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就意味著一点搞头都没有了……
杜鳞顿时又泄了气。
江无畔望著那人兴奋又洩气,洩气又兴奋的表情,完全搞不明白这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和他本人相比,这小子似乎更关心他的风流韵事……
杜鳞拍了自己的脸颊,嘴巴裡不知道嘟囔了两句什麼,依稀是什麼「暴殄天物」之类的,让**皱其眉。
江无畔也懒得管他,一拱手便打算就此离开,却不料杜鳞嚷了一声,「江兄,稍等一下。」说完也不容反对,就转身出门,风风火火的不知道搞什麼去了。
等到杜鳞折腾好了,江无畔看到立在小院门口的马车已经傻了。
杜鳞还在那边继续折腾著往马车裡塞些东西,等到差不多都忙活完了,钻上马车,等了片刻,还不见江无畔上来,掀开帘子惊讶道:「江兄,你还在犹豫什麼?上来啊!」
江无畔脸都绿了,而且还有进一步向更深程度发展的趋势。
就算用膝盖都能想到杜鳞这番动作是在搞什麼。
「你……难道你要去临剑庄?」
杜鳞一脸奇怪的看著他,「这个自然了。临剑庄不是你的地盘麼?我听说那地方好久了,正想著好好参观一次呢!也顺便让你报了救命之恩,省得你一天到晚老念叨。」
江无畔拼命的吸气又吐气,重复数次,总算是将这个气理顺了。
杜鳞惊讶道:「怪了,江兄你不是只受了皮肉伤,加上内功耗费过巨,体力透支才倒下的麼?怎麼大喘气成这样?该不会你的内伤还没痊癒吧?你干嘛不说呢?快点,快上来躺躺,这马车我早就準备好了,软垫食物美酒一应俱全,你别和我客气啊!」
江无畔默默的,默默的向前走,理也不想理那个无赖。
江无畔从来不曾想到,回临剑庄居然会是如此痛苦的事。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绝对会选在那个 棍的地盘把事情解决了,但现在就算是后悔,对方也不给他这个臺阶下。
虽然不太清楚杜鳞具体是干什麼的,也没有开口问那个小子究竟和蛇蝎夫人有何关係,江无畔却约摸摸索到这裡面的某项关键。
先不说这小子是不是和蛇蝎夫人有一腿的事,就算是没那一腿,凭著这小子那种让人不齿的兴趣爱好,只怕也和蛇蝎夫人是一丘之貉吧?
一想到这是个男人版本的蛇蝎夫人,江无畔就很有衝动想将他的头砍下来,这种衝动就像是天底下最要命的诱惑,折腾得江无畔寝食难安。
不过和蛇蝎夫人相比,杜鳞倒是有一个天大的好处,就是这人虽然爱 书如命,却甚少**窝在车中胡搞瞎搞。
只不过,让江无畔唯一不能忍的,就是这小子老是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盯著他不放,走路看,坐车看,吃饭看,有时候晚上睡觉闭上眼睛后,都能感觉到充满热情的视线盯著他不放。
虽然没有肢体接触,但这种眼神却看的江无畔浑身发毛,好几次想问,都觉得答案可能会很恐怖,所以也就忍住没说。
在路上就这样了,那如果回到临剑庄呢?
江无畔压根不敢想像那种惨状。
杜鳞一旦到了他的地盘,八成会将那张高洁才子的外皮一扯,露出大尾巴色狼的真身,就这麼在庄中横行无忌……
一想到这裡,江无畔不光脑袋痛,就连肠胃都在隐隐抽痛。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真的很不想回临剑庄!
可惜不管他怎样盼望,该来的还是会来。回庄的路虽然远,却不是永无尽头,日復一日,就算可以拖遝,也还是快到锦州的地界了。
相较于江无畔的紧张,杜鳞明显轻鬆多了。
和江无畔一样,杜鳞也在想著到了临剑庄该怎麼折腾的事,不过现在想得最多的,还是剑术十绝之一的「剑舞」。
他半趴在窗櫺上,双眼饶有兴味的盯著马车旁黑马上的雪衣公子,看著江无畔轮廓分明、充满冷峻味道的侧脸,感受著从那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冷漠味道,这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觉,实在是……实在是太让人心痒难耐了!
