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绝美错过了鬼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
少年忽然蹙起眉心,原本灵动的双眸染上了几分愁绪,让人心疼。
耿雪捂着心口不受控制也跟着皱起了眉,她声音温柔极了,似乎稍大一些的声音都会伤到面前这个画卷里走出的人。
“你……怎么了啊?是找不到什么了吗?”
耿雪发出了这辈子最少女的声线。
班里的其他女生也是脸颊红红的。
池寒眉眼垂下,修长的手掌在腰上抚了抚,又在褶裙上碰了碰。
像是在寻找他遗落的剑一样。
耿雪瞬间觉得自己脑补了一本十万字的古早虐恋情深。
就在大家都沉迷于眼前美色的时候,一道低语声缓缓响起:
“……怎么不见了,我记得就在这儿啊……”
紧接着,班里所有的人就看见池寒顶着一副矜贵公子的皮囊,一把掀起裙摆不耐烦的摸来摸去。
“我手机去哪儿?怎么不见了!”
耿雪:“……”
众人:“……”
好像有梦碎了的声音响起。
池寒翻了半天终于从宽大的袖摆里找到手机,刚抬起头就看到耿雪一脸失魂落魄的从旁边走过。
池寒:“?”
他看向一旁的桂高杰,疑惑的偏了偏头。
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桂高杰惨不忍睹的低下了头。
荣胥一直没来,池寒抽空打了几个电话过去都没人接。
他脸色有些不好看,莫名的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班长介于刚刚的情况,严令禁止池寒上台的时候说话,本来就少的露脸时间就更少了。
不过池寒现在的心思也不在节目上了,他巴不得立马结束了就能去找荣胥。
一下台池寒就快速的往外跑去,结果兜头兜脑的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抱歉……”
池寒下意识的抬手撑住自己,给对方道了个歉。
抬眼一瞧,正好落进了那双凌厉的双眸里。
那双眸子此刻正紧紧的盯着他,眼中盛满了惊艳。
方景洛……
池寒的脸瞬间就冷了,他挣脱开揽在腰上的小臂,嫌弃的拍了拍衣服,像是粘上了什么脏东西。
方景洛头一次没有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发怒。
平常的装扮看惯了不觉得什么,一下子换上古代的衣物和发饰,方景洛这才发现池寒和许庭并没有那么像。
头发束起,池寒精致的五官完全暴露了出来,那是一种灵动的美感。
就像是山里跑出的小动物一样,即便眼里带着警惕,虽然会竖起爪子,但仍十分惹人怜爱。
方景洛心口痒痒的,抬手就要拉住人。
池寒现在满脑子都是荣胥,没时间给他浪费,他躲过那伸来的手就出了后台的门,一路往校外去了。
“诶!我的衣服!”
邓丽叫着池寒的名字追了出去。
周遭乱哄哄的一片,方景洛站在原地,伸出的手掌微握。
刚刚池寒在过去的时候,一截儿发带从他的手中滑过。
方景洛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剧烈的跳动了两下,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掌心,半晌后忽然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他喜欢的,就一定要拿到手。
***
池寒去休息室换了衣服往校门外走,打上车后才终于接通电话。
电话的那头是个说话不稳重的男声,半天讲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在池寒最后的耐心耗尽前,对方终于把事情讲明白了。
“荣胥昨晚晕倒了?现在在医院?!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扣了电话后,池寒悬浮了一天的心非但没有落下,反而还揪的更高了。
好好的,怎么能晕过去呢?
池寒一路上连催了司机好几次,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他直接扫了一百块钱过去就跑进了医院。
十分钟后他终于见到了荣胥。
在旁边照顾他的是那晚别墅里的管家。
“荣胥……你怎么样?”
因为跑的太急,池寒这会儿肺里还在难受,他双手撑着膝盖边喘气边问道。
“还有哪里难受吗?”
荣胥此刻正靠坐在床上,被子一直盖住他的腰部。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的身上,落下一片阴影,莫名多了几分孤寂。
池寒喘匀了气,几步走到床边坐下,低下头细细观察着荣胥的表情,小心的问道:
“你是不是还有哪里疼?是腿吗?我给你揉揉?”
