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心口起伏不定,想要坐起身,奈何高热过后身体一阵阵发虚,她扯了扯陈妈的衣角,干哑的喉
咙吐不出一个字。
陈妈知晓她的用意,放下水杯,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秦苏见她沉默,答案已然明了,他又走了吗?
忍不住的,秦苏第一次觉得失望,那是一种满满的期待里渐渐被消失的希望,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抓
紧身下的床单,有些心慌。
“咚咚咚。”轻咛的敲门声响起,莫誉毅提着白粥先探出一颗头。
陈妈依旧是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视若无睹般从病房内走出,直接无视门外徘徊的男人。
莫誉毅心虚的吐出一口气,挺着胆子走进病房,当看见熟睡的身影清醒过来之后,忙不迭的跑过去
。
秦苏瞠目,似是怀疑的又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他离得更近了。
莫誉毅摸不准她会不会再赶自己走,他先开口道:“妈,我给你买吃的回来了。”
“……”
“我知道我有些混账,可是我那一天说的话都是被逼急说的糊涂话,苏苏,不对,妈您就原谅我一
次吧,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冒冒失失的说那种不要脸的话了。”
“你——”
“医生说你气急攻心才会高烧不退,是我混账,我不该气你的,苏苏,我不该逼你,我们长长的路
慢慢的走,深深的话我们浅浅的说,只有相濡以沫,才能天长地久。”
“为什么还要回来?”秦苏哑着嗓子,用尽力气才从床垫下坐起来。
莫誉毅扶着她,让她更舒服的靠在自己肩膀上,“我又没有离开,只是出去走了一圈。”
“不该回来的。”秦苏紧紧的拽着他的裤角,喉咙处又痛又痒,忍不住的干咳一声。
莫誉毅急忙端起水杯,“喝点水再说话。”
“秦家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快走吧,这跟你无关,我不想因为我——”
“他们不敢怎么样,我莫誉毅是他们惹不起的人,你信不信?”
“……”
“我这一次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三子说的那句话,不是我无坚不摧,只因为我身后无人,秦苏,我
不管你接下来要不要我,我反正不会走,如果……如果有一天你能够更好的保护好自己,没有人再可以
欺负,没有人再可以伤害,你……你再赶我走,好不好?”
“……”秦苏心口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戳破,她的伪装,她的强势,她的泰然自若溃不成军。
轩辕澈第一次受到重用是怎么说的:小苏,我快有能力保护你了。
轩辕澈第一次引领三军凯旋归来怎么说的:小苏,我有能力保护你了。
轩辕澈册封太子时怎么说的:小苏,我已经有能力保护你了。
轩辕澈统领京城就差一步登基时怎么说的:小苏,我真够恨你的,恨你恨到每一晚都想让你死无葬
身之地……
他的誓言,犹如昨天历历在目:待我羽翼丰满,十里红妆娶你可好?
如今,这个莫名闯入的男人却是对她说:你若羽翼丰满,你若让我走,我必不回头。
莫誉毅见她始终没有反应,直接覆唇吻上她冰凉的双唇。
秦苏愕然,本能的躲开他的触碰,下一刻,他越发霸道的将她躲避的脑袋捧住,得寸进尺般攻城略
地,让她无法继续退缩。
秦苏,你敢赌吗?
……
秦家附属医院,手术前,秦氏一门当家尽数齐聚,气氛霎时一触即发。
秦二爷坐在正中位置,目光未有半分波澜,只是任谁都知道这其中藏着的猫腻。
秦三爷怒不可遏的摔下杯子,空旷的走廊深处,一声声的徘徊着他暴怒之下发出的嘶吼声,“把人
给我带过来,不管是死是活。”
“三弟,这事也不能怪秦苏,重阳宴上秦霖和秦苏的赌注所有媒体都知道,现在秦霖输了还执意跑
去秦苏店里,更何况是他先把店砸了,把人伤了,现在落得这副德行全然是他咎由自取。”秦二爷站起
身,挥了挥手,多余看戏的秦家人识趣的退后几步。
秦越目眦欲裂,咬牙切齿道:“二哥的意思是让我就这么放过他们?里面伤的可是我儿子,他现在
生死未卜,病危通知下了两单了,二哥这事我不能听你的,无论如何,我儿子若死,秦苏和那个野男人
也甭想活过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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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完毕,小蛮这么萌,宝贝们可要继续支持我,好吧,小蛮其实是最不要脸的(好羞涩)
☆、第五十四章 赔偿一家店
秦二爷欲言又止,坐回椅子上,微不可察般点了点头,“秦苏毕竟是大哥唯一的女儿,最近我可是经常
梦到大哥大嫂,有些话我也就不明说了,你自然知道怎么以大局为重。”
秦越紧了紧拳头,一口气堵在心口,他当然知道秦二爷的意思,秦大爷的死不能被扒出来,更不能
被外面的有心人利用,苏启山这只老狐狸现在既然有心插上一脚,就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他们这群伪君子对阵苏启山这个真小人,当然得谨小慎微,免得一不留意,赔了夫人又折兵。
“处理秦苏这件事,能安静一点就安静一点。”秦二爷再道。
“我懂得分寸。”秦三爷坐回椅子上,放松紧绷的心绪,等待手术的结束。
手术室大门在下一刻敞开,医生有些为难的走出,摘下口罩的瞬间,只得无能为力的对着两位秦家
当家人摇了摇头,“很抱歉,伤势过重,恐怕醒不过来了,就算醒过来,这辈子也恢复不了了。”
秦越愣了愣,反复咀嚼医生这句话,瞳孔缩紧,他忍了忍呼之欲出的怒火,艰难的吐出不完整的一
句话,“醒不过来,什么叫醒不过来?”
