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讨论的人越来越多,帖子快速成为hot帖。与此同时, 评论楼开始展开是谁要搞傅延乐的话题。傅延乐的粉丝也开始搬运截图和照片, 于是#傅延乐旧照#的热搜快速蹿上前排, 就站在黑热搜下面。
#傅延乐下班后与男友聚会#
#傅延乐金主实锤#
#傅延乐旧照#
“这牌面, 阔气。”傅延乐翻了个身, 用手肘撑着上半身的重量, 腰身往后,拉扯筋骨。
浴室门打开,他偏头看去。只见虞京臣裸/着上半身,紧致流畅的肌肉张弛有度,上面还留有淡淡的水光。下半段的腹肌被白色的浴巾包裹,不紧不松地贴合着虞京臣的腰腹。
傅延乐这时候才发现,原来纯白也可以充满色/气。
脸有些烫,他却没有偏头,朝虞京臣发出质问:“你怎么不穿衣服?”
“我没带换洗的衣服。”虞京臣的理由很充分,并且态度很诚恳,“不过很快就会有人送过来。”
“哦,好吧。”傅延乐找茬失败,转头翻了翻评论区,“这波是你操作的吧?先放出几张我小时候的照片,引到大家猜测我的出生环境,然后再指出我可能是被人针对了,把目光移到这个搞我的人身上。”
“是我。”门铃声响,虞京臣转身去开门。
傅延乐继续旁观大战。驰骋网络这么多年,他听过的难听话多了去了,他没一次放在心上,可是这次竟然扯出了“前男友”三个字。
结合水军黑粉们评论里的碎片信息,他可以把“前男友”拼成一个完整的、脸上被贴了金的苏风遥。
房门被关上,虞京臣没有进入浴室,就站在床尾换衣服。从他的视角看,傅延乐将自己塞在被子下,除了翘起的屁/股,也就只能看见那小半颗发量旺盛的脑袋了。
傅延乐没察觉虞京臣的眼神,对着评论区直发yue。
提起苏风遥就算了,说他贪恋豪门,嫌贫爱富是怎么个意思啊?这些人扭曲事实,不仅侮辱了他,还侮辱了“软饭硬吃之王”苏风遥!
要知道软饭硬吃可是苏风遥赖以生存的绝技!这些黑粉和水军不仅强行抹去了苏风遥的各种功绩,否定了苏风遥的所有努力和本事,还把苏风遥塑造成了一个惨遭“拜金男人傅延乐”抛弃的落魄豪门贵公子,推倒了他的真正人设!这要是被苏风遥看见了,得多难受啊!
虞京臣走到床边,见傅延乐对着手机连连叹气,独自戏精,不禁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说:“还在看微博?没什么好看的。”
傅延乐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说:“其实我已经猜到是谁在搞我了。一个看我不顺眼、舍得花钱买这么多水军,还知道我和苏风遥那些破事的人,除了林青瞳也没别的人了。”
“根据遥光给我的回复,不仅是这次,还有上次关于学历造假的事情,都是他做的。”虞京臣掀开被子,坐到傅延乐的身边,语气颇为厌烦,“我个人不太理解他的行为。自己的母亲在亲姐姐怀孕期间勾/引姐夫,做足了小三的派头,他们母子能背靠傅家生存,已经是你大度了,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傅延乐撇撇嘴,说:“给你打个比方吧。比如说我之前是一本书中的小炮灰,那他就是一本书中的主角,具有强烈到离谱的主角光环。从我们现在的视角来看,他就是个跳梁小丑,可是从他的视角来看,我就是个迟早会领盒饭的小炮灰啊,所以他当然不顾忌我了。”
“……”虞京臣闻言低头看向傅延乐,久久不语。
傅延乐被他略显复杂和惊疑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放在被子下的手忍不住去挠了挠虞京臣的侧腰,说:“臣哥,你在想什么啊?”
虞京臣握住他的手,力道有些重,说:“延乐,明天回南城,我带你去做个全身体检。”
“啊?”傅延乐一时跟不上他的思路。
“你不是说自己是个小炮灰吗?可是根据现实情况来看,林青瞳根本威胁不到你,如果你要下线,就只能是你自身出了什么问题。”虞京臣难得这么严肃,“你乖乖跟我去做个体检,让我看看你的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有任何问题,我会立刻请该领域最厉害的专家来替你诊治。”
傅延乐怔了几秒,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里暖呼呼的。他侧过身子,将脑袋挨在虞京臣的腰旁,说:“你不要这么紧张嘛,我上半年才做过全身体健,体检报告证明我是个绝对健康的猛男!”
