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香----- 洛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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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提点你这位四哥一声。”燮王轻咳一声。“要是不想让他四处跑,倒不如想个法子将他困在身边,省得一天到晚来我这里讨人。”

“臣弟多谢陛下关心。”东陵王拱手行礼,眼珠子一转,笑吟吟地道谢。“多谢陛下的圣旨,恩准岚弟跟在我身边共同处理西嵘氏族人这项烦人的事情,有了岚弟相助,臣弟必定能精神饱满、事半功倍。”

“就照你说的办。”燮王挥挥手,乐得让东陵王将皇翌岚天天带在身边,省得他一天到晚只想着往兰堇那里跑。

“那么我这就去见岚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东陵王微笑,非常期待看到皇翌岚得知消息的模样。“不知陛下有没有话需要我代传给岚弟,或是‘那个人’人的?”

燮王沈吟了一会儿,目光因为想到了兰堇而转柔,半晌后才开口道:“就说,朕会以最快的时间扫除宫中所有不宁静的事情,让他回到我身边的。”

“遵旨。”东陵王微笑,将燮王交代的话牢牢记在心中,跟着拱手谢恩,正想转身离去时,突然脚步一顿,最后一次问道:“关于西嵘氏族人的处置,陛下的心意依旧不变?”

燮王抬头,漆黑的眼瞳坦然回望东陵王的目光,缓缓点头道:“除了燮国太皇太后西嵘氏之外,其它的人朕一个也不打算留。”

溟山——

东陵王抵达溟山宅邸的时候,夜已经深了,他在心腹手下的带领下,穿过层层密道,这才来到兰堇居住的地方。

还没伸手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皇翌岚笑闹的声音。

“哈!兰堇你又输了,这一杯酒换你喝了!”

“岚皇子,我……”

“不行!愿赌服输,这杯酒你一定要喝!”皇翌岚坚持的声音让门外的东陵王摇头,连门也不敲,直接推开了木门——

“东陵王?”

“四哥!”

东陵王精明的黑瞳在屋内一扫,确定并无其它人之后,最后停在皇翌岚微醺的脸颊上,他眉头一紧,大步走到皇翌岚的身边,手一抄,夺过他手里的酒杯,似笑非笑道:“今晚来的倘若不是我,看你怎么保住自己的脑袋。”

“四哥,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皇翌岚傻笑,酒意不但让他昏沉,更让他无法思考。“你来了更好,来来!我们一起喝!”

“胡闹。”东陵王脸一沈,直接扣住皇翌岚的手,将他整个人压在自己怀中,低喝道:“等你醒了看我怎么治你。”

被东陵王按在怀中的皇翌岚根本不觉得有事,反倒是靠在他怀中不断地笑着。东陵王无奈地转头,对兰堇抱歉道:“这家伙给你添麻烦了,希望他不是从昨天就缠着你闹到现在。”

兰堇原本就是绝色,如今在烛光和酒气的双重渲染,下,更显得绝魅动人,东陵王再次庆幸今晚燮王没有一起同行,不然岚弟真要惹上麻烦了。

“岚皇子是怕我问,所以才浮想些花招来逗我开心的。”兰堇淡淡一笑。“你不用担心,我们只是在一起喝酒而已。”

“我知道。”东陵王对兰董微笑解释。“这家伙一点警觉性都没有,不说点狠话教训他怎么行?我看他一时片刻是不会醒了,看来今晚我们兄弟俩都得在你这里借住一宿,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兰董有些奇怪地看了东陵王一眼。明明这里就是他的别院之一,居然问他这个借住者是否介意,真是太奇怪了。

“皇兄早就将这里买下了,我当然得问问主人的意愿才行。”东陵王一眼看出他的困惑,眨眨眼戏谑道:“那,我们这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就暂时告退,夜深了,不打扰了,我们明天再见。”

“嗯,慢走。”兰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目送东陵王扶着东倒西歪的皇翌岚离去。

兰堇将木门重新关上,才坐回床边,雪儿就立刻跳入他的怀中,不满意地呜叫几声,似乎在抗议他一整晚的忽略。

“好了,现在你可以安心睡觉了。”兰堇露出微笑,轻抚白狐柔顺的毛,自己也爬上床躺好,带着微醺的醉意很快就睡着了。

“吓?”当皇翌岚半夜因为口干舌燥而醒来,看到身旁睡的人居然是皇翌烨的时候,吓得“咚”一声跌到了床底下。

“砰”的一声巨响,不但让皇翌岚整个人摔醒了,也将沉睡中的东陵王给吵醒了。

“岚弟?你搞什么鬼?”东陵王伸手一抹俊颜,向来含笑的脸庞因为被吵醒,出现了极为罕见的不悦神情。“这么大一个人了,睡觉还会滚到地上去,真是的!”

