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知道你不会把东西放在盼萦楼里,白痴才去搜。"梁二夫人又说了句。
看着不言不语、端庄温婉的梁大夫人,绋声实在很想对梁二夫人说,就是因为她说的话太难听,才当不上大夫人。
"不然你们送我去见官好了,一切交由官府定夺,各位没意见了吧?"绋声露一出他在盼萦楼的招牌笑容,希望能骗住几个人。
一但到了官府,他的好日子就不远罗!
"谁不知道跟盼萦楼来往的都是高官贵胄,把你送进宫府后还有我们梁府说话的余地吗?"
刚刚还让绋声觉得温柔婉约的梁大夫人,竞说出这句让绋声几欲抓狂的话。
"动私刑有违昭阳国的国法。"绋声在颤抖。
他还年轻、他银子尚未赚饱、他仍没找到喜欢的人,他不想死啊!
"不被发现就好了。"大嗓门的护院头儿,轻松地说着。
绋声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护院头儿,他保证,如果他能逃出生天,这笔帐必定十倍奉还。
"不要吵!"梁老太君的声音再度响起。
厅中众人一下子全闭了嘴。
"这件事让梁家损失太多财物了,你的嫌疑颇重,我们放不得。"
粱老太君的话,让梁府众人露出了微笑。
绋声的心则直直往下坠,他可不想落在那个脑满肠肥的老家伙手中,一想到他从钦聿以后就没被别人碰过的清白身子,竟要毁在这个恶心的老家伙手里,他就觉得胃部一阵翻涌。
"既然你说你是来捉贼的,那么就用破案来证明你的清白吧。"梁老太君下了结论,布满皱纹的脸上,有双狡滑的眸子。
闻言,梁府众人都傻眼了,纵"贼"归山还叫他去捉贼?太君的脑子没有问题吧?
绋声也是一阵呆愣,要他做白工吗?不会吧!"那、那赏金呢?"
如果没有赏金,他做事的意愿会下降很多耶!
"不把你打得半死再送进宫府,就是最好的报酬。"梁老太君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透出狡猾的目光。
绋声看见她背后好似有好几条狐狸尾巴在摇,这个老不死的妖怪!
梁老太君的话在梁家引起一阵大笑,当然会笑的人不包括绋声、梁老爷和护院头儿。
绋声是听得呆掉了,盼萦楼里号称"金刚不倒铁公鸡"的绋声要做白工?不会吧!
粱老爷的色心无法得到满足,不禁连连叹息。
护院头儿跟梁老爷差不了多少,不过梁老爷是想用"人鞭"惩治绋声,而他想用皮鞭......
"你没有意见的话就可以走了。"粱老太君的话虽是对着绋声说的,但她严厉的目光却睨向自己的儿子。
知子莫若母,她早就明白儿子心底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了。孙子没帮她多生几个,妻妾倒是娶了不少,她可不容许儿子再搞个男妾回来。
"我能抗议吗?"绋声没好气地咕哝着。
"可以啊!可是没人会理你。"梁府上下一起笑眯眯地说着。
绋声觉得自己快晕倒了。
"为了怕你日后不认帐,麻烦你先立个字据吧!"梁老太君又道。
"字据?保证破案的字据吗?"绋声一脸不屑地问着。
贼人如此高明,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全天本领最高的人,也没把握一定能破案。所以要他立字据有什么用?真是没见识的人才会有的想法。
"立那种东西有啥用处?"梁老太君对绋声的话嗤之以鼻。
绋声没说话,背脊处的寒毛一根一根立了起来,总觉得小命即将不保了......
"开一张三十万两银子的欠条给他,一个月之内他若捉不到贼人,梁家的损失就由他负责。"
梁老太君冷冷地说道。
闻言,绋声就快晕倒了。
这招向来是他对付别人用的,没想到眼前这个老女人,竟然也用这招对付他,真是不道德!
"呜......小命休矣......"绋声忍不住地哀号着。
绋声回到盼萦楼时,天已经亮了。
盼萦楼内静悄悄的,毕竟盼萦楼是在夜晚做生意,不到正午时分是不会有人过来的。
不过,那指的仅是盼萦楼内......
当绋声懒洋洋的走到盼萦楼的后门,准备施展轻功跃墙而入时,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却在他的身后出现。
"绋声,真早,又去赚外快了?"
