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嫌弃地看着剑身上的血,扯出帕子来擦干血迹便扔在王锣身上,转头问林子清:“怎么处置?”
“本来不想跟他计较,没想到能干出偷袭这等事,干脆一并处置了。”
“师兄说的是,”林子清也厌恶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王锣,抬头看看人人自危却又不敢离去的外门弟子,干脆道:“还有谁不服的,一并站出来。”
一阵寂静后,众人纷纷摇头,要么向林琪表忠心,要么当场反水王锣,还扒出他在山下欺男霸女的恶劣事迹来。
谢轻音和两人约好,下午在演武场切磋,到了之后左等右等,练了两遍剑谱之后还是见不到人,提剑就向着两人寝殿方向杀来。
才走一半,却看见一帮人围在一起,吵吵嚷嚷。
打着看乐子的心思,谢轻音凑近看热闹,结果却发现……“乐子人”一方是林琪和林子清,另一方是力大无脑的师弟王锣。
王锣比她晚几年拜师,功法练得稀松平常,天资也平平无奇,一直处在边缘地带。
这一问清楚,谢轻音才知道他还嫉妒林琪,散播过他的谣言,当场气得拿出大师姐的权威来,把他揍得找不着北,然后扭送到师父微尘长老面前,待其发落。
微尘长老是何许人也,对得意弟子尚且如此严苛,更何况是这种残害同门、欺男霸女的庸才?
当场就将王锣废去武功,逐出师门,任其自生自灭。
……
“今天先带师弟压压惊,”处理完杂事后,日头偏西,谢轻音领着两人往山下走,“巷子里有家酒馆,他家陈酿可是一绝。”
“师姐,是你想喝了吧?”林琪揶揄道,“我和师弟都不胜酒力。”
“就你精,”谢轻音轻轻刮了一下林琪的鼻梁,“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没好好聚过一顿,这次就当一起补了!”
“好好好,”林琪笑着和林子清对视一眼,同样都在对方眼中看到无可奈何。
……
到了酒馆,喝不喝喝多少就不是能控制的事情了。
谢轻音一人抱着酒坛大口喝酒,潇洒不羁的风格做了个十成十。就连素来不善饮酒的林琪都在这种氛围带动下,多喝了两碗。
林子清也借着酒气上头,望着对面脸喝得粉扑扑的林琪,迷迷糊糊地想起妖界见到师兄时,一身暧昧痕迹的样子。
……师兄不管什么模样,都好看极了。
可是师兄为什么不肯多看自己一眼,为什么不愿留在自己身边?
林子清越想越委屈,抓住林琪伸向酒碗的手,语气里透着可怜巴巴,酒气上涌后眼睛也湿漉漉的,眼底只映着林琪一个人。
他低声嘟囔:“师兄不看我……师兄为什么不看我……”
第42章 醉酒
林子清抓了个空, 指尖不小心勾住酒碗的边缘,打翻了,泼泼洒洒溅湿了衣襟。
谢轻音纳闷地看着酒碗被翻到在桌子上,“不够喝吗?这里还有。”
说着她便拍了拍放在一旁还没开封的酒坛。
林琪是个沾杯就倒的酒量, 才慢吞吞地喝了小半碗, 就已经晕晕乎乎分不出东西南北了。
他看了看自己被打翻的酒碗,再抬头看看盯着酒碗的林子清, 大脑迟缓地运转着, 愣了好半天才得出结论:师弟不想让自己喝酒。
那怎么行?
