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扫了屋子,章狂选定一间做卧室,出门订了一张床垫和一些炊事用具,能和轩辕火简住多久还说不定,住一天要舒服一天。拿的东西太多,怕挤坏了一些玻璃器皿,走楼梯的时候跟倒垃圾的邻居擦身而过,章狂拿了一堆东西躲避不及,碰掉了这位大婶的发卷,来不及道歉就被砸了一身垃圾,又被聒噪的训话,章狂握紧手,想回敬她几句,却很平常的说了对不起,这是轩辕火简的房子,不必要给他惹麻烦。
至少不要成为他的负担。淋浴的时候,章狂砸墙砸得百合状的灯来回的摇晃,他还是要别人来娇宠的大男生,是在运动场上跑一身汗傻笑的时节,一直习惯被人献殷勤,过着傲视群小的野狼般肆意的生活,突然之间为某人驯服了:不好控制,因为对方是只要做爱的大人;也无法控制,对他连喜欢不喜欢都说不上。
实际是有些厌恶的,轩辕火简浪荡的生活和肉欲的态度,都让章狂暗暗光火,恨不得折断他全身的骨头,有时候又突然被他触动了,一样的话,如果是别人说,那人一定死了不知道多少次,火简却不同,当他用那黑白分明的眼睛,愤恨而急切的说着,抱怨着,发泄着的时候,章狂觉得,他很性感。
长得美丽真的占便宜。即使长得普通,只要有欣赏的人,也是人生大幸。
谈不上爱,也可以因为觉得赏心悦目,就这样住一起。
原来自己是乱七八糟的人啊,章狂纳闷。
收拾了几天,终于窗明几净,火简中间只来过一次,抱怨章狂不收拾他的房间,他的戏正拍到关键时刻,马上要杀青了,只胡乱的亲了几下就闪人了。
住在这么空的房间了,突然有点寂寞,章狂点上炉子烧水泡茶,从窗口望出去,月亮又大又圆,亮得像画着淡墨山水的细瓷盘,章狂仰视月亮,不由看得有些痴了,手机响了许久他才动作迟缓的接听。
「章狂。」白蓝压抑着愤怒不均匀的喘息。「你真的搬出去住啦?」
「是啊。」早和白蓝说过和一个年龄比较大的人在交往了,纵然章狂比较迟钝,也渐渐发觉白蓝对自己有意,他也很喜欢白蓝,但还没有喜欢到想交往。
之前在校园里又碰到,白蓝和几个女生被男生强行邀请参加一个舞会,英雄往往是习惯,章狂虽然没有打抱不平的嗜好,每当手痒的时候,却总能遇到该揍的人,章狂很从容的收拾掉几个急于发泄的色狼,白蓝追上他道谢取笑他说,你这次没要好处费也没有教训人。
顺其自然的,章狂说,因为和年纪比较大又比较任性的人在一起,脾气被磨光了。
「是和那个老女人吗?」
「咳……」章狂被茶呛到。
「你就那么喜欢她?她有什么优点?还是任性比较好吗?」说到后边,语音已哽咽,白蓝很少受到挫折,尤其势在必得的时候,更加的放不开。
「那你喜欢我哪里?」一帮狐朋狗友在一起聊天,经常说,哇塞,正点,要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才帅,那不是一样都是看外貌?电视里也经常说爱呀什么的,他们都明白自己爱的是什么吗?
如果说是善良?章狂不觉得自己善良,他小时候常抢别的小朋友的玩具,大的时候更加是顺我者昌,逆我者挨揍。
温和?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加不温和的人吗?