荣胥始终低着头,他苍白的嘴唇微微抖动,几个破碎的词句从里面跌落而出。
“不见了……”
池寒安抚的揉着他的背,低低的声音里满是对着荣胥才有的温柔,他凑过去,干燥温柔的掌心轻捏着那微垂的脖颈,不带任何情欲。
荣胥的身体总算没有那么僵硬。
他微微抬起眼眸,里面灰暗一片。
像是陷在了一个永远也无法醒来的噩梦里。
“不见了,”荣胥表情,声音里却藏着要压垮人的绝望,“平安扣不见了。”
池寒一怔,低头看去,荣胥一只手正死死的扣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手背上青色的经脉鼓起,显得有些可怕。
他连忙扒开荣胥的手不让他再抓着,果然,那白皙的腕子上已经泛起了青紫色。
红色的丝线孤零零的圈在上面,淡蓝色的平安扣不见了踪影。
“没事的荣胥,没事的,”池寒眼底一热,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把那股湿意压下,“我陪你去找找,一定能找到,就算找不到了,我还有好多东西想送给你呢,你别……”
池寒用力咬了下舌尖,尽力露出了与平常无异的笑容。
“荣胥,你别怕,我在呢。”
荣胥不知道是被那句话触动了神经,他的眸子忽然多了些焦距,缓缓看向池寒。
“池寒。”
池寒凑过去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但几分钟后,他才发现荣胥竟是浅浅的睡了过去。
池寒:“……”
他深吸一口气,扶着荣胥慢慢躺下,管家自知失职也不敢多说话,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寸步不离。
池寒关上门,径直去了医生办公室。
“病人的情况呢你也看到了,腿上的毛病是一大块,另一块,在他心里。”
“平常是谁照顾他?腿上的病这么重,平时得好好保暖,不能受寒受风,吃的上面也不能吃过于辛辣刺激的,这都会让他的病越来越重的。”
医生说着说着叹了口气:“他父母呢?这孩子年纪这么小,心理状态实在不太乐观,昨天晚上从急诊上来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精神状态,不看人也不搭理人。”
“你是他朋友吗?”
池寒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声音沙哑。
“我就是他的家人。”
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池寒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半天缓不过来。
他原本以为荣胥就是站不起来了,没想到他竟是要经常忍受这样的折磨。
一想到医生说的“痛入骨髓”,池寒的心就一阵阵的抽痛。
以往被忽略的细节全部涌现出来。
他是有多迟钝,才没有发现荣胥总是揉着膝盖的手呢?
上课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甚至是那次他为荣胥系上平安扣……
明明那么明显。
池寒紧紧咬住齿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他脸上的沉郁自责全部消失,唯一还在的,就是一如平常的温和笑容。
他走进病房,握住荣胥的手指,将额头贴了上去。
“荣胥,我带你回家,以后我都陪着你。”
仍在沉睡中的荣胥似有所觉,他的食指动了动,轻轻勾住了那温暖的手掌。
第29章 搬进
荣胥输完液脸色明显就好多了,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冷淡的看着窗外,只有在池寒出现的时候表情才会柔和那么一点儿。
“出院证办好了,走吧,那咱们回家吧?”
池寒把荣胥的轮椅推到床边,帮他把床挡放了下来。
荣胥撑着床自己动作利落的坐了上去,像是已经做了千百回一样。
池寒眼神暗了暗,他知道,荣胥平时在家的时候肯定也是一个人完成所有的事,不然不会这么熟练。
下了车,管家就要推着荣胥往别墅里走,池寒让开他的手,稳稳当当的把人推了进去。
管家尴尬的站在原地,脸色变换了一阵后,羞恼的跟了进去。
上次晚上来的匆忙,再加上当时客厅没开灯,池寒现在才发现二楼楼梯靠墙的部分居然有个窄窄的轨道,正好够一个轮椅的位置。
“剩下的事情我来弄吧,池小少爷辛苦了,还是赶紧回家休息吧,天都要黑了。”
管家假笑着走过来,眼里却写满了不耐烦,似乎是觉得池寒多管闲事。
池寒唯一的耐心都给了荣胥,现在再分不出半分好脸色给别人。
尤其还是个三番两次失职失责的人。
“王尧王管家是吧?”池寒帮荣胥整理了下腿上的毯子,语气淡淡的说道,“我上次查了一下,你是‘爱家公司’的?我准备问问贵公司,是不是他里面的员工都是躺着挣钱的?”
