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哦?徒弟病了?”】
【顾然:“他好没用,盼望他早点醒来吧,我想念他心头血的味道了呢。”】
【478:……】
白翎身上还穿着那日淋了雨水的衣服,从一回来,似乎连身后的疼痛都引不起他的注意了,只自虐般的屈腿坐在床脚,直愣愣的盯着门口。
那日……重珉是生气了吗。
他既生气,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折磨他,□□他,反而出乎意料的放过了他?
白翎轻轻的打了个哆嗦,眼里浮上一层淡淡的迷雾。
那时他一心想要救大师兄,抱了必死的心,故意拿自己亲吻大师兄的话刺激他,他竟也只是将他脚边的土地砍断。
他向来……不是把他看做所有物,从来见不得他和别人纠颤不休吗?
却为何……
白翎心脏处隐隐涌上了一抹疼痛,三天未进饭米,让他整个人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登时就咬紧了下唇。
可那疼痛仿佛扎根在了心底,突然越来越不可忽视的一点一点加重。
怎么……怎么会这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翎整个人像被长鞭狠戾的甩起,一阵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和失重感从骨缝中传出。疼得他登时就滚了下去。
送饭的魔修刚一样进来就看见浑身狼狈的仙人脸色惨败的滚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像是要立马断气了一般,也没有神智,嘴角一股一股的流着血。
魔修吓得餐盘“哐当”一声就掉在了地上,慌忙隐了身跑去渊临鬼殿。
重珉彼时刚醒,褚霄守在门口,敛楚拿了东西正在给他疗伤,背上的伤口是玻璃屑,倒不碍事。
只是心口取了两万年血的地方,他三番五次的不拿伤口当回事,因着他才失内丹,即便灵力强大也裂开了,血一直止不住,需要缝三针。
敛楚忙了三天,总算先是先将他的心神救了回来,此刻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硬邦邦的开口道:“你自己拿灵气护体,我简单给你的伤口缝三针。”
按道理不管都可以,只是重珉不知道怎么,一直不见好,敛楚这才取了下界医修的办法。不管怎么样,要先将血止住了。
敛楚等了半天,没看到重珉升起的结界,登时冷笑了一声“不要乱动,我开始了。”
他已经提醒过他用灵气护体减轻疼痛,是他自己不愿意,疼哭了可不怪他。
敛楚是知道全程的人,心里还在为那白衣仙人生气,下手也无比利索,针针直接戳.进去,连换气的时间都没有给重珉留。
只不过整整三针,重珉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一动不动的躺在薄被上,手背上青筋暴出,脸色惨败得没有一丝血色,牙关紧紧的咬在一起。
若不是最后敛楚看见他睫毛的颤抖,他甚至以为重珉已经晕了过去。
终究还是不忍心,剪刀放在托盘上发出清脆的伶仃声,敛楚的声音到底去了些凌厉,淡淡的开口:
“尊上,好了”
重珉像是没有听见,隔了良久,眼眸才微微睁开,黑白分明,眸光有些涣散:“你下去吧。
敛楚动了动嘴唇,却也没有说什么,提了药箱就走了出去。
紫檀木的大门被缓缓阖上,灯影随着门的晃动似乎摇曳了一下,转眼间重归静寂。
原来也不痛啊。
还不及他看见白翎浑身淋透了站在断崖边来的撕心裂肺。
重珉在亮白的灯影下轻笑了一声,眼神苍白的迷离,修长的指骨轻轻攥上心脏,好像在回味那时的情形一般。眸底却是深沉不可见底的郁色。
“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尊上的伤口肯定处理完了!”
魔修眼尖的看见了刚出来的敛楚,眼里顿时划过一丝欣喜,急促的看向褚霄。
褚霄远远的看见敛楚出来,脸上紧绷的神色终于是松了些,也不说话,抬手取下了屏障。
魔修却是一刻也不敢停,慌忙的朝着鬼殿跑去。
这从他从寝殿出来都过了大半天了,一直被褚霄拦着在门外,也不知道那仙人现在如何,
要是那仙人有个三长两短——
魔修被自己的猜想吓的脸色发白,刚一进鬼殿就腿软的跪了下去:
“尊上!……那仙人好像……好像发病了!”
