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之后,他一直以为自己对于唐鹤没有那么浓烈的情感。直到唐鹤在叶氏军团的大楼突然离开,而他不得不奔赴战场,直到他亲眼看到那只黑色的凤鸟被巨藤拍落带走。
他才发现自己其实很在乎唐鹤,原来的他就在乎,刚回复重生记忆时,看到唐鹤的第一眼也是在乎的。
他想起了自己“重生”后睁开眼睛的瞬间。那时唐鹤满脸紧张与担心,看到他红肿的眼睛,叶止的心头便微微一动,莫名的感觉袭上了他的心头。但彼时于他而言情况复杂,那阵微弱又陌生的波动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叶止笑了笑。唐鹤的靠近,以及对唐鹤莫名的在意,伏在他肩头的脆弱,还有回到生存区后在分别时自己的烦躁,现在细想起来竟然有些幼稚。在那时候的他看来,唐鹤所有的关心都不是给他的,而他不屑于接受对另一个人的好。
现在便来弥补吧。叶止愿意一个人在这里陪着唐鹤,直到他醒来的时候,多久都可以。
第二百四十五章 开花结果
过去了一个春秋时,叶止发现这颗白色的巨树开了花。他只开出来两朵。这两朵花初时很小,但依旧被爱数叶子的叶止给发现了。渐渐的,这两朵花越来越大。但树很吝啬,这么大一棵树,方圆能有快两公里的树,竟然只有这么两朵花。
仿佛这两朵花就已经是他最珍贵的东西,只要它们一样。
叶止心情很好,他开花了,意味着他要醒过来了,叶止耐心地等待着。
在等待中又过了一个春秋,这花的花瓣掉落,树竟然结出了两颗青涩的果子。叶止惊讶地看着这两颗果子,有些好奇它们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两颗小树吗?
海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一趟,确认唐鹤的情况。他虽然年纪不算灵兽中最大的,但知识却非常渊博。灵兽方面的典籍他基本全都看过,对于灵兽以及灵植各方面的知识都能如数家珍。
叶止在某次海风又过来的时候和他说了果实的事情。
海风一脸惊讶:“你确定他结出了果子,还是两颗?”
问完问题,叶止还没回答,海风直接变成了原形,是一只样貌清俊体型不大的海鸥。他飞到了树冠处去看。虽然果子很大,但这树冠更大,方面已经超过两公里,被密密的羽毛形状的叶子覆盖着。如果不是叶止给他指明了方向,可得找不短的时间。
当看到这两颗比篮球还要大一些,一颗白色,一颗灰色的果实的时候海风愣住了。他上前仔细观察,随即神情又是激动又是狂喜。表情变换了半晌,海风有些期待地看向叶止。
叶止蹙眉:“什么情况?”
海风:“死树不会繁殖……那这只能是唐鹤身上的,你们之前有同房过吗?做没做安全措施?”
叶止愣住了。他原以为这是因为唐鹤变成树了自然结出的果实。狐祖说唐鹤开花后就会回来,但花都落了,唐鹤也没回来。叶止以为也许果实成熟后,唐鹤就会回来了。
没想到海风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海风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止如实回答:“他被抓走之前,有过,没做安全措施。”
虽然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但他记得,在他离开母石结界去参加战争的前一天晚上,两个人有过亲密,当时也没有做防护措施。
海风满是喜悦:“那就没跑了,这肯定是唐鹤的和你的后代。没想到圣兽这么给力,一胎两个。他们到时候肯定都是非常健康的灵兽幼崽。”
海风差点乐死,天哪,圣兽怀孕了还是俩。
叶止尚且没有产生愉快的情绪,他问:“这会对他有负担吗?”
海风一脸警惕地伸出黑白色的翅膀护住了两颗果实:“你干嘛,这个不会影响到他的,是自然的分娩,是缘分。”
突然喜当爹的感觉十分复杂。他们是唐鹤结出来的,叶止不可避免地给出了比较多的注意,曾多次观察过这两枚果实。但担心会碰坏果实,叶止从来没有触碰过。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自己和唐鹤的后代。
“他们可以碰吗?”
