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当时在玉树村被问到有没有上过春晚的场景,对于每个中国人来说,春晚都是不一样的情结。
开场结束,四位主持人登场致辞。虽然嘴角带着笑意,但司南眼里还是露出了一丝自责。
这时贺深见给他递了块奶糕,随口说道:“幸好没有去成春晚。”
“嗯?”司南转头来看着他。
艾斯也接话说:“对啊,不然今晚的晚饭就是盒饭了。”
秦喧也说:“参加了的朋友告诉我,今晚的盒饭都没有鱼肉。”
艾斯立马皱眉:“没有鱼我可不行,大过年的怎么能不吃鱼呢。”
莫听白难得没有唱反调,拿了颗瓜子磕在嘴里,“感谢某位功臣,不然就没有机会聚在这里了。”
艾斯用力点头,一秒后又说:“不过就算今年没来,明年也可以啊。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莫听白“嘁”了一声:“明年一起上春晚了。”
他又冲司南抬了下下巴:“是吧?”
司南愣了下:“嗯,明年一起。”
……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艾爸爸和艾妈妈就瞌睡连连,最后撑不住先去休息了,留着五人守在客厅守岁。
这年的春晚没什么惊喜,除了偶尔几个熟面孔和中国传统节目比较惊艳外,其他并没有什么能吸引住目光的,就连一早预告备受期待的语言类节目也是平平无奇。
几人虽说没有像艾爸爸和艾妈妈那样打起瞌睡,也开始感觉到了无聊。
艾斯作为东道主可见不得“无聊”这两个字出现,立马跑自己房间拖出一个盒子出来:“来来来,玩个游戏。”
“又要出什么鬼主意了?”莫听白说。
艾斯神秘兮兮地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几幅卡牌还有些做游戏的道具。
“打牌吗?”司南问,“可是我不会打牌哎。”
艾斯摇头道:“Nonono,玩点更有趣的。当当——”
看着他从盒子里拿出几张卡片出来,贺深见说:“这不就是卡牌?”
“这叫做‘不要做挑战’!”艾斯说,“你们都没听说过吗?”
司南举手:“我听说过,就是上面写着什么,就不要做什么是吧?”他是看过几个综艺做功课的。
秦喧问:“输了罚什么?”
艾斯又从盒子里拿出一个瘪的看不出形状的气球质地东西:“谁输了,就每人打他一锤。”
“你这锤子,是被打瘪的么?”贺深见失笑说。
艾斯又拿出打气筒,一边往里打气一边说:“等会挨打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喧帮他整理着锤子,又笑说:“不要这么说,上一个立flag的已经倒了。”
莫听白:“……”
惩罚工具做完,艾斯开始讲规则:“规则很简单,每个人三张卡牌,上面对应着三件不能做的事情,每做一件就要拿下一张,最先失去所有卡牌的人就输了。”
说着将卡牌字面朝下,挨个分发出去。
“现在可以在自己面前的卡牌里随便挑一个贴在自己额头上了。”
所有人放好之后,艾斯扫了眼,看着贺深见突然哈哈笑起来:“深见哥这个太好完成了,这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
贺深见谨慎地没有接话,而是也扫了下其他四人的卡牌。
艾斯盯住贺深见:“深见哥,你觉得司南唱歌怎么样?”
莫听白哼笑了一声:“艾斯你是不是傻,这么明显的提问你也想得出来。”
作为话题中被涉及到的司南,看到贺深见额头上的卡牌后不知道该说话好还是不说好,不过以贺深见的智商,应该已经猜出来自己的卡牌是什么了吧。
贺深见看了眼司南,说:“很好,非常好,天籁之音。”
司南:“……”虽然是在说他好,但不必现在说呀……
贺深见额头上的卡牌正是“称赞别人”。
艾斯是笃定就算贺深见猜到了自己头顶上的卡片文字也一定会照做,毕竟司南可是他最好的朋友。
艾斯兴奋道:“拿下来吧!”
秦喧也跟着附和:“拜拜。”
艾斯跟着一起挥手:“拜拜~”
下一秒自己头顶的卡牌就被秦喧扯下来了。
艾斯:“……什么情况!”
艾斯的“不能做”是“挥手”。
司南抿嘴笑了起来:“厉害还是喧哥厉害!”
