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时垢再度启动鼻腔,发出一声轻哼,“古董花瓶也是花瓶!”
助理微笑:不要以为我没发现你看傅延乐的眼神里有三分惊艳三分喜欢两分挣扎两分自我欺骗。
傅延乐还不知道自己引起了安时垢这么复杂的情绪反应,他跟在副手身后前往拍摄地,却在转弯之际陡然停下脚步。
与此同时,站在垃圾桶边抽烟的顾霁明抬眸,再看清傅延乐的脸时呼吸一滞,而后手指微蜷,顺势挥手,露出一排白皙的牙。
“延乐哥,下午好啊!”
傅延乐看着眼前这位头顶十分潮流的幽幽绿发,耳簪百分应景的幽幽翠果的男子,语气温和而悲悯。
“下午好啊,翠嘴。”
作者有话要说:
搋子:疏通下水道的工具。
又想看甄嬛传了,想念我的华妃娘娘。
第9章 真是晦气
在书中世界,穿书受林青瞳有三个正牌攻,且他们各有一招独门绝技。
比如苏风遥,他作为一名开局破产,中途疯狂利用“傅少准男友”的名头到处借资源人脉、后期成功让苏家东山再起,最后一脚踹开金主,迎娶主角受,爱□□业双丰收的逆袭派主角,他的绝技是温柔装逼,软饭硬吃。
又比如顾霁明,他身为童星,年纪虽小,资历很老。作为一名光荣的顶流爱豆,他唱跳拉普都会,连跳十首都不累,比心wink全都会,迷得粉丝日日醉。
“内娱第一年下狼狗攻”是顾霁明的称谓之一,一些常驻在网络之地逍遥法外的lsp曾经研究过他的灰色运动裤和迷人鲨鱼肌,笃定这小子绝非常人。
果然,lsp们猜得不错。
顾霁明可谓是花市人才之一,一边卖力一边嘤嘤哭泣,一边撒娇一边翘得老高,最后凭借超强的耕耘能力,成功拿捏住了林青瞳。
作为替身拼团组合的一员,顾霁明接近傅延乐的敲门砖和苏风遥不同,他不是“准男友”,而是“世交家里的弟弟”。
傅延乐想起顾霁明那口口声声的“延乐哥”,喉间突然一阵哪吒闹海,他伸手捂嘴,在顾霁明陡然沉下去的目光中弯腰干呕了两声。
管家立刻扶住他,替他顺气,担忧地说:“怎么了?”
傅延乐直起腰身,呼了口气,“这里有脏东西,我恐怕是吸入了浊气。”
“延乐哥,没事吧?”顾霁明走到傅延乐身前,语气忧虑,“如果哪里不舒服,就先坐会儿再去拍宣传照吧。”
说话间,顾霁明的眼神落在傅延乐眼尾的云鹤上,又顺着落在那雾霭朦胧的眼里,忍不住啧了一声:不说其他,傅延乐这张脸是真极品。要不是因为青瞳,他真想睡傅延乐一次。
“抱歉。”管家侧身挡开顾霁明,“我家少爷看不得鲜艳的东西,你脑袋上这一片绿草十分刺眼,请不要靠得太近,避免伤害我家少爷无辜的双眼。”
“……”顾霁明没有后退,盯着管家看了大概十秒,突然呵呵一笑,“你是谁?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长得人模人样的,还和傅延乐这么亲昵,难道是新宠?
管家平静地说:“你被浓郁的绿光蒙了眼,怎么能看见别人的存在。”
“……延乐哥。”顾霁明不想和管家说话,朝傅延乐看去,“才一个多月没见,你怎么越来越好看了!”
他露出单纯而甘甜的奶狗笑,“延乐哥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你很有眼光。”傅延乐微微一笑,“但是你好像变丑了。”
见顾霁明的脸皱得像被狗爪子挠过的破布,傅延乐不禁叹气,声音里仿佛含有重达百斤的担忧,“是不是演出地的空气容不下你?你好像没有休息好,看你这黑眼圈浓得跟俩蝌蚪似的,真晦气——哦不,真丧气!”
顾霁明直觉傅延乐在阴阳怪气,但是他没有从傅延乐真挚的表情和担忧的语气中找到证据。
“……是没有休息好,反复排练,正式演出之后又得赶回来。”顾霁明摆着两颗水汪汪的狗狗眼,“我好累啊,但是听说延乐哥今天要来,我就来了。我想跟你一起拍。”
“达咩!”傅延乐在胸前比×,“要学会独立行走,好吗?”
“我就是太想你了嘛。”顾霁明软声撒娇,“等我过几天空闲了就去你家里找你玩,好不好?”