大方,体贴,可爱……这些都和他搭不上边。
被这样直接的问,白蓝也懵懂了,女孩子的脸皮比较薄,立刻回道:「胡说,谁说喜欢你。」猛地挂掉了电话。
望着电话发呆,章狂没什么事好做,喝了几杯茶一时还不想睡,章狂又把书本拿出来温习。课程不是很难,甚至有些很有趣,像建筑风水学啊等等,都是白送的科目,老师讲的愉快,学生像听故事。按照书上说的,这个房间摆花瓶的位置似乎不太好,正动手去挪动,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随即是一声巨响,半醉的火简踹门进来,章狂险些没抓住花瓶,怪不得他的邻居对住在这个房子里的人有意见,他实在是扰民至深。
打着酒嗝,火简扑过来抢那个花瓶。「你干……什么?」
「我另找一个地方放,放在这里也不安全,你放手,抢坏了拍死你!」章狂要比凶的话不输给任何人,一把将醉鬼甩开,将花瓶小心放到新的位置。
「嘻嘻。」火简趴在沙发上笑,他还没全失去理智,晓得弱肉强食,道歉着:「对不起……啦,那玩意……对我很重要,是我……老娘唯一留下的少数的纪念品。」
章狂蹲下来瞧他,他眼帘微微阖动,双颊是胭脂色的,接连拍了几个通宵赶戏,眼圈一层的青黑色,更显得鼻梁挺直,憔悴风尘中硬生生的添些许妩媚来,酒精使他呼吸不稳,他的背上下伏动着,肩胛骨滑动着,大概是热了,条纹衬衫的下摆抓开着,外套只挂在一个肩膀上,露出一小段腰来,可以清晰的看到骨头。
似乎是还没尽兴,火简嘴里咿咿呀呀的唱着小曲,又不断打嗝造成口齿含糊。
「水……呃……水……」
看得自己也口干舌燥,章狂生硬的转过头倒了茶水给他,火简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笑嘻嘻的将头枕到他肩膀上蹭动,手像蛇一样灵巧的插到他衣服内,另一只手点着自己翘起的双唇诱惑。「来呀……」
第四章
丧失道德的东西往往很诱惑,海洋里有斑烂色彩的鱼通常是有毒的,越是这样,越甘美。
章狂觉得口角烧起来,茶水洒在了他的睡裤上,茶杯掉在地上滚得老远,他按住火简,粗暴的去吻他。几个月的训练中,天性聪慧的章狂在经验丰富的火简教导下,慢慢后来居上,掌握了接吻的技巧,然而这个吻太过急切,吻痛了火简,他轻微的挣扎着,寻求呼吸。
喷出的热气迅速点燃了年轻的肉体,章狂的手指急切的摸索着他的肌肤,从唇边开始,吻像箭雨般密密麻麻的射下来,疼而有快感,酒的苦味弥漫了他的口腔,辣辣的,更怂恿了兽欲,他扯掉火简的外套,火简迷迷糊糊期待的随着他摆布,醉后肢体有些不协调的被拽掉衬衫,冷空气袭上皮肤的时候,微微战栗了。仰着脖子去迎接洒在背上的吻,裤子连同内裤一起被剥到膝盖上,火简还在嘻嘻的笑着,疼痛让他一下凝固并清醒起来,肌肉抗拒的收缩着,章狂将他向后拉动,火简尝到了苦头,深深的吸气放松着自己,一边轻轻的喊疼。
「不要了,章狂,好疼……」
努力扭过身体,火简眼泪流满苍白的面孔,上气不接下气的软成一团。「我帮你……吸出来……好吧?」
着迷的用手掌摩挲着他的面孔,章狂屏息,不能自制了,好美丽性感,潮红的眼圈看起来真是美味可口,挂着眼泪的面容更像邀请别人施暴,半裸的跪在自己腿间的模样,看起来比平时温顺可爱得多。顺着他的意思,呆呆的点了头,无措的看火简伸出舌头,嘴唇轻吻着自己的器官。
