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玉喝了口水,抬头时看见了对面上首的许临。
青年没有吃饭,余光眨也不眨的盯着从身后走过的狼犬,发现狼犬无动于衷后眼中明显掠过一丝失望。
……许临想成为男爵的贴身仆人?
联想到早上青年的一番反应。
时玉困惑不已,难不成这会儿许临就喜欢上主角攻了?
可不是说主角攻至今都没露过面吗?
他无知无觉的喝了口汤。
忽然感觉小腿又被什么东西蹭了蹭。
低头一看,柔软的黑色长尾正漫不经心的扫过他的腿腹,带着些占有欲的勾了勾。
不过只是短暂一瞬便又收回,尊贵的男爵大人优雅离开,走到管家身边。
管家:“大人,有人选了吗?”
狼犬甩了甩尾巴。
“好的,”老人面色不变道:“您继续。”
男爵大人开始了第三圈巡逻。
时玉实在想笑,这次他也放下了刀叉,双手放在腿上,垂着眼一动不动。
很快,即将走完一圈的狼犬又走到了他的身后。
很明显的,那条纯黑长尾蠢蠢欲动的弯起一个弧度,径直朝他曲起的小腿勾来。
他眼里含笑,五指自然下滑,稳稳抓住了这条尾巴。
狼狗顿时浑身一僵,低低“呜”了声,柔软的掌心报复似的捏捏他的尾巴,同样也是短短一瞬便松开了手,青年细白干净的指尖泛着粉,耍坏般的冲它招了招。
男爵大人被勾了魂,调动方向朝他走了两步,又矜持的停下步子,定住不动了。
发现这一点的大管家立刻抬腿走来:“大人,有人选了吗?”
餐桌上安静的众人顿时放下餐具,目光随着他的动作在尾端的几个人选里来回移动,十分复杂,充斥着嫉妒、羡慕、惊讶等情绪。
时玉不动如山,感受到身后压下来一片阴影。
大管家站在他身后,声音恭敬:“是他吗?”
狼犬甩甩尾巴。
下一瞬,扎在身上的目光成倍增长。
时玉感觉肩膀被拍了拍,他适时抬头,面上露出几分迷茫和不敢置信。
身后的管家温和对他道:“时……这位先生,你的名字?”
时玉顺从答道:“我叫时玉。”
“好的,时先生,男爵大人选中了你,以后你就是大人的贴身仆人了。”
汇集在身上的视线如刀子般锐利。
时玉恍若无觉:“我会好好照顾男爵大人的。”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这次任务的前提是找出正确的主角攻。
当了男爵的贴身仆人,还怕见不到两位候选主角攻吗?
他低头,对上了男爵大人高傲又难掩亲近的碧绿色眼睛,冲它笑了笑,听身边的管家让餐厅众人有序离席。
晚饭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分钟。
人群离开时,时玉感觉脚踝缠上了一条黑尾。
男爵大人站在他身侧,眼皮垂坠着,却看得出来十分高兴。
又过了快半个小时。
直到再也听不到走廊上的声音,管家才转身对他道:“跟我来吧,我带你去男爵大人的卧室。”
站在餐桌尾端的随从们同时上前,走在时玉和狼犬身后,如影子般毫无声响。
古宅占地足有几千亩。
包括宅邸、花园、湖泊、马场和高尔夫球场。
两位亲王大人爱好相同,每年光是打理这偌大的古宅便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不同于血仆们的住处,男爵大人住的地方楼层更高、路途更远。
古宅总共五层楼,它住在四楼,上了四楼又穿过几条长廊后,时玉面无表情的决定不再去记路。
长长的走廊还没走到头,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下一秒他便发现身边连着狼犬在内的众人尽数定住了脚步。
气氛莫名变得紧张凝重,管家胳膊一伸,带他们靠到墙边,“安静,两位殿下来了。”
时玉眼睛一眯,站在管家身后。
余光里刚才还悠闲地一下一下蹭着他小腿的狼犬也低着脑袋,看起来十分紧张。
沉闷整齐的脚步声逐渐变得清晰。
远远的,压过来一片浓重的阴影。
整条走廊霎时间静的呼吸可闻。
如此气氛下,时玉的心跳也漏了一拍,垂落的视野里缓缓出现一前一后两个身影。
那是两个同样高大挺拔的男人。
他们穿着挺括的西服,皮鞋干净,气场强大沉敛。
步伐不疾不徐的走到身前,两条包裹在宽松西裤下的长腿仿若凝聚着可怖的力量,犹如漫不经心巡视领地的两头雄狮,明明一言不发,却带来一股沉重危险的压力,令人不寒而栗。
时玉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
“系统,”他在心中急促叫道:“快点,能看出来谁是主角攻吗?”
