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苏琰也能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似乎是比之前低了不少。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段水泽甚至懒得去看那女人了,他说:“我今天心情还是不错的,所以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这一次你还是不打算使出全力的话,就不要怪我直接动手了。”
段水泽话音落下,那凤凰也停止了挥舞翅膀的动作。
老老实实的落地站在段水泽身侧,甚至伸长了脖子,用脑袋蹭了蹭身边的段水泽,样子无比的乖巧可爱。
苏琰看着它的表现,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指了指那只冰做的凤凰,苏琰问了一句说:“阿泽,我可以摸摸它吗?”
听到他的问题,段水泽看了眼凤凰。随即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也不会拒绝师兄你。可是普通人触碰到它,身体就会直接被冻起来的。你虽然是傀儡,但是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也不能确定。所以我觉得还是小心为妙,如果你实在想摸的话,要不就摸摸我?我头发也挺顺的。”
段水泽说这话的时候,表现的可爱极了。
尤其是那双黑黝黝的眼睛,他看着苏琰,看的苏琰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于是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苏琰揉了揉段水泽的脑袋。手感确实是跟他说的一样,柔顺的非常好摸。
苏琰脸上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段水泽也是一脸的柔情。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边盯着他们的女人觉得自己找到了最佳的时机。手中寒光闪过,一团烈火带着中间的刀刃,直直冲着苏琰的方向就攻了过去。
这就像是一颗小炮弹一样,速度实在是快的让人来不及躲闪。
女人想的很好,她没办法直接解决段水泽,那解决了苏琰,其实也还不错。
匕首穿过了苏琰的肚子,和计划中一样,非常成功。
女人冷笑一声:“这就是你们惹我的后果,明白了吗?”
第82章 我只是个木头而已
女人说完,段水泽和苏琰才慢慢的回头,朝她的方向看了过去。
苏琰脸上写满的是疑惑。
段水泽则是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看苏琰被穿了一个小洞的肚子,然后才重新抬头,有些愤怒的看向了那边的女人,他说:“你的对手从一开始就是我,为什么要对我师兄出手?”
“因为我现在改变心意了,我不打算让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活下去了。这个理由你满意吗?”女人笑容有些癫狂,她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苏琰死亡,段水泽痛苦哀嚎的模样了。
她承认,她确实是挺喜欢苏琰那个乖巧的样子的。
但是喜欢也仅仅止步于喜欢,让她因为这种简单的原因,就放弃了看对方痛苦悲伤的样子,那她是绝对不乐意的。
然而让她觉得有些奇怪的是,都等了半天了,对面儿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苏琰甚至拍了他衣服上被烧出来的飞灰,有些不乐意的皱了下眉毛,他说:“这件衣服我其实挺喜欢的,破了个洞都没法穿了。”
“那就找机会再买个一样的。”段水泽非常宠溺的揉了揉苏琰,他说:“等咱们离开之后,我就找个地方去给你买。说不定还能找到比这个更喜欢的呢。”
两个人聊的旁若无人。
那边的女人总算是受不了这样的侮辱,咬牙的怒吼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刚的攻击绝对打中他了!为什么他什么事情都没有,我的意思是说……”
“因为我从一开始,也没告诉过你我是人啊。”
苏琰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复杂,他说:“我就是一个傀儡,木头做的身子。你觉得你的攻击对我来说,有任何意义吗?”
女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收到这样的一个回应。她目光有些呆滞,盯着苏琰过了好久,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摇摇头说:“你怎么可能是傀儡?你根本就是人啊!”
“可能确实是看起来像人吧。”苏琰抬手看了看自己,他也不得不承认,展青云的手艺确实是厉害极了。不过看了一会儿,他就露出了一个笑容,抬眼重新看向那个女人,他说:“我有点不明白,你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们会这样逼迫展家,不就是因为他们的傀儡术足够精妙吗?那现在我让你看到了傀儡的巅峰,你有什么好奇怪的?”
