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犯撒泼兽郎I》————凌豹姿

作者:凌豹姿  录入:09-25

第一章
灰暗的地牢里,只有火把的光亮在暗处一闪一烁、不明不暗,顾守地牢的狱差正在交班,不过狱差们大都心知肚明,说是交班,其实这个地牢形同虚设,有没有人顾守根本就无所谓,所以这个差可说是最无聊的闲差。
说形同虚设并不是代表这个地牢不坚固;相反的,因为是地牢,所以有最强的结界护住,就连最凶恶、武力再强的人也无法突破。
若是这样,为何说它是形同虚设呢?

 
第二章
其实形同虚设的意思是说这个地牢几乎没有关过人,因为在鬼帝之尊即位的治理下,这是个远胜于人类的富庶国家,不会有人作奸犯科到毁了自己美好的前程,笨到来这里蹲苦窑。
鬼族的人,外型与人类大致相同,但有一点不太一样的是,鬼族的女人非常的貌美如花,若以人间的标准来评断的话,这里长相普通一点的女人,在人间大概就可被称为人间最美的西施了。
女人的长相已经这么美艳,鬼族里的男人一个个更是英俊非凡,越是能力强的人,就越是俊美聪明;而集所有精力、魅力、魔力与长相之优的男人,当然就是他们的王,也就是凡间人所俗称的「鬼帝」。
就因为他们鬼族的人能力比人类还强,世间也有人把他们奉为神明祭拜,他们也一向自认比人类还要聪明,所以设下结界,不与人类往来;人类更是没有办法进入这个结界,但是没想到日前竟有个人类误闯进入结界,让他们大吃了一惊。
这个人类误闯进鬼族的地方,若是在荒郊野地无人见到也就罢了,想不到他一出现的地方,竟是鬼帝后花园的回廊;那时鬼帝正与最受宠的妃子在水上回廊上观水,这个人类愣头愣脑的出现,马上就被抓了起来,关到这里来。
交差的狱役忍不住对这个人类评头论足了起来,因为怎么想,也无法想象一个区区的人类竟能闯进结界;而且光是看他的服装,若没惊吓得倒退三尺,也会忍不住的大皱眉头,真不晓得人类是不是都是这副可怕的德行。
这个人类穿着一件颜色看了非常刺眼的衣物,审美观之有问题,并不是三言两语所能形容的,哪有人把颜色最刺眼的衣服都穿在身上!他若好好的搭配倒也还好,只是东一块颜色、西一块颜色,不像补丁,也不像正常的衣服;只能说,若是穿着这种服装出去逛街脸不会红的,大概就是神经有问题的人。
来交班的另一个狱差忍不住搔头的问:「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啊?怎么一个人在牢里喃喃自语?」
略知内情的狱差忍不住透露消息道:「这个人类是个白痴。」
「白痴?」来交班的狱差多看了几眼关在地牢里、一副的确很像白痴的人类,穿着那么鲜艳的衣服,若不是白痴,恐怕一般人也穿不出来他那身痞到极点的衣服。
「没错。」知晓内情的狱差说得口沫横飞,因为当了好几年闲差的他们,第一次有犯人可顾守,岂有不大作文章的道理,说得更加精采非凡。「他是个大白痴,他从天空里突然掉下来,好死不死的掉在萧妃的身上,把萧妃当成了坐椅,当场把萧妃吓得花容失色。」
狱差不雅观的噗哧低笑,听说当时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笑出来的,就连事后才听到这件事的他,也忍不住想笑。「听说他一屁股就坐在萧妃的脸上,萧妃气得脸上的妆都掉光了。」
把他们国内最美的美女给压在地上,还坐在她的脸上,以萧妃的性格岂有不拖下去杀的道理;况且萧妃还是鬼帝最受宠的妃子,看来这个人类是活不长久了。
「这个人类也真是不长眼睛,怎么就犯了这种过错,看来不死也挺难的。」
那个口沫横飞说着的狱差眼看左右无人,才像透露秘密似的低声道:「更好笑的是,鬼帝审问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还白痴到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敢情是丧失记忆了?」
狱差摇了摇手,把这个人类的白痴行径说得淋漓尽致,唯恐自己漏说了一样:
