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夫妻的约束并不包含在其中。”
“所以,你可以陪我睡,就是不能陪我一辈子?”司法尔讽刺的说道。“你是在告诉我,迟早我们都会有
结束的一天,迟早我必须成为你生命中的旁观者,看着你与妻儿甜甜蜜蜜的过日子?我得像条等着主人赏赐的
狗,被拒于这幅和乐融融的图画之外?飒亚,换成是你,你能接受吗?”
默默的走到窗边,低垂着双肩,飒亚没有直视他双眼的勇气。
“司法尔,要是你不能接受,那就结束我们之间的一切把!挑选一个女人作妻子,或是选择他人作你的爱
人,我……则与你回到起点,从头开始建立正常的君臣关系。让我们彼此都解放--”
“太迟了。”司法尔毫不考虑的切断他的话说。“已经太迟了,飒亚。我们都已经没有
退路,早在我得到你的那一天起,我们就不可能回头了!”
抬起头,飒亚像是预料到他的答案似的,唇边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说:“宴会当日,你会出席吧。给
我你的祝福,不要给我你的破坏,我不想再和你战下去,司法尔。这是我的请求,希望你会答应,再见。”
“飒亚,你别走!”
可是他已经迅速的翻身跳出窗外,转眼间就消失在寝室外的森林里。
抓着窗框,司法尔注视着逐渐泛染着深蓝光的天空,很快的天就要亮了,可是他内心的黑夜要到何时才能
寻觅到黎明的光?
他不同意飒亚的话,对他而言世间人的看法算什么,他只在乎飒亚的想法。
飒亚以这番话要让他知难而退,他也将以行动让飒亚知道他大错特错 。
“陛下真是艳福不浅,北狄此次献上晴绍公主作为赔罪礼,不但让我西琉的血统更添高贵,也让我们大大
的有面子。而这一切都归功于您吧,司大人。”坐在司法尔身旁的大臣捧这酒杯朝他说。“来、来,我敬您,
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得好好喝几杯。未来在您辅佐之下,相信咱们西琉会日益茁壮。”
“不敢当,跋大臣请!”仰首干下这杯酒后,身后的侍女迅速地为他们再添上酒。
酒是来自新南国最醇的佳酿,菜肴也是西琉传统中最上等的宴客菜色,今夜的婚宴可说让所有宾主都无可
挑剔的完美。但是再司法尔心中这些酒菜,又怎能及今日主人的一分一毫,真正秀色可餐的人儿就在眼前,他
已然食不知味。
除了飒亚,司法尔宴中根本瞧不见大臣口中美丽无双的新贵妃。
一袭金色于白丝绣出的华袍,头顶象徵皇帝的黄金日冠,工整的五官、英气凛然的西琉君主,正与轮流上
前道贺的王公大臣们寒暄应对,耀眼夺目的天子之姿,也让害羞的陪坐在旁的晴绍公主--从今天起就是晴绍贵
妃的她,相较之下显得失色许多。
司法尔从位子上起身,依礼他必须在众人面前向这对新人道喜,可是他多么渴望能就此把飒亚掳走--不顾
一切的。
“陛下,臣司法尔恭贺您今日大喜,愿天佑吾皇万岁、万万岁。”
“司法尔,朕很高兴你完全复原了。爱妃,见过司大人。”飒亚双眼愧疚地转开,故意朝身旁的女子说。
“晴绍见过司大人。”一直安静无声的女子,慌张的低头说。“对于家兄的无礼与冒犯,以及他伤了您这
件事,晴绍甚感不安,挂念在心,今日能亲见司大人,趁此机会晴绍仅代吾兄向您道歉致意。
司法尔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容貌上,浮现一抹冷酷至极的微笑,仿佛是高高在上地盯着一只微不足道的
虫子似的,笑说:“你愚蠢的哥哥没有陪你来西琉,是害怕我会找他报仇?这次我可不会笨得再把背朝向他了
。”
晴绍颤抖着,脸色刷地变白,一句话都无法回。
“司法尔,朕希望你别为难爱妃。北狄亲王的过失,不是她的过失。”
见飒亚替她撑腰,那双灰蓝眸子立刻如冰般的封起所有情绪,收起笑脸,司法尔欠身说:“臣失态了,贵
妃夫人,我司法尔在此恭祝您能在西琉度过‘快乐’的时光。臣告退。”
晴绍最后抬起头恰巧接触到司法尔那森寒的表情,吓得弄倒桌上的酒杯碗筷。
“对不起,臣妾笨手笨脚的,对不起!”
“爱妃,你怎么了?”
