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手我要跳下去罗！」
「好、好、好，那麽冲动干嘛？又不是没被我干过。」
「闭嘴！阿洪，把你裤子拉回去！我对你那支没兴趣！」
「那你要怎样才肯？」阿洪兴味的看著小安前额的发丝落在眼眉前。
「我对你的人没兴趣。」毫无馀地的确实语气。
阿洪有点落落了，他不想强求小安，他是想把他弄到手，但不是强拉上床，而是要对方高高兴兴的。
「那我陪你。」
小安没有搭理他。不知死活的肚烂！
「抱著水泥干嘛？老大一天不碰你就很难过？」
「干你娘！」
「好冲！在老大面前就变成小绵羊了？」
「干！你滚回去睡觉！身上想被开个洞就直接告诉我！」看得出来已经很火了。
阿洪仍然耍皮：
「你现在有喷子吗？还是要我借你？」贼贼的还真把腰上的枪掏出来。
「别惹我。」很强的三个字。
阿洪真是迷呆了，他从来没遇过这样的对手，强悍到想让他一亲芳泽的女人。
很快的触摸一下他的嘴唇：
「希望下次你在我面前能变成小绵羊。」趁对方没发作，赶紧转头走人。
小安恨恨在原地，整个人快被搞麻了：
“这疯子脑袋在想什麽？”
然而，小安今天还是让了他很多分。
染上干掉老大嫌疑的这等大条事，现在还能在此悠哉悠哉的打老大女人的主意。
这痞子，应该私下还有什麽实力。
小安放著长线等著。
小安渐渐学到，保护一个人，不一定要留在他身边寸步不移。
而阿洪，才一转身就开始怀念小安的身体，还有那种死不让人碰，却又烈烈散发淫气的媚魄。
他也渐渐学到，征服一个人，不一定要赖在他身边死缠烂打。
第三章 相爱之一
小安今天开始被阿飞派到北堂去。
但小安有一件事情非先解决不可。
阿飞把阿南调到北堂”陪”小安，或者说是”监视”。
一切已被阿飞决定完毕。
大家都知道这个安排，小安是最後一个得知。
还是阿南趁老大没注意的时候，派人告诉小安的。
这已经是阿南能做到的最大极限。
小安知道阿南很怕阿飞，也决不敢捅阿飞娄子。
他跟小安非常交好。
这麽规矩能干的推心置腹，放在他身边干什麽呢？
阿飞现在的压力很大，为什麽还要把能做事的阿南弄到他身 边当跟班？
不信任他？
那阿飞你派阿南来也没用。
阿南是小安的朋友，小安最了解怎麽应付他。
小安再次往老大的卧室移动。
想不到这次不是为了陪老大温存，而是去谈判。
小安苦笑。
小安是阿飞”私人的”，从以前就是。
除了内部一些纷争，大家私下会直接找小安排解外，小安从来没太过干涉阿飞的决定。
真是个称职的”私人助理”。
可是今天，小安当了北堂堂主，私下请成叔”增资”北堂的条件下，他还有一半得向成叔负责。
小安太了解在公事上与他男人相抗，会给他男人怎样的感觉。
他势必成为男人的心头之患。
男人不会要一个不听话的野牛。
还是一个会跟他处处作对的斗牛。
现在，小安要去跟他老大”吵架”了。
「程哥，别……进去。」阿飞的保镳把他挡在门外。
「里面还有别人？」
「……是……老大找来的。」
「男的？」小安看得出保镳面部表情的差别。
小安没有动静。
当门一开，一个十分标致的男人走出来，小安把枪抵在他心口：
「你要眼睛，还是要睾丸，还是要命？」
「我……我……我……。」
吓到没命。
「你的尸体想摆在这里，还是外头？」
「啊……。」张了嘴，发不出声音。
翻开那男人的口袋，找到了几张名片。
「我明天会去找你，如果你没有好好消失的话……。」小安放下了枪，对方立刻没命冲出去，一位保镳紧追在後，那人接下来的动作就跟被鬼追没两样。
小安开了门，迳自走进去见阿飞，阿飞已经洗完澡，走出浴室
，全身都是湿的。
小安抓了旁边的乾毛巾，蹲高蹲低的替男人从头到脚底擦拭了一遍，拿起吹风机替他吹头发，动作还是那样熟练，阿飞点了烟，翘腿，沉默著。
「老大……我怕刚刚那男人有问题，我希望……。」
「老大，晨哥或宝宝再怎样都是自己人，可是找外面的人，我担心……。」
阿飞没回应，只是突然冷笑了一下：
「你没问题吗？」
「我……。」
小安愣住。