江无畔不屑於说谎,这麼说他之前说得话绝对是真的。
这样一个俊美青年,却没有妻妾,没有红顏知己,又被那个浑身上下散发著「性感嫵媚」气息、调情手段高绝人寰的蛇蝎夫人百般挑逗不动心,反而厌恶蛇蝎夫人到死,看到一柜子书气愤得全部摧毁,看到自己时,竭力掩饰却也流露出厌恶的表情,这无一不说明,江无畔是个个性高傲、品性高洁,同时还在情感上拥有很大洁癖的人。
也正因為如此,对男女之事的厌恶,或者该说是某些特殊的执著,促成了今时今日这个浑身上下散发出禁欲味道的江无畔,这种异样的洁净感,还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扑上去,好好蹂躪一番,强迫沾染上属於个人的色彩才对。
对了对了,就是这种禁欲系的,玷污起来才分外带劲儿,也正因如此,想要看到江无畔yin mi一面的人才会那麼多。难怪《人不 荡枉少年》的销量会这麼好,好到远远高出其他剑术十绝中的剑客為主角的小说啊!
杜鳞越想,双眼的绿光就放得更凶,脑中已经开始大肆构想真实场景。
既然江无畔在那方面很冷感,那自然是该给他配上一位妖嬈多情、手段高超的美妇人才对!这当中,当然以曾经数次调戏江无畔未果,屡战屡败,却仍然死都不肯放弃的蛇蝎夫人為首选!
想著邪恶到极点的蛇蝎夫人将禁欲系的江无畔丢到床上肆意蹂躪的场面,鼻血都快流下来了。
哦,不,床上实在太平常了,「野合」才是王道啊王道!就这样随便丢到,恩,草地上也行,阴暗的小树林裡也行!湖中大好,水战万岁……
江无畔忽然打了个寒颤,一扭头就见到杜鳞发散著绿光的双眼,这次他忍了又忍,终於忍不住开口了,「杜……兄,江某有什麼不妥麼?」
杜鳞被这句话一惊,就算脸比城墙厚,也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白皙面皮上飞上两抹晕红,杜鳞自然不会告诉江无畔方才在脑中让蛇蝎夫人将他这样那样,那样又这样,「呃,我只是被你风采所迷,看呆了而已。」
这句话完全就是睁眼说瞎话,傻瓜都能看出来。
江无畔脸上表情不变,不过心中却因為这句话惊出一股寒气,「你……」刚想说这世上虽然有「男风」这种东西,但我不好那调调儿,却又想到凭杜鳞这种藏了一柜子 书的好色一代男,是绝对不会和男人搞在一起的,那麼这句话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托词而已,当下就松了口气。
杜鳞见他神色缓和不少,原本坚毅的线条都柔和了许多,当下便抓住机会问道:「江兄,小弟有一事不解,还望江兄不吝赐教。」
江无畔的心一下子又提起来了。
这小子开口准没什麼好事,聪明点就别给他开口的机会!
「杜兄,你……」
很显然杜鳞也知道江无畔在想些什麼,还不等他说完就抢先道:「这个问题让我如鯁在喉,不吐不快啊,想必江兄也不是吝嗇刻薄的人,自然会解了小弟的迷津了?」
「我……」
「其实我想问的是,像江兄这种天下闻名的剑客,至今却都没有纳过妻妾,而且难得的是洁身自好,不沾俗流……只是这天下红粉佳人,数不胜数,為江兄倾心者遍佈大江南北,燕瘦环肥,任君挑选,难道江兄至今都没有為别人动过心麼?」
江无畔倒是没想到他问出这麼一个正经的问题,虽然还是擦著某些方面的边,但已经比想像中的正派了不知多少。
「你為什麼这麼问?」一个男人也这麼八卦?该不会后面还有什麼后招吧?
