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暮抓紧谢云书手臂倚着墙,轻喘一声,“书郎……”
现在不能叫谢云书师弟,他只能按照剧本唤对方”书郎“。
谢云书唇角微微一勾,手缓缓上移,摸到萧子暮的腰带,沿着腰带的线条,手指滑到玉扣处,轻轻一掰。
腰带和腰饰哗啦砸到地上,声音传到外面。
失去腰带的束缚,上衣骤然敞开,变得十分宽松,露出里面单薄的里衣,灌进轻飘飘的空气。
虽然早就知道,但腰带真落在地上的声音,仿佛也砸在萧子暮心上,让他陡生起一股不安全感。
谢云书握住萧子暮的手,乌眸紧盯着无处可逃的师兄,教他找到自己的腰带,轻笑道:“暮暮,我的腰带在这。”
腰带上镶嵌的玉石透凉,萧子暮的手心被谢云书按在上面,只感觉犹如摸到炭火,热的烫手。
谢云书暧昧地拨弄萧子暮柔软的手指,五指插入缝隙,十指相扣,声音轻柔道,
“解下外面的,我再教你如何、解开里面的。”
第二十三章 狗谢
萧子暮怔住,他顾不上十指相扣过分亲密的动作,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聚焦在手心里一颗颗数过的玉石。
谢云书带着它摸到同样的扣锁,手指按着他的手,教萧子暮解开了外面的腰带。
又一条腰带坠地,砸在地上发出相同的声音。
外面的人狠狠倒吸一口气,因为太过于震惊,倒吸声大得可以传到里间听。
萧子暮听到吸气声,恍然回过神,手颤抖着挣扎起来,用声音表达着抗拒,“书郎!”
谢云书此时的手劲出奇的大,稳稳当当攥住萧子暮的手,叫他挣脱不出来。
谢云书见萧子暮露出惊慌的表情,微微一笑,诱哄道:“暮暮,我们说好了,今晚听我的。”
“不然——被发现了怎么办?”
萧子暮胸腔一颤,眼神颤抖,徒劳地被人掌控着,一点一点钻进谢云书外衣里,抚过隔着衣料的腹肌,然后缓缓下移,触到里面的腰带。
里面的腰带是用衣结系紧,谢云书握着萧子暮的手拽开一端,发出轻微的声音,声音落到萧子暮耳朵里,却如雷贯耳。
萧子暮眼神慌乱,面色潮红,他乞求地看着谢云书漆黑的眸子,但谢云书仿佛笃定了这件事,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下来,嘴角戏谑的笑意渐渐扩散。
混账!分明是又在占他的便宜!
萧子暮的羞意变为恼怒,几乎想狠狠跺他一脚。
然而,下一刻出现了转机。
被碰到的一瞬,谢云书握住萧子暮的手紧了紧。
萧子暮此时紧张得五感格外敏感,留意到谢云书的变化。
那是什么?难道是以前的伤?
……
“暮暮!”谢云书声音里满含警告,漆黑的眼瞳里翻涌着暗流。
萧子暮轻哼一声,不是喜欢他撒娇吗?
这时候看谢云书受不受得起。
萧子暮眼波微转,眼尾勾出丝线般情意,如上次青楼般,娇声喊道:“书郎——”
谢云书浑身一滞,呼出的热气带着几分颤抖,眼白发红,死死盯着萧子暮。
萧子暮得寸进尺,更靠近谢云书,柔软的唇瓣轻轻开合,“书郎……”
谢云书蓦地放开萧子暮的手,转而捏起下巴,黑眸阴戾,俯视着这张天生清秀乖巧的脸,冷声道:“书郎今天教你点别的。”
随即,谢云书瞥了一眼外面的方向,一记灵力吹开帘子,绕过屏风劈向外面的人。
卓明心正在外面用袖子擦流下的鼻血,没想到一记灵力袭来,被打在地上,鼻血飞出,溅了一脸。
谢师兄发现她了,她要赶紧跑,而且要护送出去这个惊天大秘密。
卓明心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一手捏着流血的鼻子,一边慌慌张张撞出屋门,跑了出去。
萧子暮不知道是谢云书使出的法术,听到外面慌不择路的脚步声,以为对方被吓跑,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戏不用演了。
于是,他松开了手。
谢云书心底生起股无名的不满,咬着牙,猛地抓回萧子暮惹祸的手。
萧子暮被吓了一跳,旋即想收回手,可谢云书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回去。
“暮暮,你不应该负责吗?”谢云书说。
萧子暮恼羞道:“明明是你先占我便宜。”
谢云书忍着口意,和怀里人诡辩道:“我只解开你外面腰带,里面的分毫未动,你却能解开我的,明明是你占我便宜。我不慎被挑拨得口意陡生,却为了你,不肯生一丝歹念,你怎能恩将仇报?我是修士,也是人,有些天性,圣贤也难以克制,更何况我?”
