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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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地,一只飞剑以意想不到的方向直射飞来,刘颖闪避不及。
  「呃啊!」随着一声痛叫,长长的飞剑笔直射入刘颖左肩头。
  长长的剑身不仅穿透皮肉,还以超乎想象的力量连同剑柄整个直穿过刘颖左肩胛,破胸断骨,直飞出

刘颖体外,看得人齿牙打颤、冷气倒抽。
  「唔……」受到这骇然的一击,刘颖整个人扑咚倒下,肩上、胸前、口中满是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左逐日冷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对付你们这种愚蠢的人类,还真是污了我的手,不过……」,
  顿了顿,左逐日眼中凶光再起,「不杀了你,王不会死心的……」举起右手,蕴着掌气,对准刘颖天

顶盖准备击下。
  忽地,一道黑色身影火速窜入,袖袍一拂,一手击退左逐日,另一手抱起倒在地上的刘颖。
  左逐日一惊,抬眼一看,「王!……」
  来人正是左德兰。
  「王……」左逐日连忙跪下。,
  左德兰眼泛红光,杀气腾腾,抱着刘颖的手抖得厉害,「你给我听着,趁我还控制得了自己的时候,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左逐日当下也不多话,身子一窜,立刻飞奔而去。
  黑幽幽的树荫下,只见左德兰抱着满身血水的刘颖,一张脸似笑非似、似哭非哭,严重地扭曲着。
  半晌,才听见他像哄小孩般的声音响起,「颖儿,你别怕,阿爷给你治病去,颖儿,阿爷在这儿,别

怕……」
    
  刘颖的伤势比想象中严重。
  整个剑身与剑柄破胸而过,刘颖没有当场死去,全靠从小习武、身子底硬朗。
  左德兰拼命帮他止血、为他接起断骨,还将绵延不绝的内力输入他体内。
  「颖儿,你要撑下去。」他不停在他耳畔说着。
  但三天过去了,刘颖仍是高烧不退,任凭他用尽各种方法,甚至不惜动用法术,撷取山中地灵之气注

入他体内。但那个常在他身边嬉闹跟他撒娇的少年,却怎么也醒不过来,除了左手腕间,那丝微弱的气息

脉动持续跳动外,他找不到任何刘颖仍然存活的痕迹。
  「颖儿……」撑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左德兰觉得自己从没这样绝望过。
  即使是多年前,被汉军那些牛鼻子道士合力制服,伤重被抬进长安城时,他都不曾如此感到无力。
  淡淡地,一阵幽香飘入房内,那是左德兰栽种在小院中的黑叶兰。
  自从与刘颖分开后,左德兰就在这片深山密林中隐居;照理,他该速速返回大漠的,可不知为什么,

行经这片林子时,他的脚步忽地缓了下来。
  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他需要给自己一段独处的时间,也或许,他只是单纯地留恋这片森

林里与那少年身上同样清爽淡然的味道……
  「阿爷,这是什么花?」
  「黑叶兰。」
  「怎么生得这般怪异,我没见过。」
  「这是塞外来的,中土自然没有。」
  「这花好香。」
  「你喜欢?」-
  「是的,我喜欢。
  是的,我喜欢!
  那年刘颖只有十四岁,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却已成日跟他在身边打转。
  刘颖向来乖巧,跟那些出身豪门却拥有骄奢气息的富家公子不太一样,他很少生气、很少发火,不任

性、也不吵闹,就连太后数次逼婚,他都一声不吭地挡了回去,要不是最后真的挡不了,他知道,刘颖会

继续在他身边陪笑脸。
  「颖儿……」
  低低地,左德兰在他耳畔轻声唤着。他唤着他的声音是那般温柔、那般心疼。
  「颖儿……」
  又一次,像个傻子般,他痴痴地叫了声。
  「颖儿……」左德兰的声音几近哽咽,然周遭却没有任何响应他的声音。
  夜风微寒、花香轻漫,房内的气息如同死人般宁静。.
  许久,左德兰那双近乎死心的眼瞥向窗外,闪烁的眸光忽明忽暗,却始终牢牢盯着那片黑幢幢的兰花

园。
  「颖儿……」忽地,他自言自语地笑了起来,「既然咱们注定分不了,那就永远在一起吧!」"
  黑色长袖一挥,房内烛火齐灭,放眼所及,见不到一丝光亮。
  夜半时分,花圃中那一株株原本状若枯骨、叶如残墨的兰花,像是突然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在没有

