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杲枝被他拽着走,犹犹豫豫道:“越哥,你有没有看见……”
“什么?”
“就徐医生手上。”
越泽的步子一顿,他反问道:“六十年老中医,手上盘个串不是很正常的吗?”
“也是……”他这么一说,简杲枝也就打消了心中的疑惑,甚至他再回忆,觉得徐医生手上,好像是个串的样子。
很快,两人在另一间病房门口停下,越泽看了眼房间号:“就是这里了。”
他敲了敲门。
“请进。”
第19章 我是处男
门里面空间很大,办公桌后面坐着四个白大褂,正聊着天,两男两女,有的二十来岁,有的四五十。
年纪大的那个女医生看见越泽,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她胸前挂着名牌——【越秀盈,主任医师】
越泽神色复杂了一瞬,很快收拾好,叫了声:“妈。”
“小泽啊。”女医生给他拿了个橘子,好奇地看着简杲枝:“这是你的朋友么?长得真好看。”
简杲枝捏捏衣角,跟着叫了声:“阿姨。”
女医生也给了他一个橘子,“坐。你平时不来妈妈这里的,今天有什么事么?”
越泽推了推简杲枝,道:“是他,他生病了。”
“是么?让我看看。”
越泽拉着简杲枝过去,不经意道:“徐医生说他怀孕了。”
“怀孕了?”女医生眉头一蹙,但她不是因为男孩子怀孕这件事新奇,而是责备道:“还这么小……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平时不注意,老了以后要吃亏的。”
简杲枝被她这么温温柔柔地一训,羞愧地低下头,好像自己真做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一样。
其他几个医生纷纷道:“徐老的诊断没错的。他是我们这里医术最高的人了。”
“对,我来这家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里待了三十几年了,医术精深、德高望重。”
他们竟也丝毫不觉得简杲枝一个男孩子怀孕有什么不对,搞得简杲枝都要以为是自己的常识出错了。
越泽恰在此时说道:“但他不信。”
越妈妈还是很温柔:“不信也能理解,他年纪还小……要不阿姨给你做个B超看看?”
“可以么?”简杲枝问。
“可以的。”越妈妈道。
说着她就朝门外走去,越泽连忙抢先半步,道:“妈,你和他一起走,我去帮你们把门打开。”
“这孩子。”越妈妈笑了笑,牵起简杲枝的手。
简杲枝被她柔软的掌心握住,想起自己的妈妈,脚步慢下来。
越妈妈和他说悄悄话:“小简啊……我们小越有喜欢的人没有?”
“我不知道。”
“这孩子,自从我来医院工作之后,就一直在外面打工,学也不上了,其实他以前学习成绩很好的……我有时候让他不要那么辛苦,我做医生的工资还是能养得起他的,他就朝我发脾气……”
“对了,”越妈妈突然一惊一乍:“你肚子里的孩子,该不会是他的吧?”
“当然不是!”简杲枝替他越哥洗清清白。
“哦……”不知怎么的,越妈妈的表情还有些失望。
两人一路说着悄悄话,跟在越泽身后走到二楼的一个房间。
越泽已经把门打开了,他道:“你们快进去,我在外面给你们放风。”
“放风?”简杲枝不解。
“对,咱们没挂号,免费用医院的仪器,被发现了我妈要受处罚的。”越泽藏起自己手里的万能.钥匙。
简杲枝立即感谢母子俩冒着风险帮自己,他也不耽搁,走进诊室后就照越妈妈的吩咐往B超机上一躺。
“让我看看……”越妈妈在他肚皮上涂了一些透明的液体,探头划来划去。
她道:“这是肝、这是肾、这是……”
“啊呀!”她道:“我看见了!”
“是怀上了!”她道:“你看!”
超声图被打印出来,越妈妈指着图上一处阴影,道:“一个月左右,已经成形了。这是孕囊、这是胎芽。”
简杲枝:“……”
038和谢珏一起看着越泽的直播,看到上面的一切,它忍不住问:“宿主,你真的成功了?!”
谢珏平静道:“嗯。”
系统忍不住抱着胳膊瑟瑟发抖——这才多久?宿主的钞能力也太可怕了吧!不行!我一定要想个方法阻止他!
