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失忆的我,被老攻捡走了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陌上闲月

作者:陌上闲月  录入:11-20

  天边堆满了乌云,在一声惊雷以后,便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浇在霞云身上,浇在一地的尸块上,也浇熄了山上的林火。
  霞云慢慢地冷静下来,身上的法力也忽然抽空。在屏障碎裂的同时,他整个人软倒下来,跪在流满血的地面上。
  ——我这是,干了什么?
  他看着满地的鲜血肉块,恍惚间回到了战场上。
  他看见了灰黑的天,看见一个个倒下的人们,还有一地的血肉模糊。
  他看见阿炽的胸膛被一枪贯穿,然后马蹄声响起,鲜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不……”
  霞云抱着头,跪倒在地上。
  他听见有个声音在歇斯底里地哭着,哭号声中充满了绝望,还有一丝懊悔与不甘……
  倏地,一道炽亮的白光闪过,迫使他闭上了眼。他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震得大地都在摇晃:
  “汝身为万仞山峦之灵,竟残害百余人,使彼惨死大街。霞云,汝可知罪?”
  霞云睁开眼,看见一头闪着金光的黑色大鸟。那鸟看着像是乌鸦的模样,一双黑色的羽翼下,是三条漆黑如炭的黑爪。
  霞云眨了眨眼,忍受着刺眼的光芒,道:“你是……”
  “吾乃三足金乌,天界治理仙灵之神使是也。霞云,汝可知罪?”
  霞云道:“我——”
  清醒过来的现在,他实在没办法说出「情势所逼」这种推托之词。
  除了风颜、贾敛等人以外,被他杀害的,多数只是听信风颜一面之词的百姓。他们不过是受人蒙骗,其实罪不至死。
  可是,为何将那些人杀掉的瞬间,他竟感觉有些痛快呢?
  “汝既知罪,想来也愿受天罚罢。汝既杀百余人,吾逐将汝之魂魄撕作百余块,以祭彼在天之灵。”
  三足金乌见霞云沉默,便自顾自地说着。
  闻言,霞云先是发愣,然后难以置信地盯着金乌,道:“天罚?为何岚儿、宁叔等人在遭风颜戕害之时,您不曾降下天罚?战火燃过百姓之时,您又在哪里?而我被人构陷,险些丧命之时,天罚又在何处?”
  他惨然一笑,道:“既然您知晓这一切,那为何不阻拦于我,而是在大错铸成之后,才来对我降下天罚?”
  金乌昂起头,发出一声响亮的鸣叫:“汝乃仙灵,自与肉身凡胎者不相同。善恶是非终有报,凡人若是作恶,自会在地界遭受炼狱之苦。
  汝所受之种种,皆为飞升成神之天劫。然,汝非但历劫失败,且残忍戮害百余人。如此罪孽,遭降天罚亦是理所应当。”
  霞云按着心口,笑得落了泪:“理所应当?布下这天劫之人,是否也觉得我被破心剜骨,是理所应当?我渡劫成功,自然飞升成神,而渡劫失败,就必须被您大义凛然地教训,然后被施予魂飞魄散之刑?”
  他喘了喘气,道:“好一个「善恶是非终有报」。原来天道对待善人,就是让他们被斩去四肢、苟延残喘,或者挫骨扬灰、化作齑粉。
  而那些恶人,则心安理得地踩在他们的尸身上,活得问心无愧、幸福美满,待寿终正寝之后,才入地狱偿还罪孽?”
  金乌又鸣叫了声,眼里喷出火焰:“无知小儿,竟敢质疑天道!”
  霞云低笑了声,喊道:“早知天道如此,我又何必执着飞升成神!”
  天边劈下一道紫光,打在霞云的身旁。三足金乌扭了扭脖子,瞬息间化作一位金袍青年。
  “汝杀孽深重,毫无悔意,屡屡出口顶撞天道使者,罪无可恕。汝既不满恶人死后受刑,那便由汝开始,以活罪偿还罢。”
  霞云瞳孔猛地一缩,含着血沫,嘶哑道:“好极了。天道使者,果然英明,立好的刑罚,说改便改了。”
  “万仞山峦之灵霞云,杀戮之罪,实不可恕。”
  那金袍青年淡漠地说着,下颔高高地昂起,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即刻起,此域一花一叶、一草一木,皆与汝之性命相连。一花被折,则汝遭受钻心剜骨之痛;
  一叶凋零,则汝虚弱痛苦一分。如此这般,待万仞山峦灵脉耗损过半之时,便是汝生命终结之时。”
  霞云还来不及辩驳,便看见那金袍仙人衣袖挥动,将几里外的一棵楠木斩断。
  瞬间,霞云感觉心口一阵抽搐,剧痛袭上他的每一寸神经,让他忍不住惨呼出声。
  “天罚已降,汝即刻起,便留存这人世赎罪罢。”
  在他痛晕过去以前,只听见了这么一句话。

56、第五十六章:归
  待霞云苏醒,眼前是苏家的木色房顶。他身上各处都传来剧痛,也不知是何处飘了几片枯叶,或是哪家雏儿摘了几朵野花。
  他闷哼了声,一旁马上有人凑近:“宫主哥哥,您还好吗?”