星子与月光的夜空下,忽地绽放开了。
  如雪般洁净的花苞,伴着沁人心脾的幽香,一朵又一朵、一瓣连着一瓣,开遍了整座花园。
  「颖儿……我不想让你死,你恨我也好、咒我也罢,总之,以后,你是非跟着我不可了!」
  园里的兰花愈开愈盛,浓烈的香气几乎要叫人窒息,床上的刘颖感到呼吸困难,微微地拧起眉头。
  左德兰捧起他的脸,「颖儿,没事地,很快就不痛了……」
  花气愈来愈炽,愈来愈惊人,刘颖因无法喘气,不断咳了起来。
  「咳咳!呜……」  干咳转为惊喘,刘颖愈来愈不舒服,他张大嘴想呼吸,却因无法吸到任何新鲜

空气,而痉挛般地扭曲着。
  「颖儿!你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左德兰握住他因为痉挛而无意识抓住自己的手。
  刘颖张着口,抖动的双唇不停发颤,似乎在求救般,痛苦挣扎着。
  「呜呃——」一声死前悲鸣在生命最后一刻被挤压出来。
  终于,刘颖抓着在德兰的手逐渐瘫软,两片微开的唇也不再抖动。
  咽下最后一口气,刘颖身子颤栗似地抽了下,全身肌肉一僵,已断了气。
  左德兰双眼空洞看着他,缓缓地,扳开衣袖上僵硬的手指。
  「来吧,颖儿!」他抖着声音,抱起余温尚存的躯体,推开房门,一步步,走向哪片黑白交错的花田

中。
  狂风吹过,一阵又一阵,没有月亮的夜晚,整座花园更添诡异。
  一片片,宛如雪花的白色兰瓣在空中翻飞着,整座院落飘荡着不可思议的幽香,直透天庭,
  冷风扑面、花气袭人,黑色大地上,整座小屋被映耀得彷如白画般,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左德兰抱着刘颖,温柔的脸上,带着笑意,两个黑点似的身影,逐渐湮没在一片纯白色的漫天花海中


    
  清晨薄雾,缓缓散开,园中幽杳,残留着丁点昨晚的余韵。
  轻轻地,一双细长的眼睫动了动。
  「嗯……」刘颖发出一声嘤咛,微微睁开眼,朦胧的目光望向四周时,意外发现自己正枕在一个男人

的臂膀中。
  「啊!」他慌忙起身,却在将身旁男人瞧了个仔细后,惊叫出声,「阿爷!」
  「你醒了。」相对于他的惊讶,左德兰的态度可平常多了。
  「阿爷,你怎么会在这儿?我……」
  「你受了伤,是我带你过来的。」
  慢慢将思绪拉回,刘颖这才想起,他被那个妖魔左逐日给打成重伤……然后……"
  咦?他的伤?他记得自己似乎伤得非常严重,他的左肩胛……
  他摸摸那个曾经被捅出一个大窟窿的胸口……这?!……身上一片平顺,什么也没有。
  这怎么可能?
  「这是……怎么回事?」
  「颖儿……」轻轻地,左德兰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出奇不意吻上他的唇。
  刘颖吃了一惊,但没有推开他。
  见眼前的人儿不反对,左德兰愈吻愈深,他轻撬开他的唇,将自己温热的舌窜入他口中,一遍又一遍

,用自己柔软的舌尖,小心翼翼爱抚着他口中每一吋甘甜。
  「唔……」刘颖被他吻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身子酥软软。
  「阿爷……」
  「别说话,我盼这天……可是盼很久了。」
  刘颖脸上一红,垂下了眼。
  左德兰轻笑一声,抬起他下领,将脸凑到他晕红的颊畔,双唇微张,轻轻在他细白的耳骨上舔咬着。
  「呃……阿爷……」又痒又麻爽的感觉,让刘颖全身上下窜过一丝颤栗。
  「别再叫我阿爷了。」低低地,左德兰沙哑的嗓音透露出一个成熟男人的欲望。
  刘颖感觉到他的变化,惊愣看着他,「为什么?你……」他微推开他,不明白他突然转变的态度为何

而来。
  「怎么?眼睛瞪着么大?没见过我发情的样子?」
  「你……」
  「没关系……」左德兰恶意笑了下,低沉的嗓音带上情欲,「我发誓,你以后会常常见到这样的我,

等你习惯了,说不定我不这么对你,你还会巴着我不放呢!」
  「阿爷!……」刘颖羞窘得说不出话。
  「又叫我阿爷,该罚!」话落,左德兰再次夺去他的唇。
  这次的吻,不似方才那般温柔、也不似方才那般小心翼翼,像是天雷勾动地火般,左德兰的吻带着焦

躁的欲望与炽火。
  「小家伙,真是想死我了!」
  「唔……」男人强烈的索求与挑衅,让刘颖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
  「叫我的名字……」伸手解下刘颖身上的单衣,左德兰的手焦急地在他赤裸光滑的肌肤上游走着。「

