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你是黑崽?”展意与威尔斯同时开口,黑崽他见过,可不长刚刚那个凶狠的样子。
褚暝抬头丢给他“当然”的眼神,他抬手从掌心露出联盟之前给他标记的“76”号数字,这东西可做不了伪。
“你这样怎么接他回家?”威尔斯只在光脑上见过江危养的小凶兽,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它,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黑崽听到他的质疑也没停下脚步,径直朝着江危走去,走到中间时涌出淡淡的黑雾,它只存在了一瞬,消散后原本小小只的黑崽被一位高大遮面的男人代替。
褚暝换掉一直穿着的黑袍,变成与他们同类型的衣服,黑色的皮靴一路裹到小腿中间,黑色的的裤子勾勒出他修长笔直的双腿,宽大的黑色外套掩着上半身,袖口之下露出冷白色的手,帽檐遮面只透出下半张精致的嘴与下巴。
褚暝走到江危面前停下,蹲下伸手抓过来江危抠巴鞋子的手,对上江危醉乎乎的眼神也不躲。
“起来了,跟我回去。”褚暝对上小醉鬼语调自然调到了哄小孩儿的频道,里里外外透着亲密宠溺。
“唔……黑崽……”江危闻到了黑崽的味道,歪着头打量眼前陌生的男人,他怎么声音跟黑崽一模一样?
“嗯。”褚暝回应他,伸手拦过江危的腰打横抱起。
“黑崽……爸爸好难受啊……”江危皱着脸蹭了蹭褚暝的衣服,直觉告诉他这是他的黑崽,是可以信任可以说实话的对象。
“忍一下,我带你回去。”褚暝往上抱了抱,调出一部分神力化成被子盖江危身上。
“回哪儿?”
“回家。”
“回家?”
“嗯。”
展意跟威尔斯目送着褚暝抱江危离开,眨眼的功夫他们已不见,笼罩在他们周身的黑雾也跟着消散,停止的时间继续流动,隔离的空间也回归原位。
“江危养的真的只是凶兽?”
“可能我们需要更新信息了。”
躺在褚暝怀里的江危很不安分,像只蠕动的毛毛虫一直动来动去,彻底醉迷糊的脑袋分不清真实与梦境。
他掀开一条眼缝,追着面前带着黑崽味道的陌生男人放他到柔软的地方,弯着腰给他脱鞋解扣子。
“你……你不是黑崽……”江醉鬼脑子一根筋,脑子想什么就说什么。
我的黑崽怎么会长这样?
“我是。”褚暝认真地回应他。
“你是?”
“嗯。”
“哦。”江爸爸被他笃定的语气说服了,舒服地在床上滚了一圈,脑袋半埋在枕头里,露出半张红彤彤的脸,又重复刚刚的问题:“你怎么会是黑崽?”
褚暝又照着刚刚的方式回答一遍。
“你是黑崽,那你让我抱抱,让爸爸抱抱……”江危趴着伸出一条胳膊要抱他的大儿崽,褚暝坐在床边抓着他的胳膊环住自己的腰。
“你都长大了,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了呜……”为什么会这样啊?
江危撅着嘴巴胡闹,眼前的黑崽怎么会变成人的模样?
想不通。
可他的声音跟黑崽一模一样,红色的眼睛也好像好像。
江危埋在他怀里用力抱着,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无一不再证明他真的是长大后会变成人形的黑崽了。
“嗯,长大后可以变成这样。”褚暝重新盖好他蹬开的被子,“你不喜欢?”