“四……四哥?”皇翌岚用力揉了揉眼睛。没错,这长相、这容貌,还有教训自己的这种语调,确实是四哥没错!“咦?四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是在……我出宫来找兰堇,不是吗?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你看清楚这里是哪里?胡涂虫!”东陵王挑高一道眉。“这里就是溟山,喝了点酒,脑袋就乱成这个样子,下次你再碰酒,看我怎么教训你。”

“四哥……你真的是四哥吗?”皇翌岚还是有点恍惚。皇翌烨脾气一向好,再加上他从小就宠自己,就算自己犯了错,他也不会过度责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皇翌桦失去了平日的和气,看起?春孟裾娴暮苌难印?

“我是不是你四哥?哼!既然不确定,还赖在地上做什么?干脆坐上来看清楚。”皇翌烨冷冷一哼,看着皇翌岚很委屈地从地上爬起,乖乖地坐回床边。

“如何?”皇翌烨挑高一道眉冷声问。“看清楚了吗?我是谁。”

“四哥。”皇翌岚委委屈屈地开口应道。是被恶人附身的四哥,他在心中默默加了一句。

见到皇翌岚无比委屈,却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的神情,皇翌烨觉得更恼了。虽说知道皇翌岚孩子气重、就算喜欢缠着兰堇应该也不至于出事,但是亲眼看到他和另外一个人喝得醉醺醺的,自己的心里头就是不好受,但他知道这个浑小子一点也不懂,要不然不会以这种委屈的眼睛看着自己了。

“四哥,你是来这里找我的吗?”意识到皇翌烨并不打算开口,皇翌岚只好主动示好。

“当然,难道你以为四哥和你一样闲,可以随意出宫来找人喝酒吗?”皇翌桦的口气依旧不好。

“嘿嘿……”皇翌岚低头假装忏悔。好吧!不知为什么四哥还在气头上,自己被他消遣几句也没关系。

“不过你的好日子明天就正式结束了。”皇翌烨冷冷的开口。“陛下已经下旨,从明天起你跟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审理西嵘氏族贪污、谋反这件案子。”

“什么?”皇翌岚瞪圆双眼。“我?四哥你不要开玩笑了!那些东西我根本就不懂!你要我一起审理?”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懂,陛下才要你跟着我从头开始学。”皇翌桦再次挑眉瞪视。“你自己说,这阵子大家忙翻了天,连西明王、南阳王都从边关返朝,就你:—个人轻轻松松的,不会不好意思吗?”

“可是……”皇翌岚还想再辩。

“陛下已经下旨,没得商量。”皇翌烨直接打断他的欲言又止,语气转柔说道:“西嵘氏的案子已经不能再拖了,接下来我得没日没夜的进行审理,没时间到处挺你、担心你是不是又闯祸了,你就当是四哥拜托你暂时留在我身边,别让我担心、荒废了正事,这样可以吗?”

“原来四哥你心情不好,是因为西嵘氏的事情啊!”皇翌岚突然领悟了。所以他才会一整晚脸都这么臭。“幸好!我还以为四哥在生我的气呢!”

皇翌桦俊脸僵了一下,好半晌无法吐出一个字。

“是,我为了很多事情在烦心。”皇翌桦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淡淡的微笑。“你该体谅四哥,别再让我操心了。”

“好。”皇翌岚爽快地点头了。“说完了吗?我们可以睡觉了吗?”

“?”

“和四哥说了一堆话,我又累了,想睡觉了。”皇翌岚说完后,主动地躺好,抬头对皇翌桦笑道:“好久没和四哥一起睡了,以前我晚上常发恶梦,都会吵着要和四哥一起睡,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皇翌烨的俊颜因为回忆到过去而转柔,低头看着皇翌岚毫无戒备、一脸天真的神情。

“现在和那时候一模一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有四哥……”皇翌岚闭上眼睛,很快就昏昏欲睡。“我就不怕!”

皇翌桦凝视着皇翌岚熟睡的脸半晌,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为他盖好被子,最后也在他的身边躺下,就和过去的日子一样,在皇翌岚的身边沉沉入睡……

 

[发表时间:2005-3-7 19: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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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0 [3楼] 
 
 
第四章

短短三天过去了,燮宫表面上一如往常,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各有各的盘算。

当太皇太后西嵘氏命人将兰堇从地牢带到圣云殿,打算亲自审理的消息传到景鸳宫以后,燮王知道摊牌的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写下纸条交由心腹,迅速送至宫外给东陵王,命令他依计行事。

果然,不到半天的时间,景鸳宫外就传来太皇太后銮驾前来的消息。

“参见太皇太后。”燮王不动声色,以一贯优雅的姿态恭迎西嵘氏人内,同时让侍从点上太皇太后喜欢的焚香,再奉上从外域进贡的参茶。

“哀家听闻陛下龙体微恙,好些百子都不能上圣云殿来,所以今天哀家亲自来景鸳宫探视。”西嵘氏啜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开口问候。

“有劳太皇太后费心了,朕身体还好。”燮王微笑。

“喔,那哀家就放心了。”西嵘氏嘴里带笑,双眼闪过一丝精光,丝毫不浪费时间地开口道:“既然陛下龙体无恙,却怎么也不愿意上圣云殿探视哀家,莫非……陛下为了哀家囚禁兰堇那件事和哀家生气吗?”