暗恋了六年，交往两年，假如他和老大都能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或许……自己真的有问题。
「你在管我？」
「老大我不敢，老大你想随时找人发泄的话，我替你找……
。」
「你找？」
「我……我……知道老大你的口味。」
阿飞回头扬了他一眼。
「我找的人……跟他长的很像。」小安吞吞回答。
「他？」
「你最爱的人。」
小安已经想到了不二人选，就是替他干掉宝宝和小酷的阿杰。
虽然阿杰不是同志，但至少也不近女色，小安知道阿飞只跟女人戴保险套，他不愿让阿飞被人暗杀，也不愿让他得病……。
阿杰是小安信赖的人，只是……他长的像阿修。
阿飞依旧很冷：
「我不想看第二个叛徒。」
叛徒？
他找的人就是叛徒吗？
小安不知道，不知道他比较愿意被男人看成废物，还是叛徒。
「老大，我不想你有任何闪失。」
阿飞态度依旧很漠。
小安急的都快跪下去求他了，但小安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求，他不能再让老大磨他了。
「我会把人带来给您看，老大您到时满不满意，我不敢干涉。
」
「好。」
阿飞很气，气小安找男人给他。
小安跪下来，替阿飞剪指甲，左手拿指甲剪，紧张兮兮的抖著
，剪到一头全是汗。
把地上的指甲全都收集起来，小安正要拿去垃圾筒丢，突然瞥见桌面上，自己的左手字迹，上面抄著阿修在台中的电话。
桌面很乱，杯子、杂物、烟灰缸通通搁在桌上，但那张面积不小的纸张排除所有杂物，安静的被摆在正中央。
小安知道阿飞的房间会定时有人清理，其他地方没有这麽乱，小安脑中立刻出现了：阿飞吩咐清理的人别碰那张桌子的画面。
突然有种强烈的情绪滚出肺部，太过激昂，却被生生卡在喉头。
想要猛然回头，什麽话都不说，只是藏在阿飞怀里。
然而，小安还没有回头，阿飞已经在身後说话了：
「我不要你，叛徒！」
沉默。外表沉默，内心也孤默。
「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只有背对男人，小安才有办法把颤抖的声音放大。
「哼。」
小安才发现，他和老大，已经结束了。
因为阿飞不会违背自己说出口的话。
以前，阿飞说过的都是”你走”、””你不要回来”、”你现在什麽都不是”。
至少他还不曾说过，”我”不要你。
可笑可怜的爱情。
就像桌面那张像三岁小孩的字迹。
看起来同样可怜可笑到令人心悸。
好伟大的故事。
他却承受的骨头都要裂了。
这不是他的爱情际遇！
而是他遗弃过去，毁掉明天，的眼前一切实际。
爱人不要他，他顶多一个人活。
但阿飞不要他，教他要怎麽活？
谁叫自己交心过的、欺骗过的、背叛过的，一切的别人，都是为了他老大。
现在，如果真的没有老大，他可能连现在的程安之也不会让他活著。
还好老大现在还不了解他的状况，小安还可以装做忘记”他不要他”这活生生的话。
「老大，我不想阿南跟我去北堂。」
「你算老几？」
「我跟阿南合不来，会坏你的事。」
阿飞心底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阿南可以帮著小安。
「老大，我只跟你求这件事，其他的事，我可以照你安排。」
阿飞根本不开口。
「我……到时候可以把成董事长交给我的东西，全都交给你，不管是什麽东西。」
「喔？」
“那不是会害死你吗”？阿飞心想。
他当初就知道小安可以开启北鹰组在外面的保险柜，他装做不知情，没逼著小安打开，就是因为他不想等成老不死回台湾後，害小安遭殃。
「程安之，你不想要阿南，那你想要什麽？」他真的不了解小安。
到底爱他，还是背他？
小安无言。
老大已经答应条件了，小安沉了一大口气，终於能安静吐著：
「我要阿洪。」
第三章 相爱之二
小安开始失去踪影。
这段期间，小安完全在阿飞掌控之外，除了知道他进出天道盟多次外，阿飞根本不知小安跑到哪里去了。
回宜兰老家一趟了吗？他可能会回去吗？阿飞实在无从猜测。