晴绍摇摇头。她怎么能告诉陛下,自己在司大人的眼中看到了什么。那一瞬间自己仿佛看到一个美丽绝伦
、狠毒无比的夜叉,即使司大人面无表情,但那双眼睛中流露对自己的强烈憎恨,就像是一把利剑戳入心中--
耻笑着她不知羞的进入西琉皇宫。
自己那种因祸得福的想法似乎都被司大人看透了,她的可耻念头在那男人面前无可遁逃。没错,自己是高
兴的,一点也不在乎被当成和亲的礼物,这主意甚至是她主动暗示皇叔的。
早在选后宴上,自己一颗芳心已暗许给飒亚殿下。
假装自我牺牲、委屈的来到西琉,害羞的低头不语,一切只想留给众人她温柔婉约的无力形象,都是她精
心算计下的成果。
其实她为了能得到飒亚陛下,所以利用毛遂自荐的求和机会,说她愿意担下哥哥的过失、嫁来西琉和亲。
表面上的以退为进,果然达成目的,就算自己没有被选上皇后,也可以以妃子的身分得到飒亚陛下的临幸与宠
爱。
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发现,却没想到司大人一眼就把她打入深渊。
那个男人太可怕了!哥哥竟自不量力的挑他做对手。
颤抖着,晴绍决心未来在西琉皇宫中,她要尽力躲开司法尔,自己不会是他的对手,万一他想报复,就算
身边有陛下,自己还是会惨遭毒手,不会错。
“爱妃,时候差不多了,你就先离开吧。”
晴绍苍白的脸闻言露出一抹红晕,低声娇羞的说:“臣妾知道了,臣妾会在后宫恭候陛下的召唤,臣妾告
退。”
一想到今夜就能承恩受露的晴绍,即刻把先前司法尔带给她的恐惧丢到脑后,高高兴兴的在侍女的簇拥下
离席。她要以最美的姿态、最柔的身段,伺候他,让西琉飒亚能喜欢上、宠爱她,说不定自己还能坐上皇后的
位子。
成败就在今夜。想到这儿,晴绍不由得发出窃喜的微笑。
飒亚遣开所有的随从,一个人安静的留在寝宫中。
他卸下皇冠,却没办法卸下心头重担。
司法尔。今夜他会做些什么阻止自己与晴绍公主行夫妻之礼?
飒亚干涩的一笑,莫非自己是希望他出面吗?借着他的手,躲避自己不愿意面对的罪恶感,然后就可以说
这全都是司法尔的错,与自己无关。
自己真是个彻底狡猾的人,不值得被他所爱。可是他还是会不断的逃亡下去,只要知道“他”会不断的、
不死心的在身后追逐,自己就会彻底的扮演这个高高在上、永远无法被他所控制的人。
门外传来侍卫官长的声音。“陛下,要召唤贵妃前来伺寝了吗?”
“……”
飒亚推开连接寝宫的窗,一轮明月正高挂在夜空,春宵一刻值千金,但此时的他却找不到任何愿意去拥抱
自己的妻子。他并不讨厌晴绍公主,他不似一般女人总是企图着些什么;眼神中带有野心,她慧黠的举止与讨
喜的温柔的模样,也教人无从挑剔。
但她不是“他”,无法触动自己的心,也激不起一丝涟漪,不像“他”只以一个眼神、一个气息、一句话
,就能令自己活了过来。
“陛下?”
“朕听到了。”飒亚垂下双眼,回过身说:“请贵妃在她的寝宫等候,朕--”
门被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以缓慢的步伐,坚定的走入飒亚的寝宫中,飒亚吞下一口气,心快速而猛烈
的跳动起来。
“我命令侍卫官长退下了,有件重大的事,非直接向陛下禀告不可。”司法尔淡淡地说着,灰蓝眸子如鹰
般锐利的锁定他。
飒亚一动也不动的,从紧张而收缩起来的喉咙里挤出话来。“有什么事急得非在今夜说不可吗?”
“是的,陛下。非常紧急,刻不容缓。”他逐步缩短两人的距离。
把颤抖的手藏到身后,飒亚舔舔干燥的唇说:“那,说吧,朕在听。”
“臣要说的是,您今夜恐怕是无法到贵妃那儿去了。”站在他的身前,司法尔绝美的脸被晃动的灯火照得
明明暗暗、忽隐乍现。
“喔……”飒亚仰起脸,迎战他的目光。“这倒有趣了,朕很想知道理由何在。”
“因为您现在就要跟我离开皇宫了,自然不能到贵妃那儿去。就算您是西琉的皇帝,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身
体一分为二,分身乏术您,只好放弃贵妃在此大喜之日独守空闺了。”
“朕跟你?去哪里?为什么要去?”
