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地捆绑住了。
哭吧!我的陛下,然后牢牢记住,这就是您为得到西琉皇位所付出的代价之一,您没有喊停的权利,我们
的契约是至死方休的,从现在到未来的每一天您都要记住这个滋味,时时刻刻都要提醒自己,您是如何低贱地
出卖了自己,换得了这顶皇冠。
事隔一个月,那一夜男人对他所做的事,飒亚记忆力好到连最细微的细节都深深地刻在脑海中,想忘也忘
不掉——被力量贯穿的疼痛、被不住挑起的陌生快感、男人的沉重呼吸声、被压制住的耻辱、不堪入耳的肉体
撞击声……数时辰当中自己被彻底的进犯、玩弄,最后忍不住冰火交错的折腾,还向男人求情!
不原谅!他至死都不会原谅司珐尔对他所做的一切。
不屈服!他誓死都不屈服在这种卑劣至极的手段下,接受他自以为是的狗屁权威。什么做他的女人,他永
远都不会承认的。
忍着如火烧的背痛,飒亚移动双脚想要离开司珐尔的视线,可是他故意与他唱反调地,大咧咧地挡住他的
去路。
“让开!”一手抱着肩膀,飒亚目露凶光地说。
“呵呵,您这样子真像是一只面对着明知无法与之为敌的大狗,却还偏偏不能不狂吠着虚张声势,好巩固
自己地盘的小狗啊。知道自己不是我的敌手,所以害怕得连脚都动不了了。”
这是挑衅,飒亚明知,却不能不接受,他跨出一步,拔腿飞奔,但男人的动作比他更迅速地,在他还没有
奔出足够的距离前,就已经封锁了他的去路,拦腰将他抱起。
“放下!大胆!”
“我的胆子大不大,上次已经充分地证明给您看了,况且现在我的头也还好好的安在颈上,这代表了您也
默许我有这权利大胆不是吗?您终究还是不够卑鄙到收回前言,做个彻底的小人,砍我的头去除威胁。所以您
致命的弱点,也成为我幸运的……护身符。”司珐尔愉快地说着,无视于飒亚的抗拒,将他丢回大理石床上。
“住手——你还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还用问吗?”大手迅速地剥除覆盖在柔韧身子上的布料。
飒亚扣着他的手腕大叫。“你看清楚这儿是什么地方,容你这样放肆!你就不怕神的制裁!”
“呵呵,神是什么?在我眼前活生生的人,我都不放在眼里了,神又能奈我何!我就是想在神的面前炫耀
我的‘女人’,也就委屈您陪我一起堕落了。”
跟随着衣物落地的,不只是飒亚的衣物,也是飒亚的自尊,司珐尔比谁都清楚这种举动对飒亚会造成何等
伤害,可是不这么做,飒亚再生的保护墙又会再度作祟,企图隔除他在外,而他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拼命地筑墙吧,我亲爱的陛下,您筑一次我就扩一次,拆拆除除,直到您筑的速度再也不及我拆的速度为
止,我会逮到您那颗动乱不安分的心,一点一滴、一步一步地,侵蚀渗透到您的骨血中,慢慢地麻痹您、吞噬
您,查到您不能没有臣的存在为止。
我是占定了您的心。
“想堕落你一个人去,别擅自替我下决定!”飒亚在大理石床上手脚并用地后退着,想远离他。
那些痛苦的记忆都还没有远离,他怎么能忍受再一次凌辱。
五脏六腑都易位般的冲击;活生生被撕裂的痛楚;每接受一次男人的毒侵就听到自己内脏在悲鸣哀嚎的凄
惨记忆——除此之外,最令人厌恶的是事后,宛如周身都被千蚁万蚂咬噬着,无孔不入,排山倒海蜂拥而来的
——耻辱。
再来一次?别开玩笑了!
浑身的血液都于瞬间冰冻起来,飒亚一心寻求逃离这地方的法子。
“那可不成。”手指攀上了他细小的脚踝,司珐尔逐步地、一寸寸地把他拉回来。“少了您,我堕落的乐
趣也没有了,舔着您的血,看着您徘徊在苦闷解放的临界点,亲眼目睹您的‘堕落’,我堕落得才有价值、有
意义。就是为了这一幕,我才如此大费周章地进到这座神庙来,见证您纹身时的每一个过程……方才的针就像
是我的眼,一次又一次地穿刺着您,而您却一点都不知道。”
他的话仿佛在纹身上洒了火粉引燃了它,在飒亚的背上灼灼焚烧着,方才的苦痛里所代表的神圣意义,刹
那间被转化为淫欲的象征。
“住口、住口!”
“我会住口的,只要有您的唇作奖赏……”
“唔!”
