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栋想到那些人丑恶的嘴脸,冷笑一声走下车,正准备进门的时候,突然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拦在了他的面前。
“大哥——”杨文怡自来熟地就往他手臂上挽,“你怎么现在才到?人家都等你好久了。”
“你怎么来了?”杨文栋厌恶地拂开她的手,“滚远点,劳资不会带你进去的。”
“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杨文怡被推得差点摔倒,不甘心地说,“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呵呵!”杨文栋冷笑,“我妈可生不出你这种剑人!也只有你那个剑人妈才有这种本事。”
“你太过份了!”杨文怡咬着嘴唇,眼泪花花的,看起来特别惹人怜爱,“你侮辱我就算了,怎么可以侮辱我妈妈。”
他们正站在酒店的大门口,两人的争执很快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虽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但一个大男人一脸凶恶不耐烦的样子,而女孩子却泪眼朦胧,委屈巴巴的,人心自然就偏向了弱者。
有不明就里的看不过去,出声指责:“看你人高马大的,怎么欺负一个女孩子?”
也有认出他来的人,对着他隐讳的指指点点:“不就是仗着少年的情义攀上了慕总这棵大树嘛,现在威风了,当街欺负女人,什么玩意儿?”
杨文栋烦死了这些人多管闲事,怒怼道:“关你们什么事?劳资就是看不惯这剑人!”
“请你们不要说我哥哥,”杨文怡带着哭腔说道,“是我的错,哥哥不想带我参加宴会,我不应该硬跟上来的,可是我真的很想去见识一下……”
好一朵纯洁无辜的白莲花!杨文栋都想给她鼓掌了,真是跟她妈妈一样会装。
不过世人还真就吃这一套,当即就有个小青年走出来:“不就是参加宴会嘛,走,我带你进去,不用低声下气地求他,这种哥哥,哼!什么东西?”
杨文栋还想问他是什么东西呢!这些男人都是眼瞎的吗?被哭两声、做个委屈的样子就晕了头,就像当年的老头子一样!
不过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也不想给好兄弟家的喜事带来是非,只能怒瞪了那个女人一眼,准备忍下了这口气等事后再找她算帐。
“怎么到了还不进去?”阳焱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被烦人的苍蝇耽搁了。”杨文栋郁郁地道,“怎么你个大老总还亲自出来迎宾啊?”
“出来接个电话,”阳焱答道,“正巧就看到你了,走吧,一起进去。”
“好。”两人说着就往酒店里面走,完全无视了周围的人,但他们都没有被怠慢的不甘,如今整个京市还有谁不认识大名鼎鼎的慕氏总裁?
不过有人却不死心,杨文怡一见到他就两眼放光,她死乞白赖地忍受屈辱也要混到宴会里面,为的就是这个人。
自从两年前杨氏破产之后,虽然他们名下还有点资产,比之一般人仍旧富裕很多,节俭一点也够他们花一辈子的。
但她早就享受惯了,哪里能忍受扣扣索索地过日子?
所以她一直致力于钓一个金龟婿,好重新过上以前一样的大小姐生活,而慕氏总裁年轻有为,又洁身自好,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焱哥哥……”杨文怡娇喊一声,便向两人小跑过去,快到他们面前的时候突然脚下绊了一下,小声惊叫着便往阳焱怀里扑去。
她的眼神表情都表演得很到位,她敢打赌除了她知道内情的自己,谁也看不出破绽,眼见计谋就要得逞,无奈她算计的对象却不配合。
阳焱突然后退了一步让开,冷眼看着她摔在面前。
“啊——”假摔变真摔,杨文怡为了演得像真的也没有留力气,顿时重重地倒在地上,撞得她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一样。
她整个人趴在地上,什么仪态什么形象都没有了,可恨的是那人还直言戳破了她。
“我好像不认识这位小姐吧?”阳焱一脸冷淡地看着她,“请不要胡乱称呼,还有,大庭广众之下对男人投怀送抱可不是体面的行为。”
原本他不说别人就只当这是个意外,但他直言不讳地说穿,众人顿时明白过来,之前还觉得她可怜的现在都异样地看着她。
“我不是,我没有!”杨文怡羞愤欲死,这和她想像的不一样。
她本以为凭自己的容貌,创造一场意外给他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之后再找机会若即若离地出现在他周围,肯定能引起他的注意主动追求她。
可是现在印象是留下了,却只有坏印象,她之前的盘算全都落空了!
