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有反应,不如没有反应。
顾远之不习惯小厮跟在身旁伺候,屋内的小厮此时都被他赶了回去。
屋内只剩下他和朱怀宁两个人,朱怀宁无论做什么,都没有人来帮他。
所以当他看到朱怀宁凑近自己的时候,他心中是有些许慌乱的。
朱怀宁可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文人,原著中的朱怀宁平时训着三大营,在不久之后还带着三大营将士到外边去,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的主角攻。
主角攻不是大楚之人,而是与大楚隔三差五生出摩擦的北国。
按原著剧情来说,没过多久朱怀宁就要遇见假扮成旅商到京城来的主角攻。
顾远之抬眼看向朝逼近自己,将他困在椅子这方寸之地的朱怀宁,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这时候不该想什么主角攻主角受。
现在朱怀宁都快咬到他脸上去了,可不能叫人得逞。
顾远之慌乱之下挣扎起来,这只手被扣住手腕那就用另一只手挣扎,还抬脚踹上朱怀宁。
要知道,顾远之可是武状元,那武功力气根本没得说。
可朱怀宁却还是生生挨了这一脚,站在那儿压着他,动都没肯挪动一下。
顾远之皱了皱眉,在对方将脑袋埋向自己颈间的时候带着浓浓怒意呵斥一声:“朱怀宁!”
“呵,你这样咬牙切齿喊我的样子也很惹人喜欢。”朱怀宁在他耳边轻笑,空出一只手扣住他的腰,不管不顾就要在他脖颈间留下痕迹。
可就在他真的用牙齿扯开衣袍,看见脖颈将近肩膀之处的红痕,却是停住了动作。
“你们做到哪一步了?”朱怀宁俯身舔了一下姜瑜留下来的红痕,惹得顾远之一边因为身|体敏|感而颤栗,一边紧锁眉头带着恐惧抬脚踹向朱怀宁。
朱怀宁纹丝不动,就算顾远之踹得多用力,踹得他都闷哼一声,明显是疼极了,却也半点都没有松开对方的意思。
顾远之气得不行,转过头试图通过身|体的挣扎挣脱对方,嘴里边还骂着:“滚!”
可朱怀宁的力气实在大得惊人,几番挣扎之下却是叫顾远之的衣服更加松散。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竟是撞见如此香|艳韵事。”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厅门外传来,惊得顾远之脊背有些发寒,只想到姜瑜,却是没仔细去听来人究竟是谁。
朱怀宁被扰了好事,神色有些不虞,转头朝门外看去,借着外边月光看清来人神色,嗤笑一声:“这么对他,阁老不也是想的吗?”
“想,但不想如你这般小打小闹。”冯明的声音带着笑意,那张狐狸眼瞧着比平时还要精明许多。
顾远之:……
你们不要当着他的面讨论想怎么欺辱他好吗?
朱怀宁占有欲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想象的,自然是不想跟冯明分享自己看中的人。
可如今冯明上门来坏了他的事,他自是不可能继续下去,只是就着这个姿势将人提起来。
顾远之趁着这个空当就想溜走,没想却被朱怀宁紧紧扣住腰,将人直接拽了回来。
甚至坐在了朱怀宁分开的双|腿中间。
顾远之:?
“朱怀宁,放开我。”顾远之没去管冯明,他只是怒视着朱怀宁,咬牙切齿地说,“这是我家,你别太过分了。”
朱怀宁见顾远之生气,又如此咬牙切齿,脸上却是浮现笑意,叫顾远之心中直骂变态。
“远之生气的模样好看极了,难怪小公爷喜欢。”冯明的声音依旧带着浓浓笑意,只是这带着笑意的声音渐近,却叫顾远之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来。
只见冯明凑上前来,当着朱怀宁的面捏起他的下巴尖,笑着问:“我的人说赵霆曾用铁链将你锁在密室之内,啧,倒是大意了,竟是叫那小子抢了先。”
顾远之心中又骂了一句变态,挣扎着要从朱怀宁身前那一小部分椅子上起来。
可朱怀宁却是死死抓着他,冯明也是死死捏着他的下巴尖,痛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朱怀宁竟然不阻止冯明,妈的,这也叫喜欢他吗?
顾远之心里又骂了一句,面上却没骂朱怀宁。
如今只有冯明和朱怀宁两个人,他自己挣脱不开,只能在其中选一个人求助。
冯明是大变态,想用锁链将他锁起来,这个人定然是不能选。
朱怀宁是小变态,可冯明都说了他只是小打小闹,倒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朱怀宁……”顾远之喊了朱怀宁的名字,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来叫朱怀宁帮自己。
把冯明赶走?不要让冯明这样调|戏他?