林琪蜷了蜷手指, 嘟囔道:“我还要喝, 我没醉,不许拦着我……”
说着他便将放在一旁的酒坛紧紧地抱在怀里, 作势就要接着喝。
“没有,我没不让你喝, ”林子清只是酒气上头壮了胆,被林琪这么误会反倒是被戳破了所有的胆量, 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看着林琪连酒封都没起开便要倒酒, 林子清犹豫了一下便要伸手帮他开酒封,林琪反而是更加宝贝地保住酒坛,甚至还背过身去,哼哼唧唧地嘟囔着:“我就知道你是要偷我的酒,才不会给你呢。”
谢轻音还有任务, 而林琪喝得晕晕乎乎,林子清也一身酒气,肯定是不能回山上去了。林子清干脆订了一间上房, 在外面过夜。
……
“师兄, 我带去睡觉, ”林子清试探地碰了碰林琪的肩,“你都喝醉了。”
“哪有!”林琪一张脸粉扑扑的,气鼓鼓地说道:“你好小气,连口酒都不许师兄喝。”
“怎么会,”林琪哭笑不得,干脆哄道:“师兄带着酒去楼上喝好不好,这里要关门了。”
林琪看上去还是一脸正经,只有从眼神才能看出他的迷离,呆呆愣愣地抱着那坛酒,似乎是思考了一会,觉得林琪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乖乖说道:“好,那我们上去吧。”
林子清长舒一口气,连搂带抱,终于把醉得晕头转向的林琪抱上了二楼客房。
林琪喝醉后看着乖巧得很,坐得端端正正一动不动,可要是想碰他的那坛酒,他就会强行把酒紧紧地抱在怀里,连个边都不让人摸,到了客房还抱着那坛酒。
林子清看着林琪被酒气熏得艳红的脸,往日白瓷般的皮肤像是多了层粉釉,突然冒出了一个新的念头。
他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林琪的脸颊,发现林琪还是端正地坐在床上,抱着酒坛呆呆得一动不动,只有眼神中透出迷茫,润泽的嘴唇微微张开。
就好像是,只要不碰那坛酒,对他做什么都行。
林子清感受到指尖下皮肤柔软的触感,忍不住更进一步,从脸颊抚摸到额头,然后慢慢下滑到鼻尖,一直到柔软的唇瓣。
林琪不由自主地发出了难耐的哼声,但被酒精迷醉的思维,让他意识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愣愣地看着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指。
指尖更加肆无忌惮地揉按着,从唇角慢慢向内,甚至探进了微张的嘴里,林子清竭尽全力才忍住他想要触摸林琪柔软舌尖的冲动。
指尖却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
林琪晕晕乎乎地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太舒服,忍不住舔了舔,却吓得林子清立马抽出了手指,拉出一根晶亮的水丝。
确定师兄还没清醒过来后,他才敢继续哄骗道:“师兄,我们该睡觉啦,你还要抱着酒睡觉吗?”
林琪低头,因为醉酒而水润的眼睛盯着酒坛看了一会,左思右想之后似乎是觉得不能抱着它睡觉,一脸可惜地念叨:“要不还是喝完再睡吧。”
“明天早起我们接着喝好不好,师兄你答应要陪我睡觉的,喝了酒还怎么睡呀。”
“我什么时候答应……”林琪嘟嘟囔囔地抱怨,“你可真麻烦,多大了还要人陪你睡觉。”
说着倒是把酒放下了。
林子清看着林琪有些不稳地站起来,走到桌边,终于要把酒放在桌子上,长长地松一口气。
林琪转过身,看着一张并不宽敞的床榻,坐下去之后想了想,自觉躺在里侧,发现只剩下一臂宽的距离后,又往里挪了挪身体,然后抬头看着还站在一旁的林子清道:“怎么还不来睡?”
林子清呆愣地看着狭窄的床榻,要是他和师兄并排躺下,两个人必然要紧紧挤在一起才睡得下。
“好……”他的脸上飘起红晕,刚刚散去的酒意似乎又浓重起来,鼻尖荡漾着醇厚的酒香,把他的理智浸得颠三倒四。
林子清乖乖地躺在林琪身侧,和林琪紧紧地挨在一起,两人只盖了一条薄被,碰到林琪的手臂冰凉,更显得他全身滚烫得要命。
见林子清躺下,林琪满意地闭上眼睛,酒意终于让他睡熟过去,林子清却全身僵硬地躺在林琪身旁,不敢动一下。
他耳畔便是林琪的湿热的呼吸,林琪为了让出地方,侧身面向自己,微微蜷缩着身体,不知不觉间微微张开嘴唇,睡颜天真而娇艳。
林子清彻底睡不着了。
他僵得像根木头,感受着林琪温软的呼吸,过了很久,直到林琪睡熟了后,才敢翻过身来,目光落在林琪精致的面庞上。
他近乎贪婪地从眼眉一直描摹到下颌,屋内并不亮堂,只有月光洒落在林琪的半张侧脸上,将眉目映得高洁而不可侵犯。
林子清只敢注视着林琪,目光肆无忌惮得仿佛要把眼前的人吃进肚中,却不敢再进一步动作。
他痛苦地压抑着自己的冲动,纵使是已有前者,但他依然不敢对师兄有任何冒犯。
即便是在睡梦中。
就在他看得沉醉时,林琪突然动了动,似乎是睡得有些不舒服,却吓得林子清立马闭上眼睛,微微缩着身体生怕被师兄发现自己的异样。
林琪却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
一早,林琪从宿醉中醒来,痛苦地揉着额头,倚在床头缓了片刻,才睁开眼睛看清眼前凌乱的床榻。
他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来,穿上鞋,正巧碰上端着醒酒汤往里走的林子清。
“师兄你醒啦,给你拿了醒酒汤,喝一点吧。”
林琪看着眼前的醒酒汤,再看看还放在边几上的酒坛,昨晚的经历零零散散出现在脑海中。
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昨天他竟然完全喝醉了,那酒明明只是清甜的果酒,没想到后劲这么大。
“唔……谢谢师弟,”林琪接过醒酒汤,看着林子清眼下的乌黑,心想一定是昨天照顾自己太辛苦了,不禁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又干了什么离谱的事情,问道:“师弟照顾我辛苦了,昨晚我是不是又麻烦到你了,休息得还好吗?”
