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一梦————绢诗[下]

作者:绢诗[下]  录入:04-30

他一把把我推倒,右手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推向悬崖,我的头悬空,眼角可以看到充满烟雾的峡谷,可是却看不到底,风让我的发丝往上狂飘,我的心里闪过一丝绝望。
他的手渐渐用上力将我往下压,我开始缺氧,身体也渐渐一点一点滑落,然後我听到含光在笑。
「我就让你粉身碎骨,看谁救得了你,哈哈……朝梅是我一手带大,他是梅族的荣耀,是我一生心血的寄托,我不能让你毁了他。」
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人影:「含光,住手!你疯了。月笑公子是主子已经昭告的伴侣,只要主子在的一天,梅族必须视他为副主,你何苦这样做?」
那是东露的声音……,原来,他不是和含光一夥的。
「你才疯了,要我把一个低贱的人族当副主,怎麽可能!主子只是一时迷惑,等他死了,主子就会清醒。」
含光的眼神涣散,已然疯狂,他更用力将我压向悬崖,我的上半身已经垂落,他只消放开手,我就会摔下去。
「住手!」一个白色身影赶到,正是寒曲的声音,他听起来又急又怒,对我来说却有如天籁。
至少,死前能够听到他的声音,至少,明白他为我而担忧。
如此,死又有何惧?只不过……只不过,有一丝遗憾。
和曲相聚的时间如此短暂,这幸福,真的太短。
含光回头看著寒曲,手上的力道减轻,反而变成拉住我的力量。
「主子……。」含光一失神,赫然就被旁边闪出的另一个人一掌击中心脉。
「快拉住笑儿。」
那是九云的声音,九云来了,半紫星获救了吗?
含光的身体往後弹出,口里不住的吐血。
就在那一瞬间,有人抓住我的脚,让我不至於往下掉;而含光掉下去的同时,他伸出手扯住我的头发,我的头吃痛,然後身子一轻,跟著往悬崖下坠落。
阳光照射下来,眼前一片金灿灿,我眯著眼睛,一切都结束了吗?
我的身体在空中像落叶一般飘落,然後一个白影跟著落下,用更快的速度朝我扑来,我能感受到他紧紧的抱住我,几乎让我无法喘气。
愣了一下之後,我精神顿时恢复:「曲?你干麻跳下来,会死的,会死的。」
我发誓,我忘了,我真的忘了,寒曲是美丽的梅花之妖,如雪若玉般美丽。
我疯了似的推著他,想推开他,他怎麽可以跟我一起死?
曲却把我抱著更紧,然後闷闷的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淌下最晶莹的泪水。
「没事了……。」曲一直在我耳边重复这句话。
我发现我们坠落的速度降了下来,然後飘在半空中,接著缓缓飞升起,曲一直紧紧的搂著我。
我才发现,我美丽的梅花之妖,拯救了我。
 
72
我的思绪很清明,只是有一点累。
寒曲带著我直接回到他的寝殿,床和地上已经收拾过,乾乾净净,一如往常。
我心里一惊,忙问:「半紫星呢?他怎麽了?有没有事?」
「别急,让我问问。」
寒曲垂下双眸看著自己的掌心,随即浮出几个火花,火花的颜色各不相同,然後每一簇火花都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朝梅殿。
我知道寒曲都以这种方式在传递消息或是命令。
於是我紧张的望著门口,等著有人来回报。
果然,殿门口很快就有人快步走来。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东露。
他已经换上了昔日的衣裳,青色的缎袍和藏青色的流苏在腰间摇曳,表情是一派的波澜不兴,看到我时也是面无表情。
「朝梅大人,巴蛇族族长因为医者半紫星伤势严重,且需要特殊药物治疗,所以先行离开穿梅仙阁,祭天之事便请朝梅大人费心。」
「嗯,我知道了。被含光伤到的人,让他们回本命树休养。这里已经没事,让大家退下吧!」
「是。」东露恭敬的行礼退出,顺便让殿门口的侍卫退开。
寒曲很快的脱光我的身上的布料,仔细的检查了我身上的每一处,然後在我脚上腿上磕破的地方上药。
最後他拧来微湿的手巾,敷在我被含光打肿的脸上。
「曲……,你说,半紫星不会有事吧?」
「不会,九云的能力几乎接近神了,他不会让半紫星出事的。」他温柔的看著我:「你呢?身上会痛吗?」
「不会。」我摇摇头,寒曲凝视著我,我把手巾按住,把头转到另一边:「你别这样看我,我现在很像猪头。」
寒曲没笑,轻轻的扶著我坐起来,然後从我的身後抱住我:「这样可以吗?这样就不会看到你像猪头的脸……。」
我一听,脸一红,就要扯开他抱住我的手,谁叫他用我说的话来嘲笑我!