“不好。”傅延乐想起上辈子,顾霁明用“世交家的弟弟”这一身份天天往他家里跑,又可爱又撒娇,天天蹲他屋里扮演奶狗狼狗傻狗,就是他妈的不当人。
“为什么?”顾霁明委屈巴巴地说,“延乐哥,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谁和你说我的坏话了?”
他语气一凶,“是苏风遥吗!”
傅延乐突然想起,顾霁明第一次知雨%兮|团道苏风遥和林青瞳之间有暧/昧,好像是在林青瞳二十二岁生日当晚。
那天,顾霁明兴冲冲地在酒店布置环境,准备先温情告白,再热情似火,结果电话打不通。他去林青瞳住处找人,正好撞见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和苏风遥在门口抱着对方啃。
两攻相撞,问候全家,一通拳脚,绿波湛湛。
眼看就要出人命,林青瞳哭着大喊“你们不要再打辣”,两人瞬间哑火。
林青瞳站在两人中间,说自己对这段复杂的关系是多么的纠葛在心,日夜不安。一番慷慨陈词,一段真情流露,让两攻心疼得要命,瞬间表示可以和对方和谐相处。
林青瞳欣慰又感动,一手牵一个,度过了充裕饱满又汹涌澎湃的22岁生日。
这么看来,顾霁明现在还不知道苏风遥和林青瞳的关系。
傅延乐打量着顾霁明头顶上的草原。
见傅延乐不说话,顾霁明顿时急了,上前隔着管家说:“延乐哥,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他就是害怕我跟你走得太亲近,所以才胡说八道!”
“唉,他现在哪有心思管我的事情?”傅延乐垂下眼,语气瞬间苦涩,“他满心都是白月光,我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什么!
缩在角落里的助手瞬间觉得他还站得不够角落:这两人对话中的信息量怎么越来越大了!救命!他完全听不懂啊……
“什么!”顾霁明皱眉,“延乐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风遥给你……”
“对,他骗了我!”傅延乐一跺脚,伸手捂住半张脸,哀怨不已,“都是假的,他早就和我爸那私生子搞在一起了,都被我捉/奸在床了!”
“什么!”顾霁明脸色骤变,“私生子?那不就是青?他们——”
傅延乐突然抬头,“是啊,你语气这么激昂,是不是也觉得被震惊祖坟?”
“是、啊!”顾霁明放在腿边的手猛地握拳,发出可怖的声响,他在傅延乐的目光中竭力将表情扭转成担心和怜惜,“这也太过分了!延乐哥这么好,苏风遥怎么舍得这么对你?”
傅延乐闻言双眼一合,留下一串“呜呜呜”的BGM,在管家的搀扶下踉跄远去。
助手跟在傅延乐身后,心里拔凉拔凉:没想到这么好看的人也会被绿,还是被家里的私生子给绿了,这尼玛遭受的不仅是一顶绿帽,还有莫大的羞辱啊呜呜呜!
顾霁明看着一行人远去,僵硬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给我查苏风遥那贱人的行踪,立刻马上!”
顾霁明捏紧手机,在极度的恼怒和震惊之余又不免想起傅延乐刚才的神态,那泛红的眼,苍白的唇……他应该很伤心吧?毕竟圈子里谁不知道傅延乐喜欢苏风遥喜欢到降智的程度。
“……”
顾霁明烦躁地点了根烟,下一秒又回过神来——妈的他操什么心!傅延乐至少头发还是黑的,他现在才他妈是从头绿到脚,从外绿到里,应景极了好吗!
*
傅延乐坐在沙发上,摄影师正在和他沟通,管家余光瞥着那边的情况,从兜里掏出手机,给正在认真工作的先生发了一条信息,以科学严谨的态度转述了刚才那一段《走廊绿光》。
摄影师走后,管家给傅延乐上了杯热水并且贴心地放入插管,小声说说自己的疑惑,“傅少,为什么要把林青瞳和苏风遥的关系告诉顾霁明?让他先绿着,等绿到发出极光的时候再告诉他,不好吗?”
“唉?”傅延乐捧着水杯转过头,“你怎么知道顾霁明和林青瞳有关系?”
“两个人走得近,就算再狗狗祟祟,也能查出蛛丝马迹。”管家语气谦虚,“身为全能型人才,这是小case。”
“牛哎!”傅延乐嗦了口热水,“时间一长,顾霁明虽然绿入味了,但他和林青瞳的感情也深了。现在他们没有正式确认关系,还在互相拉扯的暧/昧期,感情没那么深。”
管家瞬间了然,“所以现在顾霁明心中的愤怒和耻辱大于伤心和吃醋,他一定不会放过苏风遥,而也会对林青瞳心存芥蒂,到时林青瞳再要寻求顾霁明的帮助,也会多一些困难。”
这样既挑起顾霁明和苏风遥的争斗,又挑拨了顾霁明和林青瞳的关系,还能让顾霁明情场失意,一石三鸟!
