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相亲,胸贴著胸,腿碰著腿。文舒一僵,感受到他的手掌正缓缓盖上自己的,心中顿时一荡,想起三千年来他為自己做的种种,这个傲得谁都不放在眼裡的人什麼时候这麼服低做小过?嘴唇仍抿著,身体却渐渐软了。
房裡点著龙涎香,甘甜却又清淡,鼻息间凭添了几许曖昧。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寂静得似乎只能听到彼此低低的呼吸声,再如何剑拔弩张,此刻却都有些生不出气了,重重紫纱之下,竟多出了几分柔情来。
他的发落在他的脸颊上,微微有些发痒。想起从前的时光,你不说话,我也不开口,為一句话、一个动作,你猜我猜,猜得心力交瘁还险些就一起赔上了性命。文舒暗叹一口气,也罢,让他都让出习惯来了,也不差这一次。
正要开口,却听勖扬君慢慢说道:「伯虞……伯虞和洛水府的公主……白玉定情。」
文舒直觉地知道他话裡有意思,却有些不敢去想,好似一旦明白了就会多不可思议似的。好一会儿,才听勖扬君继续说道:「赤炎与你……也有信物的。」
「我们只是好友。」文舒道,感到他握著自己的手更紧了些。
「你我之间……」
这一下,不用想也能明白他的意思了。文舒睁大眼,只觉得心裡翻江倒海,酸楚一阵阵地往上涌著,却都哽在喉头怎麼也说出话来。
这段情,他文舒苦苦捱著痛,他勖扬君亦何尝没有委屈?一个著了恼只会冷言冷语,一个就闭著嘴不肯开口,说到底,感情总不是一个人的事。他不知珍惜是错,他一味闷声逃避也有几分不对。纵他是超凡脱俗的天君,沾到了一个「情」字也不能免俗地要斤斤计较。
加诸在身上的重量忽然轻了许多,文舒疑惑地转过头,就见勖扬君似要起身,只当他又要因自己的不理会而离开,情急之下,竟主动伸了手去勾他的脖子。鼻尖对上鼻尖,再近咫尺,双唇就要相接。漂亮得炫目的眸中忽然如冰雪消融般绽开了笑意。
「你……」后面的话都被他堵回了嘴裡,用唇。
舌尖起初只是慢慢地描摹著他唇瓣,一点一点地刷过,痒痒的,温柔中带一点挑逗。迷醉中,一个不备竟让它滑了进来,措手不及,自己的舌就让他卷了去……主动勾上去的手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再也松不开了,理智渐行渐远,只有缓缓升腾的欲望越显清晰。
衣襟被敞开,手被他抓著去解他的衣带,文舒只觉脸上似能烧起来一般,一双手颤得反将他的衣带绕得更紧。勖扬君低笑一声,拉起他的手,舌尖在他的指上一一舔过,再一路沿著手臂向上回到他的唇,淡色的唇早被吻成嫣红,唇畔还是湿的,看他低垂下眼脸,半遮住一双迷离眼。平静无波的脸上,有些许挣扎,些许隐忍,又有些许渴望,交织成一片勾人情欲的艳色。忍不住欺上他的唇,轻咬、吮吸、舔舐,身躯廝磨,鬆开时,两人俱是气喘吁吁,嘴角边掛一线银丝。
「你是真醉还是假醉?」死死抓住一丝理智,文舒问道。
「唔……」
再无力听他的回答,胸口的一点被他咬住,刺痛中升起更多的快感,最后的理智在他游走的手掌下化為了乌有。
「喜欢?」一手抚上他胸前另一点,轻轻扯起又夹住了用指腹摩挲,勖扬君问道。
复又低头去吻他早已挺立起的茱萸,用牙将它轻轻咬住,舌尖似有若无地扫过乳尖,激起文舒一串呻吟:「嗯……啊……啊……你……哈……」
「不喜欢?」鬆开了他的茱萸,软滑的舌继续往下,双手也随之沿著腰线向下游走。
「不要!」意识到他想干什麼,文舒忙伸手去推他覆在自己下体的双手。
