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必会引起世界动荡,像在修仙那一世被天道毁灭都是轻的了,严重一点说不定会造成整个小世界崩溃。
“唉——”阳焱长叹了一口气,道,“依臣的心思当然是恨不得将之碎尸万段的,可是四皇子毕竟是陛下的亲弟弟,为了陛下的名声着想,臣却不能只顾自己的心意行事。”
方嘉隆很想用力摇着他的肩膀大声告诉他,朕不介意,想要他怎么死你赶紧说,朕一定毫不犹豫地答应,正好把锅甩到你头上!
可惜现实是他只能僵着一张脸道:“宁王真是深明大义。”
“臣愧不敢当,”阳焱露出一个有点羞涩的笑容,“其实臣还想跟皇上求一个恩典。”
“你说。”方嘉隆都有些不想搭理他了,可是他知道自己现在还需要他的支持,只能耐着性子说道。
阳焱便直接说道:“虽然不能要了四皇子的性命,但臣也不想再在京城当中看到他,皇上能否将他削为平民、贬出京去?”
方嘉隆一想,这样似乎也不错,失去了皇族的身份,量他这四弟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以后也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于是欣然同意:“就如宁王所愿。”
“臣还有一个请求,”阳焱却不客气地又道,“既然方嘉容和江如雪两人冒着大不韪也要在一起,想来是真爱了。”
“不如陛下便准四皇子妃与之和离,让他们两人结成夫妻,终生都可以在一起,也不辜负他们的一腔深情了。”
“正是如此!”方嘉隆立即出声附和,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那便听宁王的,朕稍后便拟旨。”
看来宁王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大度,这一连串的惩处下来,也不知道他那四皇弟逃过一条命到底是算幸还是不幸了。
平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虽然他没有亲自体会过,但他在大街上也是见过不少的,整天穿得灰朴朴的那面料看着都扎肉,吃的也全是一些粗陋的东西,他那四弟以前怕是看都不会看一眼。
准王妃和离这一点更是绝了,他那四弟妹怎么说也是世家大族出身,这事祸及不到妻儿,他也不好连带着一起处治了,假如依旧和他牵扯不清的话,日后少不得要帮衬一些。
但是这么一来算是将两人的关系断了个干净,而且老四还得娶一个公认的□□彐为妻,便是四弟妹再大度,也不会再搭理他,等于彻底绝了他的后路。
咦?说起来老四府里那些侧妃、庶妃和侍妾都各有来头,干脆也给她们一个选择,若是愿意的话可以和离归家,若是不愿意的话,须得和家里断了干系,万不能叫他沾上一点好处才行!
方嘉隆被彻底打开了思路,赶紧打发了宁王,便兴致冲冲地回去拟旨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老四得到这一结果之后的脸色了。
阳焱被他用完了就丢,倒也不恼,心情很好地出了皇宫,路过一家烤鸭店的时候还下去打包了几只,准备晚上招待一干前来府中议事的属下。
不过他在宁王府的大门口,却被一个不怕死的人给堵住了。
“宁王殿下!求求你放过如雪吧!她肯定是被人陷害的,夫妻那么多年,难道你连这一点都不相信她?”
来人竟然是他刚来这个世界,在回京路上遇到过的那个吏部尚书家的公子,此时他形容憔悴,衣衫有多处褶皱,甚至还有点污脏痕迹,哪里还有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你是那个俞什么来的?”阳焱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人。
他本身长相就不差,今天为了进宫气一气老皇帝,还特意打理过,看起来更是英气逼人,而且几世修养,连皇帝、修者都当过,自有一股凡夫俗子所没有的气度。
俞修明垂首看了自己一眼,不免有些自形惭愧,他强忍下那股不适答道:“小生俞修明,吏部尚书家的公子,殿下可能不记得了,之前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吏部尚书?”阳焱玩味地打量了他一遍,“你爹应该是不准你来找本王的吧?”
