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之根本不知道冯明在这里,他本能跑到这里,跑到姜瑜身上,他有意识又不完全有意识。
反正,他的眼里现在只有姜瑜。
顾远之动了动自己的腿,想要与姜瑜更加拉近一些距离,他知道自己这份难以忍受的感觉只能用什么来治疗,可他其实不是很想那么做。
他跟姜瑜的接轨,应该是两个人都做好心理准备,要好好准备,要两个人都清醒。
若他现在只是觉得像发烧了一样,意识还是十分清醒,那其实也没什么。
可他几乎是靠着本能来到姜瑜身边,他不想头一回是靠着这样的……这样的东西。
顾远之闭上眼,咬着牙什么都没说。
可姜瑜的一声声呼唤,却是叫他的意识更加模糊,几乎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仿佛有一根弦,伴随着姜瑜的呼唤逐渐紧绷,直到就这样断开。
顾远之死死抓着姜瑜背后的布料,在那根弦断开的时候忽的松开手,转而轻轻搭在对方肩上,只这样绕着对方的脖子。
他睁开眼与姜瑜对视,眼中没什么亮光,但能看出其中浓浓想法。
姜瑜心里咯噔一下,眉头微皱,猜测顾远之想来该不是中了春天的药那般简单。
可顾远之的举动,从方才扑到他身上到后来的乱动,都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力。
姜瑜眼底沉得厉害,搂着顾远之腰肢的手都紧了紧,刚想着不能这样草率对顾远之做什么,抱着对方站起身,将人放在了榻上,打算转头喊郭宇请太医的时候,却被顾远之拽住了袖子。
“姜瑜……”
顾远之的尾音颤抖着,中衣在方才乱动中有些散开,露出其中已经泛着粉红的皮|肤,眉眼间带着浓浓*色,叫人移不开眼。
他就这样伸出手,拽着姜瑜的衣袖,唤着姜瑜的名字。
就在姜瑜想要扯开对方的手,哄两句说自己叫人请太医来的时候,却听见顾远之又一次开口了。
“我想要……爬你的龙床。”
爬龙床,外人是不能睡龙床上的,能睡龙床上的只有皇后或是侍寝的嫔妃。
姜瑜没有皇后也没有嫔妃,平时与顾远之同榻而眠也是在别处,没有叫顾远之睡在龙床上过。
倒也不是不想,只是那地方人人盯着,虽说他不怕别人多嘴,但将顾远之推上风口浪尖,实在有些不妥。
可如今是顾远之亲口说要爬他的床,要与他做那样的事,姜瑜咽了咽唾沫,伸手按住对方的肩膀,深吸一口气,问:“远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边冯明终于忍无可忍,轻咳一声表示自己还在场。
就是这声轻咳,叫姜瑜回过头,也是叫顾远之那仅剩的一点点只能当摄像头的意识逐渐掌握主动权,整个人直接僵在了原地。
他刚刚说了什么……
说要爬姜瑜的龙床,暗示要跟姜瑜做那种在说出来就会被锁第三次,虽然不说已经被锁了两次的事情。
而他对姜瑜说这样的话时,冯明就在旁边。
更可怕的是,冯明对他也有那种心思,而且还是个变态。
顾远之抓着姜瑜的袖子,现在只想将自己埋进地里。
发烧一样的高温还在继续,且随着时间推移更加难耐,可眼前冯明的存在却是让顾远之心底拔凉拔凉的,只感觉自己馋姜瑜身子这件事明日怕是要传遍京城了。
他知道冯明不是这样的人,但冯明有个爱好,就是看上谁就造谁的谣。
甚至还会重金叫写话本的写他和那个人的同人文。
实在是现代梦男的古代翻版。
不过,冯明不只是梦男,普通梦男拒绝同担,冯明这个梦男恨不得让大家知道自己看上的人馋男人身子,就是很需要他。
没有都要说成有,何况亲眼看到。
顾远之现在只想逃离京城去好远好远的地方,没有人认识顾远之,到时候他就改名顾之远,谁也不认识他。
可这样的事情他也只能想想,他既然已经决定回到姜瑜身边,就不会再因为乱七八糟的理由离开姜瑜。
如果真的迫不得已要离开,如果……那到时候再说。
顾远之胆子小,遇到事就躲,但心态还是很不错的。
如此想着,顾远之稍微一调整,倒也没有再在意冯明在场这件事。