快啊!」左德兰又催促了声。
  「德、德兰……」刘颖扭着身子,身上被左德兰抚摸过的地方烫得像火般。
  「再叫一次!」
  「德兰……」
  「再一次!」
  「德兰……」含着眼中水雾,他不明白为何他要他不停喊着他的名。
  「答应我,以后不准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
  「你有!」那天晚上,他唤了他千百次,他一句话也没回过。
  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左德兰伸手往下一探,一把握住他的男性欲望,在手中揉捏了起来。
  「呜!」刘颖发出一声惊喘,强烈的快感像电流般窜过全身。
  「别、别这样……」刘颖下意识地曲起腿,想避开那即将淹没自己的奇异感觉,却被左德兰一手扳开


  「舒服吗?」喘着气,他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放心,我会让你更舒服!」
  「你做什么……」
  「聪明如你,会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你!……」
  「呃…啊……」
  来不及说出的话,逐渐化成一声声断续的呻吟。
  高涨的情欲、火热的躯体,相互撞击出充满情色的淫欲味道,焚烧着原本清幽淡然的林闲小屋。
  天光乍放,晨雾未散,两个男人在充满花香的浓密氛围中,一次又一次,毫不保留地将体内的热情尽

数释放。
    
  午后斜阳映照,床上,两具男体亲密交缠着。
  欢爱过后,刘颖全身疲惫不已。
  微撑起身子,瞧见身旁仍闭眼熟睡的男人,刘颖漾开一笑,复又将脸垂下,小心地将自己的鼻尖轻贴

上他的,偎着柔软的被褥,感受男人规律呼吸与气息在自己肌肤毛孔间散发的亲昵。
  刘颖迷恋似盯着他,轻轻地,伸出手指,在男人刚冷的脸部线条上摩划着。
  好俊的一张脸!
  探寻的手指沿着脸颊、下颔、颈部、锁骨一路滑下,最后落在胸前结实紧致的肌肉上。
  刘颖眼中的迷惘愈发炽烈。
  这个男人,这具完美躯体的主人,方才不顾一切,像发了疯般,疯狂地索求着自己的身体,一次又一

次,彷佛永远都要不够似的。
  为什么?
  他眷恋着自己吗?
  说要离去的是他,去而复返的也是他。
  这男人,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
  「看够了吗?」不知何时,男人已醒了过来,正斜倚着身子,笑得有些邪气。
  刘颖一见他热烈的眼神,方才的欢爱镜头再次浮现脑中,不觉脸上一红。
  「怎么?还会害羞啊,我的小少爷。」
  「你……」
  「别动!让我再抱抱你。」
  话声方落,左德兰粗鲁地扯掉刘颖身上的被单,像头霸气的狮子,一个翻身,迅速又将他压下。
  「你……别闹了!」刘颖惊慌地挣着。真是!他全身骨头都快被他给拆了,他还想干嘛!
  左德兰仍是笑着,一丝不挂的剽悍躯体紧贴着身下人儿,让人退无可退、动弹不得,只能无条件承受

他溃堤般的热情。
  「吻我。」左德兰霸道说着。
  刘颖喘着气,无奈看了他一眼,仍顺从地将自己的唇凑上。
  「唔……」
  两具不着一丝吋缕的男性躯体再次纠缠在一起。
  「啊…呃……」
  吻过一回又一回,正当两人情欲泛滥、浑然忘我时,小屋外,意外响起一片嘈杂。
  竹林里,大批人马杂踏的声音由远方驰近。
  「王爷!王爷!」
  「王爷!您在里边吗?您要是在,就快些应声。」
  房内止交缠的两人听到声音,都是一惊。
  左德兰从刘颖身上跳了起来,拉过外衣,走到窗边望了下,脸上闪过一丝轻鄙。
  「就这么点人,也敢来叫阵。」
  刘颖走了过去,探头一看,外面黑压压一片,少说也有上百名士兵。
  看来,这些人定是寻自己不着,唯恐出事,所以才带了大队人马来寻。
  「瞧!他们寻你来着了。」左德兰转头对他道。
  「嗯。」刘颖眉心轻皱地点了点头。
  「瞧你紧张的,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要同他们走吧?」
  刘颖苦笑一声,「你还真是了解我。」
  一你!」
  「我这可是为了你着想。」刘颖没看他,两眼望向窗外:「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大开杀戒,」
  左逐日的本事,他可是亲身体验过了,身为定楼之王,刘颖相信左德兰只会在他之上,不会在他之下

。衡量两方,真要对打起来,只怕有场恶仗要打,谁也占不了便宜。
  「我先随他们回去,回头,我再找机会溜出来。」
  「然后呢?」
  「然后?」刘颖不明白他的意思。
  「咱们就这样偷偷摸摸、躲躲藏藏过一辈子吗?」
  「你……」刘颖不懂他为何突然说这些。
  「跟我走!」
  「你说什么?」刘颖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我要你跟我走!」
  「你……走到哪儿?」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天涯海角、荒山大漠,我上哪儿,你就跟到哪儿!」
推书 20234-09-25 :《替身情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