女人张了张嘴,半天都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苏琰的这种说法,是成功把她说服了的。
毕竟他们确实是因为傀儡的精妙,才会不停的找展家麻烦。只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傀儡这种东西可以达到这么恐怖的地步罢了。
沉默的片刻,女人突然笑了起来。
这笑声逐渐变得癫狂,她眼泪都挤了出来。
苏琰觉得自己真的是跟这群神经病格格不入,他完全不理解这个女人到底在笑什么。好在对方这一次也没卖关子,笑了一会儿就主动开口说道:“我现在找到让你活下来的理由了。如果我能把你带回去,让他们看看。我爹一定会非常满意的!”
她说完,再一次抬起双手。
只可惜这一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预料之中的火龙没有出现,女人的目光也从一开始的激动变成了茫然。她呆愣的看着苏琰的方向,表情里写满的都是不可思议。
苏琰看到她这副模样,也有些不解:“你干什么?”
就算是憋大招,用得着蓄力这么长时间吗?
后面的那句话他没有说出口,毕竟就算他说出来了,周围也没有人能听得明白。
而在他思考的时候,一旁的段水泽却勾了勾嘴角。手指在身旁的凤凰脑袋上轻轻点了两下,那冰做的鸟儿突然张开翅膀,朝着女人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啼鸣。
与此同时,苏琰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女人就像是被碰碎的冰雕,化成了一片片的雪花,飘散到了空中。
这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苏琰也是能明白过来的。
僵硬的转动脖子,他看向了身边的段水泽。
苏琰承认,到了现在,自己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这种画面。可他到底也不是什么圣母病,在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对决中,他不可能怪罪段水泽对敌人下了死手。
只是单纯的有些震惊,还有些疑惑。
动了动嘴唇,苏琰开口问道:“阿泽,你是什么时候让她变成这样的?”
“最开始第一次交锋的时候,冰雪就已经在她的身体里生根了。”段水泽回答的平平静静,他说:“就是凤凰的翅膀扇过去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候我没让冰雪继续蔓延,所以不管是她还是你,都没有感觉到罢了。”
苏琰呼吸一滞。
他是真的没有半点的察觉。
而段水泽则在停顿了一下后,又继续解释道:“师兄,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这次真的没有打算直接杀了她。毕竟你之前教导过我了,要与人为善。这些我都是记着的。可是这一次你也看到了,是她先对你动的手,我可以原谅这个世界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可是唯独无法原谅有人动你。这一点,你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段水泽说这话的时候,微垂着目光,眼睛里面写满了柔情。可是苏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他总觉得那种温柔之中,更多的是让人心惊肉跳的恐怖。
他不明白这种恐怖的来源到底是什么。
毕竟段水泽对他这么好,应该不会让他受伤才对啊……
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苏琰总算是劝着自己挪开了和段水泽对视的目光。离开那双眼睛之后,他感觉心里方才压着的重量也稍微减轻了一些。
深呼吸了两下,让自己缓了口气,他说:“阿泽,你放心好了,我不是不懂道理的人。像这种事情,我不会怪你。”
“是吗?”段水泽笑了,随即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他说:“师兄,如果你一直都能这样理解我就好了。”
第83章 旧识
苏琰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歪着脑袋看了看段水泽,他想要提问,可是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那边的展青云反而先发出了一声惊呼。
苏琰顿时就忘了已经到了嘴边的问题,赶忙朝着展青云那边看了过去。
倒是和他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展青云平安的站在那里,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反倒是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一个黑衣男人胸口淌血,已经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而之前跟着那个女人一起围过来的那群人,不知什么时候也全部倒在了地上。只有当归平静的站在当中,就好像重新变成了一个没有思考能力的傀儡,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看到这个场面,苏琰眨眨眼。有些奇怪的问道:“展兄,你刚刚尖叫是怎么回事?吓我一跳。”
展青云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他说:“只是刚刚遭到偷袭,我以为我要完了。没想到当归的速度比对方快,算是虚惊一场。”
听到他这个解释,苏琰有些哭笑不得。
可展青云摸了摸下巴,却露出了一副非常疑惑的表情。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当归,他说:“不过有一点没想明白,我刚刚好像看到当归用出来法术了。可是没有灵力,也没有魔气。这……”
“是傀儡专有的法术!”