海风围着果实四处看:“这倒是可以,小心一点就行,虽然他们很强壮。”
这两颗果实确实很强壮,叶止非常了解这件事。他们圆圆润润的,散发着强烈的生机,富有光泽。
海风将这个好消息带了回去,说给唐末他们听,唐末无比喜悦,又来看了唐鹤好多次。
春去又秋来,果实孕育了三年终于瓜熟蒂落。海风自从知道了果实的存在后就不走了,除了回去一趟通知消息,顺便带一些必需品,之后就住在了这里。他也不去打扰叶止与唐鹤的独处,总是十分关心两颗果实的情况。
现在果实马上就要成熟,海风早已经准备好了所有可能用上的东西,无论是灵兽幼崽需要的蓝石还是人类幼崽需要的奶瓶。虽然唐鹤是圣兽,一般而言基因比人类要霸道,但基因这个事情谁也说不准,毕竟叶止也是史无前例成为了十级的人类,基因大约也是很霸道的。
得知果实快要成熟了,叶止莫名变得有些紧张起来,盯着这两颗越发圆润明亮的果实如临大敌。果实落下,爬出来一只嘴巴里叼着透明珠子自带结界的小白狐,还有一个灰色头发的娃娃。看到两只团子的模样,叶止与海风都愣住了。
海风:“狐祖?”
叶止:“年余?”
与此同时,在狐园中的唐末发现灵兽的结界消失了。他皱眉到了狐祖的居所,那些灵兽还守在这里,并没有松懈。
他走进居所,看到狐祖的身体还在,但结界确实消失了。想起什么,唐末上前触摸狐祖尖尖的吻部,那颗透明的珠子也已经不见了。这么严密地看守下,唐末不认为是有谁盗取了这些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
......
在果实成熟后不久。某一天。唐鹤突然醒来了。
他睁开自己的“眼睛”发现自己像是正在飞翔一样,身边是拂动的流云。湿润的流云拂过身体的感觉,唐鹤十分熟悉,令他十分舒服。他像是刚刚睡了一觉,还做了一场噩梦,不过后来他梦到了叶止,于是那些噩梦都退散了。
天空下着他熟悉的细雨,让他十分想要伸一个大大的懒腰。
唐鹤也确实这样做了。当他伸展身体时,他听到了哗哗的声响。
随即一个他以为自己此生可能再也无法听到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个声音带着温柔,瞬间让唐鹤湿了眼眶。
“睡醒了?”
是叶止的声音。
他感受到了叶止的触摸,但这触摸的位置却很奇怪,只在他的胸口位置非常小的一个部位。这是什么情况?
唐鹤低头去“看”,他的视角随着他的想法转移,让他看到了叶止的模样。叶止的表情确实显得十分温柔,他将手搭在自己的身上,眼神也专注。
唐鹤一时间有些脸红,叶止还是那么帅啊。
正当唐鹤想要回应叶止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异样。他的视角,他的身体都太奇怪了,既不是他人形时的模样,也不是他灵兽时的模样。眼前的叶止与他相比也非常的小。
“我这是怎么了?”唐鹤忍不住问道。
第二百四十六章 结局:实现的愿望
叶止僵住了。他缓缓抬头去看这颗巨树的树冠。此时的树冠仍旧在轻微摇摆着,但不像被风拂动的样子,节奏也不像他平日里的状态。
此刻这树冠似乎在说话一般,随着他刚刚听到的声音摇摆,叶止甚至看出了他的疑惑。以往叶止也常常会和唐鹤说一些话,但他只有在风起的时候才会回应。
但唐鹤不可能有意识,海风甚至以为叶止精神状况不太好,想给他看看。被叶止阻止了,叶止也知道那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
此时的叶止第一次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不然他怎么会听到唐鹤的声音?
叶止轻轻叫了一声:“唐鹤?”
这声音还没有两个人耳畔风的声音大,但落入唐鹤的耳中却是那么清晰,他马上笑着应声:“叶止,我在。”
“我这是怎么了?”
“对了,死树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被你打败了?”
叶止右手放在唐鹤的树干上,低下了头。他的头发已经长长了,没有再修剪,黑色柔顺如同绸缎一般的黑发被一根同样黑色的绒羽质地的发带束起。额发则垂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睛。
唐鹤感觉叶止好像有些难过:“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你别难过。”
叶止止住身体的颤抖,终于重新抬起了头。他轻轻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脸上带着微笑。
“我不难过。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唐鹤:“我感觉特别好,你不用担心。”
叶止点头:“好,我叫海风过来给你看看。”
唐鹤有些奇怪:“海风也在这吗?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哪里?”