池寒的目光极轻的落在管家脸上,里面满是嘲弄:
“王管家,躺着挣钱舒服吗?”
王尧脸上的笑容一滞,勉强为自己辩解道:“你看这话是怎么说的……”
“我听你们公司里的人说,你曾经因为偷人家财物被辞退过?”池寒佯装惊讶的看向荣胥,啧啧称奇,“这样的人你还招进来做什么?做慈善?”
王管家:“……”
荣胥没忍住,唇角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每次看到池寒每次怼人的模样,他都会觉得心口发烫。
因为这全都是因为自己。
王管家脸色涨红,气的两眼发直。
他那次偷东西被人发现差点进了局子,还好荣家主母徐蔓念着小时候的邻里之情,出手保下了他。
为了报答徐蔓,从那天以后他就成了荣胥的贴身管家。
说是当管家,其实就是白拿钱。
徐蔓直接放话给他,哪怕荣胥死了也没事。
于是王尧这几年基本上就没管过荣胥,甚至有的时候心情不好还会故意饿他几顿。
不过他虽然生性懒散还贪财,但人可不傻。
他对于自己和徐蔓的关系看的非常清楚,什么邻里之情其实都是胡扯,她只不过是想找个人把荣胥除掉而已,最后要是追究起来,就把他这只替罪羊给推出去。
她倒拍拍屁股屁事没有。
所以王尧平时就算做的再过分,生病的时候还是会送去医院,只是不会那么及时罢了。
直到池寒出现,他隐约觉得自己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池家的权势即便没有荣家大,收拾个自己也是绰绰有余了。
只要以前的事情翻出来,他迟早还是要吃官司。
想到这儿,王尧背后一阵阵冒冷汗,拼命的想要给自己找辩解的理由。
就在他准备张口跟池寒死缠烂打的时候,一道阴冷的视线忽然从前方投来。
只一眼,王尧就觉得浑身都冷透了。
原来荣胥早就知道自己是徐蔓的人了!
荣胥露出一丝讥讽的表情,从王尧第一天进到别墅起,他就知道这又是徐蔓玩的把戏。
之前来来回回的塞进了多少个人,这个老女人还不消停。
不过比起之前的几条乱咬人的狗,王尧起码还算安静。
这也是荣胥勉强留下他的原因。
原本想着等自己的羽翼丰满些再解决掉王尧,可既然脏了池寒的眼睛,那就提前宰了吧。
荣胥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神色漠然。
池寒懒得再跟王尧废话,直接让他收拾东西滚蛋。
王尧满脑子都是荣胥刚刚犹如毒蛇般阴森的眼神,一时间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直都看错了荣胥。
自从池寒出现后,这个一直任人宰割的残废就开始露出了尖锐的爪牙。
像是在保护着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
***
王尧一走,池寒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许多,他放松的伸了个懒腰,和荣胥一起上了二楼。
“这是你房间吗?我帮你找找平安扣吧,说不定是掉在哪儿了。”
池寒推着他进了房间,仔细的开始查找房间的边边角角。
荣胥羽睫轻颤,抬手扣住了自己的手腕。
昨晚丢了平安扣后明明那么难受,但他现在却又希望这扣子能晚点找到。
因为一旦找到,这房间里就又要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他抿着唇,看着窗外的天色,思付着如何把池寒留下来。
可留下来自己连饭都没办法给他做。
荣胥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即便隔着毯子,也能看到那双腿有多么纤弱。
他眸子缓缓变深,眼底漫出点点血色。
这双腿已经站不起来了。
“啊,找到了!”
就在荣胥的心逐渐冷下去的时候,池寒忽然笑着朝他举起了手,指尖中间赫然捏着一枚圆润的平安扣。
“估计是你睡觉的时候绳子断了,平安扣就顺着床沿滚下去了,”池寒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来,我给你重新系回去就好了。”
系好平安扣,池寒发现荣胥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高兴,他偏了偏头,试图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