「没有,听他说话都很正常,也没丧失记忆,但是他好像记性不太好,似乎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其它大概都还记得,要不然你看看他现在在干什么?」
那交接的狱差往阴暗的牢房里看去,只见那鲜艳万分到刺眼的衣服,就算在黑暗里也亮得惊人,被关在地牢里的娇小男人在地牢内晃来晃去,一边晃一边喃喃自语,那低喃自语的声音听起来的确挺苦恼的。
「我到底叫什么名字?好吧,先从最后一个字想想看,是玉吗?好像不是,我记得我的名字挺好记的,怎么现在就是记不起来?」
他抬起头看着地牢里的天窗,皱着眉头,一边敲着头,像是坠入五里云雾之中,一脸只能以烦恼至极来形容;可见记不起名字对他而言也是满烦闷的,他还不断的喃喃自语。
「最后一个字想不起来就算了,先把姓想出来吧,我到底是姓什么呢?赵钱孙李?好像也不是这四个姓哦……唉!没有头绪,真是难想。」
这个人类真的满白痴的,哪有人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的。
那交接的狱差也忍不住的想笑了,「这个人类根本就是笨蛋,真想看看他长什么样的白痴脸。」
话很多的狱差努了努嘴,「头脑是很白痴,不过长相并不白痴,要看他的长相之前,你最好先深深的吸口长气,以免被骇着了。」
「怎么了?是长得很丑吗?干什么要先吸口长气啊?」
狱差再度摇了摇手,「你自己看吧,不过鬼帝交代过,等这个人想起自己的名字时,就要立即审问他;他若想起自己的名字时,就可以把他带出地牢里。不过他已经关在地牢里整整想了三天,不晓得一个月内想不想得出来。」
突然,牢房里发出叫声,关在里面的人类看着地牢天窗外的天空露出了喜悦之色,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高兴地道:「我想到了,终于想到我叫什么名字了,于晴碧,对,于晴碧就是我的名字。所幸今天太阳高照、晴碧万里才终于让我想了起来。」
这个人若不是白痴,只怕是傻蛋了,竟然忘了自己的名字,见到了晴空才想了起来,简直快让人晕倒。
见到他想起名字,狱差们交头接耳了起来。
「喂,他想到名字了,现在把他放出来吗?」
「没错,快带他去见鬼帝吧!」两人七手八脚的拿了钥匙打开牢房的门。
于晴碧一副欢欣鼓舞、手舞足蹈的样子。
只见那个没见过他的狱差愣在原地,一口气憋在心上,怎样都吐不出来;而那早已见过于晴碧的狱差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早告诉你,要看他之前要先吸口长气的嘛。」
「人类都是长这个样子吗?」
「我也不晓得,应该不是吧,谁都知道人类的长相比我们难看许多。」
「但是……」
「他长得比萧妃还美,这是我听内侍说的。」
那个来交班的狱差因为地位卑微,根本就没见过地位高贵、号称鬼界最美的女人的萧妃,不过任谁看过眼前的于晴碧,绝对无法想象世间还有人会长得比他更美、更好看。
然而于晴碧不但身上穿着夸张,就连手里也拿了一把颜色夸张的扇子,他搧啊搧的从容微笑着,只是跟他从容微笑完全不搭轧的是他口里说出令人想喷饭、难以置信的话。
「对不起,狱差大哥,请帮我记一下我叫于晴碧,以免我又忘记了。你们不知道,我有时一忘记名字,往往三个月、半年都还想不起来;若不是别人告诉我,我会一直想不起来。拜托一下,帮我记一下,若我又忘了,告诉我一下。」
狱差满脸的痴迷立刻飞到九霄云外去,看来这个人类长得很好看,可不过是个白痴而已,对个白痴没什么好痴迷的。

 
鬼帝坐在软铺上,交迭着双腿,一手支撑着面颊,看来闲散慵懒,但是眼眸里如鹰般的锐光闪过,他虽坐着,但是从他坐着超过椅背的外型看来,他若站着,一定是个非常高大、雄伟的男人。

他也是唯一一个,眼见于晴碧从天而降、压到萧妃脸上的慌乱可笑情况时,没有笑出声音,甚至连一点点表情变化也没有的人,当时他马上冷静的主持大局,叫人押下问不出个所以然的于晴碧,关到阴湿的地牢里。