“朕倒是忘了你还在这。”姜瑜看向冯明,仿佛刚发现一般说了这话,但也没有叫冯明继续留在这儿,只摆摆手让他回去。
可这会儿让他回去,冯明却不回去了。
“皇上,督公……督公是朝廷重臣,您是天子,不能对朝廷重臣做这等事。”冯明跪了下来,大有一种转行当言官的感觉。
顾远之被对方这么说,更是想逃离京城,四处看了看,最后选择埋在了姜瑜怀里。
见状,姜瑜挑了下眉,冯明却是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
“冯明,出去。”姜瑜没给冯明好脸色,冷了神色,语气并不算好,就差直接叫他滚了。
冯明眉头一皱,不甘心地看了顾远之一眼,最后还是离开了这里。
东暖阁内只剩下顾远之和姜瑜两个人,而顾远之因为碰到姜瑜,那好不容易夺回的主动权突然又岌岌可危。
他心中一紧,连忙抓住姜瑜的衣袍,急得话都有些说不好。
那愈发燥|热空虚的感觉折磨着他,叫嚣着想要姜瑜碰碰他,可他现在并不想做这样的事。
他抓着姜瑜的衣袍,深吸一口气,说:“我,我不想,我是,我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回事。”
“朕明白,你不用解释。”姜瑜自然明白这不是顾远之的本意,他甚至觉得顾远之是中了别的什么,反正不是药物那么简单。
姜瑜眯起眼思索着,握住顾远之的手,看着对方眼神逐渐变回迷茫姿态,突然如方才一般抓住姜瑜的手臂,言辞也更加的反正咱们晋江听不得。
是晋江听了就会锁我第三次的内容,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描述出来。
姜瑜看了看周围,觉得不能叫顾远之在东暖阁这么缠着自己。他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裹住顾远之,将人就这样打横抱起,快步走向自己休息的的地儿。
将人放到龙床上的时候,顾远之还在折腾着想抓住姜瑜的手,叫对方不要离开自己视线范围。
好在姜瑜定力还算好,也明白对方是中招了,更是没有跟他打架的意思。
姜瑜只是叫郭宇去请太医,自己则是爬上床去制住顾远之,叫他没有办法乱动。
“别动。”姜瑜深吸一口气,将打算起身抓住自己的顾远之按了回去。
顾远之则是锲而不舍,非常有毅力,被按回去一次就爬起来第二次。
直到太医过来,顾远之还在尝试将姜瑜按在床上自己趴上去睡觉。
太医瞧了整个人都愣住了,没想到顾远之竟然是主动的那个。
原以为以顾督公那性子,该是被皇上强迫,或是被皇上狠狠欺负的那种类型。
没想到竟然是主动拿皇上当床的类型。
但看样子皇上似乎不大愿意。
“你瞧瞧他是不是被下了药。”姜瑜按住顾远之,死死抱住他不叫他乱动,对太医说了这话。
太医一听,连忙伸出手为他把脉,手一搭上去便是眉头一皱。
又过一会,却是想检查一下顾远之的身体。
这检查身体的事情,姜瑜自然是不同意的。
太医死板,说一定得检查身体才知道。
这可把姜瑜气的不行。
好在太医后来被郭宇一提醒,退了一步,稍微描述了一下蛊虫在体内的模样,叫姜瑜自己瞧瞧。
姜瑜占有欲极强,不想叫外人看见顾远之,自然是叫太医和郭宇都出去的。
屋子里只剩下姜瑜和顾远之二人,姜瑜如太医所说的脱下顾远之的衣服检查身体状况。
而顾远之正是热得难受的时候,自然没有什么力气反抗。
姜瑜也因此松了口气,在上半身四处查看的时候也没发现,最后还是在尾椎骨处发现的一块不寻常的地方。
与太医描述的极其相似,那点颜色不同的地方还会动。
姜瑜试探着伸出手按了一下那个点,没想顾远之反应大得不行,直接整个人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动都动不得不说,还惊呼了一声。
这样的惊呼叫姜瑜神色一变,继而又是脸色一沉。
他想起今日顾远之说的北国人,北国刚好也有擅长蛊毒的人,莫非这蛊虫就是那北国人下在顾远之身上的?