我越扯,寒曲抱得越紧,身体整个贴上我的背,还微微颤抖著。
我马上安静下来,小小声的叫他:「曲……。」
「我差点就失去你了。」曲的声音很凝重,还有些闷,他把脸埋到我的肩窝,一下一下的吻著。
被曲亲著的地方,有些酥麻,我心中一荡,身体一下子就失去力气,慢慢的往後靠在曲的身上。
我知道曲心中在害怕什麽,我们都害怕失去彼此:「你没有,你救了我。」
还有什麽更好的方式可以抚慰情人的心?除了温柔的话语,还有火热的身躯,加上两颗纠缠的心。
我软软的靠在曲的身上,轻轻的摩蹭著他的身体,这个时候只有一场云雨,才能稍解彼此的不安,於是我诱惑著曲,把主动权让给他,把自己的身体也交给他。
曲很快的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我能感觉他的皮肤一下子火烫起来,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诱惑他,曲有些失去节奏,无法自制。
我正在感受曲如丝的柔滑肌肤贴著我的背脊滑动,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胸前的红樱摩擦著我,我的身体又是一阵酥软。
突然,曲握著我的腰将我的身子抬起,然後再往下一按,突来的硕大侵入我的身下,我惊喘著,撕裂的剧痛拉回我的神智,身体自然紧绷,而且剧痛让我不由自主的抖著。
我无力的开口,声音有点哑,却有诱惑曲的味道:「曲……,慢点,慢点,很痛。」
曲停下动作,有些艰难的开口:「笑笑,忍一下。」
然後我发觉他握著我的腰的手再度把我的身体慢慢往下按。
我扭著身体微微抗拒著,因为无法著力,反而让曲的火烫更深的贯穿进来。
没有任何前戏,让我的身体痛得有些痉挛,我挺直著背脊努力想舒缓一些痛楚。
终於,曲的火烫已经完全进入我的体内,我张开嘴喘著,他转过我的头,然後亲吻著我,我们的舌尖互相纠缠著,这样的交合,既痛苦,又甜美。
痛楚让我清楚的感受到曲的一部份就在我的体内,这种体认让我的心盈满甜蜜,虽然我更宁愿是我盈满他的体内。
他缓缓抬起我的身体,又轻轻按下,几次来回,我的身体很快就有了感觉。
我的身体不再紧绷,曲明白我的身体开始感受到欢愉,於是,曲开始加快速度顶著我,一下一下撞击著我,沿著背脊而上的快感让我呻吟出来。
「曲……,啊……,曲。」我不停的唤著曲,直到那股令人晕眩的快感袭来,我的眼前一片白,心脏就像被欲望的浪潮淹没一般,我几乎无法呼吸。
寒曲低沉的喘息,还有喷洒在我体内的热度,都让我觉得感动。
没多久,我回过神来,懒懒的看著曲。
他失神的表情绝丽勾魂,风情妩媚,而我却有个想法,不把这样销魂的他压在身下实在可惜。
我想到出神,低低的笑了出来。
曲立刻靠了过来,凤眸微睁斜睨著我:「怎麽?敢情我没侍候好月笑公子,这会儿倒笑起我来了?」
我假装微怒,指责著他:「不知道你都到哪里练习了,居然技巧这麽好。」
然後我们很有默契的一起笑出来,紧紧的抱著对方。
雨过天晴,我和曲都珍惜著彼此的相处。
都把对方,刻进了自己的灵魂深处。

73
祭天的庆典很快就结束了。
随著雪山各族的离去,穿梅仙阁也恢复往常的平静。
曲和我几乎没有离开过床,我每天都要痛个好几回,早晨醒来,双臂疼痛,新长出来的筋脉已经到了肘关节,痛的地方越来越接近手腕,曲一边帮我揉著,一边用美丽夺魂的凤眸盯著我。
「看什麽?」被曲炽热的眼光看得有些恼,手正痛得很不爽,所以我故意用挑衅的语气跟他说话。
