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的心跳声,是他的?还是他的?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无比忧伤的叹息,他感觉他全身震动了一下,接着,自己缓缓被他放开。
“终于还是到了这么一天。”他叹息道。
慕名微微仰头怔怔看着他,明明受伤害的是他,为什么,此时看来倒更象是他?
如刀雕般的英俊刚毅的线条浸淫着无比的苍白、憔悴,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素来深沉无波的眼眸,隐隐浮现一层水状的透明,有如清晨凝聚在花瓣中的露珠,未等他看清,便转瞬即逝。
肯定是自己眼睛花了,象他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为了这几句话而掉眼泪?
“好,我让你走,让你去组织一个正常的家庭,去娶一个正常的妻子,然后,你们还会有一个正常的,非常可爱的小宝宝。”
字字如刀,说出口的同时,亦一点点地切割着他的内心!
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俊美冷漠的脸庞,那雪水一样清澄的眼睛,那他从十岁第一次见面起便开始爱上的人,他缓缓地道:“我答应,从此再也不出现在你生命中。”
“你……”慕名完完全全愣住了。
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顺利,他竟真的答应放他走,一点也没有料想般的艰难。
但是为什么,他心里,根本本点也不开心,反而开始疼痛,痛得要命!
“快滚。”看他仍是僵立不动,慕峰猛地对他怒吼道,脸上英俊沉稳的线条尽皆扭曲,铁青般的脸色凝聚着雷雨般狂暴的风潮。
比那一晚他所见到的,还要狂暴上千倍!
慕名吓了一跳,转身便跑,逃也似地离开了书房。
“慕名,你怎么了?”不明所以的李素素看见慕名脸色苍白地从书房跑出来,不禁愕然问道。
“我们走。”拉起她的手,他急急往外走。
“喂……你到底怎么了……”被他拉扯着,她那清脆的声音一下子便消失在门外,来去如风。
过不了多久,书房响着一阵惊天动地巨响,既有书桌倒地的沉重撞击声,又有东西落地的清脆响声。
“老爷,大少爷怎么了……”佣人胆战心惊地听着从房内传出的声音,不敢想象那是稳如泰山的大少爷做的。
“随他去,他心里不好受。”慕培国一脸忧色,摇摇头。
良久良久,那声音才渐渐沉寂下来。
一片狼籍的书房内,碎块满地,书籍、纸张到处散乱,所有的东西都被砸烂在地,惨不忍睹。慕峰颓然倒坐在墙角一隅,胸膛回激烈动作而不停地上下起伏。
将头深深埋在膝盖中,他只觉心脏就快炸裂开来,悲苦难言。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属于我?难道,你就真的这么不屑我的爱,不屑我的感情?
难道你就这么恨我、讨厌我,不愿意属于我吗?
他的右手死死地握紧业已破碎的酒杯,锋利的玻璃片深深刺进手掌深处,鲜血顿时如泪水般,一滴滴,汩汩往下流。
他闭上眼睛,丝毫不顾手掌的伤口,任由痛楚开始撕裂自己的胸膛。
“Boss,你没事吧?”李素素看了一眼坐在驾驶座上冷然沉默、脸色苍白的慕名,担忧地问道。
慕名摇摇头,手指纠紧了方向盘。
“我们这样欺骗你的父亲,似乎不太好。”李素素愧疚道,想到慕培国一脸和蔼可亲的样子,心里就有些惴惴不安。
“到底发生什么事,你要这样做?”她问道。
“你别管了。”慕名冷冷道。
“那这个戒指……还给你。”李素素欲将手上的戒指褪下。
“送给你吧!谢谢你帮我演了这场戏。”慕名淡淡道。
“可是,这个看起来 很贵重,你还是留着吧,以后也可以送给女朋友。”
“不用了,不会有什么女朋友了……”他轻轻叹道。
与他发生这样的关系,一切都改变了,他还如何能象以前那样,悠游花丛,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什么?”李素素愕然不解道。
“你家在哪里?我先送你回去。”慕名道。
暮色笼罩的夜幕街道,竟是黑得如此忧郁。
中央花园 慕家别墅内
已是深夜,但别墅内仍是灯火通明。
“我要回纽西兰。”靠坐在沙发上的慕峰,右手处的伤口已用绷带层层包扎,英俊刚毅的脸庞净是深深的疲倦之色。
“你真的打算回去?”慕培国皱着眉,心疼地看着眼前疲累不堪的儿子。
“是的。”再待下去,他一定会发狂!
“那慕氏企业怎么办?”
“对不起,爸爸。”慕峰愧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缓缓道:“你知道我并不喜欢从商,地理探险才是我的真正爱好。要不是当年人答应我和他在一起,我绝不会选择商业管理。但是现在……”慕峰颓然靠进宽大的沙发中。“他已经和别人订婚了,我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
慕培国叹口气,道:“刚才你们都说了些什么?是不是你把他逼他太紧了?”
“也许吧……”慕峰深深叹息道,疲倦地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眼神中掠过尖锐的痛楚。“他说他需要一个正常的家庭,需要一个正常的妻子……可这一切,都是我所无法给他的。”
“是吗?他真的这样说?”