重珉神色郁郁的还没有完全清醒,没等他抬头,听到话的一瞬间,瞳孔骤然紧缩,连抚在心口的手掌都没来的及取下。
只有那一句“好像发病了”,穿透鼓膜,穿过脑浆,耳朵有一瞬间的失聪。
发病,发什么病!
玄灵花反噬的时间缩短了?
下一秒,那魔修还没反应过来,再看向床榻时,早已不见了魔尊的踪影!
白翎不知道自己疼了多久,无数次昏死过去,又无数次被万蚁嗜心的痛处逼醒,他连喘.息的余地也没有。
恍惚间,他竟看见了一抹玄色的衣袍,急急忙忙的朝着他跑过来。
重珉甫一进来看见的就是白翎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的样子,那人身后的伤在挣扎下被撕开,一片一片猩红的血迹印在狐裘上。
就连十个手指都因为过于疼痛不停的扣着心脏,指甲劈了开来,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的抽搐着。
重珉被激的整个心脏都在滴血,双手颤抖的将那人扶到自己怀里。
璞玉被祭出,刚缝好的伤口此时又被贯穿,连他自己的声音都像隔了一层玻璃似的模糊不清:
“没事了,没事了师尊,我来了。”
白翎知道此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定不是重珉,他那时挡在大师兄的面前,还故意和大师兄接了吻,重珉一定气急了他。
此刻能让他静静的待在这里已然是没有和他计较。又怎么可能跑过来看他?
可是他太痛了,此刻终于有人能让他借些力气,他也顾不上那人是不是魔修,双手痉挛的揪着那人的衣领。
声音撕裂沙哑:“帮……帮我”
“我……不能……死。”
白翎吃力的想要看见眼前人的面孔,却入目皆是一片白登登的迷雾。
“你不会死,我怎么会让你死!”
重珉当即眼眶就红了,后悔,自责,无助像潮水一般狠狠的冲向他,让他连音色都带了一丝的颤抖:
“没事……师尊……没事……快喝,喝了我的血,你就不疼了。
求求你,我求求你快喝!
我该死!我应该早点醒过来!师尊!是我该死!”
白翎疼得耳朵都在发鸣,什么也听不见,也感受不到灵力。
只当是那魔修不愿意救他,他知道自己已经没了力气,若再没有灵力能帮他,他必然会活生生的疼死在这里。
只是他死便死了,重珉又会怎么样!白翎急得当即声音都哑了:
“我不能……死”
“我死了……重珉……该怎么办呢……”
“他……那么孤独……别人都在……怕他。”
今天本想着就死了,让重珉就当作他爱的是裴夕,他却连惩罚都未加诸于他。
如此这般,便还是有一丝情意。
他不能就在此时死了。
他即便活不了几年,这几年,也足够将重珉心底对他的那一丝爱慕都磨下去。那时,即便他死,他也能好好的活。
作者有话要说: 哦这狗血的剧情,师尊就是非得在他昏迷的时候犯病(捂脸)
小红包~
以后固定时间零点更~今天是怕有的小可爱习惯六点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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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魔尊对我虐恋情深(三十)
重珉胸口猛然窒息,?心脏好像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浓烈的酸涩夹杂着惶恐的不真实骤然爆发。
他笃定师尊喜欢上了裴夕。于是因为裴夕不停的试探他,不停的挖苦他?。
却原来,?师尊对裴夕真的就只有他自己说的那般尊敬师兄的感情,?就连留下,也是因为怕他一个人孤单。
那人什么都知道,那人说所有人都怕他,所以他想要陪着他。
在那样的羞辱之后,?他依旧在怜悯着他。
重珉的视线突如其来就模糊了,?脑子里被放进了一把尖刀,?锐利的狠狠戳刺着。
可他做了什么。
他就如同一个没有脑子的困兽,患得患失的爱着白翎,?为了一个本就不存在的感情折辱尽了他,在挖了他内丹之后强行融入他,逼他清醒的看着自己被折辱。
重珉眼眶骤然一红,一大滴泪水泣血般的落了下去。
他从云霄宫将白翎带回来的景象一帧一帧的逼迫,残忍的闪现在他的眼前。
那里本就方寸难行,他却连尾巴都塞了进去,?那人疼得狠了,半天吸不上一口气,只下意识的弓着脊背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推搡着他。
那时他从没仔细的想过为什么在云霄宫对他百依百顺,连穿鞋这样折辱的事情都愿意做的人,?突然开始剧烈的抗拒他。
他只凭着自己的想法,?觉得师尊是在勾引着裴夕救他。
师尊那般清冷的人,?被身后那难以启齿的痛处,折磨的喊了一夜。
重珉眼眶充血,全身颤抖的哆嗦着,?不过是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他却像过了整整一个世纪,脸色苍白的泛着痛苦。
明明最该死的人是他。
是他不分青红皂白的羞辱他,怀疑他。为了自己阴暗的见不得人的醋意。
最后却是师尊承受了那般的难过!