于晴碧这一次被带了上来,他的身份是囚犯,又是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照理说应该是吓得颤抖不已;然而不但不见颤抖,他还大大方方的看着富丽堂皇的屋子,忍不住啧啧称奇。
到了鬼帝面前,侍卫拉着于晴碧要跪下。
于晴碧双手一摊,「喂,我不跪行不行啊?」
他问这一句话的时候,还不是跟押住他的侍卫说的,而是对着距离他有三尺远的鬼帝说的。
侍卫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这个人类好大的胆子,谁都知道鬼帝虽喜怒不形于色,但他其实是个严厉冷酷的人,只要稍稍见过他的样子,自然都会明白;就连他最受宠的妃子,在他面前还不敢乱吭气,这个人类竟然手扠腰的乱叫。
「大胆……」
侍卫还没斥喝完,于晴碧却吼得比他还大声:「你吼什么吼,我在跟他说话,又不是在跟你说话,你干什么插话啊?要插话,等我跟他说完后才轮到你。」
于晴碧吼得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而且他的吼声简直比雷声还要霹雳震耳。
侍卫倒退了几步,掩住耳朵,因为他的耳朵正嗡嗡作响,脑子里晕眩万分。
「嘻嘻,敢跟我比音量大,你这个笨瓜,我只不过用了我十分之二的音量而已,吓到你了吧?」
无邪纯洁美丽如仙的面容,红唇妩媚的弯弯笑了,那笑容美得几可夺去人的心魂,却有一股邪意从无邪的眼里放恣的射出。
从没有一个人,可以又美丽又娇艳、却又邪恶的痴笑着,除了这个于晴碧之外,大概没有人能露出这种笑容;而有这种笑容的人,怎么可能是白痴?
趁着侍卫被他又邪又美的模样迷惑住的时候,他完全不在乎的趋前走到鬼帝的面前,伸出手拍拍鬼帝的肩膀,一副称兄道弟的样子,也不管对方是一国之君,而他只是个身份卑微的阶下囚。
「喂,老大,我不跪行不行啊?」
随便就叫人老大,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响应,他还叫得挺顺口的,看来他的个性绝对是属于有问题的那一类型。
鬼帝冰冷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动摇,他冷冷的态度如石雕一般,原本冷厉的表情更加寒冷,他没有回答任何话,但漠然不语的态度已是千言万语难以形容的尊贵无上;若是稍微识相的人,绝对不敢再冒犯他。
很可惜的是,于晴碧似乎是不属于识相的那一类型,他绮艳如花的面容笑了,彷佛别人对他越冷漠,他就越来劲。
他掀起自己的下衣,比着自己雪白的膝盖,「你看,我的皮肤又细又白,若是跪伤了,岂不是很可惜吗?所以不跪行不行啊?」
侍卫每个人都被于晴碧不按牌理出牌的举止给吓呆了,这个人类不但一手搭在他们鬼帝的肩膀上,还称兄道弟的向他讨不跪的恩惠。他们本想上前拉开于晴碧,但是按律法而言,若没有鬼帝的命令,侍卫是不能靠近鬼帝的;所以他们只能呆站在原地面面相望,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鬼帝不说话,相反的于晴碧的话就很多,而且还越说越快:「喂,你为什么不说话?」说着,他很有自信的自我解读起来:「我知道了,因为你也了解跪来跪去很烦对不对?还有,你一个人坐在这么大的椅子,其实不大舒服吧?说实话,这椅子有点丑,若是我就不喜欢坐这种颜色的椅子,污污黑黑的,看起来高贵,其实庸俗;我觉得只有没有审美眼光的人才会坐这种椅子,当然我不是说你没有审美眼光啦,只不过你也难辞眼光太差的罪名啦。」
于晴碧一边比着天花板,把别人当白痴一样的自说自话,还越说越趾高气扬,好像别人都得听他的建议一般的教训人:「还有,这房子虽然富丽堂皇,但是总少了一点颜色,看来太白了点,我觉得应该要再多加一点颜色。你觉得我身上哪个颜色最适合?我是比较喜欢这个颜色啦!」他指着自己身上最让人不敢恭维、最奇怪颜色。
「把手拿开。」
