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箍在“她”腰间的胳膊修长结实,宽厚大掌更是漫不经心的摁在腰侧,一举一动间满是浓浓的占有欲。
如他曾想过的那样,这样细的腰,当真能一手把握。
梁围曾经也干过这样的事。
长的好看、家世不如他的姑娘他也敢强抢。
谁让他有个好爹妈,能在那四九城称大王。
只是上次事情做的太过,那女人不过被他亲了一口居然跳河自杀了。
最糟糕的是她还是京师大学堂的学生,事情闹大以后,那群下等的穷学生居然还敢上街游行闹事,他被老子爹扇了一巴掌,这才不得不离开京城避祸。
梁围心有余悸,偏偏又不想错过这么好的猎物。
眼看一行人就要从他身前走过,他心一横,想着大不了再被打一巴掌,猛地站出来道:“站住!”
……
时玉白着脸抬头,眼神还有些恍惚,尚未从刚刚惊心动魄的重逢中缓过劲。
面前是张熟悉的面孔,好像是刚刚向他搭讪过的那个男人。
心头顿时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对上男人毫不掩饰贪婪与觊觎的眼神,他忍不住蹙了蹙眉,反感的移开视线。
不待他平复呼吸,这突然跳出来的男人骤然义正言辞的开口道:“——这位先生,你要带我的同伴去哪里!”
空气霎时一静。
列成两队的车夫们面色冰冷,手掌却缓缓摸向腰间。
毛骨悚然的死寂仍在蔓延,时玉听着梁围继续不知死活的挑衅:“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就是你们延城的治安吗?我要去见你们警察局局长,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民国警察本就劣迹斑斑,这种情况下还敢如此嚣张的骂他们,看来眼前这神经病家世也不简单。
梁围狠狠出了一通气,以为面前的男人好歹会有所顾忌。
未曾想男人只是平静的撩起眼皮看着他,那双狭长的凤眸幽深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淡淡道:“同伴?”
“没错,”他不耐的说:“我们要一起去京城,请你松开他,火车马上就到站了!”
男人还是没什么动静,只是意味不明的低声重复:“京城?”
梁围拧眉,看着他怀里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女人,情绪忽的不受控制,他一个跨步上前,竟然是想直接上手抢人!
身后早有准备的保镖队长眼神一变,毫不客气的将他一脚踹翻在地。
“砰——!”
一声闷响。
伴随着骨头碎裂的清脆声音,梁围爆发一声惨叫。
他被团团人影围住,只露出一张狰狞惨白的脸,还在不停的哀嚎:“啊——我的腿——”
“我的腿——”
……
耳边是一阵惊恐地大叫。
候车厅里等火车的男男女女们顿时带着身边的家人朝角落里缩。
人民如草芥,谁也不敢这种时候强出头。
有孩子害怕的苦恼,被惊弓之鸟的母亲捂住嘴巴,飞快离开候车大厅。
人群骚动混乱。
时玉却被腰间蓦然使了力气的胳膊箍在原地,被迫靠在男人怀里,听男人在耳边轻声问:“……他就是你家的下家?”
没有任何回应。
他也不介意,温柔的啄吻着时玉雪白小巧的耳垂,继续道:“你们要去京城?”
“去京城做什么?”挺拔的鼻梁狎/昵般蹭过怀中人的侧脸,沈城在一阵凄厉绝望的哀嚎中,不紧不慢的说:“延城不好吗?”
怀中的青年终于有了反应。
他脸色苍白,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眉眼恹恹的看着他,浓稠如墨的黑发缠在雪白脖颈,一字一句说的厌烦:“……有意思吗?”
他冷冷吐出几个字眼:“你很无聊。”
沈城轻轻笑了。
他很少笑,笑起来的样子犹如冰雪消融。
唇角勾起浅淡的弧度,黑沉沉的凤眸含着温和的笑意,似乎被取/悦到了,又或者得到了想要的反应,他亲昵的俯身亲了亲时玉的眉眼,松开了禁锢在他腰上的胳膊。
皮鞋踩在平坦的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哒”。
梁围瞳孔涣散,脸色灰败,抬头对上一双如死水般幽寂漠然的眼。
男人站在身前,居高临下的垂眸看他,声音很轻,漫不经心的,却充满阴郁扭曲的寒意:“我就说,他连我都看不上……”
他自言自语:“又能看上你什么?”