“焱哥哥,我是文栋哥哥的亲妹妹,我们小时候见过的,你不记得了吗?”见没有人有伸出援手的意思,杨文怡只好忍痛自己爬起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想要尽力挽回印象。
“原来是你啊!”阳焱恍然大悟,她心中一喜,没想到对方接下来的话却将她打入深渊。
“我当然记得你,文栋十岁的时候妈妈才刚去世没多久,你爸爸就和你妈妈结婚了,我记得当时你都有几岁大了吧?”
“之前还一直以为你是你妈妈带过来的前夫的女儿,原来你是文栋的亲妹妹吗?那你岂不是……”
之后的话阳焱没有说出口,但谁都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原来这个看起来很委屈很可怜的女孩居然是个私生女。
虽然也不是说私生女就不对,毕竟她也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联想她之前的作派,众人心里都升起反感。
人家原配才死不久,你妈就小三上位,还带着出轨的证据一起回来,原配的儿子厌恶你是应该的吧?
偏偏你还不识相非要往人面前凑,还试图勾-引人家的朋友,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一路货色。
☆、第20章 豪门贵公子20
杨文怡最终丢尽了脸泪奔而去,杨文栋出了一口存了这么多年的郁气,自是神清气爽,行走间都带着几分雀跃。
“谢了哈!兄弟!”他靠了靠基友的肩,挤眉弄眼地道,“你对我这么好,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你哪里来的这份自信心?”阳焱无语地看着他,“放心吧,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了解了一下,弯这回事呢很多都是遗传的,”杨文栋神神叨叨地说道,“你弟都要和男人结婚了,说不定你也是呢?不然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交女朋友?”
“你可别搞爱在心里口难开那一套,虽然兄弟是直男,但是看在你这么情深义重的份上,也不是不能弯一弯的。”
“我说……”阳焱骤然停下脚步,怀疑道,“该不会你本来是弯的,变着法子在提醒我吧?”
“别胡说八道!”杨文栋倒拐捶了他一下,“劳资是直男,笔直笔直的。”
“我最近喜欢上一个女孩子,这不是跟你确认一下,好放心地去追么。”
“那你大胆地上吧!”阳焱真是被他的脑回路给弄得没脾气了,“我保证对你没那方面的意思,一丁点都没有。”
两人说说笑笑间已经到了宴会厅上,这里正在举行慕阳珹和他爱人的婚礼。
虽然外界的人对于慕家出了个非主流性向的儿子,不但不遮掩,还大大方方地给他们举行婚宴颇为不解,但鉴于如今慕氏的实力,还是没有谁不识相地说难听的话,都纷纷送上了祝福。
慕阳珹的伴侣就是那个连续被哥哥和父母妹妹撞破接吻的男孩子,阳焱不知道他们最后是怎么调节电子音和古典乐的矛盾的,总之两人从大学初时便在一起,磕磕绊绊地一路走来,才毕业后不久就决定要携手终身了。
他们都很幸运,双方的家长都很开明,这一路上比起其他人少了很多波折,所以才能在众人面前绽放出毫无阴霾的笑容。
“诶?你也三十大几了,还不考虑找个伴么?”看着台上耀眼的两个男孩子,杨文栋又撞了撞好基友,“你弟弟好像比你小十岁吧?他都结婚了你还不着急,真要和公司过一辈子啊?”