“唔……那我要好好看看才知道……”江危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着眼前去掉帽子的脸,“看不清……”
江危嘀嘀咕咕的翻身仰面半坐起,“啪”地一巴掌拍在褚暝脸上,另一只手跟着拍过来,捧着他的脸贴近自己,视线对上他的红眼粘着不能再移开。
鼻息互相交换,他居然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还是江太子的自己,他穿着龙族的服饰,束起长长的蓝发,听到有人叫他回头满足地笑着,眉心的莲花与眼尾的光芒一闪一闪发着光。
他还看见了一直只存在于梦境中的死神,与眼前这双眼一模一样,如此专注如此温柔地看过来。
眼前的男人变成梦中的黑袍死神模样居然毫无违和,江危笑着低喃:“我……真的……是……”醉傻/逼了。
分不清谁是谁。
“咚。”江危砸进褚暝怀里,强撑的眼皮打不过困意黏住不再睁开,意识还在努力抗争,“我……我没醉……”
“黑崽……”
“爸爸好……好……”
褚暝还想听怀里的小醉鬼说什么,等了好一会儿只等来他平稳有序的呼吸,彻底睡着了。
“小醉鬼。”褚暝一手抱着他,一手拨开额头的碎发,露出江危精巧的小脸。
江危睡了一会儿皱眉侧头利用褚暝的衣服蹭了蹭额头,额头好痒,衣服蹭得不过瘾上手用力挠,挠到一半还被褚暝抓着不准再挠。
“别挠了,听话,再挠下去你就破相了。”
褚暝右手轻轻盖上去想帮他去除痒意,不到一会儿有凸起的东西顶着到他掌心,往上蹿的力道顶开他掌心。
他挪开手便看见江危额头缓缓长出两个拳头大小的蓝色犄角,原本黑色的短发也开始从发根变成蓝色,发丝也在不断地变长,眉心的莲花闪烁的频率越来越急促。
褚暝仿佛怀抱着一团着火发烫的江危,属于龙族的特征不断地显出,江危不安地在他怀里扭动,皮肤血液里仿佛充斥着无数只虫子在爬在啃咬血肉。
“唔……”江危意识被一团火占据,“热……”
“我好热……”
他现在是掉火海里了么?为什么这么热!
江危乱动的手碰到褚暝冰凉的手便抓着不放,扯过来贴在脸上降温,他身上最外层的衣服已全部湿透。
“黑崽……”江危带着哭腔下意识喊黑崽。
“宝宝……爸爸好热……”江危不断贴着褚暝冰凉的衣服蹭着,心底的燥、热冲破岌岌可危的牢笼,以迅猛的雷霆之势席卷整个龙身。
“你说什么?”褚暝听不见江危说的话,只感觉他的嘴巴在动,实际没发出任何声音,偏偏他脑袋埋在胸前看不清他的嘴巴。
褚暝没办法只能调动神力缓解他身上的热,神力刚进入江危体内,他就全身颤抖着喊痛,这要他怎么办?
“黑崽……黑崽……”江危闭眼竭尽全力喊出声,到褚暝的耳朵里就成了蚊子声,好在他还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我在。”褚暝分神快速给昇珉发了红讯过去,这样的江危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虽然他心里有了些猜测,但还是拿捏不准究竟有没有到那个程度。
事急从权,褚暝抱起他“噗通”一声一块儿跳进家里的温泉池子里,调动神力调节水温,不能太热也不能太凉。
水面之下,江危及踝的蓝发四散开来,露出蓝色指甲的手撕扯着黏糊在身上的衣服,双脚裹着发丝胡乱地缠住褚暝的腿,他撑开一点视线,呼出滚烫的水泡抬起下巴对着前方一点殷红贴过去……
35. 第 35 章 他寻了十万年的光
灯光之下的水里一白一黑的身影紧紧缠在一起, 心底涌动着的火苗瞬间点燃。
哗啦的水声盖过心跳,江危勾着褚暝脖子,闭眼听从心底的欲/望放/纵。
呼吸间歇, 江危粉嫩的嘴巴覆着一层水雾,轻轻掀出一丝,脑中两个字划过他下意识喊出声:“褚暝……”
褚暝没放过这道近乎呢喃的声音,极力克制眸中的冲动随着这道声音从桎梏挣脱,抱紧江危不敢相信地追问:“你叫我什么?”
“江危, 你看着我……”
“你想起什么了吗?”
“阿危……”
可无论褚暝再如何追问,江危也没再准确清晰的叫出他名字,这个念头像流星一般在意识中匆匆划过, 是个美丽的意外。
昇珉着急忙慌地赶过来,还没靠近空气中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深海味道,这下他心里的猜测更加准确,半道折回去找到自己压箱底儿的宝贝后又回来。
水底两道身影黏在一起难舍难分, 准确地说是江危在某神刻意放纵下单方面对其放肆地上下其手,难受劲儿来了扯褚暝的头发,抓他的脸还有耳朵, 心乱如麻又痒想发泄, 最后趴在褚暝肩头嗷呜一口咬住。
褚暝分神看了眼昇珉传来的讯息, 确实是江危需求期到了,池子外面紧接着凭空出现了一些用品, 昇珉特意强调这些宝贝们的用途。
褚暝确认之后赶他走,顺便让昇珉把拿来的东西都带走,他十万年都等了,不在乎这点时间,江危没想起他, 甚至还不清醒。
昇珉看到回复气炸了:“那你打算怎么办?让他这么硬抗?”