谢云书巧舌如簧,一句接着一句把萧子暮堵得说不出半点理由,好像整场戏下来,全是他在不明事理。
萧子暮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咬紧了下唇,转头不说话。
谢云书忍得难受,萧子暮指腹柔软,带着一点点可望而不可即的凉意,隔靴搔痒般,反而让他难以解围。
“暮暮,这时候你没有理由不帮我。”谢云书浅声诱惑道。
萧子暮依旧低着眼不说话,心跳如擂,脸上的红意直到耳根和眼尾,染上诱惑的绯红,像熟透的娇花,等人摘下亲吻。
谢云书漾出无声的笑意,手心覆在萧子暮凉丝丝的手背上。
……
谢云书就着湿润,轻轻握了下萧子暮的手,然后找出一块帕子帮他擦手。
萧子暮侧头倚在墙壁上,不看谢云书,任对方怎样。
他没想到第一次会让谢云书逮着,而且很难,谢云书也愁眉苦脸,就问他有没有办法。
萧子暮斜眼瞪了一下谢云书,不再倚着墙壁,贴身趴在谢云书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那几句话管用,结束了一切。
谢云书从萧子暮脖子侧起来,凑近耳根处,揉着热意和眷恋,全都一股脑吐了出来。
“好师兄,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萧子暮不置可否。
俗话说,男人床上的话不可听。虽然他们没上过床,但此情此理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萧子暮用干净的另一只手揉了揉耳朵,冷言冷语道:“没事我就走了。”
“再叫声‘书郎’哄哄我,好不好?我明天要出去一趟,那人是魔修,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谢云书低声道,“我还没想好怎么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答案?
萧子暮疑惑,“不是宗门的任务吗?”
谢云书不欲说出自己压在心底的秘密,萧子暮不需要知道席家,含糊其辞道:“是我的私事,那个人和我有仇。”
“哦。”萧子暮声音很平静,跟刚才两人呼吸交错时的羞恼完全相反。
谢云书搂紧了萧子暮,如踩在随时可以掉下的白云上,轻声道:“再叫一声。”
萧子暮沉默,四下看了看,没找到什么可手的利器,只有自己一套牙齿还算锋利,想也不想,张口咬在谢云书的脖颈处,咬出一道红红的痕迹,带着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就是没叫。
“这次真不叫?下次要是让我逮着了,我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谢云书威胁道。
萧子暮听后更怒,一把推开谢云书的肩膀,皱眉道:“你这么喜欢娇滴滴的‘书郎’,干嘛不去找青楼的人,她们比我香、比我软,你也不用在我这耍心机,要多少声就多少声。”
第二十四章 爱情是魔鬼
青年面如桃粉,一双杏眼瞪着谢云书,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含着薄怒。
谢云书失笑,别说小倌,以前他连男人都没碰过。
谢云书手指微蜷,轻抬起萧子暮的下颌,轻笑道:“是,青楼的小倌更懂得讨好人,我不用动,他们就能自己爬过来,一声声叫我。他们示好的笑脸比所有人都笑得娇媚,只为让我多看一眼,或买下他们。”
说到那群爱擦粉涂唇的小倌,谢云书不由感叹一下手上的触感。萧子暮一直生活在洞阳峰,白皙滑腻的皮肤上也带着来自山涧的清寒,这份薄寒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微微的冰凉更想让人贴近怀里捂热。他的一颦一笑,皆是谢云书心底所求。
“还有呢?”萧子暮声音干涩,他没有留意到,自己眼眶已经有点泛红。谢云书对他的意义比他自己认为的还多,还掺杂着一些从未尝过的情愫。
这些情愫像守着秘密的种子,扎根在萧子暮心底,它的长大需要呵护与耐心,如有不慎,便会是埋藏的蛆虫,在缝隙里寻找机会,以人心为食,直至溃烂。
萧子暮害怕地想,谢云书是不是渐渐把他看成小倌一样的人,供他取笑?毕竟谢云书是原文的男主,他从来没有真心对待过别人,虚情假意下是他下一步谋划的棋子。
那么他哪里值得谢云书谋划呢?
