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具有多样性。”虞京臣揉着傅延乐的头发,“何况用言语作为伤害人的利器,这是最简单的一种方式。‘伤人以言,深于矛戟’,古已有之。”
傅延乐说:“说实话,我驰骋网络多年,完全是闲得没事干,所以随机挑选几个幸运儿,稍稍回敬一波。其实那些黑子骂我的话,我都没放在心上,更别说因此伤心难过什么的了,毕竟他们不是很配。当然,除了上回关于苏风遥的那一句,真的羞辱到我了。”
他戏精地抱臂,十根手指妖娆地翘起,抵着咯吱窝,嘴巴高傲地嘟起,势必要与天花板争个高低。
虞京臣被这做作的姿势惊到,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腰,说:“别提苏风遥,我们还能和平相处。”
“遵命。”傅延乐立刻放下造作的手,正襟危坐,“其实,我的粉丝在网上和别人跳骂也不是一两回了,而且她们之中不乏舌灿莲花、心性坚韧者,力战群雄、舌战群儒的高手也不少。但是这回的几条黑热搜大战中,竟然出现了一些因为喷不过黑子而被气哭的小可怜!”
这种不畏强敌的精神让傅延乐肃然起敬,又心生歉疚。
连黑子都喷不过,在现实生活中得是多文静乖巧温婉柔弱善良的小女孩?跟其他那些天天骂他渣男死狗,还说要把他绑起来铐起来用小鞭子抽得嗷嗷叫的虎狼之女完全不同。
傅延乐暗自拉踩了一把,说:“别人维护我,我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虽然不能给她们每个人都准备小礼物,但是这回送给其中一个,也算稍稍表达一下我的感激。”
“知道了。”虞京臣揉着傅延乐腰间的衣料,“你决定起诉那个营销号诽谤,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傅延乐点头,说:“说我有金主的那些言论,都是老生常谈了,以前我都不在意,更别说这次的‘金主’还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京臣giegie惹,简直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虞京臣交付今天的沉默,说:“不要跟我玩尬的。”
“好的。”傅延乐乖巧地将双手叠在一起,用小学生念课文的语调说,“起诉诽谤目的有二,一是想给姑娘们一个交代,不能让人家白白鏖战一晚吧?二呢,也是从侧面告诉她们吧,我确实没有金主。”
至于那个营销号,人都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既然敢说“实锤”二字,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好了。”傅延乐恢复正常,“让我们回到最初的起点。”
他低头在平板上写字,说:“我觉得你说得对,心意最重要,所以伟大的Apollo·傅决定亲手来创造这个礼物!”
“好吧,伟大的Apollo·傅先生。”虞京臣语气淡淡的,“我似乎没有荣幸得到您亲自创造的礼物。”
“哦!”傅延乐的语气惊讶的上扬,“不要贬低自己,完美的Asclepius·虞,你是——啊喂!”
虞京臣猛地将傅延乐扑在枕头上,一只手从傅延乐的睡衣里伸了进去,抵着问:“Apollo?Asclepius?你这是想给我当爸爸了?”
“别挠我的肉,它们是无辜的!”
“挠我痒痒,你算什么纯种汉子?有本事放开我,我要跟你用武力决斗!”
傅延乐像鱼似的使劲儿扑腾,手脚并用,然后手脚都被虞京臣按得死死的。被蹭乱的头发挡住了傅延乐的脸,他摇了摇头,抬起唯一自由的脑袋,再一次启动大招——爷咬死你!
虞京臣往后仰身,看着傅延乐张着嘴,露出一排咔咔作响的白牙,摇头晃脑得像只丧失,而且是战斗力非常微弱的那种。
傅延乐用两排牙齿示威,最后嘴巴都酸了,差点没流下口水。
虞京臣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见傅丧失的攻击速度明显缓慢了起来,就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傅延乐的额头,轻而易举地将人定在枕头上,然后低头问:“知不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
傅延乐挣脱不开,撒泼到气喘吁吁,最后只能用眼神表示唾弃,说:“癞蛤//蟆跳油锅,找死!”