谢珏把注意力放到038身上,他感受了一下,038居然是真的相信这一切,不是装的。
他:“……”
看来这系统不但是个智障,还是个不学无术的废柴。身为一个系统,连人体内脏图都不懂。
那是膀胱。
在谢珏与系统说话的时候,简杲枝神不守舍地跟着越妈妈回到病房。
他脸色苍白而恍惚,像是一捧快要融化的雪。
越泽看他一眼,被越妈妈拉了一把,道:“别说话,让他自己安静一会儿。”
回去后,病房内的其他三个医生还在那儿,看到简杲枝的样子,他们就明白了七八成,越妈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大家点头。
又给了简杲枝一分钟时间接受这一切,越妈妈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问:“怎么办?要打掉这个孩子么?”
简杲枝下意识道:“不!”
他看着自己的肚子——如果这里真的有一个新生命,即使它是意外产生的,他也不想把孩子打掉。
他的生命中没有得到很多的爱,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给自己的孩子很多很多爱。
如果……
简杲枝抬起头,咬了咬下唇,十分尴尬地说:“但,我不可能怀孕的,我怎么可能怀孕呢?”
“就算、就算不考虑我是男人,可我……”他小声道:“我从来没和人做过那种事。”
“你是个处男?”越泽问。
简杲枝难堪地点头。
越泽忍不住张开嘴——哦豁,失策了。
难怪小鸭子那么确定,他还以为十二年义务教育的效果特别好!
“这样啊……”越泽看了一眼越妈妈。
不愧是亲母子,越妈妈也微张着嘴,露出一脸惊讶的样子。
见儿子看自己,她连忙收起脸上的惊讶,换上专业的表情,道:“你说的这个问题,很有意思。这样吧,把徐医生叫过来,我们会诊一下。”
其余几个医生点头:“是值得会诊。”
“我觉得问题肯定在他身上。”
“对,无论如何,怀孕这个结果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毕竟越主任和徐老都确认过了。我们需要探讨的,是怎么怀上的这个难题。”
“各位,集思广益一下,解决了这个问题的话,明年的诺贝尔医学奖说不定是我们的……”
越泽和简杲枝被赶出了门外,不一会儿,徐医生昂首阔步地走进来,身后白大褂飘扬。
他一挥手,塞给越泽一包褐色的药丸子——“老夫说的没错吧?拿去吃,这是老夫秘制的安宫保胎丸,一次一粒,一日三次。”
越泽闻了闻,递给简杲枝一粒:“吃么?”
简杲枝在门口焦虑地走了走,想到自己之前为了治病吃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药,他生怕对胎儿有影响,一点头,把鹌鹑蛋大的丸子塞到嘴里:“我吃。”
只是……
他嚼了嚼,这安宫保胎丸怎么是山楂味的?和大山楂丸,好像。
第20章 对你负责
会诊持续了很长时间,简杲枝站在门外,都能听见医生们激烈的辩论声。
快到下午五点的时候,越泽敲了敲门:“时间到了,你们讨论出结果没有?”
徐医生撸起袖子站在门内,衣服也散了,胡子也乱了,他冷着脸道:“讨论出了。”
“让越医生和你们说吧。”他点了下头,不悦地走回自己的病房,行动带风。
这是怎么了?
简杲枝来不及细想,越妈妈揽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到凳子上,道:“是这样,小简,我要告诉你的是一个流传在医学界的秘密。”
“什么?”
“那就是——人是分性别的,分为男性和女性,这两个性别分别由XY染色体主导,但实际上,除了男女之外,我们身体内的其他隐性基因也在发挥着作用,这导致少数人除了显性性别之外,还分化出其他三个隐形性别,那就是ABO。”越妈妈娓娓道来。
“A,一般是群体中的领导者,这类人优秀、强大、富有领导力,他们的信息素十分具有侵略性,可以让剩下的两种性别怀孕。”
“B,是执行者,他们各方面能力比较平庸,承担社会中的一般工作。”
“而O,和A一样是金字塔尖的阶层,他们没有A、B的体力,精神力也比较弱小,但是能生出最为健康的下一代,是ABO社会的生育者。”
“据我们的研究,爱因斯坦、霍金、武则天,他们都是A,而杨玉环、赵飞燕、董贤,他们都是O。”
简杲枝一天之内受到太多次打击,大脑已经彻底停止转动,他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可是看到房间内其他医生全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禁怀疑——难道我以前认识的世界是错误的?
