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皇子又在装可怜[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听晚风

作者:听晚风  录入:09-17

  他牵着黑色的马,却一点兴致都没有。
  学子们都两两练习起了考试的项目。谢时玦也过来了,不一样的是他身后没有跟着惊鸿,也没有牵着皓羽来交给段行玙。
  一见到他,段行玙转身牵着马就走。
  “你跑什么?”他跟了上来,亦步亦趋。
  “没跑。”
  段行玙手握着绳子,纠结地搅动着。
  方才人多他不好意思问,这会儿大家都忙着练习,没人看他们。
  他上上下下把谢时玦看了一圈,轻声问道:“身子可完全好了?”
  他蹙着眉,略有些嫌弃:“也不知道多穿点。”
  穿这么好看给谁看。
  谢时玦愣了一下,旋即缓缓笑了。
  “今儿个起来天不冷。”
  “身子没事了。”谢时玦走近了一步。
  段行玙下意识别过脸,手掌捏紧缰绳。
  “玙儿……”他的嗓音黏黏糯糯的,“你在关心我对不对?”
  谢时玦是那样贪心的人,容易得寸进尺。
  也就是这样的他,能够轻易抓住段行玙的软肋。
  段行玙无奈,正要说话,一直牵着的马突然奔跑了起来,他抓着缰绳被扯着往前一倾,绳子摩擦他的手掌,留下一道口子。
  “嘶——”
  “玙儿……”谢时玦牵起他的手仔细查看。
  谢时玦的手很凉。段行玙记得,第一次学骑马的时候,他摔了下去,那个时候谢时玦的手指是有温度的。
  学里的饲养员已经牵着那匹马回来了,“段二公子,你的手受伤了吗?”
  谢时玦的脸阴沉得像山雨欲来的天空,“去处理伤口。”
  段行玙想把手抽回来,“不用了,就一点小伤。”
  谢时玦却不松手,“学里有大夫。”
  段行玙还想拒绝,却听到他叹了口气,“听话,好不好?”
  手指缠绕在他的手腕上,轻轻捏了捏,谢时玦的动作带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但又那么坚定。
  学里的大夫是从太医院出来的,伤口也不深,处理起来倒也不难,但也禁不住某人过分的担忧。
  段行玙只是微微皱了下眉,旁边站着的谢时玦脸更黑了,但因着这大夫年纪大了点,谢时玦开口的语气还算和善,“轻点。”
  李大夫看了他一眼,“只是皮外伤,无须过分担心。”
  谢时玦似乎有些不满,但只是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伤口其实有点疼,但段行玙尽量维持住了表面的平静。
  只在某种黑漆漆的液体倒在裂开的伤口上时,他缩了下手指。
  “疼不疼啊?”谢时玦这会儿的眉毛拧得比段行玙本人还紧。
  终于上完了药,谢时玦小心地捧着他的手,缠着大夫多问了几句话,出门后又重复着大夫说过的注意事项。
  段行玙有点想打断他,又有点想继续听他说下去。
  于是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他絮絮叨叨。
  最后,谢时玦说:“玙儿,我们回到从前吧。”
  段行玙顿了一下。
  从前?是多久以前的从前?
  表白之前吗?
  那天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维持在一个奇妙的平衡点上,谢时玦偶尔会从后面戳他的肩膀跟他借毛笔,偶尔会借了他的策论来讨论一番,但两人再也没有单独相处过,也再没有人在他的身旁坐下,为他剥一碗虾。
  确实是回到以前了,但也总隔着些什么。
  段行玙心里不上不下的,也不知怎的,总觉得不怎么舒服,只不过策论的事终于有进展了,他一时也顾不上多想。
  掌正突然亲自传他到清平阁,问他关于策论的若干细节。
  段行玙虽然不知道掌正为何突然提起此事,但他也不含糊,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一遍,也说了先前没有声张是因着没有证据。
  不料掌正对比了段行钦提交的策论和段行玙这段日子以来的策论,发现文章行文相似,就连避讳也一致。
  段行玙的文章是很典型的议论文三段式,总体是总—分—总的结构。
  而避讳则是段行玙为避外祖父的名讳,都会以“市”代“城”,因此行文中免不了出现一些和实际地名对不上的称呼。
  段行玙的避讳是受了母亲的影响,而段行钦自然是不避讳“城”字的。这对段行玙来说已成习惯,他也未想到这一层,也惊讶于夫子们竟然能发现。
  只不过单从避讳也无法断定,后又听说有九皇子力证,声称早就看过段行玙这篇文章,如此才还了他一个公道。
  侯府的夜向来寂静,今夜多了一番人声,可气氛却无端令人窒息。
  段行钦跪着,大夫人正在段侯身旁哭哭啼啼的。
  段行玙站在秦氏旁边,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老爷,钦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还请老爷明察,千万不要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啊!”大夫人丝毫不顾形象,抱着段侯的大腿不住哭嚎着。
  秦氏平日里虽不愿与他人起纷争,如今也是气得不轻,“不知姐姐口中的’小人’是指谁?”