  霞云坐起身,漠然地应答:“嗯。”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就像是行将就木、毫无生气的老人一般。
  风蓉道:“您昏迷了整整五天……要不要先喝点水,或是吃点东西?”
  霞云道:“不必了。”
  风蓉顿了下,道:“宫主哥哥,外边的事,蓉儿都听说了。对不起,蓉儿应该要拦下您的。”
  霞云按着突突跳动的额侧,道:“我没事。岚儿呢?”
  他提及苏岚,不过是想转移风蓉的注意力。怎料风蓉听后,眨了眨眼,豆大的泪珠就往下掉,好几颗都滴在了霞云的手上。
  霞云忍不住看了风蓉一眼,却见她双眼浮肿,长发也只随意挽了挽,原来苍白的脸色更憔悴了几分。
  他心中有些不安,问:“岚儿呢?”
  风蓉摇摇头,含泪道:“宫主哥哥,您累了,蓉儿去给你煮粥喝。”
  见风蓉要走,霞云心中一急,猛地翻身下榻。他刚站起,便一个趔趄,险些跌落在地。
  见状,风蓉惊叫了声,连忙将他扶回塌上。
  霞云咳了几声,抓紧风蓉的手,问:“蓉儿,回答我。岚儿在哪?”
  风蓉流着泪,拼命摇头:“宫主哥哥,您别问了,是苏大哥不让蓉儿说的。”
  霞云道:“岚儿不在这里?他能走动了?”
  他看着风蓉点点头,心中一喜,片刻之后,又失落起来。
  所以,苏岚是自己离开的……难不成他也觉得自己残忍暴虐、嗜杀成性,不愿和自己呆在一处吗?
  霞云神色一黯,放开风蓉的手,道:“蓉儿,你是怎么治好他的?”
  风蓉道:“我虽不擅医术,却学了不少制器之法。苏大哥醒来以后,求我无论如何,都要让他能重新活动起来。因此——”
  她看了霞云一眼,道:“因此,我将木块削作人手、人腿的形状,按上悖原,再接到苏大哥身上。”
  霞云一怔,道:“你们说的治疗之法,就是这样?”
  风蓉扭着布满伤痕的手,低声道:“宫主哥哥,这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好的方法了。苏大哥试了一日,便能以木手、木脚进行简单动作。只消再练习数月,便能活动自如,与常人一般无二。”
  霞云急道:“你们为什么不等我?若由我来,至少能还他真正的血肉之躯啊!”
  风蓉抹了抹眼睛,道:“蓉儿也是这么想的。可苏大哥说了,他有要办的事,刻不容缓。”
  霞云沉默了会,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风蓉道:“宫主哥哥,您别问了。”
  霞云霍地站起身,道:“好。你不说,我自己去找。”
  风蓉急忙拉住他,道:“苏大哥早走远了,您找不着他的!您身上那么多伤,不好好休息的话,可是会——”
  霞云淡淡一笑,道:“伤又如何?反正我身上的伤,只会越来越多。若是死了,便算是解脱了。”
  风蓉见他这样,小嘴一扁,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松开抓着霞云的手,蹲坐在地,哭喊道:
  “宫主哥哥,算蓉儿求您了,别这样好吗?苏大哥为了您,在城中奔走了两日,将所有人的记忆改写了,只为了能让您有个安身之所。您若是求死,不就辜负苏大哥的一番苦心吗?”
