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让傅宴摸不着头脑,他记得原文中男主挺正常的,嫉恶如仇,刚正不阿,怎么现在看起来似乎不像啊?
江舒白面色不佳的坐在傅宴旁边,拿起筷子径直自己吃了起来,又施了个术让筷子自己动起来夹菜喂傅宴。
傅宴看着面前凌空飞起的筷子,简直无语凝噎,若是知道早就能施术解决,江舒白为什么之前还要亲自喂他吃饭?
还有,江舒白不是早就辟谷了吗?为什么他会吃东西?傅宴心中痒痒,这么好的机会,他真想现在就把同心蛊偷偷下在碗中。
但傅宴知道他也就是想想,以他现在这种状态,可能手还没抬起来下一刻就能被江舒白灭了。
饿了一下午,现在能吃饭了,傅宴反倒是没什么胃口了,他简单的吃了两口尝了尝味道便不再张口。
筷子夹着菜孤零零的停在傅宴嘴边,等着他张口,看上去有点惨兮兮的,但傅宴态度坚决,他也是要面子的,不吃就是不吃。
江舒白看着撇过头的傅宴,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声音平静的问他:“吃饱了?”
傅宴没有说话,不过他的意思已经表现的很明确了,见傅宴没有再吃的意思,江舒白随手一挥撤了桌上的饭菜。
房间内很安静,橙色的烛光照在两人身上,有种脉脉的温情,但现实却是现在的两人关系尴尬,早就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傅宴看了看在卧榻上闭眼打坐修炼的江舒白,想到之前打算的事情,虽然傅宴很不愿意,但为了活命,他不得不开这个口。
“江舒白,我想见一个人。”闭着眼念清心咒的江舒白突然听到耳边传来这么一句话。
江舒白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冷漠的看着傅宴,“谁?”
“万俟麟。”傅宴说的是傅宴殊在魔界的右护法,此人在原书中一心忠于傅宴殊,即便傅宴殊想要他死,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傅宴之所以记得这个人还要仰仗作者用了个特殊的复姓“万俟(莫旗音)”,害得傅宴每次看到
这个名字时都要纠结一会儿怎么叫他才好。
“不行,”江舒白想都没想态度坚决的拒绝了傅宴殊的要求,“我只答应让你亲自动手,却未曾说过你可以联系魔界的人。”
傅宴却未曾纠结,直接顺水推舟说道:“那好,既然你不愿让我联系他,那便只能请你帮我打听自我被抓之后,宋怀在魔界的状况了。”
傅宴的要求合理,江舒白也没有拒绝他的道理,“好!”
其实傅宴本就没想让他答应,毕竟万俟麟可是魔界数一数二的高手,江舒白自然防的紧,哪怕他现在已经算是仙魔两道的佼佼者,但若万俟麟拼死一搏,也不是没有一点救傅宴的希望。
傅宴一开始的目的便是让江舒白帮自己打听消息,他借此来拖延时间用的。
毕竟现在这种状况下,傅宴算是处于劣势的地位,他一边需要尽量多的拖延时间,另一边则需要想办法尽快将同心蛊下到江舒白身上。
但这种事情需要机会,一时间急不得,欲速则不达。
昨晚见江舒白吃饭,傅宴还以为之后会有机会能将同心蛊下到碗里让他吃下去,但自那以后江舒白再未吃过任何东西,傅宴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从江舒白打听的情况,傅宴知道自从傅宴殊被抓之后魔界都是宋怀在管理,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
坐上尊主的位置,现在的魔界尊主依旧是傅宴殊的名号。
这就有些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傅宴不知道宋怀的真正目的为何,猜测他可能碍于那些忠于傅宴殊的人,不敢轻易坐上尊主之位。
但印象中宋怀的能力似乎仅仅低于傅宴殊,按理来说,他不应该会害怕那些忠于傅宴殊的人,毕竟魔界这种地方以武为尊,只要有能力杀了上一届尊主,不论用了何种手段,理所当然的可以成为下一任尊主。
这是在魔界默认的定律,千万年来一直如此,虽然不知道傅宴殊当时是怎么在短时间就得到尊主的位置,但傅宴猜着以傅宴殊的人品应该也没有多么光明磊落。
原文中此时傅宴殊早就身死,也没过多的提关于魔界之事,一时间倒是让傅宴不好下手了。
江舒白还打听到一个奇怪的消息,宋怀似乎在傅宴殊被抓之后一直在暗中寻找一种秘术,具体是什么,江舒白并未打听到。
傅宴觉得自己现在一头雾水,前方的路一片迷茫,根本看不出方向在哪,最惨的是他还要装出一副胸有成竹,高深莫测的模样,不能让江舒白有丝毫的怀疑。
傅宴也一直在思考着原文中关于魔界的点点记忆,虽然很细小,但有一个重要的信息倒还真是被他想起来了。
魔界存在一个“须臾之境”,就如它的名字一般,转瞬即逝,很难被人察觉到,但正因为它的难以捉摸被魔界奉为至宝。
