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谷似乎看倦了他摆出的这幅神色,可是又害怕他是真的怕极了自己。
所以再攥上去的手腕捏得力气极大,嘴巴上没有留情。可是眼睛却是在时刻地盯紧了医生,“你是喜欢上赵畅哪一点,你是遇到了些什么吗,还是喜欢这样的刺激?”
电梯在第八层开了,进入了公寓。
进去后,医生跌蹲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汤谷走进客厅,把身上的卡包扔在了沙发上,手上的东西丢下后,折回去玄关,把地上的人捞起来,打横抱起。
走进房间,掀开了床上的被子,把那个人扔在了被子上。那个的身骨很脆弱,在有弹性的chuang上撞了一下。很快弯着腰,又不再动了。
汤谷把房间的早上打开的窗户半阖上。拉起了灯线,房间氤氲在了一层如同橙子海的光芒中。走过去chuang边上,轻轻地扶住那个人的身板。“哪里疼,哪里不舒服了?”
声音比起刚才在电梯里,要低声了好多。也显得意外的、错觉的温柔。
那个人把脸埋在了枕被上,也没有任何声响。
汤谷抽出了一只手,去轻轻地埋在了医生的胃上侧,替他揉着胃。另一只手轻轻地落在了那个人柔软的黑发上。坐着的人长久的无声,以及chuang边上的伏着半蜷缩的人,亦无言语。
医生在不知不觉地睡去。汤谷早早给他喂了药,喂了些许糖水。到了夜里的九点,此时的汤谷枕在了chuang头上,随便抄起了一本国外的漫画。
另一只手仍然地揉着那个人不舒适的胃部。但是他并没有看了多久,很快,他再一次如频繁的一次中,埋下头,凑到了医生脸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不要哭了。”
医生埋在枕头的脸稍稍动了一下,汤谷才有机会把手探进去医生的脸,摸到了一片濡湿。
“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坐着的人小小声地,说着。
……
极其富有议论性的苏医生,出现在了医院的行政部门。这个部门专办投诉案件,这次的投诉是财阀集团董事长赵竞控告苏医生,以权谋私,在处理赵畅病人的时候虚报医械导致费用过高报销。
住院部。
赵畅今天早早地醒来,亦或者他一晚上都没有怎么好好睡觉。昨天,医生苏雀居然来看他了。
那个人似乎比起之前跟他在一起谈恋爱的时候,脸颊要更消瘦一些。但是依旧温温柔柔的,哄他吃药的时候,听他在手忙脚乱的、心乱如麻的解释:
“我们不要分手了好不好。”
“我这样说,会不会给你太大压力了,苏医生。”
“其实,你想听吗,我这几天都在想你。真的恨想你,每天都想见到你。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在说些什么,可是你在听,是吗?”
医生轻轻点了一下头,他虽然在微笑着,但是赵畅看着他有些难过。
赵畅在医生喂他的时候,眼泪就落了下来。他连忙手背擦了一下,“我不是难过,如果,跟我在一起不开心的话,分、分开,也没有关系的。”
苏医生迟迟地没有回应,他低下头,搅拌了一下手里的粥。过了好一会儿,医生的思绪飘远,又回到了病房中。
窗外是一株银杏,在了冬日后,开得洋洋洒洒的。
医生收回了看出了窗外的视线,慢慢地,他说道:“日本的樱花很好呢,如果结婚能去那里,就很好了。”
赵畅的反应略有些迟钝。
第14章 818那个戏弄俩兄弟的医生14 分手……
14
最近苏雀好像身缠投诉,再加上情感纠纷,整个人有些消沉了些。赵浩心情异常空闲和得意。
赵浩在看医学文献,有个实验他有些想了解,但是在国内是违法的。无意中,他点进去了暗网。黑市正在搞一个活动,听闻有一对情侣脑部损伤,有个比赛,请最厉害的脑科医生来比赛。如果能救活情侣,获得奖金不止,还会在暗网里一举成名。
赵浩很想一比高下,他对自己能力非常自信。上次研讨会不过是拼的是理论,苏雀只是记忆好的书呆,实战不可能赢得了他的。于是,他滑动鼠标,注册了一个账号,在帖子里留下了自己的账号,以及另一个人的名字。
·
“一对小情侣闹游乐场,擅自上了未开放摩天轮,差点酿成跳摩天轮人命闹剧。”这条新闻在不起眼的新闻栏小角落里播放着。再天衣无缝的计谋也有被识破的时候,更何况,从来就没有过要设计的、要去遮掩的隐瞒。
汤虞看着点开新闻后,那对新闻后跳出来的同性“情侣”的身影。放大,虽然马赛克打了,可是他似乎认出来了。