想到这里,萧子暮顿时手脚发凉,昔日笑颜俱是笑话。
谢云书并无恶意,在萧子暮前无所拘束,他只是像往日,对萧子暮发自内心的好,也按着脾性说,但好在心思敏锐,及时看到萧子暮神色不对劲,忙收回了脸色,手指转而抚过萧子暮浅红的眼尾。
指尖擦过眼尾底部,萧子暮下意识地眨了下眼,微卷的睫毛扑闪间沁出一滴泪珠。蹁跹卷长的眼睫扑碎了它,轻拍在谢云书的指尖,湿湿凉凉。
这一滴湿漉漉的水泽,让谢云书微怔,他低眸凝视着萧子暮眼里的倒影,看见在眼睑的里面有盈盈的水光。
谢云书见过各种哭,可萧子暮眼里的水光让他难受。他把萧子暮勒进怀里,“子暮,我从没轻贱于你,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我想回去,否则师尊会发现的。”萧子暮没有推开谢云书,头抵在谢云书身前,闷闷地说。
其实他三天没见到楚秋晚了,只是想找个借口。
谢云书先没有放开,他低头看着比他矮半个头的青年,轻声道:“我喜欢听你叫我‘书郎’,因为这很像家中娘子对相公的称呼。”
什么?
萧子暮本来的情绪瞬间被吓回去,他无比震惊地看向谢云书,浑身僵硬,说不出话来。
这、这……好像电视剧里的确有“四郎”“三郎”等对爱人的称呼,但他只是照葫芦画瓢,学着说了个,从未有如此大胆的联想。
到底是他不注意,还是谢云书不对劲?
“没有没有,你想多了……我就是听家乡那里这么叫,模仿学了个。”
谢云书笑道:“那你学得挺好的。”
不好,一点也不好!
萧子暮如鲠在喉,他抽出谢云书的怀抱,左脚绊着右脚,没注意后面,后脑勺直接撞到帘外的屏风,撞得他视野发黑。
“师兄!”谢云书叫道。
萧子暮混乱中大摆手,踉踉跄跄着找到出去的路,一个劲往后倒,如碰见平生避之不及的角色,“小师弟,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如果有空,多和师姐师妹们交流交流,师兄这几日先忙着了。刚才不是还跑出去一个人吗,她肯定挺震惊的,你多体谅下师妹,师兄没事没事……”
见萧子暮惊慌离开的模样,谢云书知道对方还没接受过来,但既然走到这一步,师兄也并非对他完全无意,要接受对方的事情迟早也会来的。
谢云书脚踢到一个长条状东西,低头看到是萧子暮没来得及系上的腰带。他拾起来,想叫住萧子暮系上,但萧子暮怕得要死,听到谢云书叫他,更跑得快,连运用风术加快速度都无师自通,飞回洞阳峰。
落到洞阳峰,萧子暮仍旧不敢回头。谢云书修为比他高,万一他还追到洞阳峰怎么办?要是他又说句什么其实他不介意自己真有想法,那他真的挖坑把自己埋了吧。
“萧子暮!”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盛着莫大的怒火。
“啊?师尊!”
萧子暮望去声音方向,一眼看见腰系白剑的楚秋晚。
楚秋晚穿着一袭素白旧袍,看着衣衫凌乱的萧子暮,手里的白剑快被自己捏碎。
萧子暮光听声音就能判断出楚秋晚的火气多大,智者见智,他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声如啼血,悲切道:“师尊,我错了。”
楚秋晚胸膛剧烈地起伏,他紧捏着剑柄,一步步走到萧子暮面前,声音阴冷:“手呢?”
以前没打过手,因为他还要抄书。
但这次楚秋晚是真被气着了,萧子暮不敢违抗师命,乖乖摊开两只手心。
楚秋晚从未用过自己佩剑剑鞘打人,但今天他被气得不轻,决定破次戒。
在打人前,楚秋晚先让萧子暮听个明白。他解下白剑,提在手里,冷冷地俯视着萧子暮。
“萧子暮,你腰带呢?衣衫不整,在洞阳峰大张旗鼓、手舞足蹈,把洞阳峰戒律忘得一干二净!”
萧子暮低头看地,如鸵鸟插在地里,有理由也不敢说。
他走得太急,腰喃凮带可能落在小师弟那了,但他怎么敢跟楚秋晚说自己的经历。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回来呢。
楚秋晚眸光骤冷,“不说?隐瞒师长,罪加一等。”
萧子暮沉默了须臾,坚定地抬起头,“师尊,我错了,该罚都罚吧。”
楚秋晚皱了皱眉,捏紧剑鞘,用上平日练剑两三分力气,萧子暮每只手挨了五十下打,手心都被打紫。
萧子暮颤巍巍地抬起自己手,稍微吹了一口气,热气还没碰到掌心,仿佛有预知般,先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叫他直接表情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