不行,这一切又将重蹈覆辙,这一切又要和那夜一样,重现他的耻辱。
试图抵抗入侵口腔不属于自己的湿软物体,飒亚扭动着头颅,可是桎梏在他下颚上的指尖力道强劲,他越
是反抗,手上传来的力气就像是不惜令他下颚脱臼般,深深地扣住他,直到飒亚放弃抗拒,迎合着男人的舌尖
做个被动的勾引者。
又和上次一样了。
* * *
登基大典,华丽隆重地在皇城外盛大举行。
来自各国祝贺的使节、嘉宾,西琉皇朝的贵族、重臣,甚或交际名媛、地方仕绅,人人都理所当然地盛装
出席赴会。就连一般平民,也齐涌到皇城观礼台四周的空地,把宽敞的观礼台挤得水泄不通,只为能亲眼目睹
这历史的一刻。
关于新皇的传言已经在各地流传,有些绘声绘影说他是经过不流血的战争夺得胜利宝座,也有骇人听闻的
惊悚言论说他不惜杀兄弑父,小小年纪已是阴险了得的一方霸主。但传言终归是传言,比起此刻能否见证新皇
帝的登基神采而终身遗憾,大家都不在乎到底新皇是心狠手辣或是聪明盖世了。
提到新皇帝,不少人也都会顺道一提此次拥主成功的司珐尔将军,大家预期早已是宫中红人的司珐尔,这
回恐怕更是攀着登龙梯,直达最高阶,成为名副其实,一人之下万民之上的实权大将。
年方十五的小皇帝,与从奴隶阶级爬到人生巅峰的大将军,往后有关他们一举一动的传说,只怕是有增无
减了。
可是在这样万民同欢的场合中,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抱持同样看热闹、或是欢欣鼓舞的想法。
隔着重重人山人海,东野智以披风掩住了自己的容貌,夹在群众间,心情苦闷地遥望着,正在高台上接受
着首席祭师为他戴冠的飒亚。
曾几何时,自己与飒亚的距离竟被拉得如此遥远……他已经成为高不可攀的人了。就因为自己计划的一环
失了策,接下来就注定要全盘皆输吗?
不,我不服!飒亚,这样的结果真是你所愿的吗?
他不信,飒亚过去从不想当皇帝的!一定都是那个男人的错!
东野智真希望自己的眼神能化为凶器,好从这儿射出,击中那个半途杀出并占据在“他的”飒亚身边的黑
心恶魔——司珐尔。
他凭什么站在飒亚身后,一派飒亚保护神的模样,他不配!
你等着吧!飒亚,我不会放弃的,事情还没有走到最后,我不会轻易放弃的。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要将
你从那一点都不适合你的牢笼中放出来。
没有人会去注意到登基大典一完成,全场欢呼沸腾齐呼万岁的时候,有一名男子独独背对着,那顶着金色
光环、王者气势浑然天成、不可一世的俊逸新帝王,黯然消失于杂乱人群中。
第七章
小心翼翼地注意身后没有人跟踪,东野智穿过森林来到一间僻静的朴素屋宇,一开门就听到丽妃抱怨地说
:“你一大早就失踪到哪里去了!”
放下在城中采买的干粮、杂物,东野不予回答地走到厨房,开始生火。
一个是养尊处优的二皇子,一个是只知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妃子,再加上长年居住皇庙内修行的神官,
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懂得日常的谋生技能,而他也理所当然地接下了各项杂物的处理工作。
说来讽刺,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初为了让飒亚在离开皇宫后有个全新生活的起点,所特意购地建成的这栋
房屋,会成为他们一行人躲藏追兵的避难所。两层楼三房的设计,供他们几人过活是绰绰有余,但要远离丽妃
的纠缠,还不够。
捉起一颗果子,擦擦洗洗就放入口中的丽妃,坐在木桌旁看着他辛劳工作的模样,却不想出手帮忙地说:
“今天就是飒亚登基的日子吧?你还在眷恋不忘什么,特地跑去看。哼!也不想想是谁害得我们今日落魄到此
?要我知道飒亚会与司珐尔勾结,绝不会让他在宫中那么好过。唉,我好久都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了,什么时候
才能脱离苦海啊!”还不知惜命,要是她曾经对飒亚不利,他将会把她列入黑名单头号。
东野淡淡地说:“我只是去买些必要的粮食,顺便探听外界追查的风声,司珐尔的人马在城中处处可见,
目前还不宜妄动,请您再忍耐一下。”
“还没有和我母后那方的人马取得联系吗?”二皇子也走进来,暴躁地说。
“现在不是与他们联络的好时机。”
“为什么!他们都是我母后最忠心耿耿的手下,见我遇难,岂会不鼎力相助?护皇军统领青宁南平、江云
督统的……”
“二皇子殿下,您所说的人此刻多半都在司珐尔的监控下,动弹不得。我们现在不能相信留在皇城中的人
脉,惟一能考虑的只有远离政争、还不知情况的人,请你耐心再等候一些日子。”
“等、等、等,你只有这句话可说!我不想等了,为什么身为二皇子的我却要被自己弟弟追得东躲西藏狼狈
不堪!不管,本殿要直接到皇宫找飒亚理论,我就是不信父皇真的指定飒亚接班,这必定是有什么阴谋在里面
。父皇要挑选,也该挑选年长的我当皇帝!”语毕,二皇子转头就想离开。
“您若不怕走出去送死的话,臣也不阻挠您,要知道欲成大事必要大智,连眼前树倒猢狲散的状况都不能
看穿的人,臣多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东野智你那是什么口气!”哗地拔剑,二皇子气得脸红脖子粗地咆哮说。“我可是堂堂的皇子殿下,你
竟敢嘲笑我无知!”