俞修明的脸上僵了一下,他虽然有京城第一才子之称,但一直无心走仕途,那天的宴会是没有资格参加的,直到父亲回来之后说起他才知道如雪出了事。
他当场就忍不住嚷嚷出来如雪肯定是冤枉的,父亲这才知道他居然和现在的宁王那位夫人有私交,吓得命令他以后都不许提起此事。
俞修明当然不肯听,还想去找宁王求情,结果就被父亲关在了家里,经过这么些天,如今好这容易才逃了出来,所以才会如此狼狈。
他怕父亲随时都会派人来抓他回去,急切地说道:“宁王殿下,如雪真的是被人陷害的,你相信我,她绝对不是那种人。”
“这位俞公子,”阳焱冷声道,“本王倒是想问问,你是如何知道本王这位前夫人的闺名的?”
俞修明顿时愣在当场,女子的闺名向来只有自家人才知晓和称呼,外人便是不慎听到了,也是万万不可以唤出口的。
只不过江如雪在与他们论交的时候从来都不在意这一点,他们慢慢也就习惯了直呼其名,没想到此时竟然在宁王面前也直接唤出了口。
他来是想帮如雪洗脱冤屈,但看宁王这神色,自己似乎好心办了坏事,反倒将她的罪名扣得更稳了?
☆、第139章 护国战神16
“呵!”见他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阳焱嘲讽地轻笑了一声,“被人陷害?”
俞修明自觉一时口误才会被他抓住错处,帮人不成反而连累了如雪又背上了一层罪名, 心里又气又急, 赶紧辩解道:“小生会与江夫人互通姓名也是因为仰慕她的才华, 并没有宁王以为的那些事情。”
“请宁王一定要相信, 江夫人是清白的,她能作出那样高洁的诗作,怎么可能是人品低下之辈?”
“她品性高洁?”阳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或许你可以上江家打听打听, 江如雪虽然读过一些书,但从来没有显露过诗才。”
“那些所谓的她作的诗本王也曾看过, 难道你们就从来没有怀疑, 为什么她一个深闺中的女子, 可以写出如此之多风格各异的诗作?”
“那些温柔婉约、恬淡闲适的倒也罢了, 可有几首慷慨激昂、雄奇瑰丽的,没有亲身的经历, 她哪里来的感悟?”
“或者当真是本王一个粗人不懂你们文人,原来作诗不需要什么意境,只凭想像便可以写出令人拜服的大作,呵!”
“这……”俞修明不是愚蠢之人, 相反他自幼便展露出比平常人更多的聪明才智, 否则也不会得到了一个京城第一才子的美名。
曾经他也对江如雪能写出大气磅礴的诗感到疑惑,只不过那些佳作的确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且由诗见人,能写出那样篇章的人肯定是满腹才华,完全没必要沦为他人的枪手。
加上她又作出了许多堪称经典的佳作, 所以他很快便打消了心中的疑虑,相信了她是在梦中见到了那些场景,有感而发。
可是现在听宁王这么一说,俞修明心里再度起了怀疑,莫非她当真是请了枪手,将他人的诗作据为己有?
但那些诗作便是他自己也甘拜下风,有如此大才,那人无论如何都可以出人投地,又何必替人做枪手、受此奇耻大辱?
难道是江如雪倚仗宁王府的势力,逼得人不得不卖诗求存?想到这个可能性,俞修明顿时觉得有些恶心。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信宁王的说辞,毕竟也有可能是他因为太过厌恶如雪而故意抹黑她,于是带着几分怀疑求证道:“宁王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话吧?”
“证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本王?”阳焱很不屑地扫了他一眼,轻踢了一下马腹,马儿听从主人的指挥,无视面前挡着的人直直往前踏去。
俞修明吓得赶紧退开,幸亏他反应得快,只差一点马蹄就将他踢到了,以他这个小身板多半是挨不住的。
他整个人惊魂未定,张嘴便欲控诉宁王蛮横的行为,可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却又听到了令他更为惊恐的话。
“吏部尚书掌管官员资料以及人事任免权,”阳焱头也不回地道,“俞大人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教出你这样一个糊涂蛋,本王真的很怀疑他到底能不能胜任现在的职位。”
“宁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俞修明顿时急了,忙追着往宁王府里去,“来找你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迁怒到我父亲身上。”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一人一马远去的身影,他本人也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两个高头大马的人往那里一站,他那副小身板根本就不可能越过他们进去。
俞修明之前全凭着满腔热血赶过来,以为只要分说清楚便可以帮到如雪洗清冤屈,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宁王根本不信他的话,还直白地指出了如雪身上的不妥,甚至还很可能会迁怒他的父亲,假如父亲的仕途真的因为他的缘故受到了影响……
俞修明猛地打了个寒颤,有点不敢去想像。
“孽子!”正当他惶恐不安的时候,耳边突然响一起一道如同炸雷一样的熟悉嗓音,“你竟然真敢跑到这里来放肆!”