……
……
这场闹剧在十分钟后结束。
警察署的警察们来得很快,局长看见瘫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梁家小少爷后眼前一黑,擦着汗朝沈城走了过去,“沈爷啊……谁这么不长眼让您发这么大脾气呢……”
他一步一步走的蹒跚,觉得自己好像瞬间老了十岁。
那头惹出祸事的男人却淡淡站着,怀里还搂了个女人,大手压在“她”脑后,将人护的严严实实,没让“她”露出一点脸。
“你们来了就行,”他道:“家里有事,先走了。”
打完一声招呼,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身为这延城里的说一不二的顾家掌门人,局长不敢得罪他,回头再看见腿被扭曲成惨烈形状的梁围。
局长:“……”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
别克一路朝顾家驶去。
路上冬雨连绵,寒风阵阵。
时玉被沈城禁锢在怀中,男人大手不轻不重的揉捏着他的腰间软肉,慢条斯理的开始算旧账:“我找了你一晚上。”
他居然还笑了起来,低低道:“时玉,你很会藏。”
时玉不耐出声:“不还是被你找到了。”
沈城唇边依旧噙着笑,耐心问他:“你为什么要去京城?”
“去找我二叔?”
时玉:“……?”
津城,京城。
区别可以说大了去了。
他压着火,懒得说话。
沈城却不依不饶,大掌轻轻握着他冰冷的手掌,温暖的掌心散发着源源不断的暖意,“嗯?你就这么喜欢我二叔?”
前座的司机和保镖骇出了一身冷汗,呼吸低的几近于无。
沈城压低的声音却还是响起:“那我算什么?”
他问时玉:“你打发时间的乐子?”
……
他好像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语气平静压抑,让人浑身发寒。
时玉心头火起,看着沈城仿佛被他渣了的神色,觉得他多少有点毛病。
“你有病吗?”
沈城被他骂了也没反应,只自顾自的道:“如果我没有找到你,你是不是转头就会把我忘了。”
“你心里只有我二叔,对吗?”
这自怨自艾的语气,这怅然若失的表情。
这被渣了的即视感,有一瞬间时玉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间睡了沈城,把他肚子搞大了以后又甩了他。
他听不下去了,一巴掌干脆利落的打到男人肩上。
闷闷一声响,男人终于放松了对他的禁锢,眼神漆黑平静,垂眸看着他。
那双黑眸深处被他刻意压制的欲念与阴鸷仿若无底深渊,恨不得将没心没肺的青年整个吞吃入腹,偏偏表现出来时,又是如此平静自然的模样。
如果时玉还想着离开他……
沈城淡淡的想。
那他就把他锁到床上。
他有着充分的条件照顾这只金丝雀,他可以爱抚他的皮毛,给他穿最漂亮精致的裙子,喂他香甜的食物糖水,造出一座温馨舒适的牢笼。
青年住在里面一定会乖巧,他不会再想着逃跑,只会恹恹的瞪着他,用那副矜贵傲慢的神情骂他、打他。
他会很兴奋。
用爱与欲浇灌他,呵护他长大。
他答应了顾寒山,会照顾好家里的一切。
自然也包括他的时玉。
哦,不对。
现在是他的时玉。
……
沈城想的入迷,眸色黑的骇人,一瞬间甚至连呼吸都粗重滚烫起来,下一刻,他的脸被一双柔软温热的小手捧住。
青年漂亮雪白的小脸近在咫尺,他眼里含了笑,妖冶狭长的凤眼晕着红,水光潋滟,嘴唇嗡张,柔软甜腻的舌尖若隐若现,凑近了他低低道:“沈城。”
他恶意的跪在他腿上,膝盖使了些力气:“……明明是你阳/痿。”
“我之前怎么碰你你都不*,”身体随着膝盖的动作摇摇晃晃,青年笑的温和,嘴里吐的话却极为冰冷厌烦:“……你现在在跟我装什么?犯贱吗?”
“顾寒山能让我很舒服,你呢?”他冷笑,在男人幽黑沉暗的眸光中,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脸,轻浮的问:“让我憋死吗?”