“一切都结束了,爸爸。”慕峰闭上眼睛。是呵,他的爱,已经到了尽头。他执意要走他自己的人生道路,从此以后,跟他不再相干了吧?
“可是你真的甘心吗?”慕培国叹息道。
“不甘心又能如何?又能如何?”慕峰疲倦地睁开眼睛。“其实我也知道跟他是无法在一起的,但是还一直心存侥幸,直到今天看到带那个女孩子回来,我才知道,梦想,算是真正破灭了。”
他将头仰靠在沙发上,沉痛道:“那个女孩子很不错,跟他很相配。而且,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笑得这么温柔。自从我回来以后,他从来都没有对我笑过,从来没有。”
“小峰……慕培国不忍地叫道。
“他恨我,爸爸。”他的双手在微微发抖,那一夜,他含泪的怨恨眼神深深剌入他心中,时刻提醒着,他有多么痛恨他。“他真的恨我。”
“你们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慕培国叹道。
“我很感激你,爸爸。”慕峰看着他,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并不是所有的父亲,都能象你这么开明。我知道我能给他的,仅有爱,除了爱,还是爱。可是要真正成功地这个残酷的社会生存下去,光有爱是不够的。
慕峰坐起身子,将手指深深插入头发中。
“太不够了……“幽幽的叹息轻轻回荡在整个空旷的房间,如泣、似诉。
结束了吗?应该……都结束了吧!
整整三天没有见到他的人,也没有听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应该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何,胸口反而似被千斤巨石压着,沉重地几乎喘不气来。嘴上叼根烟,从冰箱中拿出一瓶啤酒,他倚坐在玻璃窗台前,静静看着夜幕。
玻璃窗外的夜色清晰照出自己的影子、一个长发齐肩,身穿睡衣的男子,那张脸庞,还是他所熟知的自己的脸庞,但玻璃窗外的人儿亦疑惑地看着自己,好似在问道:“这还是你吗?”
这人,长着一张相同的脸庞,真的还是自己吗?
这种感觉很可怕,仿佛体内又长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灵魂,然后,逐渐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他的整个人。
自己真的变了吗?
如果没有变,怎么会对以前的那些老情人一点感觉都没有?即使在床上也是毫无所感;如果没变,为什么现在想起那个老狐狸,已不是以前的痛恨,而是惨杂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如果没有变,他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竟是陌生得如此可怕?
左手夹着香烟,右手拿起啤酒喝了一口,心中的郁躁如阴云一般,怎么甩,都甩不开。
“叮……”不停叫嚣的门铃将他自深思中拉醒。看一眼壁钟,凌晨一点。
哪个发神经的家伙!他暗咒一声,不情不愿地跳下窗台,前去开门。
“人知不知道……”不悦地暴怒声在看到门口那个人时随即变成愕然的低喃:“现在是几点了……”
难怪他愕然,因为这样子的慕峰,实在是他前所未见的。
他一向端正整洁、一丝不苟,从未象此刻,宛如一个颓废浪荡的摇滚乐手,头发凌乱,五官憔悴,挺直的名牌西服净是褶皱,领带歪在一边,敞开的衬衫领口内隐隐露出赤裸的胸部。浑身酒气冲天,左手还拎着一瓶啤酒。
一个十足的落魄酒鬼,哪里还有半点慕峰的影子。
他直直看着他,自散乱的浏海下,那双眼眸投射出来的光芒,已不复往日的沉静锐利,倒更带有一丝不知所措的迷茫与俳徊。
“你……”慕名喃喃道,这才知道,原来三天未见,乍见他,竟心跳得不听使唤,惊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慕峰踉跄着推开他,脚步不稳地走向室内,直直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喂,你怎么了?”慕名吓了一跳,连忙关上房门,走到沙发前,蹲下身推一推他。
“嗯……”慕峰翻了一个身,脸朝上,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呢喃,依旧一丝不动。
“真是的,喝得这么醉。”慕名无可奈何地站起身来,走到浴室,将毛巾浸湿热水。然后轻轻用它擦拭他的脸颊。
犯贱!他一边为他擦拭一边咒骂自己。在他做过那么多恶劣的事情后,他应该一脚把他踢到门外,任他自生自灭,而不是像一个情人那样,体贴地为他缓减醉酒的痛苦。
但是看着他如此憔悴的样子,他又怎么忍心动得了手?虽然他既抢他女朋友,又强暴他,但是,除此以外,他还是勉强可以算得上对他照顾有加。
尤其是以前上学时,每当他粗枝大叶地忘了带饭盒,他总会把自己的让给他,每次考试不及格的时候,也是他彻夜帮他补习,方才过关……
想到这儿,慕名暗咒一声,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就当他做善事。
反正他已经很久没做什么善事了!好人做到底,看他闭目酣睡的样子,他又起身去拿了条毛毯,覆盖在他身上。
平时线条沉毅的脸颊因醉酒而有些许泛红,凌乱的头发增添了几丝孩子气,更有一种别样的魅力,定定看着他,他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真的是很好看。
国中时期他身边也围绕着不少女孩,但几乎有一半是想透过他,而认识慕峰。因为他那时候是出了名的“绝缘体”,对任何女生都免疫,连培英红极一时的校花相约,都被他以一句“没兴趣”而当场拒绝,这事曾在校内热闹一时。
说他是同性恋吧,以不象,他明明抢他女朋友抢得不亦乐乎,难道他是个双性恋者?真是个变态的家伙!