吏部尚书气急败坏地奔过来,毫不留情地重重一耳光扇在他脸上,将他直接扇倒在地,嘴角流下一条血线。
“父亲……”俞修明用手捂着脸,怯怯地避开他怒得快喷出火来的双目,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你立即给我滚回家去,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出来丢人现眼!”吏部尚书面色黑沉的吓人,以前最看中这个长子,可是现在却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宁王那是什么人?
手握五十万大军,凭一己之力便捧了最不成器的大皇子上位,除开国之初外,唯一一个异姓王,就连新皇如今都要倚重他。
那一晚宁王妃和四皇子在宫里被当众捉奸,众人谁不在心里笑话他是个万年活王八?可是又有谁敢在他面前提一句,或者是稍微露出点异色?
可是他这个儿子倒好,竟然敢还敢替那个□□彐叫屈,亲自找到宁王的面前提醒他被人戴绿帽子的事!
这不是老虎嘴上拔胡子——找死吗?
关键是他自己一个人找死也就罢了,若是因此连累了一家老小……
吏部尚书想到这里,恨恨地又踢了这个逆子一脚,着令家丁将人押回去,这才整了整匆忙间弄得有些凌乱的衣冠,走到宁王府大门前,低声下气地对两个侍卫说想求见宁王。
两人从头到尾看到了之前的一幕,如今对他们父子都没什么好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等着。”就当着他的面重重地关上了门,厚重的门板差点拍到了他的脸上。
堂堂一个二品大员,却被看门的侍卫如此不留情面地对待,吏部尚书心中气得要死,却连声都不敢吭一句,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等着。
可这一等就是足足一个时辰,宁王府的大门再也没有开启过,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息都没有。
吏部尚书越等心中越凉,最后终于鼓气勇气上前敲门,过了很久大门才慢悠悠地打开了一条缝隙,露出其中一个侍卫不耐烦的脸。
“王爷今天不见客!”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大门再次被不客气地重重合上。
真是太嚣张了!
吏部尚书也被激起了脾气,扭头气冲冲地回了府,先将惹祸的儿子一顿家法伺候,打得他几个月都下不了床。
之后他便四处联合自己在朝中的关系,准备给宁王一点颜色看看,好叫他明白朝廷不是他能一手遮天的地方。
这一晚他几乎没有睡觉,奔走拜访了近半个朝廷的官员,得到了很满意的结果,第二天虽然身体很疲惫,但精气神却十足地上了朝。
虽然新皇登基的日子定在两个月之后,不过方嘉隆的名份已定,如今众臣都已经改口称其为万岁,朝会仍旧像以前一样举行。
三跪九叩之后,吏部尚书窥了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宁王一眼,捏了捏袖中的奏折就准备上前参他一本,岂料他还没来得及出列,自己却先被点名了。
“吏部尚书俞清任职期间收受贿赂,犯了错的臣子交付巨资却可得考评优等,臣这里已经查得实证,还请陛下定夺。”阳焱说着呈上厚厚的一叠资料,俞清额上的冷汁“刷”的一声就流下来了。
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他的确曾经看在钱财和情面上对有些人手下留情,不过他做得极为小心,就连太上皇当初也没有察觉,这个宁王一直在边关,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他还拿出了所谓的证据,到底是真的被他查出了什么,还是他为了打击报复随意网罗的罪名?
吏部尚书扑通一声跪下,心中敲锣打鼓,眼角的余光瞥见新皇翻阅着那些纸张,恨不得立即扑上去抢过来一观真假。
整个殿内静到了极点,只有纸张的翻动声,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新皇终于翻阅完了,他“啪”的一声将东西扔到跪在下面的人面前,冷声质问:“俞清,你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