晚上,汤虞在疯狂地加班。最近他跟医生的感情似乎处在了冰封期。医生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他在办公室加班到了十一点多,收到他损友们发来的一条照片短信。
照片里,苏雀被灌醉酒,倒在了一排凳子上。黑色的头发,被夜店灯光打得异常白窳的脸,敛合的绸黑的眼睫。汤虞的朋友在电话里说帮汤虞教训医生,汤虞说:“你们别搞。”挂了电话,立即追过来了。
接到了医生后,医生在汤虞的车上后排,醉得一塌糊涂。
汤虞本来想开车,把医生送回医生自己的家里,就打算分手。因为医生让自己心灰意冷。
轿车开到了一个隧道。外面正下雨,隧道有灯,而外面夜色中还夹杂着雨丝的刀光剑影,汤虞知道开出了这隧道,前面不远处再拐进一条路,就是医生的家。今晚送他回家,他俩从此不再有交接。
隧道下,他的车停着。这条路并没有多少车辆经过。他打开了车门,出来,抽了口冷烟。冷静了一下。回想了一下小时候三个人的关系,谷谷很任性,以自我为中心,从来不喜欢苏雀。苏雀心底很柔软,外表斯文的,对哪个人都很好。一直以来,他权衡着两个人的关系,会替谷谷着想,也会帮苏雀。
可能在苏雀这里看来,他有时候偏私谷谷,一直纵容他弟弟。在汤谷眼里,他这个大哥就是永远只在乎苏雀感受。他是大哥,其实,有时候也会有些东西看在眼里,不说而已。
外面有些冷,冷得他的思绪扯得有些远了。思绪回来后,他上了车,发现车内的手机一直在响。翻了一下,是医生的手机闹钟。
零点的闹钟响了,今天是汤虞生日。苏雀设置了零点的闹铃,备注着虞虞生日。汤虞把闹钟按了关掉,上下翻动了下闹钟,结果看到苏雀设置无数个生日闹钟,有他今年生日,明年的生日,后年的,一直到汤虞九十九岁的生日闹钟设置。他本来一个个删掉的,但是删掉五十六岁的时候,他有些删不动。
他也不知道朋友替他出什么头,怎么出的头。直到他看到医生衣领下脖子上一个红色的手印,过去掀开医生的衣服,发现紧贴在衣服和皮肤中还有些烟灰、吃过的糖纸。
汤虞气愤,把昏过去的人拉起来,想看他身上还有什么他们倒过的“垃圾”。才发现他身上衣服一块块被啤酒还是水浇过的湿。头发前面也有点湿。也许是他来之前,那些说是替他出头的狐朋狗友把医生的脸稍稍擦干了。
医生不省人事,依偎在了汤虞身上。
汤虞再打开医生的手机,除了闹钟,还发现里面有几段录像,打开查看,是刚才酒吧夜店里。最新一段是录已经醉倒了的医生,把他从地上拉拽起来,几个人笑嘻嘻,伸出手摸到他衣服里。对着视频笑:“这是你们一直想看的小奶狗,看,长得奶不奶,”说着这句,去翻他的脸,左右翻动,露出那个人在强烈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异常白的一张脸,黑色的头发极为柔。很好看。
倒数第二段,医生还没有喝昏过去,几个朋友问:“你还能绿汤虞,你挺有本事的,”“我也很有钱,给钱就可以上你了是不是?”扶起他的脸,镜头怼在眼前。不知道为什么,挨了一下,还是滑到了,医生倒下去。又被左右两人拉拽着扶了起来。“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阴郁神经病弟弟?”“是啊,不然他怎么会跟他弟弟搞在一起。还跟有钱人玩。”
医生喝得不少,眼睫在夜店的光照下,有些湿黑,问他们:“你们不是说汤虞喝醉了受伤了吗,他现在在哪?”
几个朋友笑:“在哪,当然在疗情伤。”知道他们骗了自己过来。医生自嘲笑了一下,“起开,”要离开。
后来又是一段混乱拉扯,吵架,争执。车上的汤虞又打开了一个录像视频,是他几个朋友在哄医生喝酒,不喝不让他走。后来录像很模糊。
其中有一段,像是医生喝得双眼失焦,对拉到了镜头前,让他说“对不起汤虞”这种道歉的话。医生说,“汤虞呢,是他让你们来见我的?”,有个毛躁的朋友攥过医生的衣领:“你现在是不是不满?”医生笑了一下,他说:“我跟他的事,什么时候要你们来评判?”后来,医生又倒下去,醉得失去了支撑。
汤虞把他手机关上了,扔到了一边。
结果手机又亮了起来,不知道是哪个损友把医生的手机号码放在了交友平台,现在很多人加他和打他电话。汤虞想关机了。
抬眼又看到医生一动不动,把他的湿了脏了的外套脱下来,里面是一堆糖衣、饮料瓶的外衣、抽完的烟头、杂七八的东西在衣服里面。
医生突然抓住了汤虞要脱去他外套的衣服,眯起了眼睛:“好了没有,汤虞呢,他在哪里,他肯原谅我了吗?”