又在心里暗咒一句,他起身欲离开。
突然,手猛地被人抓住,未等他反应过来,被一股大力一扯,他便一下跌在他身上。
他醒了!原先孩子般迷茫的眼神已恢复了平时的深沉与锐利,正一眨也不眨的地盯着他。
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他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修长的双腿正置于他两腿之间,他挣扎着欲站起来身。
“别动,别动,乖乖的。”他在他耳边低语,一阵浓烈的酒气直呛他的脑门。
他快醉了,他昏昏沉沉的想着。
“求你别离开我,我求你,永远待在我的身边。”慕峰低声道。
“你在说些什么?”他顿时愕然,只会强迫他,抢走他的女友的慕峰,居然会跟他说出“求”这个字,但看他流露出的恳切表情,又不像是假的,他不禁愣住了。
“你不这么不愿意成为我的吗?我们两个生活在一起,难道不好吗?”慕峰伸手轻触他那一头闪动乌黑光泽的齐肩长发,深深看着他道。
“你醉了……”他一定是醉了,醉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是醉了……”慕峰叹息道:“如果真的能永远不必清醒,那就好了……”
“你到底怎么了?”他问道。为什么他看上去那么烦恼、那么忧愁,令他心口突然莫名一阵悸动。
“给我最后一次吧。”他以修长的手指轻触他俊美冷漠的脸颊,缓缓游移。赤裸裸的目光毫不掩饰他的渴求。
“你不是答应今后再也不碰我……”他想避开他的触摸,却全身乏力。
他以手指按住他的嘴唇,温柔地照着唇形轻轻抚摸着,阻止他的发言。
“这是最后一次。在我离开你之前,就把这最后一次给我吧,我保证,今后再也不来纠缠你,再也不出现在你生命里。”看着他清澄如水的眼眸,他缓缓说道。
“只要这最后一次,把你自己给我吧!一次就够。”
低沉魅惑的语气在他四周回响,深深望入那一双他怎么也望不穿的漆黑眼眸,那闪烁着异常期待渴望的明亮神采,他的灵魂,顿时被死死的锁住了。
得到他的默许,慕峰的眼眸顿时爆发出无比炽烈的光芒,猛地一把将他抱住,攫住了他的双唇。
他真的是喝了很多酒!慕名昏昏沉沉地想着,湿润的口腔中不断传来他含有强烈酒精的唾液,浓烈、炽热,搅动得舌尖如一团火把,将他整个人熊熊燃烧。
慕峰双手一把扯下他睡衣的带子,宽大的睡衣缓缓滑落地上。同时一个翻身,将慕名压在身下。
他随即解去自己的全身束缚,与他裸裎相对。肌肤间滚烫如火的触感,他的健康古铜色与他的白晰形成强烈的对比,刺激得全身都因对他的渴望而隐隐作痛。
他的吻既轻柔如羽毛,又强烈似火焰,在他全身游移,所到之处,星星点点,无不在他身上形成燎原之势。
“嗯……”慕名难奈地喘息着,痛楚地蹙紧双眉,这真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竟是如此敏感。当他的唇触及他的胸膛,挑逗似地啃舔那小小的乳尖时,他竟会全身战栗,当他的唇吻延到他结实平坦的小腹时,那种电击般的麻酥感,几乎令他全身化为一滩春水。
完完全全,沉醉在他的爱抚中。他的唇不断往下移,再往下移,猛地,他全身如箭般地绷紧了,不敢相信他正在亲吻他的欲望!
虽然他并不是毫无经验,与其他女伴上床也曾试过这种做爱方式,但是没有一次,能跟他现在掀起的狂潮相比!
“不。”他惊喘道。而慕峰则毫不为之所动地加快了他吮吸的频度,将他整个欲望完全纳入自己口中,象品尝一道精美的甜点般,轻舔、啃咬……
“啊……”耐不住如此的折磨,和冲闸而出的欲望,他不禁将头往后一仰,在他口中,释放了爱液!
待他喘息稍定,慕峰自沙发上拿过靠垫,垫在他的腰下,猛地将他修长的双腿抬到自己肩膀上,轻吻着大腿内侧,低声道:“忍耐一下,我要进去了。”说罢便一挺身将自己的硕大深深刺入他的后庭。
“呃……”受到如此猛烈的入侵,慕名一下将手指深深插入沙发内,大口大口地喘息。
“乖,马上就好。”不忍心看他如此痛苦的表情,慕峰不停地以手爱抚他的亢奋,并在他内微微展开了分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