盼萦楼的店主语冰乘着四人软轿,晚绋声一步出现在后门处。
语冰在绋声正要翻身进屋的那一刻踏出软轿,他和绋声向来不合,一见面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话。
"不关你的事。"绋声睨了语冰一眼,不想搭理他。
他今天已经够倒霉了,实在没有心力再跟语冰斗嘴,如果语冰硬要找他麻烦,休怪他不客气。
"哦!我都忘了,你昨晚不是要去梁府捉贼吗?怎么,做白工了啊!"语冰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想乘机气气平日欺压他的绋声。
绋声睨了语冰一跟,继而抬头望向墙头,很想马上翻过墙去,离开浯冰的视线;因为他实在懒得跟语冰说话,否则他很有可能会在一时冲动之下一拳揍晕语冰。
"果然是做了白工,你喜欢兼差、赚外快我是没有意见,不过请勿把麻烦惹回盼萦楼。"
"那么你呢?"绋声放弃快速离去的想法,转头准备对付语冰。
"我怎么了?"
"你昨天去哪里了啊?"
"关你屁事啊!"忆及昨晚发生的事,语冰不禁脸上一红。
身为慎王爷的夫人.他昨晚除了睡在亲亲相公的怀中,还会有别的去处吗?
昨晚慎勤将他拖回慎王府之时,绋声不但在场,还挥手要他好好"享受",所以他根本是明知故问嘛!
"偶尔为了国家社稷做做白工,我高兴、我乐意!"绋声仰着头,得意洋洋地说道。
绋声昨天在盼萦楼内四处嚷嚷着两万两银子是多么大的数目时,那神情说有多高兴就有多高兴,现下竞说做白工是他高兴?摆明是在死撑!
"是吗?"浯冰冷哼了一声。
"我哪像你啊,只会躺在慎王爷怀中,翘起臀部呻吟,昨晚......很爽吗?"绋声笑得很贼、很坏。
语冰清秀的脸庞瞬间涨红,指着绋声,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果然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就说嘛,平常都从大门进来的人,今儿个怎么会特地绕到后门来呢?"绋声将忍了一夜的闷气,悉数发泄在语冰身上。
"因为前门人太多,我才改走后门。"语冰理直气壮地反驳。
"是喔?"绋声懒洋洋地望着语冰。
语冰准备反唇相稽之时,忽然想到四名轿夫还在看他们的好戏,他连忙赶走轿夫:"通通回去了,还站在这里看什么?"
"看热闹啊!"一名轿夫愉快地回答。
"你去死吧!"语冰大了一声。
那名不知死活的轿夫,被语冰狠狠地踹了-脚,并在语冰冷厉的目光瞪视下,和其它同伴含泪离开。
他们王爷的夫人好凶喔!
"他们也没说错,的确是在看热闹。"绋声愉快地轻笑着。
"你这个专做白工的家伙,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语冰气得想揍绋声两拳。
"好说、好说,我讲的话还没你多呢!"
"你还敢笑我从后门进来,你不也是吗?"语冰突然想起绋声刚刚说的话。
终于做出反击的语冰,一脸得意的笑着,他就不信自己扳不倒绋声。
"我的房间在后头,当然从后门走比较快。"徘声理所当然地说道。
他实在不晓得语冰忘么会笨到拿这件事做文章。
拜托!他住在盼萦楼后头又不是-天、两天的事了。唉!有个头脑不清楚的老板,底下人也是很辛苦的。
闻言,语冰当下一怔。哎呀!他怎么会忘了,绋声是住在最后面的呢?
"说你笨还死不承认。"绋声又嘲讽了他一句。
"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语冰指的是他做白工一事。
语冰被他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绋声武功了得,他一定会街上前去揍他几拳。
真是的!他可是盼萦楼的店主耶,怎么盼萦楼里就没有一个人懂得尊敬他?亏他们的薪饷都是他在发的,竞不懂得饮水思源的道理。
"那我也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绋声咧嘴一笑,翻身跃过墙头懒得再理会语冰。
"真能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也不不错啊!"想起昨夜的火热,语冰小小声地喃喃着。
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语冰,这下子连耳朵都羞红了。
"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第五章
被逼着做白工的绋声,回到盼萦楼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搬救兵罗!
他可不想做了白工后,又得认赔三十万两银子。
三十万两耶!岂不是要将他这几年辛苦攒下的积蓄挖得一乾二净?