“可——”
“而且我要批评你!你作为一个高学历学霸,天天处理以亿为基础单位的生意的一家之主,你的思维竟然如此单一!”傅延乐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将大写的“睿智”展示给虞京臣看,“我必须得提醒你,如果一个炮灰要下线,那他的确可以得绝症治不好,但他也可能遭遇各种意外,然后嗝屁!”
手被握得有些疼,傅延乐没在意,继续说:“比如被从高空抛下的盆栽砸死,过斑马线时被酒驾司机撞死,吃饭的时候被食物噎死,甚至可以在跟人困告的时候被人一屁/股坐死。总之,意外千奇百怪,灾厄无所不在。一个活生生的人都可能如此,那作者想要一个炮灰强行下线,还会找不到方法吗?”
虞京臣呼吸加重,有些无措地说:“那怎么办?”
果然还是应该把傅延乐关起来吗?
房间里铺满厚厚的地毯,墙壁也要用软布包裹起来,房间里不放置任何可以使人撞上的物品,防止傅延乐梦游撞头;窗户要做成格子设计,防止傅延乐梦游跳楼;房顶的灯做成嵌入式,防止傅延乐梦游上吊;浴室不放浴缸和任何可以盛满水的物具,防止傅延乐梦游溺水。然后每到饭点,他亲自去喂傅延乐吃饭,一切食物都要熬到软烂,防止傅延乐被呛到。
可是傅延乐依旧可以咬/舌,甚至可以在睡梦中死去。
一个人想要消失,谁又能阻拦。
见虞京臣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傅延乐立刻从被窝里爬了起来,伸腿跨/坐在虞京臣的身上。他伸手摸了摸虞京臣的脸,笑嘻嘻地说:“我吓到你了吗?你好胆小啊,果然只有我才是猛男。”
“但这的确是有可能的,不是吗?”虞京臣罕见地拔高语调,“你不要在这里乐呵呵的,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如果我们不提前做好准备,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真的出事了,就来不及了。”
傅延乐被他吼得一愣,眼睛都耷拉下来了,“你好凶啊!”
虞京臣一口气没提上来,冷声道:“傅延乐。”
“在!”傅延乐立刻坐直身体,抬头挺胸,语气铿锵有力,“报告!我坚信自己是个幸运的小炮灰,毕竟普通的小炮灰死得很干净,但我这个小炮灰并不普通!”
虞京臣语气更冷,“你死得更绚烂?”
“鹅!”傅延乐冷不丁地被噎了一句,下一秒立刻反击,“你根本没有抓住我话里的重点,你的语文好差,以前考语文肯定都是作弊的,你那什么双学位硕博证都是花钱买的!我的重点在于——我很幸运!”
“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幸运?因为有钱,所以死了之后可以在下面当鬼界大少爷?还是因为你好看,鬼差都得对你分外观照?又或者是因为你可爱,其他鬼都得捧你当个鬼界顶流?”
“因为我会重生!普通的炮灰可以重生吗?或许不能,但是我这样集齐全宇宙优点的优质炮灰就可以!重生前我是可怜的炮灰,重生后我就是你大爷!”
傅延乐气势汹汹。
“别以为你对我明贬暗夸,我就会放过你!虞京臣你个王八蛋,我们才谈多久,你就露出真面目了是不是?你还凶我骂我怼我,是我的善良给了你可以放肆的勇气吗?说话!”
虞京臣怔怔地看着满嘴放火炮的傅延乐。
“……重生。”
“重生……”
“重生。”
傅延乐皱了皱鼻尖,说:“你在做台词情景分析吗?”
“原来是重生啊。”虞京臣喃喃,突然伸手,仿佛是要确认真伪似的,不轻不重地打了下傅延乐的脸。
虽然没有大比兜的力度,却有大比兜的灵魂。
傅延乐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大比兜,而且这个向往死亡的人不是别的找死孽畜,而是虞京臣,一小时前还对他那么温柔的虞京臣!
“……”
傅延乐疑惑又愤怒,委屈又无措,还没来得及冷静,猛地抬手给了虞京臣一个既有力度也有灵魂的大比兜!
“啪!”
“我操/你祖宗虞京臣,你个欠抽的大皮燕子!”
作者有话要说:
给我写笑了。大比兜就是一巴掌。
第57章 我的宝贝
傅延乐拔地而起。
“虞京臣你个大逆不道的畜生, 你敢打我大比兜,我TMD不打死你,我就不是男人,我——”
虞京臣挨了几铁拳, 突然伸手拦住傅延乐的拳头, 随即双腿使力, 猛地弯曲。傅延乐本就坐在他身上, 这下更是被动的往前挪动,正好坐在虞京臣下/腹的位置。
傅延乐呆了一秒,被虞京臣快速用单手握住了两只手腕,按在了腰后。
虽然不久前是他主动跨上来的,但主动和被动的感觉完全不同,何况他现在的境况, 就像一只被五花大绑的待宰的猪!
