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冷淡,脸色苍白冰冷。
衬衫上几处凝固的血迹刺目晃眼,时玉心跳的砰砰快,本来还有些生气,却在看见这些血迹后消了气。
……算了,他在这种不正常的环境下生存久了,思考问题的角度不同也是应该的。
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再去想刚刚那一幕,时玉烦躁的蹙起眉。
“你等等。”
即将离开的男人动作一顿,回头看他。
乌眉长睫的小血族坐在柔软的垫子上,黑发被阳光映照出点点光斑,敞露的衬衫下皮肉雪白汗湿,恹恹的对他道:“我同意了。”
“你可以给我当血奴,但刚刚的事不能有下次。”
- - -
这一天过的太刺激。
和查理约好晚上九点在走廊见面,演一场血奴和血主之间的戏后,时玉带着威廉回了卧室,草草的吃完午饭睡午觉。
一觉睡醒再吃完晚饭,时针才刚刚指过六。
天近薄暮,晚霞漫天。
答应好和顾易一起骑马,时玉精神饱满的告别了威廉,谨慎的走古宅后门溜了出去。
他最近运气出奇的好。
不论是二楼那些血仆还是经常巡逻的守卫、佣人,一次都没遇见过,避免了很多麻烦。
通往马场的小路很平坦。
那天晚上到处横亘的石子、杂草尽数消失,一路通顺的好像古宅外随处可见的主道。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时玉还是保持警惕的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有人后才穿过小道赶往马场。
今天的马场依旧空无一人。
除了门口安静等待的一道身影。
“顾易,”他道:“我来了。”
男人抬头朝他看来,黯淡的天光拂过他的眉眼,露出一双幽黑深邃的凤眸。
他静静的看着时玉,语气温和:“嗯,我们走吧。”
时玉看了眼马场内的环境,有点疑惑:“马场就你一个人工作吗?”
顾易点了点头:“今天轮到我值班。”
……这么早就开始值班?
太辛苦了。
时玉跟着他走向马棚,远远便看见棚子里一匹英俊的白马,鬃毛柔顺,四肢肌肉发达,正垂着眼皮舔着水槽里的水,一举一动都优雅高贵。
“那是?”
顾易说:“它叫大卫。”
时玉:“是两位亲王的马吗?”
“不是,”顾易顿了下,对他道:“想试试吗?”
“诶,”时玉下意识摇头,“……我不会骑马。”
“我可以带你。”
犹豫一瞬,终究扛不住白马带来的诱惑,时玉点头:“那我们先骑两圈,然后再练习骑马。”
“可以。”
顾易进了马棚,牵着白马出来。
英俊的白马即便出现在黯淡的天光下依旧不显低调,它眼神清澈,盯着时玉看了两眼,懒洋洋的打了个响鼻。
顾易翻身上马,动作潇洒利落。
他坐在马背上,背光的五官清冷俊美,一双凤眸狭长深邃,仿若翻滚着沉沉暗浪的幽潭,朝时玉伸出了手。
对上那双眼睛,时玉莫名瑟缩一下,接着便听到男人低沉含笑的声音。
“来。”
他回过神,牵住男人的大掌,在男人的指导下笨拙的骑上马背。
高处的风景就是不一样。
天已经暗了下来,马场亮着灯光,晚风拂面,清爽舒适。
大卫迎着风跑了起来。
马场很大,一圈足有两千米长。
顾易穿着风衣,将他细细的拢在怀里,男人的怀抱温热宽大,和呼出的冰冷气息不一样,身为血族,他却很温暖。
时玉还记得前天在马棚里吸食顾易鲜血时的感觉,温热的血液涌入喉咙,他沉迷不已,只能感受到男人落在后背的手掌。
轻轻顺着脊背抚摸,很舒服,像在宠爱贪心胡闹的孩子。
他有点意动,莫名很想喝血。
就连身体也不受控制的燥热起来。
格外尴尬的反应。
他不动身色的朝前挪了挪,生怕被身后的男人察觉。
晚风微冷,寂静无边的马场上只能听见吹过耳畔的风声和马蹄清脆的跑动声。
天边最后一点光线消失,世间一切被黑暗笼罩。
今天居然还是个无月之夜。
跑道周围的灯光洒在平整的地面上,男人清浅的呼吸扫过脖颈,时玉的身体却越发燥热。
下一瞬,不等他反应过来,脖颈便被温柔的亲了亲。
男人问他:“想吸血吗?”
时玉不敢回头,也不敢动。
顾易轻笑:“不想要吗?”