外界传言“须臾之境”内心法秘籍,灵药仙丹,灵器仙法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但实则这不过是傅宴殊当年放出的一个幌子。
所谓的“须臾之境”根本就是一个骗局,进入其中之后便被会魇住,让你陷入一种幻境,至于是美梦还是噩梦,这些都说不准,跟个人的心境有关。
傅宴不确定宋怀知不知道关于“须臾之境”的真相,但他需要一个幌子将江舒白骗去那里,最好能将江舒白送入“须臾之境”,这般,傅宴也可摆脱这紧跟不舍的“死亡威胁”。
黑匣子:
年幼的江舒白被一群人围在其中,他惶恐的看着周围这群人,他们都是他的师兄,可他们却对着他拳打脚踢,丝毫不顾及同门情谊,仿佛他们欺负的只是个惹人厌恶的玩物。
江舒白抱着头蜷缩着身体,眼中含泪,默默的忍受着这一切。
却没有人注意到此时一个身影正隐在角落了,他嘴角微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模样。
第10章 阴差阳错成逆转(3)
但现在对于傅宴来说,最大的问题在于如何将江舒白骗到“须臾之境”才好呢?
首先理由不能过于突兀,否则江舒白一定不会轻易相信,其次“须臾之境”开启的时间和地点有严格的要求,不可能一两天内成功,一定要掐准时机才行,一时间傅宴又陷入了困境。
这段时间傅宴趁着江舒白不在的时候偷偷使用“若木”粉末,他感觉自己的手脚比之前有力气了许多。
但在江舒白面前傅宴依旧装出一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病弱模样,甚至时不时的生场病拖慢一下杀宋怀的进度。
病弱模样虽然是傅宴假装的,但生病却是真的,傅宴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按理来说,傅宴殊是魔界尊主,他弃仙修魔,哪怕现在修为尽失,身体也不至于差到如此地步。
可事实却是傅宴哪怕随身携带着驱魔珠,也经常是一副表情恹恹的模样,身体总会感觉很难受,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一般,连呼吸都时常感觉很困难。
江舒白找了许多魔界的大夫来为傅宴医治,但他们最终医治的结果大都是傅宴身体受损严重,撑不住魔界的魔气腐蚀,建议傅宴早些离开魔域。
不过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大夫已经为傅宴下了病危通知,他的这具身体撑不了太久了。
傅宴表面上装出一副风轻云淡毫不在乎的模样,但心中却简直崩溃,他歇斯底里的想现在还没有脱离江舒白的魔爪,还要担心身体寿命问题,都是穿书的,自己怎么就那么惨啊!
这也就意味着即便傅宴想方设法从江舒白手里逃脱,也活不了太长的时间,傅宴自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根本不合适待在魔界,可是问题是不待在魔界他根本没有去处。
且不说江舒白会不会放过他,那些修仙界的人没有不想灭了他的人,在魔界只是受些身体伤害,若是出去,那恐怕成日得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这种情况下,唯一给傅宴一丝安慰的便是江舒白没有催促着他赶紧杀了宋怀,也算是间接给他多争取了些逃跑的时间。
近几日是魔界“女儿节”的日子,原本魔界是不讲究什么节日的,因为傅宴殊的存在,给魔界带来了许多人界和仙界的习俗。
魔界对于情爱向来外放,喜欢直接抢来就是,他们才不在乎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武力为尊,谁赢了算谁的。
可傅宴殊偏偏弄了这么一出,让魔界众人束手束脚,不能放手尽情的肆意玩乐,但其实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至少在放手强抢之前还能知道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的,相互喜欢自然皆大欢喜,不喜欢其实也无甚所谓。
可魔界很多人还是对此很不满意,他们原以为宋怀上位之后,会撤了这些繁琐的规矩,但谁知宋怀依旧将尊主之位留给傅宴殊,自己还是原来的身份,自然就更不可能改了傅宴殊定下的规矩。
傅宴对傅宴殊的了解也只是通过原书里涉及的一星半点,魔界的事情,书中没有过多描写,毕竟当时可是主角逆袭突破的精彩局面,谁会关心一个反派正在做什么。
傅宴对于傅宴殊的印象只停留在野心勃勃,满口谎言,善于伪装的心机反派,至于其他的,也不需要了解什么。
毕竟反派就是反派,傅宴殊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的失败,谁会有兴趣关心一个注定失败的人?