满意他的反应,火简开始下口,好大,才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利器,贪婪的将那武器含到口中,火简意乱情迷的用双手爱抚着,舌尖自上而下的舔着,吸着,小心的收起牙齿,疼爱着有些腥的巨柱,酒让他有些焦躁起来,从体内升起热切的渴望,慢慢的变得不耐烦起来,抱着章狂的大腿耍起赖来。「我的,我的……全是我的。」
真爱上他了,竟然有这么好的东西。
早被他弄得快喷出鼻血了,再不发泄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暴死,可是刚才看起来是真的很疼的样子,那么大的人还哭出来,叫得好凄厉,被他多叫几声,一定会有邻居报警。
平时在厕所里无聊,也会比比看那东西的尺寸,自己的算比较大的了,这样的东西,可以像传说中塞到那个洞里?不是开玩笑的吧?将还在撒娇的火简叉到沙发上,章狂站起身来。
「哎。」火简抓住他衣脚。「不……做了啊?」
挠着短发,章狂闷得脸都黑了。「放开!再下去你会流血,我去厕所解决。」
「嘻。」本来想说没关系,火简摇晃着猛的一扑,忘记了他是在沙发上,光荣的脸朝地扑去,眼前金色星星和粉色桃花一阵飘飘,昏了过去。
都什么跟什么啊,做到这一步竟然不能继续了。
淋浴后,章狂的心情更黯淡到极点。受够了,他倒是没事一样,这样来几次,自己非吐血身亡不可,走过去将裸体躺在地上睡着的火简捞起来,想扔到他的床上,但那上面的一层灰,让他决定还是暂时将火简安置到自己房里好了。
火简睡得极熟,在床上翻了一个身,便发出轻微的鼾声,章狂将他翻转过来,犹豫了一下,慢慢将头蹭了过去,手摩挲着他下巴新长出的胡荏,放下,踹开,又将他搂到怀里。火简的身体微微有些汗黏,皮肤光且润,吸着手掌,皮脂厚度正好,弹性很好,摸起来非常舒服,明天揍起来的时候一定也非常合手。
为什么又要打?一早起来火简看见自己裸体在章狂怀里的时候,真是心花朵朵开,记忆虽模糊了,屁股却有点刺刺的疼,大概是激情过了,谄媚的咬章狂的耳朵把他亲醒,结果章狂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一拳将他拍回床上。
「为什么啊?」火简这次真的是困惑了,难道章狂是喜欢S M的类型?虽然这一拳没多大力道,一样是把他吓得差点哭了。
「你还问?」害他在厕所解决两次。「你这个败类,你去死,你再在我面前衣衫不整又乱摸乱动,就送你去和希特勒喝茶。」
难道是自己一时冲动之下,竟然变得比暴力男章狂还有力气,进而按倒章狂,对他做了这样那样,无限限制级的事情?火简偷偷跟着章狂到厨房,看他煎蛋煮料理,动作还是那么流畅,看不出被开苞的可能。
「喂,你看什么?」章狂挥动勺子,就是这样,眼睛贼溜溜的,怎么看都觉得想压上去咬住他的脖子。
被章狂凶了几下,火简马上就恢复了往日的脾气,冷冷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穿着一件大衬衫故意摆了一下臀部,走过去将音响放得震天响。
这个家伙还是醉了或者睡着比较好,章狂布置好餐桌过去关掉音乐打他的头。「不看现在才几点,你晚上打扰邻居还不算,早上还不叫人睡。」
「谁叫你要那么早起啊?」火简蹦起到沙发上,粉红的香肠在衬衫下摆来回的摇动,白大腿风骚的抖着。
章狂抓起靠垫挡住脸隐蔽的撤退,他还真不知道死活,难道要现在把他按倒,弄得他哭爹喊娘他才高兴?