系统硬着头皮:“你这让我怎么看?”
时玉提醒他:“你就看哪个像基佬。”
“……”系统沉吟片刻:“真要我说的话,我觉得他俩都不太像。”
时玉:“。”
系统:“我尽力了,要不你来看看。”
时玉深吸一口气,试探着撩了下眼皮。
眼皮却有自己的想法,一点也不敢动。
系统:“……不怪你,这是血脉压制。”
两道人影很快便要从眼前经过。
时玉不知不觉的屏住呼吸。
那是对可以对自己造成生命威胁的猎食者的惧怕。
血族是天生的强者。
面前这两位更是强者中的上位者。
忽的,两人停下脚步。
就在他身前,转身看了过来。
时玉后背一麻,浑身细胞都在发出警告。
紧接着便听到近处响起一道声音,低冷平静,漫不经心中带着些疲倦:“威廉。”
身边的狼犬抬头,甩着尾巴“汪”了声。
男人又道:“怎么回事?”
这话便是在问管家了,管家立刻回答:“大人,男爵阁下刚刚挑选了一位贴身仆人。”
“嗯,”他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选好了?”
管家:“是的。”
眼前压下一片阴影。
时玉指尖微颤,后背渗出一层汗水。
“就是你?”
耳边听到男人低沉的询问。
他吞了口口水,呼吸紧绷,努力保持冷静的答:“……是的,大人。”
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哑。
——被吓得。
男人没有动作。
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古井无波,明明毫无情绪,时玉却莫名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块肉,腿都开始泛软。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男人身后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语气冰冷,甚至有些沉沉的寒意,像警告也像催促:“——父亲,够了。”
面前的男人沉默稍许,良久才“嗯”了一声。
垂落的视线里两个雍容尊贵的男人带着一众随从离去。
姿态自始至终都很平淡。
他们从走廊上离开,时玉猛地松了口气。
紧张地呼吸着,腿软的一时半会儿没有力气。
他正想对管家解释,抬头再一看,发现管家也满头大汗,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一阵放松,就连威廉都甩了甩脑袋,呼吸这才渐渐平复。
时玉顿时平衡了。
……血脉压制果然不止压我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舅和狗的关系算得上是空前和谐
但也不会多和谐
该修的还得修
两人没血缘关系!血族的亲缘算法和人类不一样,并且,一样强,是绝对的一样强,没有任何一方是弱势,后面会说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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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血族亲王的小甜点(3)
时玉就这么留在了男爵大人身边。
每天的任务就是陪男爵大人玩耍。
楼下他的卧室也被撤掉了,男爵大人非常霸道,在他想要回卧室休息时缠着他的腿不放,硬是将他留了下来。
日子转眼间过去一个星期。
清晨雾气迷蒙。
窗帘紧合的卧室内,时玉又一次从饥饿中苏醒。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打几天前开始,他的胃口就空前的好,每顿饭都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然而真的到了吃饭时又什么都吃不下,胃里的空虚和吃饭时的厌烦感交织在一起,折磨得他总是睡不好觉。
恹恹的翻身坐起。
他垂着眼,坐在床边平复急促的心跳,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白皙干净的手指微微蜷缩,缴着床单,细密的汗水覆在指节之上,像才从什么旖旎梦境中回神,浮着些浅浅的粉。
……梦里不知那是什么,让他吃的很饱。
又甜又软,容着他吸吮啃噬。
躺在床尾的黑色大狗忽然跳下了床。
没一会儿便叼着一双拖鞋跑了回来。
狼犬祖母绿的眼睛里满是困倦,尚未完全清醒却还是下意识的拱了拱青年露出浴袍的小腿,那双腿雪白笔直,腿肉匀称,黯淡的光线里白的晃眼,与它纯黑的皮毛成鲜明对比。
低低的“呜”了一声,它示意时玉下床记得穿鞋。
时玉心里软乎乎的,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谢谢威廉。”
高高在上的威廉大人蜷在他腿边,像个照顾不省心孩子似得老父亲,舔舔他的手腕,顺势把拖鞋推到他脚下。
时玉刚穿好浴袍,又被它拱着腿推进了浴室洗漱。
洗完脸后,外面便响起了管家的声音。
“男爵大人,您醒了吗?”