似乎怎么说都不对。
“怎么?想求我什么?”朱怀宁的声音在顾远之的耳畔响起,热乎乎的气息喷在他的耳畔,叫他耳朵尖都红了起来。
已经跟姜瑜在一起了,他得想个办法叫这几个人都放弃才行。
当然,当务之急,不是叫他们放弃,是叫朱怀宁想办法把冯明弄走。
大丈夫能屈能伸,顾远之没再生硬地喊着朱怀宁,而是选择了当初朱怀宁要求的称呼。
“怀宁,让他走,我,我不想……”顾远之挣扎着想回头看朱怀宁,可他没往后挪一下,便被冯明用更重的力气拽了回来。
下巴尖被捏得生疼,顾远之咬了咬牙,动了动自己的手,想去碰一碰朱怀宁。
朱怀宁听着他这声“怀宁”,一时有些愣神,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拍开冯明的手。
这还不够,朱怀宁将顾远之搂在怀里站起身,一个转身将人护在了自己身后。
没有再如方才那样扣住他的手腕抓着不让他走,只是将他护在身后,替他挡去冯明那愈发变态的目光。
到底还是曾经的好兄弟,到底跟冯明这个一直都是变态的家伙不一样。
顾远之松了口气,看着朱怀宁态度强硬地将冯明赶走,随后转头朝他看来。
这口气松得实在有些早。
顾远之看着朱怀宁朝他走来,干笑两声,连连后退,说:“怀宁,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回去吧。”
听到顾远之这话,朱怀宁也没立刻做出反应。
他只是停住脚步,就这样看着顾远之,看着对方紧张地避开自己的目光,眼神躲闪瞧着像是不想见到他。
朱怀宁苦笑一声,呢喃了一句:“终究是我自己搞砸了……”
顾远之恍惚听到这话,又不大确定,只眨了眨眼挑眉,试探着喊了一声:“朱怀宁?”
“嗯。”朱怀宁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抬眼朝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如你所愿,我走了。”
顾远之站在原地没动,看着眼前说完这话还站着不动的朱怀宁,心说这人不会诈他吧。
可在他脑海里浮现这个想法瞬间,却见朱怀宁快步上前,紧紧抱住他,仿佛要将他揉入身|体里一般地用力。
弄得顾远之整个人有些窒息感,可窒息感刚一浮上来,却见朱怀宁放开了他,走路的速度比方才过来的时候还要快一些。
几乎只是在顾远之愣神的瞬间,朱怀宁便走出了前厅。
顾远之这才反应过来,冯明为什么能这样直接进他家啊?
他皱起眉快步往外走,到了大门口的时候眉头更加紧锁,嗤笑一声,心说果然如此。
守在门口的小厮都被放倒,好在都只是被人一个手刀劈晕了,醒过来就好了。
顾远之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警惕起来,觉得顾府只是这些小厮看着实在有些不妥,还是得有些练家子。
这个问题,顾远之想了一|夜,想到睡着,睡醒了继续想。
皇极门上朝的时候顾远之站在一旁沉思,沉思到那边吵起来了都没去注意。
直到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顾远之迷惑皇上,以色事君,实在丢我大楚武官的脸!”
说话的人又是言官,言辞激烈,气得满脸通红,仿佛马上就要把皇极门给推了就因为姜瑜喜欢他。
顾远之听着这人的话,有些好笑,并没有去反驳什么,也没有说点什么。
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总不能跟大臣们说,我顾远之和皇上是真心相爱的吧?
那样不得被骂得更狠,兴许还得连带着姜瑜一块儿被骂。
当然,现在姜瑜也不是没有被骂,但他们还是一致认为是他这个“妖妃”勾|引了姜瑜,叫姜瑜沉迷他的美色无法自拔。
想到这里,顾远之摸摸自己的脸,也不觉得有什么美色可以拿来勾|引姜瑜。
姜瑜也不是什么看脸的人吧?
顾远之想着,抬眼朝姜瑜看去,正好瞧见对方朝自己看来,眼中本带着森寒冷意,却在撞上顾远之目光的时候瞬间换上暖暖笑意。
“污蔑朝廷命官,你可知罪?拖下去……”姜瑜看着顾远之笑过之后,心中觉着顾远之听见了该是不大高兴的,便想要罚一罚那言官。
顾远之原想着昨日他说的话该是有用的,没想姜瑜还是要罚,眉头一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唤了一声:“皇上。”
听见这声皇上,姜瑜原本要说的话瞬息间咽了回去,转头看了他一眼,想起昨日对方说过的话,叹了口气。
“拖下去听训。”姜瑜的话到了嘴边转成了这个,叫在场文武百官都惊得几乎掉了下巴。
其中不少人都悄悄看向顾远之,想着该是顾远之方才那声“皇上”才叫姜瑜改了主意。
果然妖妃!