叶止的情绪终于渐渐平静了一些。
他微笑着温声回答:“海风也在这里,你现在变成了一棵树,但不要紧,你醒过来就是最好的。这里是死树带你来的地方。”
叶止用精神力联系了远处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海风。听到他说唐鹤醒了,海风变成原形拖拖拉拉地飞了过来。
“圣兽醒了?你确定?不会又是你的幻觉吧。”
唐鹤与他打招呼:“海风。”
“你真的醒了?”海风惊讶,随即满脸喜色:“太好了。”
唐鹤还没来及回答,终于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触感。这触感其实一直就有,但因为太过微弱,后来他又被其他事情吸引了注意力,便一直没有察觉到。这触感在他的“脚边”,毛茸茸的又柔嫩嫩的。唐鹤低头看,视角转换之间,他看到了自己脚边的两只团子。
一个圆滚滚的白色九尾小狐狸,还有一个圆滚滚的模样看着莫名眼熟的灰色头发小娃娃。
唐鹤十分惊讶:“这是什么?”
叶止挥挥手,将树下的两只新任“团子”接了上来。已经十级的叶止仅凭精神力就可以让自己凌空飞起,接两只团子不在话下。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儿子。”
“什……什么?你的儿子?”唐鹤不可置信,难道叶止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了两个私生子,还要自己给他养活?他当初说服自己放弃叶止时都没敢想这么狗血的剧情。
叶止:“……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唐鹤有点委屈:“你自己突然有了两个儿子,还不许我想想什么情况吗?”
叶止简直百口莫辩。
海风看不下去了:“这两只团子是你生的。你被抓走之前不是和叶止同房过吗,那时候怀上了,在你变成树的时候长大了前段时间果子刚落下来。”
听到同房什么的,唐鹤脸红了,等听完海风的话唐鹤发傻了。
“我……?我一觉醒来,儿子都有了?这是我的儿子?”
喜当爹同样傻了一个。等他平静下来,仔细看这两只团子,看到那只白色的九尾狐后唐鹤的心情低落下来。
“这只狐狸怎么那么像狐祖,狐祖他……还好吗?”
等看到另外一只人形模样的团子,唐鹤心情略微好了一些。
“这个倒是有点像年余,年余呢,应该让他来看看的。”
叶止放低声音温声说道:“死树已经死了。但狐祖最终力竭,无法从你的意识海中、出来,就……”
“原本他留在了你的意识海中,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果实中有一只与狐祖很像。”
“年余……他死了。”
唐鹤失声:“怎么会?”
海风看了一眼叶止,不知道他要怎么解释年余的事情。
叶止:“你变成树之后,灵兽方面留人保护你,我回去处理了母石结界的事情。当时年余留了下来,说要看着你。当我们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在你的身上走了。他用自己的力量和生命净化了死树的本体,所以你才能这么快醒来。”
海风也沉默下来。这对唐鹤来说有一些残忍。但年余所作的一切,不该被隐瞒,尤其是对于唐鹤来说。
唐鹤看着面前的两只团子。他们看起来都非常的活泼。小狐狸正伸着一只爪子够唐鹤,另一只小娃娃笑嘻嘻地看着唐鹤。
这时唐鹤才发现小娃娃长得是他与叶止容貌的混合体,但他那头生来便是枯灰色的头发,正是他们曾经见过的年余的那个即使脱壳也无法消失的枯灰色。
唐鹤想要拥抱他们,想要伸出手去触碰他们,却做不到。
他有些沮丧:“我还能变回人形吗?”
海风回答了这个问题:“可以,其实当你有了意识之后你就可以这么做了。但你大约还不太习惯,想想你成年后第一次变人的感觉,把握一下。”
唐鹤:“谢谢,我知道了。”
唐鹤与两只团子逗乐半晌,闭上眼睛感受整个身体。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两天之后。他抬头便看到了叶止的面容。他与叶止正在一颗大树之下,叶止靠在树干上,而他躺在叶止的怀里。
叶止察觉了他的动作,微笑着垂眸看他:“醒了?”
两只团子在他们的身边玩耍着,海风已经不见了踪影。
唐鹤会心一笑:“嗯。”
他起身看着周围的一切,到处都是清朗明净的模样,巨树投下阴影为两个人挡住刺目的日光。两只团子抓着他已经长及脚踝的白发。他伸手向他们打招呼,两只团子便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