艾斯佯怒看向秦喧:“秦小喧,我刚才可没有害你。好,开战了是吧?行,那你现在可以随便提问我一个问题。”
秦喧犹疑了一下,然后没有说话。
“你拒绝我是吗?”艾斯眼睛半眯起来。
然后艾斯又没有任何衔接的突然转向司南:“秦喧姓什么你知道吗?”
司南懵了,秦喧不是姓秦吗?秦喧虽然是艺名,但他却没有改自己的姓氏。
难道他做的功课不对?
司南问艾斯道:“不是姓秦吗?”
艾斯嘴巴鼻子皱成一团,“你怎么不按照套路来啊!”
司南还在发懵中:“啊?”
莫听白在旁边笑起来:“你这个问题拿来问其他人都行,问司南就是撞枪口了,他肯定不会给你一个常规的答案的。”
司南头顶上的字正是“说‘知道’”。
按照常人,被提问“你知道xx吗?”的时候,如果知道自然会回答“知道啊”,但司南这个“外来者”却因为功课做的太多反而开始质疑起自己混乱起来。
艾斯不服气,接着问:“那你知道1+1等于几吗?”
司南:“2。”
艾斯:“……”
莫听白说:“你提问的方式不对,我来。”
说着他挪了个角度对着司南。
“司南。”
“嗯?”
“刚才艾斯说的第三和第四个字是什么?”
“知——道。”
艾斯:“……”
还可以这样吗?
司南被莫听白拿下了自己的第一张卡牌,他看着莫听白说:“莫听白,你点头。”
莫听白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傻吗?我偏不点头,我就要摇头,我就——干嘛?”
莫听白的笑僵在嘴边,看着司南从自己头上摘下一张卡牌下来。
“我没有点头啊——”莫听白拿过司南摘下来的卡片一看,上面赫赫然写着“摇头”。
莫听白:“……司南你变了。”
司南对他露出明媚一笑:“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一轮下来,除了秦喧外,其他人全部中招,都变得十分谨慎起来。
秦喧根据艾斯异常拉垮的套问方式猜出来自己头顶上应该是关于问句的事情,总之他肯定不能提问。
所以他秉持着这一底限,开始套路其他人。
但看着其他四人的第二张牌,如果不舍弃自己现在这张牌的话,都不太好做,因为其他人的“不能做”几乎全部都是需要提问才能中招的。
而其他四人也在费心琢磨怎么消耗掉对方的卡片,正在找合适的目标呢。
艾斯又盯向了贺深见,露出难为的表情:“深见哥这张牌绝了,就专门靠这一张你就能赢到最后啊,反正你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
贺深见的第二张卡牌上写的正是“拍桌子”。
什么情况下,贺深见会拍桌子?
答:任何情况下都不会。
就是有人当着他的面骂他,贺深见可能最多也是让对方自重,反正肯定是不会做这种事情来的。
贺深见从艾斯这里得出一个信息,就是自己现在必定十分安全,那可做的事情就多了。
本来“不能做挑战”就是个互相下套的游戏,艾斯这话也可能是在故意让他放松警惕,但如果这话是其他人说出来的,他可能要质疑一下,但这话可是从艾斯嘴里出来的,只考虑表面意思就好了。
于是他转向司南温柔说:“刚才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点?”
司南此刻已经比方才有警备心了,他在思考贺深见这话里到底埋着什么陷阱。
吃饱了要不要再吃点?
是不能说拒绝还是不能吃东西?
他在思考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颗蜜饯呢,现在是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嘴巴张张合合好半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
“哈哈,你输了。”
正在司南纠结的时候,艾斯拍着手将司南头顶上的第二张卡片也拿了下来。
“20秒不说话。”
司南:“……”
怎么还有这种卡牌啊,那也太容易中招了吧!
不过其实严格来说,司南早就已经连续沉默满20秒了,要不是其他人有意放过,估计早就拿下第一张了。
秦喧在一旁看着,觉得不参与也甚是无趣,便想着莫听白道:“明天几点的飞机你知道吗?”
莫听白嘴角一抬,指着秦喧:“你输了。”
秦喧耸肩,自得的拿下了自己头顶的第一张卡牌——“提问”。
莫听白正得意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司南将他的卡牌摘了下来。
莫听白下意识的就要拿手去护:“你有没有搞错,刚才输的人是秦喧!”