  “你……”大夫人指着秦云婉,“谁不知道行玙自幼愚笨,根本不爱读书,他怎么可能写出这么好的策论?分明是嫉妒我们钦儿,蓄意诬陷。”
  她口不择言,“仗着与那九皇子不齿的关系…”
  段行玙瞳孔一缩。
  秦云婉紧紧抓着段行玙的手。
  “住口!”段侯厉声打断,“简直胡言乱语!”
  大夫人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还说不得了?人人都道那九皇子冷面得很,怎么就独独对他一人这般好?九皇子在咱们侯府住了几次,哪一次不是与他宿在一屋?”
  锐利的目光扫向秦云婉,“好的不学,倒跟他那不知廉耻的舅舅学了去。”
  她冷笑着,“老爷,只怕你这个好儿子仗着有几分姿色,用那不入流的手段,反倒要叫咱们侯府颜面扫地!”
  秦云婉红了眼眶,“我们启澜如何就不烦姐姐关怀了,只要他过得好,我这个做姐姐的也算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爹娘了。”
  段行玙的手腕让秦云婉抓得生疼,“大夫人!请您慎言。”
  他反握着他娘的手,安抚性地捏了捏,其实也是在安抚自己。
  他垂着眼眸,“皇家岂容他人议论。大夫人今日这些话要是传到外头,那才真真会给我们侯府招来祸患。”
  他抬眸看向一直默不吭声的段行钦,“大哥有没有偷我的策论,这事他自己心知肚明。不过夫人放心,那篇策论与我而言只是一张废纸,是我无聊之时写来驳论用的。”
  他顿了一下,成功地捕捉到段行钦怔愣的神色。
  他轻笑,“我已经提交了新的策论,之后就等掌正和学士们判别了。”
  他看向段侯,“爹,此事并未人尽皆知,我本意也并不想断了大哥的仕途,只是…”
  “我与娘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只需大哥向我道歉,并且承诺再也不得踏入我的院子和梧桐苑一步,恳请爹为孩儿做主。”
  “整个侯府都是我们钦儿的,你……”
  段行钦拉住了歇斯底里的大夫人,他深知此事一旦揭发至圣上,他就再无入仕的可能了。
  他看向段行玙,“是我的错,爹,二弟,都是我一时糊涂,对不住,恳请二弟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也不会再踏入你…包括二娘的院子一步。”


第42章 追他 孔雀开屏
  弄虚作假一旦出现在官场上就是舞弊, 可大可小,段行玙不想闹得太难看,侯府上下口风也紧, 掌正那边由九皇子施压,此事很快揭过。
  段行玙先前补交的策论业已有了回音。这篇策论补足了先前段行钦所交那篇的不足,还传到了皇上面前。
  圣上并不知晓其中的干系,只道段行玙青出于蓝,比他哥还有才, 重赏了一番。
  除此之外,圣上还对他的书法赞誉有加,特意传了道旨来命他教授书法。
  好巧不巧, 正是为了九皇子所求。
  临行前一晚,秦云婉与他彻夜长谈,说了许多心里话,后来不知怎的又谈到了秦启澜, 她说,“你舅舅这一路走得艰难,娘不希望你步他的后尘, 这世间又能有几个谢瑾允?”
  段行玙皱着眉思索秦云婉说的话, 还没想出点眉目, 却被他娘赶出了屋子。
  他被关在门外,听得他娘一声叹息, “你若是认定了他,那便……顺着自己的心吧。”
  段行玙心里有个念头呼之欲出。
  翌日,马车来侯府前接他,段侯笑着送走儿子,秦云婉没有来送他。
  坐在马车上时, 段行玙还有些出神,娘说的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公子,你这些日子都要住在九皇子府上吗?”