甚至他在师尊病发之时,竟也在为了自己那一丁点的不愿意面对,让他硬生生扛了一天!
【叮!黑化值—15,当前攻略目标,魔尊重珉黑化值15,爱意值100。】
白翎被无意识的喂了好几口血,一时也眼前微微见了些光,甫一抬眼就看见白发玄衣的人红着眼睛盯着他。
“怎么哭了呢。”
白翎心里微痛了一分,凭着仅有的力气抬起胳膊轻轻擦过那人的脸颊,眼泪落在指尖,凉的惊心。
“谢谢你啊。”
白翎略带歉意的想直起身,却终究没有力气,重又跌了回去。
刚才是他没了理智,如今若是让重珉知道又有人给他输了灵力,怕是又有一场地狱般的折磨,定不能连累了这魔修。
白翎想着便抬眼看向那人说道:“你……出去,若是魔尊问起,你只说是我逼迫你的。”
重珉的心脏被这一句话刺的鲜血淋漓,像是千百个虫蚁不停的在他心口抓挠,眼睛血红,失魂落魄的盯着白翎。
话到了嘴边,却是刻骨的哀求:
“我带你走……好不好。”
我带你去云霄宫,去我们两万年前生活的地方,没有那些折磨,没有褚玄,没有裴夕,没有渊临,只有重珉和师尊。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你教我,我若是不听话了,你就拿戒尺打我手板。
我带你走,好不好。
带我走?
怎么大师兄二师兄要带他走,如今重珉宫殿里的魔修,也要带他走。
白翎嘴角还挂着重珉的心头血,他不知道自己喝了什么。
却清楚的感觉到那股嗜心的痛在一点一点的褪去,听到这话,竟是直接无奈的笑了出来:
“我要是走了,估计死的就不止云霄宫的人了,你们渊临,怕也是要血流成河了。”
“你一个魔修,竟还盼望着我走。”
重珉眼睛红的几乎滴血,连声音都发不出,整个人仿佛被从心脉连根撕裂,窒息的发着气音:
“重珉暴戾无常杀人如麻,他挖了你的内丹,在众目睽睽下羞辱你,你为什么还要留在渊临。”
这不是重珉第一次对那人用摄魂术了,上一次,还是在渊临鬼殿的搜魂之前,他气疯了的想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和裴夕走。
而这一次,他只是想知道,他欠了他师尊的,究竟还有多少的痛苦!
白翎本来迷茫的眼神开始慢慢变得呆滞,愣愣的盯着重珉紫红的眸子,薄唇微掀:
“因为我原不知挖内丹是那么痛,两万年前,我明明是喜欢他的,却那样伤害了他。那原是,我欠他的。”
“我心悦他,不想让他一个人。”
第一句是回答为什么不恨重珉挖了他的内丹,第二句是回答为什么要留在渊临。
明明是两句简简单单的话,重珉却像被锤子狠狠敲了一下,好像连这两句话的意思都分辨不出来,只有不断的嗡鸣声狠狠的回荡在自己的耳边。
师尊说……什么。
师尊说他心悦他?
重珉脸上的表情一寸一寸的皲裂,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想要呼吸一下,一种直冲大脑的悔恨逼得他顷时又跪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摄魂不会出错。
师尊说他心悦他!
是了,是了,师尊明明有机会和裴夕走,师尊明明——有机会摆脱他的。
可他却依旧留了下来。
在他犯下那样不可饶恕的过错后,那人告诉他,他心悦他!
呵,呵呵,哈哈哈哈。
重珉嘴角缓缓的上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