上次总经理办公室有位同事和对家公司吃饭,陈安衍只问了一个问题:“你想怎么补救?”
那位同事没回答上来,陈安衍直接让他滚蛋了。
韩弘宇把新放进了肚子里,压低声音打听:“师父,是不是总经理家里有人要专升本啊?”
韩弘宇这么一提,叶云星才想起,许家确实有那么一个烦人精许希言,天天吵着要专升本,然后进公司和陈安衍一决高下的。
要他进公司,还不知道把公司糟蹋成什么样呢。
想到那个人,叶云星就头疼。
不过总经理不可能为了许希言大费周折去问韩弘宇这些事。
叶云星:“兴许是朋友吧。”
韩弘宇:“总经理会有需要专升本的朋友吗?”
叶云星:“……”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叶云星拍了下韩弘宇的脑袋:“别摸鱼了,快干活吧。”
两人收拾情绪正准备干活,抬头发现陈安衍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他手里拿着一杯咖啡,
两人吓得都快秃了,唰地站起身:“总经理。”
陈安衍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吐出两个字:“摸鱼。”
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陈安衍抬腿离开:“就这么快乐吗。”
“?”
他说什么?
为什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迷茫?
韩弘宇一脸疑惑地看着叶云星,叶云星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陈安衍走出两步,又回过头。
两人立刻站好。
陈安衍对韩弘宇说:“小韩,整理一下你们学校历年专升本的考题发给我,”他顿了顿,又补充,“别忘了。”
韩弘宇:“好的总经理。”
陈安衍一走,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解脱。
韩弘宇:“师父,你说总经理,对专升本这件事,多上心啊。”
叶云星一脸迷惑:“是啊,五十个亿的项目也没见他这么三申五令的。”
“他为什么要问摸鱼有多快乐?”
“……不知道。”
“师父,我好想告诉总经理,摸鱼真的好快乐呀。”
陈安衍下了班,回到家换了鞋,提着包走到厨房门口往里一看。
张叔正在张罗着晚饭。
听到响动,张叔回头一看,陈安衍正杵在厨房门口往里张望。
张叔刚做好了饭,笑盈盈将饭菜端出来,“大少爷回来啦,洗手吃饭了。”
陈安衍看了眼厨房,又看了眼楼上,又环视了眼客厅,眼神至始至终没有往张叔的菜品上看一眼。
他还以为,某些人今天也会像只喜鹊一样从厨房扑腾出来坐在他面前耍宝呢。
张叔发现他不对劲,就问:“大少爷找什么东西?”
陈安衍收回目光,淡然道:“没找什么。”
张叔:“大少爷饿了吧,包没放下就跑到餐厅来了。”
陈安衍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包,嘴角抽了抽,心里也挺纳闷,他着什么急呢。
他不动声色把包递给张叔,不太自然地咳了两声,“是有点饿了。”
陈安衍坐下来,开动前又朝外看了眼,视线回到餐桌上时,他问:“我一个人吃这么多么?”
张叔皱了皱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点疑惑,“大少爷,三菜一汤,份量和平时一样的。”
陈安衍筷子一顿,又说:“我今天不太饿,我是说,家里还有人没吃饭的话,一起来吃饭。”
张叔更疑惑了,刚才不是饿得包都没放下就跑到餐厅来么。
所以,他到底饿不饿。
“董事长和夫人休假,还没回,家里没人了。”
陈安衍:“……”算了。
陈安衍没再说话,低头吃饭。
张叔苦思冥想,:拍了渣脑袋:“哦,您是说二少爷吗?”
陈安衍一顿,牙齿不听使唤,一打滑,咬到了腮帮子,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张叔没有察觉他的异样,继续说:“二少爷喝过了粥,玩去了,您吩咐过,二少爷胃不好,不能吃菜,我刚才一时没想起来您说的他。”
陈安衍舌尖碰了碰咬破的地方,若无其事回答:“没说他。”
张叔:“……”那还有谁呢。
陈安衍端起喝汤,忘了吹,直接往嘴里送。
张叔:“大少爷小心……”烫啊。
可已经来不及了,陈安衍已经唆了一小口。
随着舌尖上皮细胞纷纷逝世,刺痛感顿时弥漫开来。
陈安衍稍稍拧了下眉毛,忍着痛吞下,再轻轻吸了口气。
张叔连忙给他递了一杯凉白开,心疼道:“大少爷吃饭要专心点啊。”
“……”嘴里太疼,陈安衍也没了吃饭的心思,“我一会再来吃。”
陈安衍离开餐厅,就碰上了从外面扑腾回来的许希言。
陈安衍淡然看了他一眼,皱着眉离开。
许希言:“?”他为何一脸牙疼相?