司法尔漾起愉快的笑,灰蓝眸子有着无比的自信。“您又何必问,您会跟我走的,不论我要带您到什么地
方去,其实您早就已经决定要跟我走。所以什么都不必问,陛下。”
朝飒亚伸出一手,他静静的要求着。
飒亚闭上眼,片刻后,他睁开心意已决的灰眸说:“你哪来的自信,朕会选择跟你走。”
“因为我一走进你的寝宫,看见您脸上的表情,我就知道了。”
“朕脸上是什么表情?”被司法尔那过度自信的口气所激,他挑衅的反问。
“像……等待英雄拯救的落难小美人。”司法尔坏坏的一笑。
闻言,飒亚朝他甩去一巴掌,被他闪过,手腕也被他捉住,不仅如此,他还大胆的扣住飒亚的腰,往上一
抱贴在自己身上说:“想逃离孤城的无助美人啊,别再反抗你的英雄,乖乖的跟我走吧!要不,你就得让我抱
着你走出这座孤城了。”
“谁是什么美人,鬼才是英雄,司法尔你再不把我放开,我就让你跛着脚走出去!”
“真是个脾气暴躁的美人儿。”
他当真一弯腰就把飒亚扛起,飒亚慌张的叫道:“别闹了,司法尔!你以为这样子你可能走出这扇门外吗
?不出三步路,就会被人发现。”
“那,只要不走门,就行了吧!时间不多,快快上路,我的陛下。”走到窗边,他毫无预警的就带飒亚翻
出窗外,吓得飒亚只能紧紧攀着他的脖子,免得被他摔下。
他心眼里到底又在盘算什么诡计,飒亚实在无从得知,只能任右他带自己越过暗夜下的皇苑,离开自己的
寝宫,也把苦苦等候他驾临的贵妃丢在脑后。
“请问一下这位大人,陛下他……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召唤?”
小心翼翼的找来服侍在飒亚身边的内寝侍卫,晴绍贵妃花了些银两贿赂不知几个人后,才好不容易千托万
求的请到一个能问话的人。
夜渐深,原本为了让陛下留下最美好印象,而特地全身以上等牛乳与鲜花,仔细的刷洗按摩,不放过任何
角落,要确定自己从头到脚,每根发丝与每一寸肌肤都在最完美状态,准备得妥妥当当,再三确认过自己完美
无暇的温暖身子,已经在分秒间变得冰冷了。
左等右候,就是听不到自己期待中的一声“陛下有请贵妃”,让晴绍不安得连坐都坐不住。
为什么还不来?有什么事发生了?今夜可是她与陛下最重要的关键。
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终于让晴绍找到了可以问话的人。她掩饰不住心中的不安却碰上了一个冷
冷的钉子。那名侍卫不知是否被人从温暖的被窝中挖起来,一脸不高兴的回道:“陛下早已就寝,不会来了。
”
晴绍错愕的摇头。“不可能的……陛下他怎么会这样对我?”
“您似乎会错意了,贵妃殿下,您是带罪之身来到西琉和亲的,怎么能奢望陛下对您有何召唤或不召唤。
这全得看陛下心情好坏来决定啊。”再度打了个呵欠,内侍卫长说:“下次请别在问小的这种事,如果陛下要
召您,我们不会不召,也不敢不召。取决全在陛下,您也早点安歇吧!”
晴绍呆若木鸡的坐倒在地。
这……这……这就是她大费周章换来的宫廷生活?她从此以后就只能期待陛下的“召唤”过日子?万一飒
亚陛下一天都不叫她,她是否就要埋没在这后宫中,痴痴等下去?
她处心积虑换来的,到底是什么?这种只具虚名的贵妃,不是她要的。
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晴绍掉着眼泪想,自己后悔也来不及了。
飒亚与司法尔共乘他的爱马,穿越广大的草原,奔驰将近两个时辰,远离了皇城,最后在一座隐藏于重重
密林内的庄严庙宇前方停下。
“这里是?”
率先下马的司法尔扶着飒亚的腰,助他下马后,再脱下自己的披风为飒亚披上,细心地以兜冒遮住他的脸
。
“我们,要在这里交换新的契约,飒亚。”
仍然不清楚他企图的飒亚,站在庙宇前回首说:“你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司法尔,带我到这个地方
,立什么契约?”
“一张我们必须遵守、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为止的契约。”他柔声的执起他的手,移到自己唇边说。“你
愿意把自己的生命交给我,一如我把生命交给你吗?飒亚。”
“我……”飒亚困惑的看着他。
“我发誓要保护你、你的名誉、你的生命,以我的爱,在上天的见证下,至死不渝。我将会尊重你、亲爱
你、把你放在我生命中的第一位,绝不轻蔑我们誓言,做出任何会伤害你、我的事。这是我想与你共定的契约
,我要你在神的面前与我结下永恒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