“我看他难受得不行。”
褚暝朝外面昇珉站的地方瞥了一眼,下一秒昇珉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褚暝冷漠地回他:“药留下。”
昇珉无奈地点头,行,送上门的老婆都不吃,那你就等着吧。
昇珉走后,褚暝把药化入微凉的温水中,哄江危喝下去:“乖,喝进去就不难受了。”
“唔……”江危脑子嗡嗡的听不进去声音,埋他肩膀上一巴掌挥过去差点打翻水杯,其中一只右眼已经变成了蓝色的竖瞳龙眼,过不了多久他若压制不住就要恢复龙身了。
褚暝哄不进去药干脆嘴对嘴喂进去,江危皱着眉想躲,不想吃这么难喝像烂海草一样的东西,偏偏褚暝箍着他身体,一只手放他后脑勺处不准乱动。
江危硬生生吞下去苦药,贪恋药水之后那点甜味一个劲儿蜻蜓点水似的啃他。
褚暝闭着眼心里又念了一轮清心咒,任由江危拿他的嘴巴当糖果吃,只希望药效能快点,他真的快忍不住了。
若是别的生物靠这么近都只有死路一条,能缠着他如此放肆的从来都只有江危敢。
“我是谁?”褚暝不死心还想问。
“江危,你知道你在亲谁吗?”
江危昏沉沉的意识接收信息很慢,像老旧的cpu转不动了,听见问话也需要很久才能回应。
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想:我亲的……是黑崽吧?
除了黑崽他谁也不要。
黑崽可以变成人他好开心啊,是他最开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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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江危惊叫着坐起,身上盖的被子从脖子下滑落,有点冷,皮肤起了一点小疙瘩。
他刚刚梦到自己面前有一大滩暗红色的血泊,中央躺着毫无生息的死神,那一瞬间他心哽到气上不来,五脏六腑碎了一般。
江危擦掉额头因噩梦冒出来的冷汗,还好是梦,还好。
江爸爸放心了,绷紧的神经放松了发现身体酸软无力像被丢进滚筒转了一晚上似的。
他啪叽躺回去,嗅着黑崽与自己混合一起的清冷味道,低头发现自己只穿着贴身的背心,下意识扭头看向旁边的……男人?!
“啊—————”江危没忍住叫出声,吓得直接从床上弹起,蹦到地上,揪着枕头挡在前面当武/器。
这人谁啊?
江危又盯了两秒,瞌睡虫都吓跑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他床上躺着跟那个死神一模一样的男人啊!
“啪。”江危下狠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我特么的在做梦吧?
还没清醒么?
快醒醒!
褚暝被江危一嗓子嚎醒了,昨晚被这小祖宗折腾到天亮,用手帮了他两次,药效到了才彻底压制住,怕神力伤他还得亲自动手处理完才抱着他睡觉。
累到极点居然忘了自己是神形,吓着他了。
“你……你你你……”江危脑子都木了,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
褚暝衣服被江危昨晚抓得不成样子,上/床时直接脱了,跟他同样裸/着上半身坐起来,胸前一堆印子,几乎全是江危抓的。
江危盯着没怎么穿衣服的男人,再低头看看同样的自己,脑子拼命回想昨天都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跟这个男人睡在一起啊?!
黑崽呢?
江危这一想就要命了,零星记着昨晚不可描述的画面,啪叽双腿一软跌坐地上了,他昨晚是……酒后搞坏事?
完了。
黑崽啊,你爸爸的清白没了呜呜呜……
褚暝从床上下来,身体自动裹了层衣服,走到江危面前用神力给他屁股垫了层垫子。
褚暝一靠近,江危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蹬腿往后挪。
“怎么吓成这样?”褚暝不解,这可不像他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太子。
“看样子你是想到昨晚的事了?”褚暝轻轻捏着江危下巴让他看自己。
江危:“……”
“啊……你……我……”江危对上这张跟梦里死神一样的脸,眼神胡乱瞟着完全不敢多看一眼,谁能想到有朝一日,春/梦对象真出现了啊啊啊啊啊。
“嗯?”褚暝陪着他坐在地上,学着他盘腿,扯过床上的被子从后往前裹住江危,只露出他毛茸茸的半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