杜鳞笑得云淡风轻,此时他那种高出个人品性不知多少倍的气质再度发挥效用。
江无畔虽然知道这人本性,却还是禁不住放鬆了紧绷的神经。
「只是好奇而已。毕竟江兄的仰慕者多到让所有男子都忍不住嫉妒的地步,所有说多少想知道能让江兄动心的女子会是怎样的绝色佳人罢了。」
江无畔静默一会儿,还是据实以答,事实上也确实没什麼好隐瞒的,「我确实没有动心过。」
杜鳞有些惊讶了,「江兄今年贵庚?」
江无畔神色平静,也不著恼,显然已经不止一个两个人问过这个问题,「二十有四。」
哗……杜鳞不由咋舌。
要知道二十四岁的男人,别说妻妾了,就连孩子只怕都能独自跑去打酱油了,结果这个江无畔居然还无动於衷。
「这是為什麼?莫非是……」寡人有疾?
虽然他没说出来,但是江无畔还是猜出来了,当下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算是回答。
杜鳞轻咳一声,「这麼说,难道你有什麼坚持不成?」
江无畔淡淡道:「缘分未到,自然就是如此了。更何况,情爱之类,过於虚妄,现在还没动心,未尝不是好事。」
杜鳞听到此处,不由抚掌赞道:「好一句『情爱之类,过於虚妄』,男儿志在四方,确是不该被儿女情长所困。我终於明白,為何无往不利的蛇蝎夫人会在你这裡屡屡碰壁,还迷你迷得半死,原来如此。」
江无畔一听到他说起「蛇蝎夫人」,顿时双眉拧出一个「川」字,冷哼一声,冷森森道:「杜兄,龙有逆鳞,切莫触之。我不管你和蛇蝎夫人有什麼交情,你最好别让我想起那个妇来!否则就算你是我的恩人,也别怪我翻脸无情!」
杜鳞却是丝毫不理他浑身上下的剑压,笑道:「你放心吧。我和蛇蝎夫人没什麼深交,只是我喜欢她画的春宫图罢了。那几张画,是我用收藏交换来的,我本人和她没什麼干係。」
江无畔心中倒是松了口气,能和蛇蝎夫人没什麼干係自然最好,但在某一方面,却因為少了翻脸的理由而有些惆悵。
至於杜鳞,一说起这个来,又想起了他那一堆的收藏品,脸上的笑立刻就耷拉下来,双眼也满是哀怨的望著江无畔。
江无畔被他看的鸡皮疙瘩再起,面上却是一派冷峻,道:「那些东西害人不浅,杜兄也切莫沉迷才是。」
杜鳞当下就不乐意了,那些东西可以说是他的命啊,虽然别人看起来觉得荒唐,「江兄此言差矣,在你眼中是歪门邪道,但在我眼中却重要的紧。你可以為了你的剑而生,我怎麼就不能為了我那些书而活?人生三大欲,缺了哪个都不成形。若是少了你眼中的那些书,只怕想要生儿育女都很成问题。那些书促进夫妻闺房情趣,满足许多人的梦想,在很大程度上,变相的促进了人们的『性』福生活,我倒是觉得比你那把只会杀戮的剑更有价值,更有意义。」
这番歪理,顿时让江无畔怒火上涌,当下一拉马恚笊獾溃骸?书春宫图,可谓是流毒无穷,只会害人而已!」
杜鳞也火大了!别人可以看不起他,但不能看不起他热爱的事业!如果脸他自己都觉得抬不起头来,那别人岂非更是看不起!?
杜鳞当下跳下马车,仗著江无畔目前还不敢对他怎样,站到黑马前,破口大道:「你这个榆木脑袋,不知变通,不知道接受新思想新做法!」
「执迷不悟!」
「食古不化!」
「是非不分!」
「冥顽不灵!」
「你……」
「哼!」
「我说两位爷……我们到底还要不要赶路了?」车夫小心翼翼的插话。
「闭嘴!」两人一起扭头吼他。
就在此时,风声忽起,一直箭头突然从车夫喉咙处冒出,车夫瞪大眼,口中呵呵出声,向前挣了两步,就扑通一声跌在地上,抽搐两下,顿时丧命!
江无畔和杜鳞早在听到风声的时候就躲开了,只见杜鳞足尖一点,身子已经飞出丈外,姿态美妙,身法敏捷。
与他縹緲无方的优美身法相比,江无畔的就明显朴实了很多,不过速度也很快,只是在跳开的同时,他手中从杜鳞手中讨回来的长剑也已出鞘,匹练剑光铺展开来!
与此同时,飞箭如雨洒落,向他们二人袭来,那阵势,简直就像是非要将他们二人射成刺蝟不可!