林子清却以为是自己昨晚的心思被师兄发觉了,遮遮掩掩地说道:“休息得还行吧,照顾师兄不辛苦。”
说罢转而问:“这里条件太差了,床榻如此之窄,师兄睡得可还好?”
直到听到林琪说他睡得很好,完全不觉得挤之后,才悄悄松了口气,看来师兄还没有发现。
他一边有些隐秘的窃喜,师兄还没发现,他还能光明正大地靠近师兄,这样亲昵的关系还能维持下去;一方面又有些失落,仿佛是对两人的关系,还有更进一步的期待。
一番思绪后,林子清却又唾弃起自己的龌龊想法,师兄要是发现自己对他抱着这样的想法,会不会直接不要他了呢。
……
林子清一整天都陷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想法中,直到两人回了宗门,他还在思索这件事。
于是晚上吃饭的时候,他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师兄,如果我做了错事,就是那种很严重的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林琪夹着虾仁,抬头望着林子清想了想说道:“既然知道是错事,为什么还要去干?如果是十恶不赦的事情,宗门自然会处置,也轮不到我来原谅你。”
林子清的脸色明显白了下去,没有说话。
“不过我师弟已经是我辈翘楚,若不是欺师灭祖的大错,也不会怎么样,更何况我相信以师弟的品行,肯定不会干出来啦。”林琪想了想,觉得自己语气太重了,半开玩笑地打趣道。
林子清想着,自己对师兄抱着的心思,离欺师灭祖也差不多,顿时觉得自己要把心思捂在心底,一定不能表露出来。
林琪却有些纳闷,按剧情线发展,林子清最终是要黑化把自己关小黑屋的,难道他关之前还会问问自己乐不乐意?
那肯定是不乐意啊,而且还要加倍努力修炼,让他关不住自己才行。
第43 掌 想把他绑起来
第43章
转天, 林子清就发现,往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床的林琪,竟然一大清早就起来了。
正吃着早饭,林子清便看见林琪从寝室内走了出来, 只是腰带系得歪歪斜斜, 衣襟扣子也乱七八糟,外衫甚至还穿在了里面, 林子清一见他这模样便笑出了声。
林琪还困得打哈欠, 揉着惺忪的睡眼, 步伐懒洋洋得提不起精神。
他实在是没起过这么早, 按照现代来算,现在也才不到六点吧, 天才蒙蒙亮,这个世界的人竟然都起得这么早。
要不是功法上说, 日月之交时,天地精华对修炼大有裨益, 他才不会起得这么早。
听见林子清的笑声, 林琪不满地哼了一声,问道:“笑什么?”
“没有没有,”林子清勉强止住笑声,却依然面露笑意,“师兄自己低头看看便知道了。”
林琪一脸莫名地低头看去, 这才发觉自己的扣子全都系错了,脸上飘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却还是努力保持住一脸冷静的样子, 微微咬着唇, 将前襟的扣子逐个解开。
这一动作更是让原本系得并不牢固的腰带直接散落下来, 林琪连忙放开扣子,先捞起腰带,缠在手臂上,免得落在地上。
林子清目不转睛地看着林琪故作平静实则羞愤欲死的样子,望着散落衣襟内若隐若现的肌肤,心中微动,却还是装成一个谦恭好师弟的模样,一本正经地问道:“师兄,要我来帮你吗?”
林琪正低着头和扣子作殊死斗争,洁白的耳垂悄悄地红了,这衣服是训练时穿的校服,他没自己穿过,能这么囫囵穿在身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抬头看了眼林子清,轻轻咬了下饱满的下唇,稍微权衡片刻便点了点头,他觉得光靠自己,恐怕再过十分钟也穿不好这衣服。
林子清看着林琪润泽鲜红的唇瓣,有些心猿意马,他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冲动,装得乖巧无害,走到林琪身前。
他的手指修长而灵活,轻易地解开了乱成一团的衣扣,和纠缠在一起的的腰带,指腹轻轻擦过林琪的皮肤时,引起他的一阵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