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弦控制的十二剑刺穿周围虫族的身体,但只要那只最大的虫族将尸体脑袋中的晶体吃掉,它的体型就再次变得更大!
最终就连虫族的翅膀都承受不住它庞大如同高楼的身体,那只吃掉了同类的虫族轰然落在王城。
王城保留了数百年的建筑,在这一刻有大半化作废墟。
白青弦却依旧站在礼殿外的平台上,他可以一直听见世界意志在为自己加油打气,但他也能够感觉到战斗时间继续拖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新诞生的小家伙,只是一直在硬撑着而已。
漫天的剑影停在白青弦的身后,白剑仙向前伸出的右手中多了一把四指宽的长剑,冰玉一般的色泽泛着霜寒,几乎让落在王城的雨水都化作漫天飞舞的冰霜。
闭上双眼的白青弦身周涌动肉眼可见的剑意,疯狂的剑意几乎让整个平台都开始震动碎裂,白青弦也在这一刻悬空而起,原本无法靠近他的雨水都化作冰霜向他手中的青弦剑凝聚,让原本只有四指宽的长剑化作能够开天裂地的巨型大剑。
而那只虫族还在破坏着周围的王城,狰狞恐怖的头部发出刺耳的声音,无数次想要吞噬白青弦周围的剑影。
周围的十二道剑影将白青弦带到最高处。
“很久没有这么舒畅了!”白青弦高高举起右手,手中凝聚成型的青弦剑在他挥手间挥动,最终如同惩戒之剑那样高高悬在那只变异虫族的正上方。
“世界的意志,至少撑住这一击。”
在和世界意志的对话中,风雨冰霜凝结而成的青弦剑如同核/弹一般自上而下,彻彻底底击穿那只巨大虫族的身体!
“轰隆!”
带着疯狂剑意的青弦巨影几乎击穿了正下方平台的地基,被击中的虫族也在眨眼间被变成一动不动的冰雕,就连那些带着腐蚀性液体的虫卵也一个都没有放过。
原本因为吞噬同类而澎湃的生命力,也快速流失殆尽。
白青弦从高处一跃而下,身周的剑影和青弦剑也在挥袖间收回剑匣,再伸手一抚,就连剑匣也被重新收入化为钥匙的清闲宫中。
只不过白青弦从高处落下的时候,一直好好戴着的兜帽也在不经意间被风吹落。
无论是礼殿内的众人,还是守在直播前看到战斗场面后倒吸一口气缓不过来的苍蓝国国民,都在那一刻看到了白青弦没有戴着兜帽的背影。
因为束缚能力的发饰已经被摘下,背对着众人站在那里的白青弦墨色的长发在风中扬起。
就连原本连绵的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这片大陆上,只有一个人有着墨黑的发色。
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白青弦落地的瞬间就以为事情已经完美地解决,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如果他给出的剑胎种子被培育成熟,那么只要被他的剑意催动,剑胎的种子就会立刻生根发芽,开出花来。
而当初苍蓝苦心培育的那枚像石头一样的剑胎种子,此时此刻就埋在白青弦踏足的平台之下。
圣帝苍蓝一百五十余年的用心培育,会让剑胎开出怎样的花来?
也就是在白青弦转身看向身后的礼殿,面向某个直播设备的镜头时,一株和苍蓝国王族相同颜色的苍蓝色植物突然从平台裂开的地缝中破土而出。
当初凌渡培育的剑胎只是塑料花盆中小小的一株花苗。
可是现在破土而出迅速生长的植物巨大至极,如塔楼一般巨型的苍蓝色的藤蔓互相交缠至天空,等到达高处向四周爆出蓝色冰晶模样的枝干和葱郁的叶片,最终在每一根枝干的尖端都炸开蓝色的重瓣冰花!