「你好美……。」曲轻轻的说著,浓郁香馥的梅香随著他的吐息撩拨著我的神经。
我咬牙瞪著他,明白的知道曲在暗示什麽,我不应该再脸红了,但我的脸皮就这一丁点薄,禁不起曲的戏弄。
我一口咬上曲的肩膀,看著他疼痛又闷笑的表情,心里涨满了甜蜜。
他疼我宠我又爱我,喜欢我的小性子,喜欢我的为所欲为。
我乐得无拘无束,随意挥洒我的任性。
心里面却快乐的想哭,寒曲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常常令我觉得身处梦境。
说到痛个好几回,就是曲,老爱念著怕死了当天我坠崖的情景,让我一次次的心软,也放纵著他对我为所欲为。
每次我都痛到求饶,他都做到尽兴。
虽然最後他都让我欲仙欲死,痛楚变成意外好的催情剂,但总让我又爱又怕。
然後他总在刚进入,我痛到蹙起眉头时,到我耳边来上一句:「你好美……。」
所以,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欢爱的旖旎景象就轰然出现在我脑海中,而我总是忍著痛楚适应著曲的进入。
於是我嘴下更加使力,直到他白白滑滑的肌肤出现深深的红色牙痕,我才停下。
之後,寒曲离开我去办事情的时间越来越长,大概是有重要的事情,所以,东露来陪伴我的时间就越来越多。
每次,曲的前脚刚出去,东露就立刻赶到。
东露总是静悄悄的来,如果看到我醒著,他总是自然的对我行礼,以前盛气凌人的模样,好像从来不曾有过似的。
可是,东露大部分来的时候,总是在我的体力被曲狠狠的榨光之後,所以我总是睡得不醒人事,还没机会跟东露交谈。
大概这样的欢爱的次数多了,身体自然就会习惯。
今天在曲的恣意疼爱之後,我总算没昏睡过去,但是也到了临界点,昏昏沉沉。
我仍沉浸在欢爱过後的馀韵里,眼神迷蒙,反应特慢。
虽然勉强披上外袍,前襟却敞开到腰际,曲在我胸前烙下的吻痕,豔红正似盛开的红梅。
东露虽不是外人,也明白我和曲的关系,我还是紧了紧大开的衣襟。
他见我没睡,便过来招呼。
「月笑公子,还没睡?」
一句简单的话,让我瞬间红透了脸。
晨曦映射出的金色光芒,让殿里的深色地面也闪耀著绿色光芒,这种时间,却是我的睡眠时间,怎不令人汗颜?
「啊……嗯。」我含糊不清的回答他。
「需要我侍候沐浴吗?」东露挺直的站在床边,隔著一层纱幔恭敬的对我说。
「不,不用,曲已经…,」说完,我自己觉得不对,脸上又是一热,马上改口:「我已经洗过了。」然後,我很想找个洞钻进去,这种对话真是暧昧。
东露对我的态度改变得十分彻底,他又回来当曲的护法,曲信任他,所以曲只要有事离开,他总是守在我的身边。
突然,东露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头也往地上磕去。
我掀开纱幔,上半身倾倒在床上,伸手欲拉起东露:「起来,你做什麽?」
「请月笑公子原谅,我之前用真情酒试你,害你几乎丧命,你贵为朝梅大人的结发人,我这麽做,就是万死也无法赎罪於万一。」
我放开拉起东露的手,艰难的爬起来,再倚回原来的位置,这样一动,身体已经痛得让我冒冷汗,尤其是下身,绝对要叫曲节制一点了。
「你为什麽试我?」
「人心难测,请原谅,雪山上的妖族千百年来可以安然生存,是靠穿梅仙阁代代阁主布下的结界,才免除了人族的危害,相信月笑公子也了解,人心险恶。」
东露虽然请求我的原谅,但他话里之意,对人,依然没有好感。
我明白他一切都是为了寒曲。
既是如此,又有什麽不能原谅的呢!
