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本王去拿些药膏,顺便带些膳食”
方炎生听后也不放,任性至极,又有些害怕李竭南发火怯怯的盯着那片衣摆。
李竭南叹息一把扯回“听话。”转身开门出去。
方炎生意味不明的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御神睁眼勐地抬首,盯方炎生的目光凶狠。
方炎生只是面无表情的低声一句“畜生”。
御神一抖害怕什么似的缩了缩,跑了出去。
回来时,方炎生敞着衣服一副睡着的模样,李竭南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起那药膏扔在睡着的人身上。
方炎生迷茫的惊醒,他看着那砸他的禄王爷。
“自己涂好了,然后把这些吃掉”李竭南指了指桌上的膳食。
最后,还是李竭南亲手给方炎生上的药,因为这脑子如小孩的方炎生,打开那药膏就想咬,又被李竭南敲了一记。
看这番举动倒是学尽了御神的坏习惯。
李竭南看方炎生用膳后,昏昏欲睡的模样身上又吃的到处都是,他便把让人把膳具拿下,备水进来给方炎生沐浴。
李竭南把人扒了一身,半抱半拖的丢进桶里,高大的人挤在桶里好不委屈的抱着露出水面的膝盖,巴巴的望着他。
他也没给人沐浴过,就随意的给方炎生打了皂,那人却以为跟他玩似的招水泼了他一身。
轻薄的罗衣湿漉漉的贴了一身,若隐若现的透着肉色,方炎生愣愣的看着他伸手想要抱抱。
李竭南当即脸都扭曲了,他才刚沐浴过一番,他招了下人继续给方炎生鼓捣。
方炎生不情愿,李竭南冷笑着看他大有不安分便揍他的意思,便回了房换裳。
就这样闹了大半宿,李竭南回厢房给沐浴后的方炎生上了药,让他入睡,想要回房时。
方炎生眼睛半眯就已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样,却又闹。
明明嗓音低沉悦耳却用孩儿般的语气说着撒娇的话“鹿鹿。。。上来。。睡睡。。犴儿怕。”
李竭南知道他作,怕个屁,这大半个月自个睡的,这会却说怕。
禄禄什么?人恭称他禄王爷,他却敢喊他禄禄,李竭南也没有真的生气。
这夜,他觉得自己也染了御神呵护崽儿的毛病。
翻身上床给自己和方炎生盖好锦被,弹指熄了灯火。
过了会李竭南感知身旁的人睡了,想要起身,发现这人睡也不安分,料想他会走似的,死拽着他的衣裳。
李竭南真的为这人打破了太多了,也没觉排斥,还有点意思的味儿。
想来方炎生也没有什么问题就当作多养了一匹狼崽子。
第七章 独活
李竭南闭眼逐渐气息平稳。
方炎生睁眼,用没有拽着衣服的手迅速的往李竭南鼻上一抹。
他坐了起来,用滑落的锦被盖住李竭南的半身才出声道“出来。”
苏德推门而入,便看到躺在方炎生身侧的李竭南,他紧张了一瞬。
方炎生看穿他面无表情的说“看来他待你不错,还学会像狗一样护主了。”
“属下不敢,禄王的人都让引开了,不知楼主有何吩咐?”苏德一阵紧张,没错苏德正是鬼鸽密探。
而方炎生,亦然就是鬼鸽的楼主。
方炎生拿起一缕李竭南的青丝,捻着,苏德越发的紧张了,“在这呆了几年,入书阁了么。”
“只入阁门前已恪守森严,属下每每被禄王召见,皆有影卫暗中观察,他还是不够信任我。”苏德说到最后语气一顿。
“楼主,王爷他。。。”
“下去吧。”方炎生打断显然不想听他诉衷情,苏德垂眼离去。
房内恢复静谧,方炎生坐了会放下手中青丝,不知想到什么,低下身往李竭南颈间的凸起的喉结,舔咬了一口。
翌日李竭南睁眼,感觉胸口重闷,他迷茫的起身。
睡在他胸口的方炎生因为起身的动作,重重的摔在李竭南胯间。
李竭南面色一滞,立马清醒了,看了看,发现这人换了个地方,依旧睡得深沉,还用头蹭了蹭。
他无言的把人推开,压下心底燥热,揉眼。
揉了会眼,外面的皮肤都红了一圈,手被人轻轻拂开,眼皮一热,李竭南轻颤也没有排斥。
“亲亲。。不。。疼。。”方炎生醒了,李竭南睁开右眼,看着还停留在他左眼皮近在咫尺的俊脸。
把人推开继而取下琉璃珠,方炎生夺了过去长孩童般得了宝物似的把玩。
“醒了?”李竭南明知故问。
方炎生虚坐在李竭南怀中,用两条长腿圈住了他的腰身,挺直了的身板比同样坐着的李竭南高出两个头,活像饺子皮似的都把李竭南包住了。
方炎生闻言便低头给了李竭南一个大大的笑容“安好。鹿。。鹿。”俊逸深刻的脸显得清明温煦。
李竭南自然而然的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现自己几乎下意识的。
他纠正方炎生的称唿“鹿鹿不可,要叫禄王爷,爹爹也许了。”
这会方炎生却装疯卖傻,李竭南知他虽然智力远不如常人却不是真的就是个傻子。
屋外升起的清阳灼烈般,他假意的询问道:“怎么?犴儿不依么?”