冰冷的大手揽在腰上,漫不经心的碰了碰。
时玉头皮瞬间炸开,惊得呼吸一顿,眼眶都羞耻的红了,“我……我不知道……”
“很正常,时玉。”
年长长辈细细亲吻他的脸颊,安抚着躁动不安的小血族,像在宠爱年纪最小的孩子,语气温和耐心:“每个血族都会经历这样的阶段。”
“我们忠于欲/望,不需要克制。”
“可是……”时玉掉着眼泪,越发难受:“会一直这样吗?”
“发泄出来就好了。”
苍白修长的大手与他十指相扣,他听到顾易附在耳边温和轻柔的低哄:“要我帮你吗?”
“想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都不是好鸟!
可恶!
虽然但是坏狗本性还是舔狗,老男人本性还是诱哄那一挂
PS:玉崽一直是身穿哦,用的都是自己的身体
第69章 血族亲王的小甜点(10)
夜色渐浓。
时玉晕晕乎乎的坐在马背上,他眼皮红肿,脸颊潮红,唇瓣被男人撬开,勾着舌头细细含吻。
唇间涌入不属于自己的气息。
男人宠爱的抚摸着他的后背,轻轻一提便将他在马背上换了个方向,面朝自己仰着头,张着小口承受滚烫细致的亲吻。
顾易很照顾他的感受,也知道他的心猿意马。
感受到他齿间蠢蠢欲动的獠牙后,低笑着咬破了舌尖。
容着他不知节制的吸吮上来,勾着他的脖子,和他亲密无间的交缠亲吻。
太好勾引了。
初生期的小血族过于脆弱,身体急需能量,一点引诱都受不得。
更何况是始祖的血液。
贪婪的小血族靠在他怀里,吸着口中香甜的血液,他被颠的难受,蹙着眼睛想要跪起来。身下的大卫猛地加快了脚步,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
“顾易,”小吸血鬼无声地蹭着男人脸颊撒娇:“……我们去棚子里好不好?”
“为什么?”
男人轻笑,抱得他紧了些,慢条斯理的抬手擦去他额间的汗水,低头对上了青年不满的眼神。
时玉不敢动,眼圈泛着红,难受的后退两步又被抱的更紧,闷闷道:“……硬。”
顾易眸色幽沉,温柔的哄他:“那让大卫跑快点。”
“不要,”小血族舔去他唇间的血液,柔软的舌尖软烂深红,唇肉被亲的肿胀饱满,环着他的脖子生气,眼睫湿淋淋的,掉着眼泪:“……你什么时候好吗。”
“很快。”
“我不想这样。”
“为什么?”
“……太**了。”
抵在肩上的男人顿时沉沉的笑了起来,亲亲他红透的耳垂,哄他:“没人看见。”
“你烦不烦,”时玉眼泪掉的更快,生气的揪他头发,埋在他颈边重重咬了下去,含糊的吸着血,凶他:“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顾易笑个不停,精壮有力的胳膊抬起他的腰,让他悬空坐在自己身上,温和道:“这下就好了。”
他一夹马腹,大卫顿时撒欢似得跑了起来。
飞快地冲向起点。
风声猎猎。
其间夹杂着些青年断断续续的抽泣与怒骂。
……
时玉软着腿被顾易抱下了马。
大卫跑的太快了,他大腿内侧被磨得生疼。
顾易随身带有膏药,往长椅上铺上厚厚的软垫,蹲在他腿间给他涂药。
雪白细嫩的腿肉红通通的,抹上清凉的药膏后舒服了很多。
他裤子拉链拉的松松垮垮,扣子也没扣好,崩掉了一颗。
顾易一边被他生气的踹,一边从马场的休息室里找出了适合他穿的衣服。
崭新干净,和他身上这件被汗水染湿的一模一样。
马场寂静空荡,灯光惨白。
铺有厚厚软垫的长椅上,眉眼恹恹的青年趴在男人怀里,裹着男人的外套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我每天晚上都有值班,想来玩就来。”
“不要。”
“下次教你骑马。”
“不要。”
男人胸膛轻颤,沉沉的笑了起来,哄他消气:“那怎么才能来?”
他捏着他的指尖,力道温柔,低声问:“给你吸血?”