苏琰眼睛一亮。
在小说里也有这方面的描述,只不过和现在有些不太一样的是,小说是到了后期,当归才学会了那种法术。
那也是展青云作为男主角开挂到巅峰的时候。
现在时间稍微有点提前,苏琰觉得这也并不是什么坏事。他有些激动的看向展青云,然后兴奋的开口问道:“展兄,你们家里教授傀儡术的书上应该也有记载过类似的功法吧?”
让他这么一说,展青云脸上露出了几分恍然的表情。随即又摇了摇头,他说:“确实是有过这方面的记载,但是那基本上是相当于神话传说一样的存在。我觉得不太可能真的发生,毕竟刚刚也就只有那么一瞬间。或许是我看错了呢?”
“不,你要相信当归!”苏琰拍了拍展青云的肩膀。
这还是穿越到现在,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距离主角光环如此之近。
展青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自己变成了书里记载的神话,他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
一旁的段水泽左右看了看周围,他倒是所有人里面最清醒的那个了。直接抬手指了一下城墙外面,他说:“我觉得咱们也是时候出去了。现在外面的人或许以为咱们被牵制住了,一时间应该不会有新人再来。继续在这里待着,火势很快就会蔓延过来。对咱们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多么有利的环境。”
“段兄说的没错,”展青云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仍然是有些苦涩,他说:“虽说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但是人家都已经出手了,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是时候主动出击一下了。”
话音落下,他手指一动。
一旁的当归直接将他提了起来,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高耸的城墙之上。
苏琰被这个操作惊的目瞪口呆。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边的段水泽就笑着问道:“师兄,我也可以带你感受一下的。”
“算了,我可以自己上去。”苏琰赶忙摆手,然后掐诀念咒,脚踏虚空,很快就追上了展青云他们的脚步。
而当他到了城墙之上,他清楚的看到,展青云已经带着当归冲进了城外的人群之中。
那些人似乎是想活捉了展青云,所以在攻击的时候,他们不会下杀手。但是当归却不一样,他只是单纯的为了杀出一条血路。
穿鞋的遇到光脚的,狠的遇到了不要命的。城外的那群人几乎是瞬间,就被当归扫空了一片。
这还是苏琰第一次认真的观察当归的战斗。
那与其说是在战斗,更像是他在跳一曲名为血与火的舞蹈。
人类没有办法做到的动作,对傀儡而言是轻而易举。展青云会帮他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随时牵引着手中的灵线,防止当归受到那些没有注意到的攻击。
两个人配合绝佳,当归行云流水的舞蹈过后,已经没有谁再敢靠近他们两个了。
“你看,我早就跟你说了,他们根本不需要你来担心。”
身边响起了段水泽的声音。
苏琰回头去看,对方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当归和展青云的身上。似乎是察觉到了苏琰的视线,段水泽回头看了看他,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他说:“就他们现在的状态,那些厉害一点的他们处理不了。可是像外面的这些杂鱼,他们想要清除干净,实在是太容易了。”
苏琰点了点头。
这一次,他是绝对赞同段水泽的说法。
不过……
放眼看了看周围,苏琰问道:“那阿泽,你说的那些厉害的,他们对付不了的人。今天也过来了吗?”
段水泽笑了。
伸手过去揉了揉苏琰的脑袋,他说:“师兄,你听说过哪个幕后黑手,会主动出门狩猎?”
苏琰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点了点头,他说:“那我们……”
“在这看着就行了。”段水泽笑了笑,他说:“说实话,我也有点好奇,傀儡师到底能强到什么地步呢。”
就这样,战斗持续到了第二天的朝阳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