凌犴为方炎生的字,凌厉如风又有狴犴威风之意,威风凛凛却可惜,配的人是个智儿。
方炎生愣怔环借姿势抱住李竭南。低首至他颈间低语“哥。。哥。鹿。。鹿”
李竭南笑,拍了拍他的头。方炎生不解的看他,高骨内陷的眼里一片茫然。
这人不选尊称又不愿他贪了便宜,脑子转得快也不笨。鸠翎王说过方炎生可是大他好几岁,现在也不知道是他赚了还是亏了,弄了个弟弟。
春分才没过多久,御神却越发不肯出窝了,李竭南让人去伺候着,又和方炎生用过早膳。
他去了一遭书阁,这是他每日必做之事,早已成习。而那方炎生也越发缠绕他,但是李竭南还没想要带着这个粘人精去,即使方炎生是智儿,他现些日子也跟人玩得好,但实际上还不够。
一来书阁之地从未有外人入内,二则是有重密,寻常人不知能开启暗格只有他两根的断指,他不喜旁人窥探到即使是无威胁的智儿。
李竭南打开暗格,检查了一番,其实内里的密件对于李竭南来说没有什么重要的,大都是他无聊至极时作的,但是对于他人来说那些密件包含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至于那些人是怎么知道。
当然是他放出去的消息。
又看了看这些日来他堆放不及看的密件,几封无关紧要的小事,蓟州又死了个官云云。
李竭南暂时没思考出什么。
又拿起一封是外派孤狼密使余琴的信件,大意是探查出几位皇贵中皆潜鬼鸽密探,但是名单不详,得到这消息的缘由也似有点问题,仿佛是故意泄出,与鬼鸽泄世的消息不谋而合。
这鬼鸽不仅神秘,而且至于为什么不立即谋反想来与申屠柞吾这些年的政策有关,百姓喜安居乐业,鬼鸽不能武斗,那就是智取了?
目前看来鬼鸽志在皇权,还有那神秘的前朝之子,确实激起了些许浪花,但是还不够。
李竭南他低着眼睑,这鬼鸽成蛇他便等着砍它七寸,成龙便要剥它龙鳞,这条小泥鳅终究要成蛇还是化龙,还得看他李竭南许不许。
自从战事平和后,他再也没有过这样的热血沸腾了,对这未来的日子开始拭目以待。
李竭南出阁时已是响午,去方炎生东厢房用膳时,婢儿禀报二皇子又送了两方戏子。
李竭南正想半月未去过戏园便没像往常拒绝。
他觉得申屠烈汶也真的是个蠢物,明目张胆的往他这送人,就差对他来句本宫想要拉拢你,现在先放几个人打探一番,真是蠢。
方炎生吃完后正像往常一样巴巴的看着他,李竭南挠挠他下颚想了会说“待会,本王带你去看戏。”
方炎生抓下李竭南作乱的手闷头的玩着那指套回了句“嗯。。。好。”
到戏园时,看到的正是一男一女的戏儿,画着眉眼精致穿着微露的戏衣。
女的唤穆情,男的唤娇官。那两人没想到禄王竟还带了个人,只是听殿下道,禄王爱听戏,特意叫他们来演一出粉戏。好得到宠爱打探消息。
李竭南挑眉让人把衣服穿好,拉着方炎生坐在他的塌上,让两人演了出小孩儿爱看的戏。
方炎生看得拍手称快。直到落阳后李竭南目的也达到了,便把他们打发走了。
两戏儿出府交谈,莫不是这禄王爷喜欢的是高大俊美的男子,那男子虽看着俊逸无比,从那动作行为看来却是个智儿。
但看得出备受李竭南宠爱,他们没有机会了,便寻思把这信息禀报给二皇子。
真不是他们不行,是人家口味不寻常。
第八章 蕲蛇
前些日子,远在西域的乎音和乌而耶差人千山万水送了些小玩意过来。
李竭南不觉乌而耶那个老东西能有这么好的心思,这些玩意儿大概全是乎音一人着手准备。
哼,这老东西趁机窝藏了多少就不为人知了,且乎音可能听闻了禄王收了个“小孩儿”当继子这种谬闻,其中就捎有不少果糖,精致可爱的。
他差人查过方炎生,人年十八才被鸠翎王带回家中,其中在外因为傻被欺负多惨就不得而知,所以现许看出他好奇的模样定是没吃过这些就随手扔了几盒给方炎生。