司南一脸纯真地将从莫听白头顶拿下来的卡牌翻转过来对着他——“说‘你输了’”。
这是秦喧牺牲自己一换一得来的。
莫听白气炸,“秦喧你!”
“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秦喧早已笑眯眯地转向了艾斯:“你知道吗?明天的飞机。”
艾斯本来正看戏呢,一听话题转到了自己这里,顿时心下防备起来,做了个两手护在胸前的姿势,“我不——”刚要说“不知道”,但想到这种游戏绝对不能重复对方问题里的字,所以谨慎道:“我拒绝回答你!”
“拿来吧。”秦喧做了个伸手的手势。
艾斯崩溃了:“什么?这也行!?”
拿下来一看,自己头顶的卡牌正是“拒绝回答”。
这简直是贴着他的脑回路量身定做的。
贺深见也在一旁笑起来,“艾斯好不容易谨慎聪明了一次,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此时除了贺深见和秦喧还有各两张卡牌之外,其他三人都只有一张了,对这三人来说,游戏已经到达了紧张的赛点。
鉴于先前的教训,做与不做事情都有可能中招,所以他们只能主动出击,不然被针对的时候,怎么样都有可能会正中红心。
司南在仔细思考拿谁下手比较容易一些。
他此刻的胜负欲空前旺盛,主要是即使是惩罚也是不痛不痒的用充气锤子砸一下,而且在这种所有人围在一起,没有摄像包围的氛围中,尤其是到了深夜,还是新年的深夜,就更容易兴奋起来。
他自己现在濒临淘汰,所以这种兴奋感就愈发厉害,此刻只管冲刺,势在必行。
他看了下其他几人,贺深见的难度过高,肯定不好操作。
秦喧的卡牌虽说并不难,但他太过谨慎,一着不慎很可能被他反攻,风险太大。
那剩下的就是艾斯和莫听白了。
莫听白的卡牌和艾斯的卡牌难度系数都不算高,但因为现在所有人都属于高度警戒状态,恐怕下手也没那么容易。
在司南思考的时候,其他几人也是如此巡视着对方,因为彼此之间都没有什么动作,所以连自己头顶上的卡牌是什么信息都无从得知。
僵住了那么十几秒后,还是秦喧体内的“无法看到冷场”DNA动了,主动拿了根香蕉递给艾斯,“来,吃根香蕉。”
艾斯愣了下,紧接着一拍桌子,激动道:“秦喧输了,秦喧输了!这也太简单了,这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还有什么?自投罗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秦喧说:“艾斯同学,别乱用成语和俗语。”
秦喧这次倒是真的失误,他没想到这些卡片文字这么环环相扣。
从自己头顶上拿下来一看,上面写着三个字:“递东西”。
而艾斯的词是“吃东西”。
如果不是他忍不了这么长时间的尴尬自己出手,恐怕这张卡牌也会留到地老天荒了,这就是天意吧。
秦喧将自己最后一张卡牌贴上去的时候,艾斯傻了,“啊?秦喧你怎么还有一个啊!”
“艾斯。”秦喧认真的看着他。“语文不行,数学得加把劲啊。三减二不等于一难道等于二吗?”
艾斯一脸怅然,本来以为自己一个反伤刺甲拿下了最后一杀,都要开始做准备庆祝了,没想到到头来秦喧竟然不是最后一个!
不过这么一来,他自己对自己这张卡牌也有数了,要么是“接东西”,要么是“吃东西”,只要他严格避开这两件事就一定能活到最后。
艾斯重振旗鼓,再次盯向场上的所有人。
现在除了贺深见的“拍桌子”和另外一张未知的,所有人都是只有一张了。
秦喧是“说‘不是我’”,司南是“伸手指”,而莫听白——
他正思考着怎么拿下莫听白这张看起来最简单的牌时,司南突然行动了。
他张开双臂,对着莫听白:“抱一下吧,莫听白。”
看戏的人神色与心事不一,有纯粹的观望,有着急,还有人心里满满酸楚。
而被提出要求的人,心里也对自己这张卡片有数了。
“拥抱”。
这时,被调小了声音的放映机音箱处传来主持人端庄的新年倒计时声音。
“8、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