张叔看到许希言,热情打招呼:“二少爷您回来了。”
许希言见饭桌上食物还是原样,纳闷:“他怎么不吃,牙疼啊?”
张叔压低声音憋着笑:“不是,想事情太认真了,烫了嘴。”
许希言闻言,呵呵笑出声。
不过刚才陈安衍为什么一脸怨念看着他,又不是他让他烫着嘴的。
“我有时候吃饭也会烫着嘴,特别是心虚的时候。”
张叔闻言哈哈大笑。
两人聊得真开心,被两声咳嗽声打断。
这时候,张叔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厨房门口又只剩下两个人。
许希言十分自觉地让路,往餐厅里看了一眼,盯着陈安衍的嘴巴,强忍着笑:“这会儿应该不烫了。”
他说完就开溜,边溜边想,陈安衍的唇形真他妈好看。
“等等。”
许希言闻言回头,又看了眼陈安衍的嘴唇。
啧,好看。
陈安衍把手里的材料递给他。
许希言低头一看。
乖乖,a大历年考试真题集。
许希言后退一步,小声逼逼:“原来葵花宝典啊,我不练。”
陈安衍无动于衷。
好吧,卖萌失败。
许希言觉得,就专升本这个事情,他有必要和陈安衍好好讨论一下,甚至可以做个交易。
交易之前,他得审视一下自己,有什么拿的出手东西。
他仔细挖掘了下他的特长,美貌和厨艺。
牺牲色相是万万不能的,以后他还想找个正儿八经的男朋友呢。
那就牺牲厨艺吧。
“关于那什么考试,我有个想法啊。”
“说。”
“你觉得我做饭好吃吗?”
陈安衍回味了下,唾液腺蠢蠢欲动,他咽了咽口水,假意咳了声掩饰,“还行吧。”
许希言:“以后我给你做晚饭。”
陈安衍勾了勾嘴角,还没来得及答应,某人下一句话就蹦出来了:“然后我不去考专升本,如何?”
陈安衍勾着的嘴角放了回去,冷着脸把A大专升本历年考试真题集塞给许希言,咳了两声,语气声音生硬别扭:“想想家人对你的期望。”
许希言:“?”什么玩意儿?
第23章
许希言有点懵。
陈安衍拒绝了他的交易?
陈安衍拒绝了他的交易!
他居然拒绝了一个完胜米其林大师的五星主厨亲自操刀的晚饭!
那是在藐视他的厨艺啊。
玻璃一样晶莹剔透的自尊心受不了,碎了一地。
等张叔打完电话回来,许希言还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张叔:“二少爷,您怎么了?”
许希言点了点桌上的真题集,“张叔,为什么陈安衍要逼着我考试呢,他是不是故意针对我,看不得我过舒心日子。”
张叔有点急,连忙解释:“二少爷,您这就误会大少爷了,是您一直嚷着要考,董事长和夫人就委托大少爷帮你补习呢。”
“……”原主的锅。
陈安衍说的‘想想家人对你的期望’,是这个意思。
原来是他是受父母所托。
许希言一转眸,看到张叔的护主的神情,才想起来,张叔是坚定不移站在陈安衍那边的。
这人一生气,就管不住嘴。
所以,他刚才做了和在老板秘书面前吐槽老板差不多的蠢事。
他立刻笑嘻嘻表明态度:“张叔说得对,我也觉得,陈安衍没这么闲。”
许希言回头,只见陈安衍慢条斯理地从楼梯上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许希言真心觉得,应该给陈安衍颁发一个神出鬼没奖。
陈安衍慢悠悠开口:“确实不怎么闲,不过,”他顿了顿,又说:“监督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他梗着脖子,故作淡定回答:“考呗,考上了,光宗耀祖。”
接下来,陈安衍就要出差了,许希言暗戳戳高兴。
咸鱼本性使然,他很快把考大学的事抛在了脑后,忘了要光宗耀祖的事。
那些材料被他放进玄关的柜子里,和天书放在一起,磨砂玻璃门一关,眼不见心不烦。
肥宅日子慢悠悠过着,就迎来下雪天,下午,雪小了,许希言穿戴好,风风火火准备出门去公园喂猫。
张叔拦下他,“二少爷,您粥还没吃,先喝粥。”
许希言默默收回脚,再默默喝下粥。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大少爷吩咐的,少吃多餐,身体健康。
上次许希言过敏很严重,伤及肠胃,不过他已经喝了十天粥,再怎么伤肠胃,也都全恢复了。
可陈安衍却吩咐张叔每天给他熬粥,还让张叔监督他不许偷偷进厨房搞加餐。
许希言走到公园的时候,师傅们正在砍对面的仙人掌。
风雪中,仙人掌的枝蔓落了一地,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截,可怜兮兮的,再给它一刀,它就完了。
许希言连忙跑过去问:“师傅,怎么了这?”