这几来天也没管着方炎生吃了多少糖,只是时常看到他嘴里含着糖腮帮子鼓鼓的,明明长有着大高个和英气威风的脸却硬是败坏了,显得傻里傻气。
心下一动又扔了几盒给他。实际上李竭南总下意识怜悯爱惜他。
今夜里李竭南忙完后,终于想起自己这几晚都睡在阁中,那方炎生竟也没来闹腾。
这糖的威力还是蛮大的至少地位比他高。
回到的房中洗漱了一番,到床前后才发现不省事的方炎生竟含着糖睡觉,左边脸颊都被糖撑起了一个小包,活像不怕会被噎死。
李竭南有些恼怒的用左手掐着他的腮帮子把他头抬起了一点,就伸手给他取出嘴里的还没融化的糖。
方炎生明明睡得烂熟却像知道有人抢他东西似的,李竭南刚把两根手指放下去他就立马衔住了,没有用力的啃咬还用舌头顶了顶。
李竭南勐的抽出,看着发出阵阵甜味的手指,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恶寒后,他把掐着方炎生脸颊的手勐的一放,方炎生脑壳子敲在瓷枕上发出一声嘣响,人悠悠迷茫的睁眼,还把嘴里的糖从左边熘至右边砸吧砸吧了几下。
李竭南忍无可忍冲他吼“给本王,吐出来!”
不管李竭南怎么叫骂,方炎生就是不肯吐,软磨硬泡的李竭南,最后允许方炎生用牙咬了个碎吃下去,临睡时还警告了他一番。
翌日响午,方炎生深知昨晚自个犯下的错误,带着御神来找他也没说什么漂亮的话就一个劲的喊着鹿鹿。
李竭南没有理会他,只是跟御神玩儿起来,又想起它近几日的反常。
寻思御神的发情期快来了,便命人把送来给御神作配偶的雌狼蚕绞送去了御神的窝里。
一旁被冷落了许久的方炎生看着一人一狼互动好不嫉妒的挤过来,发现李竭南还是不理他,就有些置气了。
“王爷,二皇子来访,老奴带至方雅苑了”那王府里的老管家对方炎生是喜爱的。
老人家来到院中禀报后便笑着调侃了方炎生几句,方炎生就更加的委屈了。
李竭南起身看向方炎生“你和秦管家乖乖在这等,要是被本王发现你又偷偷的跟来,给你的所有果糖都给御神了,再不理会你三个时辰,知道没?”
方炎生不语只是看着他,李竭南也瞧不出他什么心思便拂袖而去了。
他来到苑中,便看到坐在一群莺莺燕燕中的申屠烈汶,有意思的是其中还有前些日子来过的两个戏子。
申屠烈汶见来人不语便开口“禄王,几月不越发长得漂亮可人了,江湖不是有个什么傀儡师扬言缺一个像你一样动人的傀儡么,确实虽然是个残的,却比得过本宫府上的所有美人呢。”
他摆出一副惊艳的模样,还意有所指的把目光在李竭南的左眼打转着。
李竭南只是冷淡的瞟了一眼对面的人“你还是没什么长进,激将法对本王没用,你却每每见回都用同一招,愚蠢。”
“哦,是吗?那本宫也就直说了如今朝廷局势,你我之间有没有合作的可能?等本宫得到太子之位,你想要的本宫都给你弄来,当年父皇就是这么劝诱你的吧?”申屠烈汶被骂了一通也不生气只是脸上戏谑说出的话却大逆不道。
“你想要试探什么?”李竭南贴至申屠烈汶耳边。
申屠烈汶脸上一滞后又恢复假笑,心想这残废果然不好唬弄,但是猜对了又怎么样他牛不对马嘴的回了句“禄王,你这说得就不对了,我们合作愉快。”
李竭南不回,摸着茶盏心知他带的人中定有间隙,这个二皇子找他做戏,能不能正真的把他利用到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聊了几许或者说只是申屠烈汶自个演得不亦乐乎,他看李竭南没有详谈的意思就带着自己的人告辞了。
二皇子的人走后一旁的奴仆便谄媚的哂笑“王爷的地位除却帝王还有谁能撼动,这无知小儿。”
李竭南闻言突然勐的回头看他。笑出声来,从低笑到大笑,最后突然面无表情回了句“如果本王想,帝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