傅延乐恼怒地挣扎了几下,气势汹汹地说:“你王八蛋, 赶紧放开我,不然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看这里。”虞京臣偏脸, 那里或许正摆着一个嫩红色的巴掌印。他顶了顶腮,感觉脸颊又热又麻, “你把我打成这样,该说不放过的,应该是我才对。”
“我!”傅延乐有些心虚, 因为在他抡下大比兜的下一秒, 他就觉得自己的力道有些过分, 何况虞京臣的那个小比兜实在没什么力道。但是打都打了, 如果不据理力争, 占据道德制高点, 虞京臣指不定要怎么报复他。
他扬了扬下巴,说:“是你先打我的!”
“只是轻轻拍了一下。”虞京臣反驳,“你自己往脸上拍保湿水乳的力道都比我重。”
傅延乐噎了噎,说:“那能一样吗?你是在给我拍水乳吗?而且我的脸很金贵的,你给我拍坏了怎么办?”
“你的脸现在光滑白皙,像剥了壳的鸡蛋。”虞京臣面无表情,“我的脸一红一白,显然是你把我拍坏了。”
“人若欺我,十倍偿还。”傅延乐理直气壮,“先撩者贱!你不打我,我怎么会打你?既然你选择打我,那就应该承受相应的后果。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说得对,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虞京臣抬手,佯装要打他。
“喂!”傅延乐偏过头去,脑袋和脖子缩在一起,眼睛紧闭,一张嘴却坚强地做最好的进攻——
“之前还对我小心翼翼的,拿我当小宝贝宠,这才几天啊,就开始要动手打我了,人心善变,比三秒男还快!得到之前当块宝,得到之后就当贱草!我不怪你,这就是凉薄的人性,我知道你不是特例,但是……啊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我就是不招人疼的小可怜,路过的蚂蚁都敢啐我一口哇呜呜呜!”
本来是戏瘾犯了,但越演越上头,最后傅延乐竟然真情实感了起来。他睁开眼,狠狠地瞪向虞京臣,一双眼溜圆,快速地变得水里沾红。
虞京臣本来还在欣赏这出《叫魂记》,见状也慌了,连忙松开傅延乐的手,说:“怎么还把自己演哭了?”
傅延乐不说话,眼皮恹恹地垂下,看也不看虞京臣。
“好了好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好不好?”虞京臣抱着傅延乐,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我不该拍你,不该反驳你,不该吓唬你。都是我的不对,延乐,你看看我?”
傅延乐抬起眼皮,敷衍地看了他一眼。
虞京臣见状暗自松了口气,继续哄着说:“我知道延乐最大度了,一定会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对不对?”
“……别想道德绑架我。”傅延乐吸了吸鼻子,声音微弱,“你今晚凶了我两次。”
虞京臣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要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第一次凶你,是你说自己可能会突然消失,我很害怕,但是想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所以我又急又怕,没有控制好情绪。后来拍你,是因为你说到了重生,我因此惊疑,却在一瞬间明白了困扰我很久的疑惑,并且笃定了先前的猜测。但这听起来的确有些匪夷所思,我害怕你在唬我,或者我甚至只是在做梦,所以就想看看,你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我的幻想和梦境。”
什么惊疑,什么猜测?
傅延乐愣了几秒,想起自己前不久说的那一段话,不禁有些小惊恐。
难道虞京臣早就怀疑他是重生的,并且刚才就听出他那一点都不明显、不故意的小暗示,笃定他是重生的了?
虞京臣说:“这是我的解释。我不是真的想凶你,我对你的态度一如既往,甚至比以前更加的珍惜你。都是我不对,让你委屈了。”
傅延乐捏着虞京臣的睡衣衣摆,在虞京臣专注且小心的目光中沉默了好久,才说:“我完全理解你的情绪和反应,我本来是想哄你,让你不要那么担心来着,但是没想到越说越来劲。至于大比兜,其实我当时就是一瞬间上头了,毕竟你之前拍我的时候,力道就像摸我一样,所以我也没控制好情绪和力道。但是、但是我打你之后就后悔了。”
他呼了口气,别扭地说:“我没有真的生气,叫魂也是演的,但我就是突然当真了嘛。我之前看了一个恋爱帖,上面都说谈恋爱前和谈恋爱后、结婚前和结婚后,你的对象都是两个样子,所以我……我就是怕你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