园艺师傅:“有人投诉,仙人掌种这里不安全,好几个小朋友被扎了,物管部门让我们砍掉。”
许希言:“别砍,挖出来给我养。”
“你养这东西干啥,又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也不好打理。”
“没事,给我吧。”
许希言喜欢仙人掌,喜欢这种给一点光就野蛮生长的生物,顽强又自我。
有园艺师傅帮忙,许希言很快将仙人掌放在板车上拖回了家。
大门还没关上,家里的车就回来了,稳稳当当地停在他的身边。
许希言瞧了眼,黑色宾利,是陈安衍的车。
陈安衍脚步没停,拖着板车朝前走,无视他。
藐视他的厨艺,拒绝跟他交易,陈安衍已经凭实力把他们的关系拉回了冰河时代。
各自安好,互不打扰,是他和陈安衍之间刚刚好的距离。
车子后座的人开门走下来,一路小跑到他身边,一左一右地将他夹在中间。
许希言惊讶:“爸妈,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再玩一个月吗?”
许昌远、丘梦晚:“担心你,想你了。”
丘梦晚觉得,许希言比较像他们亲生的,会哭会笑会闹,生动又贴心,另外两个可能怀孕的时候过度劳累,基因突变了,一个比一个冷漠。
许希言拥抱他们:“我也想你们,我一个人在家也好无聊。”
许希言话音刚落,驾驶座的人唰地下车窗,他闻声看过去,陈安衍那张扑克牌脸立刻出现在他视线里。
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陈安衍转过头朝他看过来,目光淡然中带着点审视。
许希言:“……”哦,这段时间他并不是一个人在家。
他改口:“我在家好无聊啊。”
陈安衍轻轻嗤了声,眼神拐了个弯看向许昌远:“爸,那我先去停车。”
许昌远:“刚才就叫你先去了呀。”
“……”陈安衍目光一顿,喉头滚了滚,略显僵硬地转过头,立刻关上车窗,启动油门走了。
许希言心想,以后要是有机会,他肯定也会让陈安衍吃个一年半载的粥。
丘梦晚:“宝贝儿子,你这么怨念地瞪着车屁股干什么?”
许希言利落收起浑身怨念,指着陈安衍的车:“我是觉得这个车好。”
许昌远:“你想开这辆车?这车旧了,明天爸给你买一辆新的,一模一样的。”
丘梦晚:“哎不要,那个车黑乎乎的,丑,适合陈安衍那个闷蛋性格开,我们小言开法拉利,红色的。”
许希言心里舒坦多了,总算平复了一肚子粥的怨念。
丘梦晚绕着他看了一圈,“一个月不见,气色不错,脸色红润不少嘛。”
许昌远:“安衍果然把你照顾得不错,安衍办事我放心。”
许希言:“?!”
并不!他想饿死我!他让我吃了快一个月的粥!
丘梦晚:“看来这段时间乖儿子有好好吃饭,没有乱吃零食,哎呀,气色真好。”
两人围着许希言叽叽喳喳半天,看他毫发无损,注意力才从他身上转到了周边的环境。
两人看到了院子里的八堆雪,惊呆了。
足足有八堆,每一堆目测一米七高,在院子里八足鼎立。
许昌远:“嚯,这啥玩意啊这。”
丘梦晚:“张叔怎么把雪堆成这个样子,怪丑的,堆成假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