江无畔长剑挥洒,虽然只剩下六成内力,但对付这些还是不成问题。剑光到处,羽箭立折,那一圈白光,使得任何攻击都无法奏效!
只是江无畔虽然瀟洒,杜鳞就差远了。
「哎呀!哇!搞什麼?去你娘的!」接二连三的惊呼叫层出不穷,杜鳞表情狼狈,闪避得也狼狈,不过姿势却依然意外的美妙。
江无畔算是看出来了,搞了半天这杜鳞就只有轻功好罢了,而且这个轻功对於跑路似乎不太合适,看他的步伐是循著一定规律而行,只能在小范围内腾跃躲闪而已。
再加上就躲了这麼一会儿,杜鳞已经气喘吁吁,可想而知这小子的内力也弱的可怜。
果然,不光是江无畔一个人看出来了,袭击他们的人也看出来了。
当下羽箭卖力的向杜鳞那边射,至於江无畔,则是派了再眼熟不过的黑衣蒙面杀手伺候。
「山水有相逢,江大侠,你没想到还是逃不出我们『绝杀』的手掌心吧?」黑衣人之首这麼说,虽然蒙著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从黑巾的抖动上来看,还有这种洋洋得意的声音判断,这廝绝对是狞笑到脸都快抽筋了。
江无畔才懒得和他废话,基本上这种想要别人性命的角色,他都是直接了当挥剑直刺就行了,说什麼说,快点了结才是正事。
黑衣杀手也知道他这个性,这性格好哇,虽然出手狠戾了点,招式也够快够猛,但好就好在不多嘴,不耍诈,大家手底下见真功夫,是最诚实的对手了。
当然,江公子不喜欢耍诈,他们这些杀手们可以耍嘛,於是这种情形就可以演变成恃眾凌寡的局面,这样他们的成功率也会增高,拿到雇主银子的把握也就更大了几分。
江无畔倒是不太在意对方耍什麼花招,只要将敌人都砍倒了,那些鬼魊伎俩自然就可以当作没看见,他只要下手狠辣点就行了。
江无畔这边的主意打得好,黑衣杀手的主意也很妙,於是,倒楣的就只剩下杜林了。
杜鳞只有轻功可以傍身,那一点点的内力也只能维持施展轻功片刻而已,结果这片刻工夫一晃而逝,杜鳞便无法招架的被抓了起来。
「住手!」一名黑衣人将杜鳞抓起来,一把刀配合著这句喊话横在杜鳞的脖子上。
在场打斗的眾人被这个意外插曲给固定在当场,所有的黑衣杀手都嘿嘿嘿的狞笑著,完全就是「人质在手,天下我有」的小人得志状。
对方住了手,江无畔一个人也打不起来,长剑横在胸前,他不动如山,冷冷道:「你们想怎麼样?」
抓住杜鳞的黑衣人狞笑道:「还能怎样?若想我们放了这位公子,那就请江公子放下手中的剑。」
江无畔看了看杜鳞,杜鳞的脸上没有半点惊慌,反而一副沉思状,让他看的心中有些发怵,口中却回道:「你们以為凭这位公子的性命,就能威胁到我麼?」
黑衣人哈哈笑道:「江公子别玩这套,你和这位公子的关係,我们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啦!之前就是他将重伤的你捡回去照顾,若是江公子想要恩将仇报,我们也没什麼法子。」
江无畔还没来得及回答,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变故突然毫无预兆的发生!
「啊!」
「呜!」
与方才情形差不多,这次又是漫天箭雨毫不吝嗇的乱下,几名黑衣杀手躲闪不及,轰隆倒地,变成刺蝟去了阴曹地府。
「怎麼回事?」
「是谁?」
剩下的**声叫嚷。正在此时,杜鳞忽然双手抓住狭持他的黑衣人的胳膊,用力一个反手便将对方甩过肩膀!「咚」的一声大响,黑衣人就算是功夫不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摔得七荤八素!
「你他娘的,让你狭持老子!也不擦亮招子看看清楚老子是谁,去死吧!」杜鳞毫不客气的点了那小子身上所有能点的穴道,右脚兜头盖脸的就向黑衣人重重踹下去!
「你这小子……」周围的黑衣人正打算施以援手,后方的攻击却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