  霞云脑中有一瞬的空白,待理解风蓉说了什么以后,立刻反驳:“不可能。改写那么多人的记忆,需耗费的法力可不止一星半点。就算是岚儿那样的法术奇才,怕也会耗尽灵力,力竭而……”
  霞云还没说完,脸色就难看了起来。他蹲下身,抓住了风蓉的肩膀:“蓉儿,岚儿他、他……”
  风蓉摇摇头,道:“您放心,苏大哥还活着。”
  她起身,拉开一旁的抽屉,取出一封书信,递向霞云。
  “这是苏大哥临行前,让蓉儿转交给您的。”
  霞云颤抖着手,将那薄薄的信纸接过。他慢慢起身,走到床边坐下,将信纸展开:
  “见字如晤。”
  他刚看见熟悉的字迹,眼角便已经湿润了。
  苏岚待他一向不如其他人恭敬,就连写信也没对他加上尊称。然而,这份不带敬畏的情谊,才更显得珍贵……
  霞云深吸一口气,重新捧起信纸,读了起来。
  “见字如晤。”
  “获悉风害已除,岚儿心中甚慰。然,听闻风颜身亡、百姓遭屠杀,夙阑人人自危,意图对哥哥不利。岚儿愚笨,只想出抹消记忆一法,学艺不精,实在无颜面见哥哥。”
  “岚儿此去,必先精进自身功法,以求将来相见之时,不至遭哥哥耻笑。”
  “岚儿有一心愿,希冀哥哥成全:望哥哥能重整夙阑,端正宫主之位,保蓉儿一生平安。”
  “再祈珍重。”
  “弟子苏岚,敬上。”
  霞云仔仔细细地将信看过一遍又一遍,目光停留在「相见」两字上面。
  “相见……岚儿,你不骗我吧?”
  他喃喃地念了句。
  风蓉此前已经退出门外,现下捧了一碗粥,放到床边:“宫主哥哥,您还是吃点东西吧。您要养好身子,才能实现苏大哥的祈愿啊。”
  “嗯。”
  霞云将信纸折好,放入自己怀中。他捧起那碗热腾腾的粥,闭眼喝下。
  “蓉儿,苏家的其他人呢?”霞云喝完粥,将碗递给风蓉,随口问道。
  风蓉道:“苏家的人,也跟着苏大哥一起离开了。有他们照料,苏大哥会没事的。”
  霞云微微颔首,不语。
  “那,蓉儿先走了,您好生歇息罢。”
  风蓉对霞云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门外。
  松懈下来以后,霞云又觉得浑身麻痛。他摸了摸发着低烧的额头,慢慢地躺回床上,沉沉睡去。
  床头的窗边,有一道人影闪过,可霞云睡得熟,居然未曾察觉。
  那灰发人影在窗边立了许久,一直到夜色渐浓以后,才移动着僵硬的步子,缓缓离去。
  “哐当。”
  宁澄醒来时,下意识地按了按额侧。
  昏迷前的不适感已经消失了。宁澄眨了眨眼,看见了熟悉的左殿内室。他此刻正倚着床榻前的屏风,身上还被披了条被子。
  窗外的风狠狠地刮着,将床头的灯笼吹得剧烈晃动。光影在殿中交错,照得他脸上忽明忽暗。
  宁澄将厚厚的棉被翻开,按着冰凉的地面,站起身来。他安静地迈着步子,走到了一道隔间外的书案旁,不意外地看见了个白色的背影。
  “风舒。”
  闻言,那背对着的人转过头,眼角带有一丝潮红。他只穿着单薄的亵衣,长发有些凌乱地披在肩上,右手上还闪着几星电光。
  风舒赤着双足踏在地面上,身前落了一地的碎木块,依稀是布衣人偶的样子。
  在看见宁澄时,他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往前踏了几步,道:“你……你醒了?”
  他将手伸向宁澄,却又像是在忍耐什么一样,只将手捏紧成拳,然后放下了。
  宁澄低头看了那些碎木块一眼,问:“风舒,好端端的,你为何要将这人偶打碎啊?”
  风舒跟着他的视线往后望,却又很快地回头,道:“宁兄,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了?”
  宁澄道:“记得啊,好像是因为觉得疲惫,所以直接睡在地板上了。对了,我身上的棉被是你盖的吧?还真是谢谢你了。”
  他踏步走过风舒身边,凝了一道扫尘术,将布衣人偶的残骸聚到墙角。
  “话说风舒,你不是已经歇下了吗?快入冬了,这样赤着脚到处走,当心着凉啊。”
  宁澄说话时,风舒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从他身上移开过。他慢慢地转过身,盯着宁澄的后背,道:“宁兄。”
  “嗯?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跑这儿和人偶折腾起来了。这布衣人偶还是你送我的呢,怎么可以说毁就毁啊。”
  宁澄瞥了书柜上倒着的绛袍人偶一眼,很快地转身,又踱回了原位。
  “宁兄,你……”
  “好啦,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反正这人偶本就是你的,你想拿它出气也行。另一尊人偶毕竟刻得好看,就别再弄坏了。”
  “宁兄。”
  风舒走到了宁澄身前,将他逼到了墙角。他低头望着宁澄,脸上神色晦暗不明:“那些人偶到底,给你看了什么?”
  宁澄道:“什么啊?风舒,你该不会睡傻了吧?还是说,你做了什么噩梦吗?”
  风舒又凑近了些,与他四目相对:“宁兄,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宁澄迎上他的目光,笑道:“风舒,你别闹了,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风舒眼睫一动,往后退了几步。他转过身,一双拳头捏得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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