不否认有的反派后期装装可怜,受点伤,掉两滴泪,悔过一下,就可以轻松洗白,但傅宴殊的人设注定了他根本不可能洗白自己,那么恶心的事情,他才不会做。
“女儿节”和人间没什么区别,就是一种另类的七夕,但魔界的姑娘可不像人界那么内敛,羞涩,她们反倒是看上就抢,大大咧咧的那种。
老实说像这种日子,傅宴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客栈,哪都不应该去,但这次却不是他提议出门的,而是江舒白看他在床上躺了这么多时日,想让他出去转转,调解一下心情。
江舒白自小跟着傅宴殊,还算了解他的性情,其实变成这种模样,傅宴殊还能如此心平气静的生活,着实让江舒白有些吃惊。
在江舒白的印象中的大师兄不应该是这种的,但江舒白也说不出具体该是哪种的才合理。
江舒白此刻突然清楚的意识到了一件事,他其实根本不了解大师兄,不清楚他的野心,不清楚他的心机,不清楚他的性格,甚至有时他怀疑之前发生的一切会不会只是自己的臆想。
还是说大师兄一直都是那个大师兄,只不过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江舒白了?
江舒白看着床边费力穿着衣服的傅宴,心中不知怎的忽然生出几分酸涩,不知是为了眼前的人还是为了自己。
江舒白最终还是没忍住上前为傅宴穿起了衣服,江舒白知道傅宴殊喜欢穿白衣,什么时候他的衣服都是纯白如雪的,整个人宛若天上月,让人看不着摸不着。
小时候江舒白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总觉得大师兄虽然真真切切的在自己眼前,但是自己怎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大师兄也总是一副下一刻就能羽化升仙的模样,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不知怎的,江舒白眼前突然闪过傅宴殊被擒当日的模样,他依旧是一身白衣,眉目如画,墨发如瀑,周身看上去没有半分魔修的黑气。
反倒是一副仙风道骨,仙气飘飘的姿态,让人根本不能相信眼前之人就是魔界新上任的尊主。
他就站在那里,蔑视的看着周遭之人,仿佛这世间没人能够入他的眼,就在江舒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
血突然从傅宴殊的心脏处涌出,印染了他整个白衣,看上去宛若冬日的雪梅一般炙热耀眼,刺的江舒白眼睛发疼。
那一瞬,江舒白才知道他其实并不想要傅宴殊死,他只是,他只是有些不忿,有些生气为何大师兄会那么算计自己,其实他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恨意,也不想看到他死在自己眼前。
“抬手。”江舒白面无表情的将外衫套在傅宴胳膊上,低头为傅宴系好外衫的系带。
傅宴乖乖巧巧的配合着江舒白,心中却是不怎么愿意出门,上次出门他就被魔界那些热情的姑娘们用东西砸了好一通。
最让傅宴郁闷的是江舒白也不知道施个术护着他,害得他还要护着头,看上去着实狼狈。
江舒白俯身为傅宴穿上罗袜,脚是傅宴的敏感部位,他根本不习惯让陌生人给自己穿袜子,但是江舒白却顺手的不得了,也没有丝毫尴尬的模样。
但江舒白也只是装的坦然,他一个大男人也没有伺候过任何人,帮傅宴殊穿袜子,要捧着他的脚,那触手的光滑,让江舒白不由得心猿意马,他从未和人如此亲密过。
小时候江舒白与大师兄再怎么亲近也从未与他睡过一张床,更未曾一起沐过浴,也不要说见过他裸露的肌肤。
可能因为长时间的不见光,傅宴的脚又白又嫩,皮肤细腻,摸上去就像是煮熟的鸡蛋一般,让江舒白不自觉的想要偷偷摩挲两下,但他的动作很轻,生怕被傅宴察觉自己的想法。
好在傅宴脚筋尚未完全恢复,江舒白动作又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若是被傅宴察觉到江舒白的动作,恐怕他会吓得立刻站起来,暴露自己偷用“若木”的事情。
当个废人被人悉心伺候,傅宴刚开始还会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时间长了,脸皮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毕竟懒惰是人类的天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