“先管好你自己吧!”阳焱回了他一个漠然的眼色。
“切!”杨文栋翻了个白眼,“等少爷我追到了女神,以后可没功夫操心你的终生大事了。”
“那就祝你早点追到手,免得变成老妈子。”阳焱的心情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没过多久,杨文栋果然从单身狗进化成了忠犬,从围着基友打转变成了围着未婚妻打转,并且很快凭借着比城墙还厚的脸皮,升级成了有妇之夫。
刑慧和慕怀准备的儿童房终归还是用上了,不过不是他们的长子领养的孩子,而是住进了他们的外孙和外孙女。
慕阳馥没有像他们担忧的那样喜欢上女人,或者如大哥一样是不婚主义,她在毕业旅行的时候遇到了合拍的男孩子,并很快跟他迈入了婚姻的殿堂。
两个年轻人都是性情跳脱的,觉得举行婚礼像耍猴给大家看一样,悄悄地自己就跑去领了证,一家人还是在她大着肚子回来时才知道了她结婚的消息。
当时那叫一个人仰马翻,虽然她的老公被查了个底朝天之后,都觉得是个还不错的男人,但慕家人还是给他甩了好多天的脸子,态度才慢慢变好的。
阳焱则依旧一心扑在公司上面,终于在五十岁那一年将之发展成世界顶峰的庞然大物,世界排名出来之后,全国人民都惊动了。
那段时间网上、电视上全都在播放他的个人采访,人们佩服他的眼光和敛财能力,不过最让人津津乐道却是他的感情生活,竟然比普通人还单调。
有人猜测他曾经爱过一个女孩,不过可惜那人在很年轻的时候就不幸患病离世,他忘不了她,所以才会一直保持单身。
也有人说那个女孩是车祸/飞机失事/落海……离开的,总之不管什么猜测,都认定了这是一个痴情的男人。
这在他的财富之外,又给他戴上了一个耀眼的光环,尽管他极力否认了这一点,但收效甚微,大家宁愿相信自己癔想的,也不愿意相信他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
阳焱:“……”
算了,你们高兴就好。
而就在他荣升为世界首富接受采访的时候,有一个人默默地站在大屏幕下,望着他依旧年轻英俊的面孔出神,那是女主杜云心。
二十年的时光过去,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影子,多年来的辛苦工作彻底毁了她美丽的容颜,变成了一个很普通的中年妇女。
这些年杜云心过得很不好,和贺子默离开京市之后他们来到了相隔千里的J市,网上那些负面新闻因为胜诉的原因而通通撤了下来,发布消息的人也在上面道了歉。
而且网友毕竟是健忘的,很快就没有人记得她,她也不用像之前一样遮遮掩掩,加上有爱人的陪伴,初时过了一段十分舒心的日子。
但贺子默是不可能甘于平凡的,没多久就想开公司东山再起,她丝毫不怀疑爱人的能力,将卖房的钱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支持他创业。
可创业的路并没有像他们想像的那样一帆风顺,以前掌管着大集团,到哪里都是被人礼遇的贺子默,如今却处处碰壁。
人在高处站得久了就很难放下身段,杜云心劝了一次又一次也没能让他改变态度,无数麻烦向他们蜂拥而来,在苦苦支撑了一年之后,新成立的公司便无奈倒闭了。
这次创业几乎掏空了他们所有的积蓄,贺子默却不愿意认命,又回京市拿到了贺母的资产,再次开办了公司。
这一次他改变了很多,也能低下高傲的头颅去讨好那些原先很厌恶的人,慢慢地公司有了些起色,仿佛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但贺子默在应酬的过程中沾上了很多恶习,甚至和其他人一样玩起了小姐,杜云心一次不巧撞见了,说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
两人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一开始贺子默还自知理亏,向她承认错误并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但见她一直不依不饶的也烦了,顺口就吐出了一句:“你还不是也被别人玩过的?”
杜云心当时就傻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认定的爱人竟然会这样说自己,一时间面如死灰。
贺子默说出那句话之后也后悔了,又是道歉又是自己打自己地认错,还说起两人初遇时发生的一些趣事,她最后勉强和他重归于好,但两人的感情却就此蒙上了阴影。
之后有一段时间贺子默都没有再去参加那些酒局,但是为了公司的业务终究还是推脱不掉,没过多久又开始到了深夜才回家,经常喝得大醉。
杜云心也只能安慰自己他也是为了公司,他保证过再也不会犯原则性错误,自己既然爱他就应该相信他,但此后她却从来不敢不打招呼就去他们的聚会。
原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过下去,可贺母的到来却打破了他们归于平静的生活。
因为恨她起诉而害得她坐牢吃了苦,又仗着儿子是用她的钱开起来的公司,贺母一来就对她横眉冷对,撺掇着要儿子跟她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