不过,一大清早不是搬救兵的好时机。
盼萦楼上上下下睡成一片,他找谁都不行,而且累了一夜,他实在需要好好休息。
近午时分,稍事休息后的绋声连梳洗的时间都省了,他随意套了一件旧衫便急急忙忙地往二楼走去。
他边走边想着昨夜的事,他知道钦聿并非昭阳国的人,所以他会出现在昭阳国境,着实有些怪异。
此外他应该是个富家子弟,投理由要偷粱家的东西啊!不过钦聿家的财富有可能就是偷盗来的。
但是,为何挑上梁家?梁府又不是京城里最富有的,何况钦聿所住的国家并不与昭阳国接壤,即便偷成了,要将东西运回去也有问题。
"哼!我才不会像他这么笨呢,偷了东西还要运回去,多累人啊!"绋声偏着头,自言自语着。
"说不定,他根本不需要运回去。"默言突地出声。
见到默言出现,绋声不由得笑了开来。
目前他能找的救兵就是武功比他强的默言,以及整天躺在房里头睡觉的星流。武功卓绝的默言何以成为绋声的救兵,自然毋需赘言;至于星流嘛......他这个一花魁多年来还能维持清白之身,自然有他厉害的地方。
"因为他要的根本不是银子,那些东西本身就是他想要的。"绋声接口说道。
绋声专注地思考着,脑筋里似乎有着什么一闪而过,却又无法精确的捕捉到。
"还有另一种可能。"
话音甫落,窗户随即被一双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手给推开,一张小巧清秀的脸蛋,从窗子里头探了出来。
那名貌美的可人儿即是盼萦楼的花魁--星流。
"好、好难得!你竟然会自己起床!"绋声不由得惊叫一声。
难怪绋声会如此惊讶,虽然星流以美貌闻名全城,但他的嗜睡和懒散也同样出名。
自从他到盼萦楼工作开始,除了语冰硬性规定大家都得去庙里进香的活动之外,他尚未看过星流在吃午饭前起床。
"我早就醒了,懒得起床罢了。"星流懒洋洋地说道。
说话时,星流将小巧的下巴靠在窗台上,那副睡眼迷蒙的模样,不知能迷死多少有钱的大爷。
"盼萦楼里就属你最懒散,依我看,你不仅是盼萦楼里最散漫的人,也有可能是全昭阳国最懒的人。"绋声不带恶意地说道。
绋声说话时,默言已领着绋声走入星流的房内。
星流慵懒地躺在软榻上,似乎是昨晚懒得回床上睡,就在那儿窝了一夜。
看见星流睡在软榻上,默言微微皱眉,一语不发地走到后头的睡房抱来锦被。
长年跟在星流身边,默言已相当了解星流睡定了就不想动的性子,所以没再傻到劝星流回房睡。
星流的房间相当大,其中的一半是接待客人用的前厅,前厅后是星流的睡房,那里除了梳妆台和衣物箱外仅剩一张大大的床。
毕竟星流一天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待在床上,床不够大、不舒服怎么行呢?
最后头是间盥洗室,像星流这么懒的人,自然不肯为了洗澡而下楼,于是,他房里有个很大的窗子面向厨房,供人将热水吊送上来。
"每次来你房间,我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盼萦楼里。"绋声笑道。
径自坐下后,绋声翻正三个茶杯,为他和默言、星流各倒了一杯茶。在这个主人绝不招呼客人的房间里,客人得自立自强些。
"这里不是盼萦楼会是哪儿?"星流也笑着,这抹笑在他端正的容貌上,不像算计而是撒娇。
星流坐起身,背倚软枕、身盖锦被,一派优闲的模样。
默言依然没有说话,拿起两杯茶走到星流身边,将其中一杯递给星流后,他才坐在星流身侧缓缓啜饮。
"这里像专门睡觉的地方。"
绋声说得很认真,让星流差点笑岔了气。
窗边有长榻,里头是睡房,就连梳洗的地方都有张够大的躺椅,软枕更是随处可见,怎么看这里都像个专门供人睡觉的地方。
"的确。"连惜字如金的默言都点头赞同了。
"房间本来就是拿来睡觉用的,不好睡怎么行呢?"星流不以为意的说着。
绋声叹了口气,继续他的茶。房间是睡觉用的没错,但也没有人跟星流一样嗜睡得如此严重啊!
"你来找我,不是为了梁府的事吗?怎么净在睡觉的问题上打转?"星流捧起茶杯小心地啜了一口。
"哎呀!差点忘了。"闻言,绋声突地回神,他摸摸头,连忙饮完茶,认真地发问:"你怎么知道我来是为了梁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