阴霾的天空在这一刻乌云散去。
撒下的阳光与冰花互相映衬,夺目的冰蓝色光芒几乎在这一刻洒满整座王城,照向王城四周的城市。
这一刻,距离王城最近的圣临市中,所有进行避难的人群都从建筑物中走了出来,他们走到洒满阳光的街上,在没有任何悬浮汽车的城市里仰望阳光和蔚蓝色的天空。
他们摘下脸上戴着的各种云网眼镜甚至墨镜,揉了揉因为不习惯只是光亮而不适的双眼,然后痴迷地看向王城方向如同神迹一般的冰花之树。
「是那枚种子!」
旁边没有被虫族摧毁的大楼屏幕上,依旧在转播着王城中的画面。
所有人都能够看到面露激动的老人和苍穹陛下看着礼殿外的神迹,大声地喊着——
「是圣师送给圣帝的那枚种子!」
「那枚种子,开花了!」
所有人借着镜头的视线,向直播中的炎老和苍穹那样看向礼殿外的冰花之树,那个穿着黑色长袍却已经摘去兜帽的身影从冰花之树后走出。
那张熟悉到足以令所有人疯狂的脸上,带着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
“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人都忘记了此时此刻到底该说些什么,他们只是看着那个声音语无伦次地呼喊着,尖叫着。这一刻他们不需要任何证据,也不需要任何人帮忙证明,更不会有任何质疑的声音出现。
正在关门了的书店中避难的木老板,离开店的瞬间就看到了大楼屏幕上出现的身影。
他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就有热泪从眼眶中涌现。
“是圣师,是圣师大人啊!”
第54章 被冒名顶替的剑仙 剑胎(2合1)……
雨后的阳光洒在白青弦的身上, 白青弦的脸上习惯性带着笑容。
在阴雨天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宽袍,却在阳光的映照下显现出低调华丽的银色暗纹。
看起来状态不错,甚至心情舒畅。但事实上……白青弦还是觉得这个世界比他会玩。
为什么这片平平无奇的空地会突然开出花来?
白青弦向礼殿方向走了几步, 然后回头看那几乎冲入云霄的冰花之树。苍蓝色的藤枝从地下破土而出的瞬间就穿透了那只被青弦剑冻成冰块的巨型虫族,包裹着厚厚冰霜的虫族残躯几乎已经看不清冰霜内藏着的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只是包裹着苍蓝的枝干, 像是这棵冰花之树的一段装饰。
原本死在青弦之下的尸体虽然会化成凝实的冰霜, 但很快就会碎裂消融。
但刚才那个变异虫族的残躯, 像是收到了冰花之树的影响, 一直都没有消融,甚至更像是成了冰花的养料。
白青弦所有的剑器都已经归匣, 只剩下习惯了在外面溜达的凌度剑如同泛着光的灵活蓝鸟一样飞翔礼殿, 直接将拦在礼殿门口的一根石柱击碎, 为之前避入礼殿的众人打开了一条通道。
“圣师大人。”在所有人当中最先反应过来的,自然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炎老。
虽然不至于激动地跪倒在地上,但炎老还是向白青弦深深行礼。不只是因为对方五百年前的身份,更是因为五百年后的今天,这位白先生依旧愿意对苍蓝帝国伸手相助。
“我姓白, 不姓圣。”没有了兜帽的掩饰, 白青弦的脸上带着标准的笑容, 并且婉拒了对方将“圣师”这两个字冠在他的身上。
白青弦又看了一眼耸入云霄的巨大花树,无论是小小的芽苗还是这样的冰花之树,都能让白青弦辨认出属于它的剑意,这无疑就是苍蓝遵守约定悉心培育而出的剑胎。
当白青弦向着高处伸出手时,在寻常人视线都难以辨清的高度,一朵怒放的重瓣冰花悄然凋谢,浅色冰晶一样的花瓣像是没有重量一般向白青弦所在的位置飘落。
一片片巨大的花瓣在靠近白青弦的瞬间化作冰蓝色的光, 最终化作一枚勉强立在手掌之上的巨大菱形冰晶。
在看到这枚剑胎的瞬间……白老板,体会到了如同“恋爱”一般的感觉。
他痴醉地看着手中近乎完美无缺的作品,他能够感觉到这枚剑胎早已经在地下成熟,能感觉到如今破壳而出的菱形冰晶内部甚至已经孕育着新的动静。
白青弦几乎忘记了身后的众人,以一种看着爱情的目光看着菱形的冰晶,恨不能抛弃偶像包袱,直接把西瓜大小的剑胎抱进怀里好好蹭一蹭,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却不知道正观看着直播画面的双圣支持者,在知道冰花之树就是双圣约定的“种子”之后,再看到白青弦此刻深情的目光,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又增加了。
“原来种子就被种在这里吗?”白青弦看着如今生长着冰花之树的平地,难以想象之前这里是一处突兀的平台,“还以为会是一个更特别的地方。”
“是的,根据炎家留下的资料,苍蓝陛下埋下这枚种子的时候,在这里留了一块区域作为花圃。”炎老也一脸感慨地看向面无全非的“平地”,“只是没有人相信石头会开出花来,所以哪怕历代都没有将‘种子’移出这里,也渐渐在修缮中将花圃重整为平地。”
“圣师……不,白先生,那真的是当初的那颗石……种子吗?”炎老刚才虽然已经忍不住大喊出声,但平静下来后又难以想象历史书中的那颗石头,竟然真的开出了花。
甚至是这样令人难以想象的冰花之树!