「废话,我要上学,谁像你们那么生活没规律。」章狂恶声恶气。「要不要一起吃饭。」
从沙发上蹦到章狂身上,火简在他脖子上呼气,他就有别人越不叫他干什么他偏要做的脾气,小孩子这样已经够讨厌,人大了就会加倍的惹人嫌。「我要吃你那根,大还饱满,新鲜出炉……」他昨天一定有看到那根完美到可以展览的宝剑,让他做了一个晚上吃香肠和采蘑菇的梦,竟然想禁止他往前,根本是徒劳。
章狂就这样背着他走到餐桌旁,左手持刀,右手持叉,像机械人一样喀喀喀的脖子转了九十度,牙齿尖锐到全突出来,阴森森问。「你真的想吃?」
「呵呵。」火简乖乖的爬下来,到卧房穿好裤子。「我还是睡觉好了。」好好,让你暂时威风好了,我看你能保持童贞到哪天。
终于这部戏杀青后,火简暂时空闲下来,他已经达到色欲熏心的程度,被章狂一警告,愈挫愈勇。
譬如章狂在看书,他就笑着爬过去说:「少年仔,你皮肤好好哦,哇,你肌肉好壮,腹肌都成块啊,来,给叔叔摸摸……」
下场,被打飞。
迂回路线走不通,他改走直接大瞻路线。「章狂,我们到床上做点开心的事情吧……吧……吧……吧……吧……吧……」
其后的「吧」字是被打飞发出的回音。
紧接着是金钱诱惑。「章狂,来上床吧,你缺不缺钱花,我买部车给你……吧……吧……吧……吧……吧……吧……吧……」
既然都行不通,只好动用智慧了。「小狂狂,你上学太辛苦了,你看我给你做了一桌子饭,快来尝尝……」
下一刻,火简的头被按到饭盘子里,章狂接近暴走边缘的命令。「你都给我吃光!」
吃了含有特殊材料的饭,昏睡了两天醒来,火简也怒到火山了,准备棒球棒一支作为袭击凶器,埋伏了几个小时,在章狂进门的时候被随手折断了……
后来兄弟交流感情的时候,满身伤痕的火简跟杨金安吐苦水。「都住在一起了,就是看得到,吃不到,简直是虐待!」
杨金安鄙视他。「什么难搞的女人啊,你平时拍那么多电视剧,不都是男人勾搭女人或者女人勾搭男人吗,你不会学一学?」
是啊,只要搬下剧本就好了,火简乐不可支。
一般的台词他以前也说过不少啊,作为前奏,基本都是──那我先去洗个澡。
「那我先去洗个澡。」火简暗示性的看章狂,章狂无动于衷,专心看书。
「我去洗澡了。」
「我洗澡了!」火简干脆趴到他耳边大喊。「我洗澡了!!」
五十次呐喊后,被章狂直接拎到浴室扔到浴缸中。
如果说章狂是那种比较硬而坚定的人,那么火简就是那种爱钻牛角尖,非把人惹翻的人,失败让他更加坚定,头上绑了带子继续看剧本观摩学习,裸体穿围裙似乎不错,于是他上网订了一条超级粉红的围裙,全是花边的围裙穿起来有些别扭,在镜子前他转身回头去望,不是他自豪,他的腰线美毙了,臀部又翘,那里几乎没动过,颜色很漂亮,应该也很紧,松弛有度,五星服务。
到底是什么地方让那家伙不满意呢?
等等,似乎终于有些抓到重点了,火简从镜子里观察自己的后庭。
章狂一进门就看到火简穿着围裙在嚣张的笑。
一般的人会像他这样不知羞耻吗?章狂头疼,既然他死命想要,那就别怕牺牲点,章狂认命的从背后抱住火简。「到床上去吧。」
「滚开。」火简为自己的发现兴奋,推开章狂,他一时没注意目标已经屈服,换下围裙,火速奔到药店买了几种软膏……
开车回来的路上,他突然明白章狂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大声悲惨的嚎叫起来。
厄运还没完,公司电话急召他马上去风景区,代替一个生病的导演,接拍一部武陕片。
「在我死前,跟我来一次吧。」火简抱着章狂不肯离开。
「……」虽然想说你像个成年人一样好吧,又觉得这个样子的他好玩,火简的急惊风又缺大脑、偶尔还发发疯的性子,也渐渐被他接受了,章狂随手戳了一下他的脸。「为什么非我,报纸上刚登你的绯闻,你没和别人做吗?」说到底,还是介意火简放荡的生活了,即使早就明白他是一定会到处吃又乱来的人。
「我喜欢你啊。」火简不愧是导演,富有表演天赋,只要想想往事,竟然能痛哭流涕到好像生离死别。
又是喜欢,被人说得习惯了。「喜欢什么地方?」
「身高有一米八六,腿修长美丽,前面高标准,臀部诱人,眼睛和头发都跟染色一样的黑……最重要的是你是英雄。」好话谁不会说,就某个方面说,叫他超人也不为过呀。
「英雄?」不新鲜的说法,却突然觉得好奇。
闪着亮晶晶的眼睛抒情下去。「你第一次打我是为了你妹妹吧?当时觉得,你真是一个保护妹妹的好哥哥,比电影里的英雄还帅几分,要是你属于我就好了……」太入戏了,真心话半真半假的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