“头颅伤势过重,淤血堵塞了他的神经,十分之一的机会醒过来了,恐怕这辈子也做不回正常人,
膝盖米分碎性伤害,整块膝盖骨碎成了渣子,骨科主任整整修补了五个小时,才把碎骨头清理干净,很
抱歉,二少双腿废了。”
“胡说。”秦越压抑不住体内爆发的火气,怒不可遏的抓住医生的领带,龇牙列齿的吼道:“我就
一个儿子,不管你怎么做,我都要看着他活着,跟正常人一样能跑能跳,少一只手没关系,他还有脚,
他必须有能力顶天立地的站起来。”
“让秦三爷好好休息一下。”秦二爷站在一旁吩咐着。
医护人员强行的将秦越与医生分离开,见他双瞳泛红,几乎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医生的气势,不得
已情况下只得使用镇定剂。
秦二爷抚了抚额,轻叹一声,“让人去苏家坊好好的看着,别让那个男人跑了。”
“他们不在苏家坊,在城西的二医院里。”助手道。
“这一次我得好好感谢感谢秦苏,她帮我解决了一件很麻烦的事。”秦二爷嘴角微微上扬,却又在
片刻过后恢复忧伤的神色。
秦霖会出事,他早就算的清清楚楚,只是他的好三弟可稀罕这个儿子了,恨不得让他更狂妄一些,
他秦二爷也没有少使过力气,明的暗的,他下了多少绊子,可是秦三爷这只狐狸,跟他一样披着伪装的
面具笑脸示人,哪怕秦霖杀人放火,他也的解决的不留一点痕迹。
这一次秦苏的干净利落,既让他置身事外,还能一举数得。
“爷,刚刚政厅来了电话,让您跟三爷过去一趟。”助手放下手机,直言道。
秦二爷秦鸿眉头微蹙,“政厅?是哪位?”
“S长江溢。”助手道。
“什么时候?”
“让您尽快过去,尽量在今天。”
秦鸿看了一眼腕表,秦越的镇定剂刚刚起了作用,他还处于昏睡状态,他道:“我先过去,等一下
他醒过来你再派人送他过来,让他最好安分一点,现在不是他发疯的时候。”
政厅中心,秘书端着两杯咖啡进入办公室,放在面对面相坐并没有说话的两人身前。
江溢打开手机确认了一番指令,随后拿起咖啡杯呷上一口,放下杯子的瞬间,开口道:“我已经听
说了秦二少的事。”
“江市百忙之中还能关心我秦家的事,真是让我受宠若惊。”秦鸿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面色尤带
三分憔悴,“既然您都知道了,那我就不隐瞒什么了,这一次秦苏做的太绝了,秦霖那孩子毕竟是她弟
弟,现在残了,我三弟又只有这一个独子,保不准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
“我想我听到的事跟秦二爷说的有些大相径庭。”江溢明说道。
秦鸿面上还未来得及绽放的自信霎时收敛而起,他不明道:“江市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二少砸了苏家坊对吧。”江溢问。
“是,他是砸了——”
“苏家坊是私人住宅,秦二少贸贸然派人砸了,并且砸成一片废墟,作为民事诉讼,我想秦家应该
做出赔偿。”
“……”秦鸿双手合十放于身前,他身体微微前倾,似是没有听明白江溢口中的意思,再次确认道
:“江市的意思是让我们秦家赔偿秦苏?”
“刚刚上面来了电话,因为秦苏在重阳宴上的表现,跨年晚会上,上面有意指派秦苏代替咱们S市,
所以过两日Z委会亲自下来查看,你们秦家偏偏在这个时候打人砸店,现在有我给你们兜着没让消息传出
去,如果让上面知道你们的恶劣行为,作为严重警告,只怕你们的经营权下次可没那么容易拿下来了。
”
秦鸿半信半疑,道:“所以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在两天之内还秦苏一个苏家坊?”
“我不管你们怎么做,但毕竟是在我辖区范围内出了事,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不管你们是修一座
给她,还是买一座店给她,我都要看到苏家坊重新开张。”
秦鸿靠在椅背上,目光深邃的落在江溢不苟言笑的面颊上,指尖轻轻的滑过咖啡杯杯缘。
江溢坐上这个位置也不是一两天,几年的工作压力让他早已练就了一张能随时随地控制面部表情的
处变不惊。
办公室再一次恢复沉默,只有两人彼此之间的相互打探。
秦鸿放下杯子,点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这事您说的没错,秦霖砸店在先,我们应该赔偿。”
“你知道大局为重最好,还有秦苏现在是上面重点关注的对象,你们别没事给我找岔子,我如果过
得不舒心了,我想很多人都会陪着我一起不舒心。”江溢适时警告道。
秦鸿站起身,拿起椅子旁的外套,眸光略有深意的再次落在面不改色的江溢身上,后转身不再多言
的径直走出办公室。
江溢拿起咖啡勺再次搅了搅咖啡,嘴角蔓延开些许笑意,目光直直的盯着杯中荡漾开的涟漪,叮咛
一声,勺子放在一侧,他嗅了嗅杯中暗暗飘来的香气,一口气喝掉一大半。
秦鸿控制住面上的快要绷不住的表情,在进入车厢内的瞬间,他紧握的指骨渐渐松开,他低头面无
表情的瞪着掌心深深刻上的月牙痕迹,冷冷道:“让所有人撤回来。”
助手诧异,不明所以道:“可是撤回来过后,那个男人跑了怎么办?”
“现在管不了秦苏了,你去调查一下江溢最近跟什么人接触过,不对,是整个江家,我要看看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