「那现在你相信我了?」
「我相信朝梅大人,他深爱著月笑公子,相信你也不会负他。」
说来说去,还是只信曲嘛!
不过,东露能这样敞开胸怀对我说,也算是一种认同了吧。
「嗯,你说的对。请起来,我并没有怪你。」
像东露这样骄傲的人,还是向我磕了一个头,才起来。
「那……含光,他……。」我不知道该怎麽问,但东露显然知道我要问什麽。
「他已经死了,本命树也已经化灰。月笑公子,含光对人族怨恨颇深,会这样对你,他是该以死谢罪。请月笑公子忘了这些事。」
忘?我是该忘了这些事情。
我正在沉思,东露继续说:「耽误月笑公子休息了,我先告退。」
我看著东露的背影,他说告退,也不过是退到三步外,然後就像一尊雕像杵著。
这该是好的开始吧!
跟东露谈过之後,我开始觉得释怀,我跟曲之间,再没有任何阻碍。
我真的如此期盼。
对曲的爱恋盈满我整个胸怀,不过还是要跟他讨论一下,谁上谁下的问题。
 
74
我的身体总算好了很多,连之前寒气郁积心肺之间的症状也很久没有再折磨我,现在只等筋脉完全长出接合,再练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恢复以前的身手了吧!
曲回来,殿门口也跟著堵了一堆人,曲挥手让他们下去,门口的人影立刻散了。
看得出来他很忙,曲的眼睛很美,但美丽的凤眸下,有淡淡的青影。
曲立刻脱下外袍过来,抬起我的下巴,轻轻的将他柔软芳香的双唇贴了上来。
贴了一下之後,我想跟他说些什麽,所以往後退,立刻结束这个招呼的吻。
曲有些错愕,然後追上来,就是一个热烈绵长的吻,他柔软湿润的舌坚持的缠卷著我,我头一热,只好跟著回应,搞得全身热腾腾的。
是曲先退开的,他带著笑看著我恍神的样子:「刚刚想说什麽?」
我愣愣的看著曲,才回过神来,我拉著他披垂在肩膀的黑发,有些用力的往我这边扯,他听话的跟了过来,还笑得很欠揍。
「我说……你啊,该节制一点吧。你这麽忙,还这麽……不好好休息。」
「别担心,这两天是继任阁主大典,忙完之後,有几天必须闭关,接受应龙族继承人的龙族力量再度布好整个雪山的结界,保护穿梅仙阁和雪山的暴风雪,就会持续的下。有几天我不能回来见你,但东露会来陪伴你。」曲看了我一下,继续说:「笑笑,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
不假思索,我立刻回答曲:「跟你在一起。」想想不对,我继续说:「呃,我说的是……以後都跟你在一起,这几天你忙,我等你没关系。」我怕他担心这几天他去忙族里的事情我会不开心,所以稍稍解释了一下,既是有情,又岂在朝朝暮暮?
曲温和的笑了笑:「我想把所有的事情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我的梦想就是,自由自在的和你在一起,没有任何人可以干扰我们,我们可以找个风景美丽的地方安静的生活,如果你觉得无聊了,我们还可以到各处走走,遨游天下。」
我有些吃惊的看著曲,想著他所梦想的生活,但他都是穿梅仙阁的阁主了,如何能自由。
我觉得有些心疼,心疼寒曲,这一生可能都无法实现他的梦想了。
我扑过去搂著他,急切的说:「我没关系,我不会觉得无聊,我们能在一起就好,这里就很美,也很好,哪里见得到这些美丽的梅花呢?」
曲轻轻抚摸著我的背脊,轻叹了一口气:「可是我连一天都离不开你,这几天,我会很想你。」
「我也是,不过,你还是先把重要的事情办了。」
隔天,曲一早就去忙了,然後东露来了,我已经整装完毕,准备出去走走。
倒是东露很惊讶的看著我:「月笑公子要出门?」
「就在附近走走。」
东露跟在我後面,而我真的只是在附近走走,活动一下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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