鬼帝的声音严厉到连啼哭的小孩都会吓得停止了哭声,但是对于晴碧来说好像完全没效,他一听到鬼帝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忽然像个小女生般的尖叫起来,一脸兴奋得快晕倒的表情,还一边尖叫,一边喘气的说:「哇,你的声音真好听,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再多说一点行不行?你让我全身酥麻。」
他若只是嘴巴说说酥麻也就罢了,但他的表情真的做出一脸酥麻、好像在跟人撒娇的表情,侍卫里哪有见过如此绮丽之人,个个忍不住大吞口水。
接着,于晴碧目光下移,彷佛直到现在才注意到眼前的人长什么样子,而后没神经似的尖叫一声:「哇塞,你的身材好好喔,我刚才都没注意看,现在才看到,借我摸一下。」
他伸出手来,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一个掌心就贴到鬼帝的胸前,使劲的乱摸,比个色老头还糟糕;还一边摸,一边发出猥鄙的评语:「你的胸膛好宽、好大喔,从左边吻到右边,应该要花不少时间吧;你若有时间,可不可以让我试试看,对于你这种美男子,其实我不会太介意亲一下的啦。」
于晴碧越摸越放肆,也越摸越下面,直把鬼帝当成木头一样的搓搓揉揉;若对方是女人,只怕早喊非礼了。「哇咧,连腹部也好有几块肌,好结实,摸起来的感觉好棒喔,女人一定迷死你了。」
鬼帝冷厉的表情在遇到这种变态人时,也微微起了变化。
不过于晴碧似乎不在意他皱眉的神情,他径自摸啊摸的,一脸的色迷迷,还垂涎的哇声大叫:「哇哇哇,你最符合我的理想了。对不起,我可不可以摸一下下面?我付银子给你行不行,摸一下就好了。」
侍卫全都张口结舌,这个人类竟大胆到把他们的鬼帝之尊当成了妓院里的姑娘般轻薄不已;然鬼帝却一脸冷凝的神色,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个人类究竟在做什么?
于晴碧根本没等人回话,就径行把手探进鬼帝的裤子里。
这么情色的大胆演出,让在场的侍卫全都瞠目结舌;然鬼帝却还是没有任何的举动跟反应。
于晴碧一边摸,一边吹了个口哨,朝鬼帝笑得很不正经,「喂,你……」他用肩膀撞了一下鬼帝,笑得非常下流,而且讲的话跟他下流的笑容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哇塞,这个尺寸不常有吧,膨胀起来的时候,一定非常惊人对不对?女人不是痛得要命,就是乐得要死对不对啊?」
闻言,全部的侍卫都傻眼了,看着眼前这个妩媚悦人的人类男子,竟如此这般的调戏他们的;只见鬼帝一道剑眉更加的上扬,看起来不像生气,不过鬼帝的心思向来没有人可以猜得准。
「你摸够了吗?」
冷寒的话语一吐出来,众侍卫就明白鬼帝的心情难测。
然而,于晴碧却继续在他裤子里乱摸,嘴里还乱嚷着无赖般的话:「还没,再给我摸一下啦,反正又不会少掉一块肉。」他一脸陶醉不已的说:「我真的从来没有摸过别人的耶,因为人家都不肯让我摸,看到我就尖叫连连的赶紧逃开,干什么啊?我又不是会吃人的野兽,我只不过看到别人洗澡的时候,会想要摸一下而已,又不会怎样,他们干什么变态的惨叫?要知道,我其实是很纯情的耶,怎么可以用变态来辱骂像我这么纯情可爱的少年郎。」
他露出一副深受伤害、又马上振作精神的表情,感谢上天道:「不过,我终于知道上天为什么让那些人逃开了,因为天上的神明一定知道我最终会遇到你,所以把我的初次留给你。」
他眨了眨妩媚的眼,很明显的是在对鬼帝抛媚眼,「喂,老大,想不想跟我一度春风啊?」
侍卫们都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的急转直下,纷纷呆了眼。
鬼帝没有任何惊异、怔愣的表情,他冷淡的把于晴碧的手抽出来,冷冷的道:「不想,还有立刻把这个人类送回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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