“不对。”虞京臣语气含笑,又似有威胁,“这叫、以下犯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一更放在0点更新叭。
第65章 他想要我
傅延乐被/压在枕头上挨亲。
被子里是暖的, 虞京臣的体温也是暖的,傅延乐因此陷入热/潮,手心都被攥湿了。他的双手手腕都被按在头顶,起初虞京臣只是按着他, 但是他越挣扎, 虞京臣的力道就越重, 像是在警告他:要乖一点。
傅延乐觉得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很乖。虞京臣喜欢管着他, 就像管着一个连吃饭穿衣都不擅长的小朋友,但是他并不厌烦,因为虞京臣只是想要他更健康一些,他知道的。所以每次虞京臣说什么,他就算会故意顶嘴,但最后也是乖乖听了。
但是今天, 他决定少乖一点。
他要虞京臣为他失控,他要他们更亲密。
虞京臣裹着自己最喜欢的人, 急切又隐忍地吻/他。傅延乐身上很香,像朵泡在朗姆酒中的玫瑰, 冷冽浓艳的味道肆意绽放,让四周的每一缕空气都被迷醉。
但虞京臣可以尝到更深处的味道。
这样的念头让虞京臣失控, 他吻得更重,像是要结结实实地碰触每一处属于他的领地,摸清傅延乐的名字, 再把自己的名字也刻上去。
傅延乐紧紧地闭着眼, 被逼红了眼。喉间溢出气声, 被虞京臣毫不怜惜地堵住, 他小幅度地抬起膝盖, 像是求救般地蹭着虞京臣的腿。
至于是不是真的在求救, 只有他自己知道。
虞京臣自顾自地将这当做撒娇,故意忽视了傅延乐的小动作,但他还是微微退开,等傅延乐急切地呼吸了几秒,又吻了上去。
傅延乐陷进枕头里,像团被嵌入蒸笼的包子,面皮被逐渐蒸得薄透软/烂,内里的酱汁都浸到了皮里。他觉得自己要死了,于是竭尽全力睁开眼睛,从湿润朦胧的泪雾中看虞京臣的神情。
真好看啊。这样理智成熟的人,为他动情痴迷时也俊美得不像样,好像那层精心打磨的冷漠面具悄无声息地化为尘埃,暴露出来的是虞京臣最生动的样子。
渴望落在每一寸皮肤上,压抑的欲/求不再被虞京臣压在眼底,就清晰地表露在神情上。虞京臣闭着眼,睫毛都在沉溺中屏息。
他想要我。
傅延乐想。
似乎是察觉到傅延乐的“奄奄一息”,虞京臣终于松开他,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傅延乐眼皮泛红,风情都凝在眼里,被泪水染得纯情天真,用喘/息向他诉说纯白的呢喃。
这是爱人的邀/请。
“乐乐。”虞京臣声音很轻,“你还是可以喊停。”
傅延乐笑了笑,发红的嘴角还沾着水渍,“你不是只给我一次机会吗?”
虞京臣爱惜地摸着他的脸,说:“在我这里,你可以有无数次的机会,只要你想,乐乐。”
“我不要机会。”傅延乐说,“我要虞京臣。”
(赠送6000字)
*
虞京臣将傅延乐从浴缸中抱出来时,傅延乐已经晕乎乎地睡着了,只是嘴里还时不时发出一声哼唧,像是睡得不舒服。
床具都已经全部换新了,虞京臣还刻意添了一层软垫,让床面更柔软了一点。他将傅延乐放进被子里,伸手探了探他的体温,见没有发烧,才轻轻地松了口气。然后从床头柜里拿出小药箱,取了眼贴,轻轻地放在傅延乐的眼睛上。
虞京臣关掉卧室的主灯,就坐在昏黄的暖光里,静静地看着傅延乐的睡颜。等十分钟一到,他将眼贴取下,扔进了垃圾兜里。
他从另一侧上了床,他将动作放得很轻,就坐在傅延乐的身边,没有立刻睡觉。等会儿要再试试傅延乐的体温。
一旁的手机震了震,虞京臣拿起来,设置静音,关掉明早的闹钟,然后才点进了消息。
阿栖:【哥,早上好,借我点钱。】
虞京臣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他打字回复:【这个点借钱?】
对方几乎是秒回:【你还没睡?我还说这条消息是发给明早的你呢,最近集团这么忙?】
虞京臣回复:【还好。】
他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傅延乐,又发了一条:【陪男朋友。(小熊猫摸肚皮)】
这回对方足足过了两分钟才回复,而“对方正在输入中”这一栏字在虞京臣的手机屏幕上也显示了两分钟。
阿栖:【哥,祝福你!只是弟弟最近手头有些紧,红包以后再补给你。】
虞京臣摇摇头,打字:【穷到要问我借钱了?】
对方再度秒回,可见心情急迫。
阿栖:【之前我看上一辆机车,但是限量发售,我因为竞赛的事儿没抢到。昨天我通过个人渠道,找到了一辆!我真的想了好久了,你不知道我茶不思饭不想的,都面黄肌瘦了!】
瞎扯。虞京臣想,前几天舅舅还说这小子面色红润,青春洋溢。