「阿杰，你刚有赢钱？」
小安和阿杰从赌场出来，这几天他们天天跑赌场，不管是别人地盘，还是自己的地盘。
「没输没赢。」一到了室外，平头酷相的阿杰立刻把墨镜戴起来，纵然现在已经是深夜。
「我花不到几分钟就输光了，真奇怪。」明明百家乐都已经玩到不能再熟。
两人一边交换对那家场子的想法，一边走向停车处。
「程哥，上车吧。」
上了阿杰弄得幽暗暗的车内。
「老大那边怎麽样？」指小安把阿杰”介绍”给阿飞当情人的事。
「只看一眼就叫我滚出去。」
「唉。」还枉费他特地为阿杰做特训。
「程哥，因为你跟老大的关系……，所以我不会去跟他。」指的是跟阿飞上床。
小安狠狠白了阿杰一眼：”那你干嘛还答应我做特训”？
「老大还是不相信我？」接近自言自语的音量。
「嗯。」阿杰突然替他回答，语气还很肯定。
小安奇怪的暼他一眼，阿杰一向孤僻酷冷，怎麽突然对别人的事热络起来？
两人掀开了半冷的便当，开始食用。
小安食欲不振。
他现在把所有力气放在赌场，可是他跟阿飞的心结愈来愈严重。
他让阿飞找不到他的人，不向阿飞报告他见了哪些人、谈了什麽。
如果阿飞还不火大，除非是两人还有情人馀温。
小安。
一切还天真以为他和阿飞依然是情人。
至少他是这样把自己交给情人。
可是，他天天在北堂跟情人作对，情人万一哪天把他当成了仇人？
小安没留後路，已经准备把自己的一切都归给阿飞。
潜意识里，认为两人还存在著信赖依存的关系。
小安的行事就真是循著这种模式一路下来。
但，若真正的现实不是这样呢？
随著阿飞戒心日益严重，两人是不是会走到流血冲突的那天？
若是那样，他会很快惨死在阿飞面前，至少让阿飞心安。
因为死人是不会跟他斗争什麽的。
他要阿飞完全信赖他，打从心底不再视他为叛徒。
就算这心愿，非要他死在阿飞面前才可能完成，他也不想遗憾
。
阿杰瞧小安剩下一大块排骨没动，突然要求分一半来吃。
「咦？阿杰，你不是一向不吃肉的？今天开荤啦？」
阿杰的表情不知如何是好，但他今天真的吃了不少肉。
小安索性把整块排骨都放进阿杰便当里，自己则放下了便当，背对阿杰，寡欢的倚著玻璃车窗，窗上有自己低落的影像。
阿杰一向不会去注意小安的情绪，所以小安在他面前也不加掩饰。
可是现在，阿杰冷不防的伸出了手，突然碰了碰小安的背後。
小安狠狠回头盯了阿杰一眼，小安知道那种触碰有安慰的意思
，可是……发生在他和阿杰身上，有点不寻常。
阿杰鲜少与人做感情上的交流。
此刻，只见阿杰涨了脸，缩了手。
然而，暧昧的空气已经飘溢出来，来不及收回了。
小安愕了愕。
原来阿杰也会有又羞又恼的神情？他竟然没看过？
然而，阿杰眼中发出的危险讯息，是小安要极力去避免的：
「干！你干什麽？以为还在特训吗？」一说出口，小安立刻就後悔了。
因为所谓的特训，正好就是训练阿杰与男人上床的演练。
没想到自己这麽苦心积虑的心机，还到了跟自己亲信”上床”的地步，阿飞却连阿杰一顾也不屑。
连阿杰都知道老大不可能给他”服侍”的。
阿杰再怎说也是个强壮的直男人。
自己脑袋到底被什麽冲昏头？
一遇上感情，他就变笨了。
唉。
「程哥，」阿杰恢复了酷静，但做出一件不太酷的事：
「你替我看。」伸出了左手，递在小安眼前。
「我不是看过了？事业线、生命线，讲的还不够清楚吗？」
阿杰被训的有点躁，但仍没把手收回来：
「我想看感情线。」
小安对他愣了一下。
今天的气氛真的他妈的怪怪的。
＊ ＊ ＊
回到了北堂，阿飞仍不把该交给小安的事情交出来。
两人仍在明中暗中僵持。
小安没让步，虽然他知道要怎麽去求阿飞，但心底就是生气，难道阿飞你就非要找我麻烦不可吗？
烦忧的事情依然悬在那里。
阿飞离开後，小安走到阳台前，抽烟。
阿洪突然静悄悄的接近。
也学他点了烟抽。
小安没有退出距离，然而身体正被对方紧贴著。
小安知道对付阿洪，身体的距离是没用的。
等小安把烟抽完，烟一离嘴，阿洪突然无预警的抓起他的脸，进了他嘴巴，深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