这枕边风吹得,说不是妖妃谁信?
顾远之扫过眼前文武百官的脸,瞧着他们脸上神情,多少猜到一些人正想着什么。
不过,有了这个小插曲,倒是叫言官们有那么两日不再提顾远之和姜瑜如何。
而这几日顾远之也回到北镇抚司去看看自己不在这段时间的锦衣卫如何了,又找人去郭宇那儿问问自己母亲的案子如何了。
郭宇到底是老练,且没被对方的人盯着不放,行动倒是比顾远之亲自来查方便得多。
恰好这日郭宇被姜瑜派来锦衣卫,倒是刚好与顾远之聊起这事。
“我手上的证据指向冯明,但冯明此人不好对付,不少证据被他销毁了,倒是不好将他揪出来。”郭宇叫太监们都下去,单独与雇员制提起此事,眉宇间带着几分愁色。
顾远之笑着拍拍他的肩好叫对方安心,随后又是说:“案子查不清也没事,我只想知道是什么人做的。”
“你的意思,是只需要我替你确定这个人是谁便可?”郭宇惊讶地瞪了瞪眼,看着顾远之好一会,终于明白对方的意思。
原来顾远之已经没打算光明正大把人揪出来绳之以法,他只想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
至于用什么办法报仇,其实顾远之并不在意。
阴谋也好阳谋也好,好用就是好办法。
郭宇明白顾远之的意思,笑了起来,虚指着顾远之,说:“你倒是开窍了。”
“处在京城中,不开窍又能如何。”顾远之也跟着笑,想起姜瑜说的日后会弥补他。
姜瑜自然可以帮他办到许多事,甚至可以办得很漂亮,可顾远之不想依靠姜瑜。
姜瑜是皇帝,依靠姜瑜做的事,几乎就是用强权来压人。
他可以使些手段,却不能坏了姜瑜的名声,叫姜瑜坐实了暴君、昏君的名头。
郭宇听着顾远之的话却是不同意,叹息一声摇摇头:“皇上满心装的都是你,你若有什么困难,大可与皇上提。从前皇上等着你开口说一句与他一起扛这困难,如今该也是想听这话的。”
“这结果你告诉皇上了吗?”听着郭宇的话,顾远之突然想起这个,多问了一嘴。
郭宇笑了两声,摇头晃脑地说:“还没呢,你若是不想,我也可以替你瞒着,就说你不让说,叫皇上自己来问你。”
“胆子愈发大了,从前你可不敢如此忤逆皇上。”顾远之听着他的话,哭笑不得地说着。
“这不是有你在前边顶着吗,且这不许告诉皇上的话可是你说的,与我有什么干系。”郭宇笑得脸都皱了起来,看起来是真心实意在高兴。
说笑间,郭宇想起什么似的,叹了口气,对顾远之说:“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皇上脸上可没有半点笑容,仿佛只剩下循环往复地抱着猫批折子。”
顾远之愣了一下,没想到郭宇会提起这个,叹了口气,对他说:“从此以后不会走了。”
“可别对我说,你对皇上说吧。”郭宇说着又是笑起来,将皇上要他送来的蟒袍给了顾远之,又说记得找个空闲时间穿进宫谢恩。
顾远之应了下来,没多说什么,只是花了一天的时间将锦衣卫的事儿处理了,方才穿上蟒袍进宫。
他是从家中进宫去的,没去锦衣卫点卯,左右都知道他进宫去了,也不必多此一举。
宛平县到皇宫这一路见到的人不少,有朝廷大臣,有平民百姓,多数百姓都在看着他身上的蟒袍,想着这是什么人,竟能穿上蟒袍。
如今朝廷赐服不多,能拥有赐服的人本就不多,何况是赐蟒袍。
认得他的大臣,有的咬牙切齿觉得他用身|体换荣华富贵十分为人不齿,有的又觉得他确实是好容貌,便是他们看了都要动了心思,皇上瞧了喜欢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顾远之没去管别人如何,他只是径直朝皇宫策马而去。
半路经过成国府,顾远之朝里边看了一眼,不禁想起那夜站在顾府门外的朱怀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