……
前座的司机和保镖在这一刻表情是裂开的。
主家秘辛被揭开了遮羞布,赤/裸/裸的展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脑海里不停的闪现出沈城威严冷漠的那张脸,忍不住仔细回想这些天来沈城有没有什么异样。
……比如老出汗、走不动路、没力气之类。
好家伙。
好家伙好家伙。
司机&保镖:“……”
人不可貌相啊。
后座是一片死寂。
片刻后,他们听见一阵布料摩挲的细微声响。
紧接着是轻轻响起的水渍声。
司机无意看了眼后视镜,却发现后座上两人居然接起了吻。
气氛暧/昧缠绵。
依旧是青年占据主导地位,他跪在男人膝上,垂落的黑发细密乌黑,身材纤细,黑裙裙摆宽大柔软,罩在男人考究修长的西装裤上,两厢糅合,莫名有股说不出的色气。
不敢再看,他一脚油门踩得飞起。
……
时玉同样被亲的很烦,不知道沈城在瞎兴奋什么。
这么羞辱的时刻他也不生气,反倒压着他的脑袋就吻了上来。
生疏的撬开他的牙关,缠着他柔软细嫩的舌尖重重的吮,恨不得将那处再次吻成软烂不堪、只能张着小口不停滴着水迹的糜烂模样。
男人那张总是清冷淡漠的脸上此时是压抑的渴望与迷恋。他附在他耳边,大手摩挲着他的腰,嗓音沙哑粗粝,像被烈火燎过:“还要顾家吗?”
“……要。”
“那我把顾家给你。”
他喉结滚动,吐出了几个肮脏字眼。
时玉神情恹恹:“交换?”
“不是,”沈城道:“我想做你的下家。”
他一愣。
听男人哑声问:“现在配吗?”
……
他被沈城摁着后背继续接吻。
大脑被亲的昏昏沉沉,舌尖肿痛,最后被男人裹在怀里带回了顾家。
客厅暖气烧的充盈,管家着急迎了上来,话还没说出口便戛然而止。
视线的最后一幕是老人煞白震惊的面色,时玉有点晕,忍不住掐上沈城的后背。
那里的肌肉紧绷一瞬,缓缓放松。
他气的瞪大了眼,还没发火就被男人拍了拍后背,温和的哄:“你掐。”
“……沈城,”时玉压抑的道:“你有病吗?”
被骂了也毫不在意的男人应了声,温顺的道歉:“对不起。”
时玉抖着手,恨恨扯上他的头发:“……我要你跪着。”
男人步伐一停,“好。”
他平静道:“不影响。”
*
……
时玉怀疑沈城有M倾向。
他一巴掌扇到男人脸上,力道软绵绵的,小脸蒙着层汗,扯着他的头发骂他:“……你现在像条狗,沈城。”
坐在床边俯身给他洗脚的男人语气听不出波澜,淡淡的应:“烫吗?”
面色潮红的青年鬓角被汗水浸湿,黑发缠在雪白纤薄的肩背,他唇瓣被吻得合不上,张着一条小缝,不耐道:“你说呢?”
重重踩着水盆里的水,洗脚水顿时扑了沈城一脸。
男人英俊苍白的面颊被染湿,水珠顺着发梢滚落,他一动不动的受着,用大手拨了拨水盆,“现在呢?”
时玉看他这幅冷静从容的模样就来气,一脚踹上他赤/裸的胸膛。
沈城抬眼,便对上一张含着冰冷笑意的脸。这张脸上没有一处正经,眉梢眼尾都是春情,湿淋淋的眼睫微垂,遮下的凤眼水光潋滟,一字一句缓慢地对他道:“我说你是狗。”
喉结顿时剧烈滚动,他压下心底汹涌的暗念,哑声应:“好,我是狗。”
时玉咬着牙,“……没有你这么脏的狗。”
沈城依旧顺从的应:“我是脏狗。”
“脚趾也要洗,洗干净点。”
“好。”
“你刷牙了吗?”
“没有。”
“你真脏。”
“不脏,香的。”
【审核,什么也没发生,洗了个脚而已,无脖子以下描写quq】
时玉气的眼尾薄红,浑身发抖,细白纤长的指尖死死扯着男人粗硬的头发,恨声道:“我让你跪着,谁让你起来了?”
正准备把洗脚盆端走的男人一顿,重新跪在满地湿润的水渍中。
卧室炉火烧的正旺,为了适应时玉的身体,温度烧的很高,年轻体壮的男人热出了一身汗,漆黑的短发垂在眼前,衬得五官立体深刻,英俊逼人。
时玉抓着他的头发发泄,他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只觉得沈城坏透了。
满脸都是他的洗脚水,是他见过最坏最脏的人。
“……你太脏了,”他声音中有些哽咽,充斥着水汽的眼眸深处依旧是厌烦与恼怒:“滚出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