  “嗯。”年关将至,皇上命他尽心教九皇子书法,国子监又恰好放假了,他打定主意这几个月好好教他。
  圣上交代的事,他不敢不尽心。
  *
  九皇子府上,谢时玦早已穿戴整齐,正在书房指挥着下人更换新的文房四宝,又添置了些摆饰,不停地走动使他的衣裳又湿了一层。
  谢瑾允和秦启澜一醒来便被府里上下紧张的气氛唬住了,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一问才知是为着段行玙要来。
  “时玦啊,你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吓得我以为皇上要来了呢。”秦启澜进了书房,眼神环绕着四周看了一圈,边看边点头。
  谢瑾允跟在他身后。
  谢时玦额头上有沁出的汗珠,他也顾不上抹掉,脸上泛着红光,竟罕见地出现了羞态,“舅舅,王叔,玙儿马上就要来了,我……我想把书房布置好一点。”
  “啧。”秦启澜总觉得这辈分有点怪怪的,他摸了摸鼻子,有点无奈,他这就差把书房拆了再重新建了吧。
  秦启澜看向谢瑾允,后者正皱着眉头。
  谢时玦也正看着谢瑾允,小孩儿紧张了起来,“王叔是觉得这样不好吗?要不然我让他明日再过来,我让人重新打点一下…”
  “不是。”谢瑾允摇了摇头,眉尖松了,“我只是在想…我当年追他好像没费这么多功夫。”
  秦启澜笑了笑,不置可否,“我们小玙可不好追。不过前些日子我二姐找我聊过一番,也不知她怎么就突然变了主意,不仅不赶我走了,对你和小玙好像也有点松口了。”
  “真的吗?”
  秦启澜搭上谢瑾允的肩,“估计是听说了小玙不娶知秋,怕他真的孤独终老吧。”
  “不过我也搞不清楚小玙这孩子心里怎么想的,你王叔已经帮你争取了机会,让你父皇下旨令他教你书法了,你便自己把握好机会,剩下的我们可帮不了你了啊。”
  谢瑾允说着追人要凭自己的本事,但到底还是疼侄子的,明着暗着传授他,教他要温水煮青蛙,不可操之过急,教他要适时地欲擒故纵,又想方设法让段行玙避无可避。
  “谢谢舅舅。”谢时玦又看向谢瑾允,“谢谢王叔。”
  谢瑾允微微点了点头,看了看他之后又似乎有些嫌弃,“你模样好,无须穿得这般花里胡哨。”
  “啊?”谢时玦有些尴尬,他今日穿了一身繁重的金色长袍,花纹华丽,贵气逼人,这可是他特意新制的衣裳。
  秦启澜忍住了想笑的冲动,按着面前心急要开屏的金孔雀,“听你王叔说的,去沐浴,换一身轻便些的衣裳。小玙最喜欢白色。”
  谢时玦半信半疑,可还是很听话,正好觉得穿着这身衣服有点热了。
  马车早就去接段行玙了,就快到了吧。
  蒸腾的热气熏得他心跳加快。
  *
  段行玙跟着小庭进门,便见秦启澜伸着懒腰出来了,“小玙来了?时玦等你很久了。”
  “舅舅。允王。”
  谢瑾允点了点头,“你且等一下,他在…”
  秦启澜拉住了他的手,“他在房间里等你,估计这会儿正看书呢,这孩子看起书来什么都听不到,你也不用敲门,直接进去就好。”
  段行玙看到谢瑾允挑了挑眉,没再说话,也没有多想。
  跟着小庭往谢时玦的屋子走去。
  于是他也没有听到自家舅舅接下来说的话——
  “你懂什么?这叫色。诱。时玦生得这么好,常年骑马射箭又练得勤,身材只怕不输你,让我们玙儿看看怎么了?”
  “啧。”谢瑾允摇了摇头。
  “嘿嘿。”秦启澜趁机抹了一把他的脸,屈指抬起他的下巴,怪声怪气道:“爷当初就是看中了你这张小脸和……”
  他的目光往下。
  谢瑾允眸光一暗……
  “段二公子,到了,那小庭就先退下了。”
  段行玙点了点头,还是没有像他舅舅说的那般鲁莽,象征性地敲了几下门。
  里头没有动静,原来真的在看书?
  段行玙没有犹豫多久,伸手推开了门,里头的景象让他微微睁大了双眼。
  屋子里烟雾缭绕,热浪混着暖香,扑面而来,谢时玦就在雾气中高仰着头,闭着眼睛,沾着湿气的双手随意地搭在浴桶两边,水珠滴答落在地面,迅速晕开一片旖旎。
  似乎是感觉到了冷风灌入,谢时玦倏地睁开了眼睛,眸中的冰冷在看清了门前站着的人时瞬间融化,乐在心头,喜上眉梢,“玙儿?你来了?”
  兴许是因为在暖湿的空气里待了许久,里头的人声音都带了几分热意,烫得段行玙面颊泛红,如梦初醒,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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