时玉连忙过去开门:“威廉大人已经醒了。”
门外管家低着头,没有看他,示意身后的随从将推车推进屋内。
食物的香气飘在空中,外人面前格外霸气的威廉大人坐在大床中央,居高临下的看着进来的几个人,摆好食物后“汪”了一声,管家立刻恭敬道:“是,我们这就下去。”
他们如同来时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时玉吃完早餐换好衣服,看着上门的随从们将又推车推走。
关上门后,他困倦的躺到床上睡回笼觉。
身体却难受的厉害,血液在体内急促流淌,如沸腾的水一般滚烫,明明刚吃完早饭,胃里却依旧空虚。
他脸颊烧的绯红,呼出的气息滚烫,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些,吹着冷风依旧觉得骨子里在渴望着什么。
狼犬担心不已,挨在他身边低低“呜”了一声。
“……没事,威廉,”抬手抱住它的脖子,青年恹恹的道:“中午和晚上你自己吃饭吧,我太困了,想睡一会儿。”
鬓角被轻轻舔了舔,纯黑狼犬没有再发出声音,蜷在他身边担忧的看着他。
时玉想再和它说两句话,困意却如潮水般蔓延,他蹙着眉,眨眼间便睡了过去。
……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时玉从燥热中醒来。
卧室内窗帘紧闭,能看见窗外模糊的月亮轮廓。
天已经黑了吗?
眼前的世界似乎蒙了一层白雾。
他渴的厉害,喉结忍不住上下吞咽。
室内有白开水,他一口气喝完,却发现身体深处依旧干涸燥热,急需补充更多的水分。
昏昏沉沉间,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空气中远远飘来甜点的香气,像栗子糕又像豆沙糕。
走廊尽头的小型餐厅内似乎备有夜间甜点。
皎洁的月光透过落地大窗洒落,他走的不稳,进了昏暗宽阔的餐厅,扶着门看见了一个背影。
那是个男人,正在低头倒水,寂静的空气中响起“汩汩”的水流声。
黑发随着动作垂落,时玉看到了他隐隐透出的脖颈。
修长苍白,青色经络蔓延其上,其间涌动着血液,那让他魂不守舍的香气从男人颈间一点点飘来。
他彻底被迷惑了心智,喉结吞咽的速度越发的快,朝男人走了过去。
……好香啊。
太香了。
陌生的脚步声传入餐厅,倒水的男人转过了身。
光线太暗了,时玉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像被操控了身体一样,竭力控制着自己吞咽口水的动作,踉跄着走到男人身前。
模糊的视线里男人安静的站着不动。
正面看去他脖颈处蜿蜒的青色经络越发迷人。
散发出的香气像世界顶级的美味。
越靠近时玉心跳的越快,他腿都软了,眼神直勾勾的,近乎野蛮的伸手扯住男人的衣袖,将男人扯下身来。
足足比他高了一个头的男人很轻易的便被他压着肩膀坐在了地上。
雪肤黑发的青年眼眶含着迷茫的水汽,嘴唇嫣红,呼着灼热的气,隐隐能看见软红的舌尖,他有些得寸进尺,强硬的坐到男人怀里,低头盯着他的脖子,像个登徒子一样,吞着口水说:
“你……你好香……”
男人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偏了偏头,露出越□□亮的血管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