越泽捅捅他的腰,适时在耳边补充道:“为了不影响社会稳定,‘基因影响性别’这个理论只在小范围内传播,我妈他们之前是国家医学研究所的。”
简杲枝接受了,但他还是不明白——“我是处男。”
“这就要提到另一个理论了。”越妈妈道:“经过近些年的一些研究,科学家们发现,AO之间的精神力是互相影响的,强大的A能够用自己的精神力标记O,就算不进行亲密接触,这个精神力种子也能扎根在O的体内,让他产生怀孕的症状。”
“而O如果不及时去医院做消除手术,或是用自己的精神力消除这个种子的话,等到它从大脑一路下移,移动到腹腔,那就真的怀孕了。”
“我……”简杲枝道。
房间里的医生纷纷道:“对,你这个情况就是太晚发现的后果。”
“我之前去市里看过医生,他……”
“庸医、庸医啊……”医生们扼腕叹息:“怎么不早点来找我们,几分钟就把手术做了。”
“年轻O,还是太没有经验。”
“也不够小心。”
眼看简杲枝的情绪越来越低落,差点就哭出来,越泽瞄了医生们一眼,示意他们适可而止。
他看了下表:“五点了,你们也快下班了,我先带他走,下次再来做检查。”
“好,慢走啊。”医生们挥手。
越泽带着简杲枝往宿舍走去,他让简杲枝先出门,小声问:“妈,徐医生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不高兴?你们和他的会诊结果不同?”
“那是。”越妈妈也小声道:“中医有时候也太伪科学了。他非说小简怀的是个妖怪!”
越泽:“……”
走到半途中,耳边响起一阵铃声。
几个穿蓝白道病号服的人从外面走来,其中一个简杲枝觉得有点眼熟,不过他此刻心不在焉,根本没太在意。
擦肩而过后,蓝白道病号服们闲聊。
“刘主任,那就是你们后勤处新招来的勤杂工?”
“是,院长。”
“我看他很适应这里的工作环境嘛,干得不错,以前招过好几个勤杂工,不是被病人们吓跑,就是演技不行被他们赶跑,这个小朋友演技很好。”
“的确院长,有他和小越在,院里的病人一个都没闹过,都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有几个病情还有相当程度好转,攻击性比以前降低了许多。”
“那好,说明我们这种情节浸入式治疗是非常有效果的,继续坚持吧。”
“我看院里的病人这段时间真把自己当医生了!有一个还说我这个大男人得了卵巢癌,哈哈!”
……
回到宿舍后,简杲枝双眼无神地往床上一躺,望着床顶。
过了好一会儿,他带着哭音道:“越哥,我好像怀了谢先生的孩子!”
越泽拍拍他:“我知道。”
"我竟然怀了谢先生的孩子!"
“……”
越泽无语,你炫耀个什么劲?我去检查我也能怀!
他低头看手机。
谢珏:你做得很好。
剧情:简杲枝回到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完成度:100%,S,PERFECT!
剧情:随着时间推移,简杲枝感到恶心、眩晕、反胃。
完成度:100%,S,PERFECT!
剧情:扶着马桶吐到站都站不起来后,简杲枝决定去医院检查。
完成度:100%,S,PERFECT!
就连任务栏刚刷新出来,038尚未告诉宿主的下一条剧情——
【什么?简杲枝拿着报告单,耳朵里听见医生的话,不啻惊雷——我、我竟然怀了谢先生的孩子!】
居然都是100%,S,PERFECT!
任务栏上“砰”一下跳出两行明晃晃的金色大字——
宿主:谢珏
综合评定:任务完成,S,PERFECT!
038:【……】
在自己把最最困难的单主角剧情扔给宿主之后,宿主他不但没被打倒,甚至还学会抢答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
耳边回荡着系统038砰砰锤墙的声音,无限循环。
谢珏:“安静。”
他对越泽道:接下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