汤虞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手机,相册里的录像打开着,损友的声音在外放着:“你自己把衣服脱了,我们拍段视频,就代表汤虞原谅你。”
听到这段话后,汤虞气到炸,一个个按掉打来的骚扰电话,翻完了苏雀手机被损友录下的十几个视频,发现没有脱衣的视频。他立即打电话给他的朋友:“你们干什么了,把他脱了的视频删了。”
朋友喝得有些醉,“汤?汤虞?你打来得正好,我们替你教训那个人了。”
“我问你,你们是不是拍了他的非法果·体视频?把视频给我删掉。”
那接电话的朋友身边有没喝那么醉的朋友拿过电话:“什么果·体啊,我们没拍,真没拍。你别生气,我们就跟他闹一下……我发誓,绝对没有没有拍。要是真录了真发出去了,我去警局自首行不行,汤虞。”
汤虞才把手机关上。
看了一下阖起了双眼,脸上一阵被偶尔路过的车灯打来后的异白的人。汤虞把车重新启动,开驰在夜雨里。
眼里浮现的不是雨刮撇着雨沫的场景,而是小时候,只要汤谷陷害了苏雀,他就会去问苏雀,是不是他做的。以前家里的老猫生过一堆崽,突然不见了,他们找过家里家外,才发现老猫被老鼠贴黏着。
第一个反应是有小孩恶作剧,问汤谷,汤谷理直气壮说不是。问苏雀,苏雀摇摇头。后来家里的亲戚说,看到了苏雀抱走了老猫。
汤虞有些生气,但是他耐住心性,问苏雀:“是不是你觉得老猫平时咬坏了衣服,不高兴了?”小时候的医生,看了看汤谷,又看了看他,点下头来,背下了锅。
第15章 818那个戏弄俩兄弟的医生15 先发……
15
汤虞发现了汤谷18岁愿望是,举家移民去日本。要等飞机,准备办理最后的移民。但是新闻播报,有个人困在了冰湖上面,参观的游客自动化动的船无法动弹,上面的人生死不明。还在下着小雪。
汤虞立即说,“你们等一下我,或者我先在国内一段时间。”立即去找苏雀了。
因为苏雀最后一次跟汤虞的愿望是能和汤虞划船,在白鸽湖公园。结果那天他们家要移民国外了。汤虞跑到了白鸽湖,那边很多人围观。
后来打捞上来冰湖的人并不是他,汤虞回家里去找他。看到他在房间里,房间里他重新收拾干干净净,浇花。
汤虞不走了,所以他们全家最后也没有走成。留在了国内。
“所以你因为这个,一直很埋恨苏雀?”汤虞问向他。“用这个来要挟他,是因为他破坏了你的18岁梦想?”
汤谷笑,灰澹的眼睛,从来如此,没有变过,“如果我十八岁那年我们举家搬迁日本,我就能阻止我对他心生情愫了。”
这个弟弟,果然是个疯子。汤虞拽住他的衣领,“你是不是在我们订婚后,找过他很多次?”
汤谷冷笑,看住他,仿佛看一头失去爪牙的狮子:“他自愿。他说弥补我的。”
打了他一拳。
汤谷摸了一下嘴角的血丝,站起来,眼阴郁了一些,“如果你有在意过他,你就不会对他不管不问了。他变成这样,也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你在说什么,汤谷,”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主动‘补‘偿’我?”他果然阴郁,疯批。
汤虞觉得弟弟说这个话都是可笑的,他这是在挖自己墙角,还理所当然了。
“因为你从来都不是完完全全只站在他角度,你会偏私你的家人,偏袒我。医生会想,他自己是不是在你心里,没有我重要?是不是也要学你一样大度,为你的家人着想呢?”
汤虞觉得他在颠倒黑白:“你把话说反了,我从来只在乎他一个人,不然我也不会为了医生不出国。”
汤谷笑,“哦,既然你在乎他,他被拍到跟我们在一起的照片后,别人敲诈他钱,你又在哪呢?”虽然他也是五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