“您若要斩下臣的头,也请便,臣只是据实以告。”
丽妃红唇拧出一抹冷笑说:“动不动就拔刀出来,想吓人啊!二皇子,这已经不是你能作威作福的宫中,
况且您这‘二皇子’还算堂堂正正吗?四处都有人为了谋杀太子一案在搜捕你的下落呢。口口声声威胁要取东
野的命,也该先离开人家的屋檐下再说吧?”
“你这臭娘们——”
“在这节骨眼上还起什么内讧。”火神官戈歆适时介入说。“丽,你少说两句,还有二皇子殿下也熄熄火
,现在我们只能听凭东野大人的判断了。我们四人此刻都是同在一艘船上,不管谁犯错,都可能把船给弄沉了
。”
“哼!”二皇子一扭头,见没有人会站在自己这边,也觉得自讨无趣,忿忿地往外走。
“您要去哪里?”东野蹙眉问道。
一脚踢翻了碍眼的椅子,二皇子拉开喉咙叫道:“反正我是没有人理睬的二皇子,我连出去透气都要被限
制不成!”
接着便不管他人是赞成或反对,径自走出屋子。身后的东野智也不便放下手边的柴火,只能求助于戈歆说
:“请火神官跟着二皇子,不要让他做出什么愚蠢的举动,牵累我们的计划。”
“我知道了,真是抱歉,把事情全都推到你头上。”戈歆也叮嘱着丽妃说:“你也别光坐着看,不管你以
前在宫中过什么日子,现在可不是让你来这儿享福的,多少也帮帮东野大人的忙吧!”
“知道了, 唆!”在宫中养成骄纵脾气的丽妃,对兄长的话却不敢不从。
奇袭,往往在措手不及处,才可谓奇袭。
当二皇子与戈歆离开之后,东野在丽妃的协助下正把午膳放于木桌上时——爆竹般爆裂的声音,突然在小
屋的门板上炸开来。一枝燃烧的箭稳稳地射在木门上,随之而来有如骤雨不断落下更多更多的箭,屋里迅速被
烟雾所弥漫了。
丽妃惊慌失措地抱着他哭叫。
东野没想到这隐密的藏身地会如此迅速地被人找到。
他捉住了她的手往后门逃去,可是门才一打开,便见密密麻麻无数的弓箭正对着他们、威胁着他们:只要
两人有移动的意图,就会被千箭万羽射成刺猬。
“丽妃殿下、东野大人日安……在下恐怕要请你们移驾到刑部大牢中,过一段日子了。”摇着羽扇的宓勒
,满含遗憾的眼光,与东野隔岸相对。
“你怎么会晓得这个地方的,宓勒?”
早知道过去的同窗好友,被司珐尔所网罗,也从那以后就断绝两人往来的东野,并不意外他的出现。只是
想到过去经常互相竞争文笔、机智的皇学院时代,两人五五平分秋色的智谋,在现实上自己却输给了他。
“您对飒亚殿下的关爱,众所周知,又怎么可能错过他的登基大典呢!”宓勒殷勤有礼地说。“我们只不
过是安排了为数不少的眼线而已。”
到头来他还是输给了他自己——因为压抑不住想一瞧飒亚的念头,导致今日的下场。
“二位,请吧!”
放弃与这成千上万兵马对峙的愚行,东野平静地接受了宓勒为他套上铁链,而同样被绑住双手的丽妃,则
禁不住地放声痛哭了。
他们都知道,此一回宫,或许就再难重见天日。
* * *
荒废多时的公文,没日没夜地批阅,依然是桩费时费力的工作,可是飒亚抱定要与它耗到底的决心,迅速
而果决地埋头苦干。
他承诺过先皇,必定要成为超越他的存在,假如连批阅奏章这种事都做不来,还谈什么治理天下万民,而
迷糊皇帝所下的令又有谁会听呢?不愿让人小看一个十五岁的皇帝,他就要表现得比任何前任的皇帝都要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