时玉懒得搭理他,他有点困了,迷迷糊糊的闭上眼,放松过后的身体一阵疲乏。
“……不要。”
哪怕都要睡着了,还是生气的拒绝他。
顾易也不再说话,夜风温凉,吹散夏日的燥热。
怀中的人缓缓睡熟,雪白漂亮的小脸晕着红,唇瓣嫣红肿胀,合不拢,软烂可怜的舌尖抵在牙后,幽幽吐露腥甜的香气。
他眸色深沉,偏头含住青年的唇瓣舔了舔。
又咬破嘴唇,勾引那深红柔软的舌头探过来,细细安抚。
……
夜幕低垂。
马场外缓缓走来一个男人。
他穿着妥帖的白衬衫黑马甲,眉眼阴沉冷郁,自黑暗深处走来,居高临下、冰冷的盯着灯光边缘的男人看。
苍白的脸上是死水般毫无起伏的平静:“马夫?”
慢条斯理的捂住怀中人的耳朵,顾易抬头,冷淡的看着忽然出现的男人,“仆人?”
目光自然下移,落到他怀中的青年身上,男人继续道:“他睡着了?”
顾易压低了声音:“嗯。”
查尔斯沉默片刻,走到他们身前,蹲下身看着睡得正沉的青年。
他眸色沉沉,右手随意一动。
下一瞬,抱着青年的顾易身体一滞。
心脏处陡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面前和他五感相通的男人收回手,仿佛那个险些捏爆自己心脏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轻柔的伸出手拂开时玉脸边汗湿的黑发,盯着他肿胀开合的唇瓣看了许久,俯身亲了上去。
熟练的咬破舌尖,查尔斯垂着眼,看着趴在男人怀里的小血族迷迷糊糊的张开口朝他咬了过来。
还没咬上,便被他舔着舌尖,惩罚般的轻轻吮了一口。
软烂饱满的舌尖像甜腻的蜂蜜,浸着蜜水。
他深深亲着小血族柔软的唇舌,灯光下顾易的面庞隐匿在黑暗中,唯能看见苍白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这个吻只持续了短暂几秒。
他便被一记窝心脚猛地踹开。
巨大的力道裹挟着森寒的杀气。
面色不变的抬手挡住这股恨不得将他踹死的力道,查尔斯后退两步,幽冷沉暗的凤眸深处是深深的嘲弄与讥讽,看着长椅上暴怒可怖的男人。
“怎么了,父亲?”
他一字一句说的阴冷清晰:“——难道你没有感觉吗?”
……
轻柔的放下怀中的青年。
顾易起身,面容自黑暗中若隐若现。
每走一步,他的五官便发生一点变化,身材拔高,清冷俊美的脸庞逐渐褪去柔和的线条,变得苍白冷硬。
惨白明亮的灯光照在他身上。
他彻底露出了和之前有稍许不同的模样。
苍白英俊的面容,冷漠深沉的眉眼,一身再朴素不过的马夫制服,却被他高大挺拔的身躯穿出了独属于上位者雍容华贵的气势。
查尔斯同样走到远离青年的灯光下,冷漠英俊的面容却毫无变化。
和男人面对面相对时,同样一身矜贵沉稳的掌权者气息,不落于下风,更为年轻冷锐。
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但一个成熟,一个却年轻。
一个面容冷峻,不苟言笑;
一个眉眼冰冷,锋芒毕露。
威尔逊一世与威尔逊二世,从始至终便是一个人。
数百年前的威尔逊亲王因为生命无趣而选择自我了结,了结前用自己的全部血液造出了第二任亲王。
而他却没有死亡,只是陷入了沉睡。
强大的始祖血脉不允许他死去,于是在经历过漫长的沉睡、重塑后,他醒了过来。
在古宅中无趣的生活了三个月后,他再次厌烦了新生。
只是这一次,他在沉睡中清晰的感受到了另一个“自己”的躁动。
他们为同一个灵魂痴迷。
——他们五感相通,同样渴望。
他控制不住灵魂的颤栗。
他醒了过来。
古宅之内,从此出现了两位亲王大人。
……
顾易甩甩手,修长苍白的手背之上是刚刚强忍杀气的凸起青筋,如同被触了逆鳞的凶兽,他面无表情,压抑着一身恐怖森冷的戾气,一脚朝面前的男人踹了过去。
这一脚裹挟着比之前更为危险的气势,风声似乎都被撕裂,却被早有感觉的男人眼也不抬的侧身躲过。
“砰——”
仿佛刚刚那个叫着父亲的人不是自己一般,查尔斯缓慢的撩起眼皮,眼眸深处是不加掩饰厌恨与冰冷,他一身可怖阴沉的威压,用着和顾易一模一样的力度和角度,一拳朝他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