炎老几乎可以想象,王城附近的城市里,只要人们摘下遮挡光线的墨镜,向王城的方向抬起头来,就可以看见冰花之树在阳光下投射向天空的光影之花。
这是真正的神迹。
“是啊,苍蓝先生真的将它养得很好。从今以后,这里会成为苍蓝过最特别的地方吧?”白青弦望着冰花之树,轻声喃喃。
「爸爸好厉害!」
世界意志的声音在白青弦的意识海中响起。
但那稚嫩的吹捧却并没有让白青弦觉得心情愉快,毕竟他解决的只是这一次入侵的飞行虫族,他不可能因为世界意志的赞扬而永远地留在这个世界。
——你太虚弱了。
白青弦在意识海中与世界意志对话着。
依旧是稚嫩的声音,依旧是熟悉的撒娇语气,但白青弦可以感觉到世界意志的力量正在变得虚弱。
这个世界对白青弦并非没有限制,只是新生的世界意志在竭尽全力阻止这个世界排斥他,新生的世界意志带着一种奇怪的情绪甚至可以说是感情,希望白青弦可以在这个世界尽情使用他的力量。
但这只是世界意志勉强而为的结果,与修道之人的逆天而行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白青弦在这个世界停留更长的时间,也许终究有一天这新生的世界意志也会在自我勉强中消亡殆尽。虽然到了那个时候也许会再次诞生新的世界意志。
但是……
为了那一声“爸爸”,白青弦并不想那么做,所以他必须离开。可如果他离开这个世界,又有哪些力量可以帮助这个世界?
白青弦陷入思索的时候,下意识看着手中的菱形剑胎发呆。
他就这么看着那枚冰蓝色的剑胎,看着看着,感受着剑胎中似有似无的动静,一种古怪的感觉突然浮上心间。
“苍蓝,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择?”白青弦突然对着那枚剑胎低语。
“白先生,您在说什么?”站在一旁的炎老没听清白青弦说的话。
“我在想,”白青弦叹了口气,“如果当初的圣帝苍蓝还在世的话,他是否会选择继续守护这个国家?”
“那是必然。”炎老回答得毫不犹豫,“苍蓝陛下与其说是想要守护这个国家,不如说是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想要守护这个国家的每一个子民!”
“我知道了。”白青弦将那枚菱形的剑胎暂时收回到清闲宫中去,转而看向礼殿中的其他人。
其中表情最精彩的人之一,莫过于和白青弦近距离接触了整整两周的柠逸。当看到摘下兜帽的白青弦转过身时,金发的高壮青年的下巴都几乎要掉到地上。
他还记得白先生当时非常严肃地对说他没办法摘下帽子的原因是容貌特殊,还说他摘下帽子后会很吓人?
柠逸看着白青弦那张脸,整个身体仿佛都充斥着吐槽的欲望。
但偏偏柠逸竟然不能说白青弦说得不对!
容貌特殊吗?当然特殊!
整个苍蓝国的人都从小熟记圣师的绘像,不需要任何妆容涂抹就和绘像一模一样的脸,难道算不得特殊吗?
每次柠逸看到镜头中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像圣师的栗梦,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矛盾和怪异感觉,觉得画面中的栗梦是栗梦又不再是栗梦,所以柠逸总是告诉自己肯定有一个恶灵占据了栗梦的身体。
可等到柠逸看见了白青弦的脸,才发现所谓的矛盾和怪异可能是因为栗梦硬生生用妆容给自己套上了一个和圣师相像的面具,将自己扭曲成不再是自己的模样。
人们总是习惯了用审视的目光看那些与圣师绘像相像的人,总是觉得这里不对,那里又缺了些什么。可当真正看到白青弦站在阳光下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圣师应该是这样真实的、鲜活的。
真正的圣师,无论是否转世,都不需要那种累赘的脂粉。
至于摘下帽子之后会吓到别人……是真的,所有人都吓得不轻!
“白,白先生?”也许是短时间内经历了太多事情,那位原本就被仙乡和长生迷惑得不清的苍穹陛下,这会儿更是有一种大梦未醒的感觉。
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为什么炎老引荐的那位白先生,突然变成了绘像中的圣师?
如果白先生是圣师,那么栗梦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很多人和苍穹有着一样的想法,无论是此刻站在礼殿中的人,还是此刻通过各种渠道的云网观看了整个过程的人,脑海里都出现了同一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