姜瑜眉头一皱,神色愈发阴沉。
而顾远之仿佛瞧不见姜瑜神色一般,还在想方设法分散姜瑜的注意力,叫本就心烦意乱的姜瑜打了一下屁股。
顾远之成年之后何曾被人打过屁股,更何况是在这个书中世界。
一下被打回了神,但他还没清醒过来呢,便感觉到那最高温的地方突然挪了位。
姜瑜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那蛊虫所在之处,自然也是看到了那蛊虫的游动变化。
念在这蛊虫不拿出来不行的份上,姜瑜将太医叫了进来,让太医想办法把蛊虫取出来。
太医一进来便观察蛊虫,发现那蛊虫十分狡猾,人要是碰它,它还会躲。
而且,这样的蛊虫没有特殊的办法,几乎是没有办法拿出来。
“按理说还有母蛊,但母蛊明显是不在附近,否则情蛊子母蛊一旦接近,子蛊会一直处于躁动状态。”太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庆幸自己从前还知道一些蛊虫的事情。
而姜瑜听了这些,脸色更为难看,只问这蛊虫是不是北国的。
太医自然是实话实说,但还是说这种蛊虫其实只要有大价钱就能买得到,都是北国贵族玩弄家中娈宠爱用的东西。
“若母蛊死了,这子蛊是不是就没用了?”姜瑜问。
“不是,子蛊的躁动会变得更加密集,且难以预料,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变成十分难以启齿的模样。”太医不是阿尔斯兰那种人,自然说不出那般污言秽语,只是委婉地提醒姜瑜,不能毁掉母蛊,只能想办法将子蛊引出来。
“朕没有母蛊,也不知道母蛊死了没有。但无论母蛊有没有,你都得想办法先将他身上的子蛊压制下来。”姜瑜紧锁着眉吩咐了这话。
太医并非精通此道之人,但姜瑜有吩咐,他也只能照办。
好在太医的医术十分高明,竟是真的想出了办法压制住躁动的子蛊,叫顾远之恢复了正常。
只是恢复正常之后的顾远之浑身仿佛泡了水一般,胸膛起伏不定,只觉得身体不太舒服。
“这情蛊会叫人不顾廉耻地向心爱之人求欢,若没有心爱之人,便是向每个人求欢。有的人会用情蛊去试探自己喜欢的人是否喜欢自己,但是在损身|体,实际上用在心爱之人身上的北国人很少,多数还是拿来玩弄娈宠。北国人多数冷血残忍,许多人都觉得不过是个娈宠,玩废了也就玩废了。”
太医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姜瑜之后,有些担忧地看了顾远之一眼,提着药箱转身离开。
此时的顾远之累得不行,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缠着姜瑜说了许多自己不能接受的话,可他却像是已经被人按着做了十几回一般没了力气。
“远之,谁做的?”姜瑜将人抱在怀里,看着对方仍旧带着后怕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压抑自己心底怒意,问出了这话。
顾远之知道是谁,可他不确定姜瑜会不会冲动行事,他不能让姜瑜为了他冲动去做什么不该做或者说这个时间不该做的事情。
现在不是攻打北国的最好时机,最好的时机应该是阿尔斯兰决定发动政变,北国都城动荡不安的时候。
顾远之看着眼前的姜瑜,吻了吻他的唇角,说:“别去报复,现在不是时候。”
被顾远之看破自己的心思,姜瑜愣了一下,嘴唇微张,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有了姜瑜的承诺,顾远之松了口气,将阿尔斯兰这个人说与姜瑜听。
说到那天晚上阿尔斯兰说的话与做的事时,姜瑜脸色难看得不行,顾远之只能停下来亲亲对方,又想方设法哄一哄。
姜瑜看着顾远之哄自己的模样,也没再生气,只是想着该如何将阿尔斯兰这个人杀了。
他不可能忍受有人不仅觊觎他的人,还敢对他的人下手。
虽说没成功,但也在顾远之身上放了蛊虫。
还将母蛊捏死,就是想看顾远之如……那般对所有人……吗?
姜瑜嗤笑一声,心说那叫阿尔斯兰的男人就那样笃定顾远之没有喜欢的人吗。
顾远之猜中姜瑜在想什么,又是安抚对方,将自己扯的谎说了出来,叫对方在这种时候难得真心笑出声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外边突然有锦衣卫来报,说是发现前国师的尸体,死法十分残忍,瞧着是北国人的手笔。
顾远之脸色一白,眉头紧锁,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满脑子都是自己害死了国师,若非他扯的那个谎,阿尔斯兰根本不会去找国师的麻烦。
顾远之抓住姜瑜的那只手骤然收紧,整个人都紧绷起来,陷入极大的痛苦当中。
察觉对方的不对之处,姜瑜有些紧张地反手抓住他的手,对他说:“远之,别怕,不是你害的。”
“可,可要不是我扯的那个谎……国师根本就不会死。”顾远之有些转不过这个弯来,他一边知道阿尔斯兰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该怪阿尔斯兰杀人,一边又觉得如果没有自己,国师应该是在云游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