管家弹出大拇指,“妙啊!”
“小意思。”傅延乐抱着水杯,掌心是热的,但心还是有点凉。
他曾经以为苏风遥是真心喜欢他,所以才对他那么体贴温柔,也以为顾霁明是真心拿他当哥哥,所以才耍小孩心性,总是喜欢上门缠着他。他虽然混账,但对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却恨不得拿十倍真心偿还,所以尽力帮助苏家,对顾霁明也是有求必应。
可都是假的。
他略显可笑。
管家看出傅延乐心情不佳,忍不住搓了搓白手套,却憋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毕竟他的先生从不需要安慰,他也没有机会学习这门本领。
就在这时,傅延乐放在桌上的手机一亮,一串熟悉的号码映入管家的眼帘,他顿时飞快地拾起手机放到傅延乐眼前,“傅少,有电话。”
傅延乐心不在焉地接起,“喂?”
“是我。”
清越而磁性的声音在此时略微发沉,傅延乐瞬间听出对方的身份。
“臣哥?”傅延乐放下水杯,“怎么给我打电话?”
“我猜你现在可能不太高兴。”虞京臣说。
傅延乐一愣,随即笑嘻嘻地说:“牛啊,臣哥你还会远距离读心!”
“看来我读对了。”虞京臣说,“晚上不赚钱了,我来接你。”
傅延乐下意识地说:“管家在,你不用过来接我。”
虞京臣循循善诱,“你有不高兴的权利,我也有哄你高兴的权利。”
“……哦。”傅延乐捏紧手机,有些反应不过来,“啊?”
“延乐,你应该准许我行使这项权利。”
作者有话要说:
许特助拿着文件进入办公室,“虞总这里有——”
某虞总在香水圈里转了转,看也不看,出门哄人去了。
第10章 丁香经典
晚上九点,傅延乐从小独楼出来。
他换了衣服却没有卸妆,头上还多了顶白色的毛线帽,正心不在焉地垂着眼皮,长而浓密的睫毛蔫了吧唧地垂着。就这么又漂亮又脆弱地落入虞京臣的目光里。
“先生。”管家向虞京臣点头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车库,接下来他要为自己一个人当司机,享受孤独的浪漫。
傅延乐闻声抬头,在虞京臣面前几步的位置站住了脚。虞京臣的衣摆打在膝盖边,他顺着那毫无褶皱的大衣往上瞧,看见虞京臣手里的奶油色花篮,还有簇拥其中的蓝紫色花朵。
这捧花篮看起来甜蜜又优雅,和一身黑的虞京臣不太搭,倒是有一种割裂的俏皮感。
傅延乐走了过去,虞京臣将花篮递给他,说:“不知道你喜欢的品种,就挑了丁香经典,至少颜色符合你的喜好。”
傅延乐抱住花篮,用拇指蹭了蹭其中一片花瓣。以前苏风遥也经常给他送花,清一色的红玫瑰,他曾经觉得浪漫,当然此时也不否认红玫瑰在爱情中的天赋,但想起来还是有些反胃。
虞京臣垂眸看着傅延乐,“如果不喜欢就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避免再犯错。”
傅延乐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品种,抬头笑了笑,“好吧,从现在起我喜欢丁香经典了。臣哥不愧是臣哥,很有先见之明!”
“贫嘴。”虞京臣抬手揉了揉傅延乐头顶的帽子,被柔软扎了满手。他手指蜷了蜷,转身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走吧。”
傅延乐抱着花篮入座,正想伸手去拉安全带,就见虞京臣的手扣上安全带,利落又熟练地替他系上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但他们至少有两秒的呼吸交错。
傅延乐因为这个认知而心跳加速,搭在花篮上的手微微蜷缩,不小心薅下一片花瓣。他指尖一片滑腻,花瓣从中掉落,轻轻地躺在了脚边。
虞京臣好像没有察觉这点微末的反应,轻轻地关上了车门。
顾霁明出来时正好看见车屁/股,“剧组还有人能开得起这车?”他都舍不得买。
“傅少不是刚走吗?”助理也认识傅延乐,合理猜测说,“可能是傅少?”
“他只买花里胡哨的跑车,这种低调奢华的黑色款不是他的口味。”顾霁明说完顿了顿,又抽出根烟来,烦躁地骂了声“操”,“妈的拍了半天,傅延乐都没主动跟我说过话!”
如果放在以前,傅延乐肯定会跟他凑在一起,兴冲冲地跟他分享“恋爱小日常”,顺带把苏风遥吹成宇宙第一好男人,哪像今天对他爱答不理,一理也是阴阳怪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