阿栖:【你知道我妈不让我碰这个,所以我都不敢擅动账户上的钱。这笔动静也不小,要是被我妈发现了,我的钱和车都保不住了,还要被念叨好久。】
虞京臣好歹是当哥的,见状也得说一嘴:【危险,少碰。】
阿栖:【我又不是经常骑,我就是偶尔去转一圈。真的哥,您是我亲哥,求求了,您就帮帮我吧。】
虞京臣心如磐石,无动于衷。
阿栖:【祝您和您男朋友百年好合,死了都埋一起!】
虞京臣挑眉,微微有些松动,回复:【你要是摔了?】
阿栖:【我要是摔了,我这辈子都不碰车了,行了吧?哥,哥哥你最好了,帮帮我吧!(跪)】
虞京臣闻言也不继续为难了,回复:【多少?明早打给你。】
阿栖:【给我七位数取个整就行,零头我自己添,爱您!(比心)】
傅延乐突然翻了个身,循着热度往虞京臣身边挪了挪,嘴里还哼唧了一声。
虞京臣连忙伸手将他背后鼓起来的被子掖好,又替他拍了几下背,等傅延乐再次睡安稳,才收回手。
他回复:【知道了。】
阿栖:【爱您!全世界最好的哥哥,早点睡哦,小燕子给您跪安了~】
虞京臣笑了一声,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侧身摸了摸傅延乐的额头。温度还是如常,他这才躺了下去。
傅延乐立刻就蹭了过来,像是已经习惯在虞京臣的怀里睡,所以不用睁眼,不用清醒,就会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
虞京臣心尖微麻,伸手将他抱住,轻声说:“晚安,傅延乐。”
傅延乐没有回答,在暖光中像一尊安静神圣的天使雕塑。
*
第二天,比傅延乐的眼睛更先清明的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异样感觉。他呆呆地躺在床上,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伸手去薅左右两边,却没薅到熟悉的人。
傅延乐不呆了,立刻坐起身来,这下从腰身往下就闹起了脾气,疼得他是龇牙咧嘴,连忙紧急避险,翻了个身。
虞京臣走进内室,就见起床后的傅延乐正双膝跪床,下巴搁在枕头上,屁/股高高翘起,两臂贴在床面,双手各比出国际友好手势。
“这是……在做早操?”虞京臣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傅延乐,“快起来,下巴不难受吗?”
傅延乐缓慢地直起上半身,指着自己的脸说:“看——三分幽怨三分心有余悸两分控诉两分我去你大爷的!”
“挺丰富的。”虞京臣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问罪之前先仔仔细细地回忆一下昨晚你说的所有话,然后告诉我,我只要了两回,是不是已经心地善良到极致了?”
“……”所有的虎狼之词在傅延乐的眼前、脑海中、耳朵边快速地加粗、标上荧光红,以各种方式咕噜咕噜地滚动起来。
他无法反驳,大声说:“是!你善良,你清高,你只是把我逼上了连坐下都不行的绝路,你有什么错呢?我只是失去了两瓣屁/股,但你失去的可是崇高的人格啊!”
虞京臣被逗得直发笑,忍不住捏着他的脸问:“你怎么这么可爱?”
“老子不坏,儿子不爱!”傅延乐猛地挥出猛男流星拳,“我打死你!”
虞京臣一个后退,紧急避险。
傅延乐扯住他得衣服后摆,猴儿似的爬上了他的背,还摇晃了两下。虞京臣连忙勾住傅延乐的膝弯,笑着说:“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傅延乐用拳头按他的脑袋,咬牙切齿地说:“慈父之爱子,必须打一顿!”
虞京臣任他闹,将人背进了浴室,又亲自替他挤好牙膏,递到身后,“刷牙。”
“哼!”傅延乐俯下身去,用下巴抵着虞京臣的前肩,慢悠悠地开始刷牙。
等他快刷完的时候,虞京臣放好热水,替他浸好洗脸帕。
傅延乐接过帕子,轻轻擦了把脸,非常享用这种周到的伺候。
眼看着自己被背着出了浴室,就要被背下楼,傅延乐连忙阻止,说:“我不要下去!”
难道他要在虞京臣的背上吃早饭吗?会被笑死的吧!虽然他早已经在管家面前社死过了,但是人不能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傅延乐语气坚决,“我要在卧室吃!”
“行,你想在哪吃就在哪吃。”虞京臣将傅延乐放到床边,转头亲了亲他的眉心,“好了,我去把早餐端上来,别苦着张脸了。”
傅延乐大放厥词,“我就趴在沙发上吃,你给我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