「真的不喜欢?」勖扬君却笑得越加放肆,轻易地抓住他推拒的手,攀上来含住他的耳垂细细吮吻。
文舒正要放鬆戒备,耳听得身边「嘶啦——」一声轻响,下一刻,双手就已被高举过头顶,手腕被他用撕下的纱帘缚住。
「这样更好。」睁大的眼睛只看到他唇畔的笑意,一片紫色覆上来,连双眼也被他蒙住。
失去了视觉,所有触觉都更為深刻起来,感受到他的吻细碎地落在自己的腰腹间,裤子被褪去,全身都赤裸地暴露在一片微凉中。已经有所感觉的下体被他握住,浑身战慄……一股热流急速地划过下腹,听到他的笑声,羞耻感混杂著快感,一同沦陷在了欲望裡。
所有一切都展现在他眼前,文舒难堪地咬住了唇,胸膛因紊乱的气息而起伏著。
「还没完。」目不能视物,文舒看不到勖扬君此刻的表情。
拇指抚上他紧咬的唇,来回抚弄,终於让他把唇鬆开,勖扬君在文舒唇上轻啄一下,一手环著他的腰,一手忽然摸上他的大腿内侧。
「嗯……」呻吟脱口而出,文舒茫然地睁开眼,眼前只是一片迷蒙的紫。
双腿被打开,热得仿佛带火的手掌贴上细緻的皮肤,全身蹿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勖扬君环在文舒腰间的手顺势而下,一根手指趁机钻入幽穴。
「唔……」异物入侵的不适感,立刻让文舒皱起了眉。
片刻后,随著手指的不断旋转探索,不适感中缓缓升起了更多的渴求。方缓解过的欲望又渐渐抬头,双眼被蒙住,文舒只觉勖扬君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不停扫过,一丝一毫地变化都逃不开他的眼,羞愤至极,却又难耐这磨人的渴望。呻吟从口中逸出,身躯情不自禁地扭动。
「还说不喜欢?」勖扬君眼见他渐渐鬆开眉头,在他耳畔哑声道。再加入一根手指,情色地在他紧窒的幽穴中进出著。
「嗯……你……啊……」浑身都烧了起来,被玩弄的地方贪婪地咬著他的手指,文舒听到勖扬君的笑声,羞愤更甚。
「刚才没有醉……」缓缓抽出手指,胯下早已无法忍耐,勖扬君吻著文舒,道,「现在醉了。」
痛叫都被他吞进了嘴裡,身躯合二為一……一片迷蒙的紫色裡,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响著他的话,一如当年,怦然心动。
冷面冷心的人,说起情话来其实也是很甜腻的。
手腕被鬆开,文舒喘息著摘下蒙住眼睛的纱巾,手指点上他含情的眉目,嘴角一点一点勾起来:「这裡……你和澜渊……很相像……」
每一次,淡淡地说一句「我也想你」,眼裡看到的都是另一张相似的面孔,於是话中就不由自主地带出了几分真情:「我也想你。」
「嗯……」身体被他狠狠一撞,人就又往情欲裡下陷了几分。
「以后,你看著本君就够了。」
这边厢一派巫山云雨春色綺旎,那边厢正靠青菜豆腐过日子的二太子澜渊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哆嗦。
下一回眾僊酒宴,勖扬君袖子裡不小心掉出块紫色的纱巾,眾目睽睽之下,冷面示人的天君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笑意,眾僊狠狠一颤,酒杯落地,响声不绝。
我们苦命的二太子终於收到了狐王府送去的食盒,呷著篱清特地派人送来给他的小酒,澜渊在眾小廝跟前笑得好不得意:「我就说他心裡还惦记我!」
过日子,不就是这样一路磕磕绊绊著,一路甜甜蜜蜜著的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