“不敢。”燮王摇摇头,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动摇的情绪。

“那就好。”西嵘氏端起热茶再啜一口,以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姑且不论那少年是否真的国色天香,陛下既然是燮国的帝君,喜欢男宠倒也无妨,毕竟历史上的前例时有所闻,但是陛下为了他连后宫都冷落了,更让皇后三番两次哭倒在我的圣云殿,哀家这才不得不出面处理,陛下该不会怪哀家多事吧?”

说话的同时,西嵘氏的双眼始终不曾离开皇翌极天的面孔,试图在他那张俊美优雅的脸上寻找情绪,但说来奇怪,每个人都说燮王对那少年无比痴狂,为什么今天一点反应也没有,莫非帝王之心当真是喜怒无常,宠幸那少年只不过是贪图享乐,根本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太皇太后教训得是,朕知道错了。”燮王颔首认错,深幽的黑瞳瞬也不瞬地回望西嵘氏的目光,反倒让后者微微心惊。

“罢了……陛下毕竟年轻,贪恋美色原本就是帝王的习惯,也没什么好责怪的。”西嵘氏轻轻颔首,话题跟着一转问道:“但哀家不明白的是,陛下为何接二连三让东陵王逮捕许多对朝廷有贡献的朝臣?哀家知道陛下忧烦那少年的事,好一阵子无心于朝政,但也不能将进忠言的朝臣都抓起来,这样全天下的人会笑话陛下的。”

“有这一回事?朕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燮王霍地抬起头,俊脸上充满迷惘。“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逮捕有功朝臣?”

“陛下是在和哀家开玩笑吗?”西嵘氏冷哼一声,厌恶燮王的装模作样。“东陵王是陛下的亲弟?

“原来太皇太后说的是东陵王逮捕的那些人?”燮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又眉头一紧,露出困惑的表情说道:“但太皇太后刚才提的是‘对我朝有功之臣’,和东陵王逮捕的那些乱臣贼子毫不相干,所以朕一时弄胡涂了。”

“乱臣贼子?陛下这罪名扣得是不是太大了点?”西嵘氏面色一沉,十分不悦地开口。

“是吗?朕并不这么认为。”燮王起身,走到案前指着上头一大迭档说道。“这些是来自各地的弹劾书信,是东陵王花了三年功夫收集而来的,朕就是因为收齐了这些数据,才让东陵王动手拿人的。很显然的打从朕继位以来,似乎有一票人仗着‘身分不同’,一直秘密进行着篡位、改朝换代的阴谋,太皇太后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吗?”

三年?西嵘氏脸色大变。这么说这一切根本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燮王自继位起就做好的盘算,他一直在等、等着在最恰当的时机,一举铲除西嵘氏所有的势力,一个也不打算留!

“好……好一个燮王。”西嵘氏冷笑连连。“连哀家你都瞒住了,陛下非比常人,居然有耐心等足三年。”

“身上长了脓包虽然讨厌,但脓包成熟前就刺破未必有效果,倒不如静心等待,等到脓包完全成熟了,再一举将它割除,永绝后患。”燮王也不再掩饰自口己心中的打算。“至于耐心,宫中有许多先例可循,太皇太后您是最了解的,在燮宫里想要生存,耐心有时候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陛下是在讽刺我吗?”西嵘氏傲然抬头,即使知道自己输了,仍然不愿在孙儿面前示弱。

“不敢。”燮王依旧扯着淡淡笑意。

“那么陛下这半年来的所作所为,也是作戏给我这个老太婆看的?”西嵘氏目光深沉地问道,开始怀疑这半年来自己所看到的全部都是假像,是燮王假装迷恋上兰堇让自己分心,暗地里却安排东陵王铲除西嵘氏的人,好深沉的心机……

“太皇太后要怎么想都行。”燮王根本不打算和任何人分享有关兰堇的事情,尤其是太皇太后。“说起兰卿,我想太皇太后欠他兰家百余条人命,不是吗?”

西嵘氏脸色骤变,怎么也没想到燮王会连这件往事也掀出来,她坐着不动,耳里听着燮王以平静的嗓音继续

“父王虽然在三年多前殡天,但事实上在他去世前几年就已经病了,那时的朝政虽说由我代为主持,但多半都是太皇太后您批准的,不知道您还记得吗?”燮王以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回忆过往。“父王虽然病了,但是仍有不少朝臣忠心耿耿、为燮国尽心尽力,难免对您这位从后宫探出手干政的太皇太后多有怨言,他们惹恼了您,这才惹下杀身之祸,甚至背上图权叛国这项重罪的,不是吗?”

“嘿嘿!看来哀家今天是自投罗网,陛下存心和我翻旧帐是不是?”西嵘氏眯起双眼,对燮王咬牙切齿地开口。“过去之事翻出来有什么用?那些该死的家伙全都成了地下黄土,陛下想为他们讨公道,嘿嘿,难道不嫌太迟了吗?”

“当然不迟,虎死留皮、人死留名。”燮王平静说出自己的打算。“朕重审此案,至少可让无辜的兰卿洗清罪臣之子这个臭名,让他恢复清白之身,同时也让当年诬陷兰家,以及其它忠臣的恶徒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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