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出来喝酒!”
……
十五分钟后,萧墨的私人pub。
陆靳寒一口气吞了三杯伏特加,到了第四杯时,萧墨摁住他的手。
“不要命了是不是?你的胃啊,注意点儿!”
陆靳寒胃部一阵翻江倒海,俊脸苍白,额头沁出一点点薄汗,他苦笑一声:“如果我因为乔濛在别
的男人面前脱了衣服就不要她,是不是显得我太渣?”
萧墨冷哼一声,双手垫着后脑勺,悠哉的说:“乔濛就不该跟你,本来我俩应该作伴孤独终老的!
”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其中的话外音,陆靳寒听得懂。
第四杯伏特加,进了喉管。
萧墨气了,空手抢过他手里的酒杯,“你自己一医生,就不知道珍爱生命?胃癌晚期你就不治了是
不是?你再这样我告儿乔濛去!你看人小姑娘还要不要你!”
“萧墨。”
“干嘛?我在呢。”
男人目光深沉,一字一句道:“我不打算要乔濛了。”
“呵,你不打算要了,人一小丫头片子,十八岁就跟了你,还为你怀过一孩子,你就这么忘恩负义
?人把最好的自己,最好的青春,都耗在你身上了,你一句不打算要了,就想撵人走啊?”
“就当我渣。”陆靳寒闭上眼,往后一靠,长指捻着眉心。
萧墨冷嘲热讽,“你特么还真有渣男潜质!人是睡了不要,那还可以理解,你这可是婚了都不要,
你不要人家那个理由,还真是可以的!抓到她当L/模就不要她了?说出去谁信?”
陆靳寒深吸一口气,黑眸缓缓睁开,目光沉沉落在萧墨脸上,“我能活多久,我清楚的很。”
乔濛口袋里的那张名片,是他亲自放进去的。
而白晓已经跟到英国的事情,他一清二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也一清二楚。可就在某个瞬间,
他忽然想借这件事,让乔濛滚的远远。
最好,这辈子再也别找他。
“白晓那女人,你见了吗?”萧墨点了根烟,抽起来。
“我约了她明晚在这里见面。”
萧墨冷笑,“那女人不简单呐,一面给你和乔濛制造误会,一面还觊觎你的力量帮助她去分得白家
股份。你真打算帮她?”
陆靳寒捻捻太阳X,“我不做亏本生意,在商言商,我帮她拿到她想要的那份白家股份,她也要给
我想要的。”
“你不会要把所有金山银山都留给一个小丫头片子吧?!”
“她不是小丫头片子,她是陆太太。她应得。”
昏暗光线下,陆靳寒的目光皎洁,清明,炙热。
“你不要她,又留给她这么多财产,你把人家小姑娘当什么了?乔濛不见得瞧得上你那些臭钱!”
“可我除了这些,一无所有。”
萧墨看见,陆靳寒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究竟有多苍凉。
他眼眶酸涩了下,喉头哽咽,只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你把财产给谁我管不着,可你赶紧的
,给我去接受治疗!就是能治的你多活一天,都成!”
“萧墨,别闹。”
萧墨忽然一脚踢翻了面前的茶几,破口大骂:“闹你麻痹!你要死了知不知道?!”
萧墨拎着他的衬衫领子,双眼猩红。
陆靳寒风轻云淡的,拉开他的手,“所以,我才更要料理好所有后事。”
……
翌日,古堡。
乔濛只觉得冷,钻心透骨的冷。
痛,在四肢百骸一点点扩大。
被窝冰凉,乔濛醒来时,额头上的鲜血结了疤。
浑身上下的痛意,伴随着心里的痛,一点点麻木。
她快速收拾里行李,取了有效证件,托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看了卧室最后一眼,低头抚摸着无名
指上的钻戒,摩挲了半晌,才念念不舍的将戒指摘下,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或许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新年,终究是没能和他一起过。
雨后的空气,变得清新。
乔濛站在庄园大院里,看着巍峨的古堡,终于在心里下了最后的决心——
陆靳寒,再见。
就这样离开他的世界,离开他的视线,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想,离开只是或早或晚,她只是提前
了而已。
没什么好悲伤,一切都是在按照计划走。
可转身的刹那,眼泪为什么还是情不自禁的涌出了眼眶。
……
不远处的黑色面包车内,坐在后座的女人,化着精致的面容,指着前面那托着行李箱的小女人,对
司机说:“撞上去——”
司机像是提前和她谈好条件的,脚下刹车一松,踩足了油门,冲上去。
车,横冲直撞。
乔濛连闪躲都来不及,黑色车头直直冲了过来!
114 粗鲁又残忍的几乎想摧毁她
114 粗鲁又残忍的几乎想摧毁她
黑色汽车重重撞了上来,乔濛手中的行李箱飞向半空,而她的人被抛出去一个弧线,腰腹感受到一
阵剧烈刺骨的痛意!
砰——
从半空中,重重摔落下来,后背和腰腹鲜血淋漓,她像是艳红色的曼陀罗花,肆意绽开,血泊,染
红了街景。
她的目光,迷离的看向空荡荡的无名指。
结束了。
陆靳寒……
……
亮起红色手术灯的手术室外,男人蹙着深眉,怎么也抹不平,烦躁的从大衣口袋里,想去摸烟,被
萧墨一把摁住。
“又是酒又是烟,你这身体还要不要了?”
加上地点不对,医院里禁止抽烟,陆靳寒也就没再摸烟。
掌心里,却是紧紧攥着那枚婚戒。
他一回到庄园里,就在他们的卧室里,发现乔濛留下这枚戒指离开了。
谁许她走的,谁许她摘下这枚戒指的?
男人黑沉的目光,盯着手术室刺眼的红灯,问:“肇事者抓到了吗?”
萧墨面色严肃,“警方那儿,说是意外事故,肇事者跑了。”
陆靳寒却一口咬定:“不可能,一定是蓄意。”
“也是,我去看了车祸现场,那个地方,根本没有红绿灯,乔濛也不可能会过马路,如果不是意外
,那这辆车的目标也太明显了点,直接往乔濛身上撞,这肇事者,到底是有多狠?”
陆靳寒的侧脸轮廓绷的很紧,像是一条弦,“在英国,想要找到这辆肇事者的车,应该不难吧?”
萧墨扣了个响指,“那是自然,不出三天,我给你答复。只是……等小不点醒了,你还要不要她?
她一个小姑娘,孤苦无依,你确定,真要把她往外推?”
陆靳寒当真能把乔濛彻底放逐?
“如果,小不点以后成了别的男人的所有物,你真的受得了?陆靳寒,你可想清楚,这回要是放小
不点儿走了,后悔可来不及。”
萧墨半是认真,半是吓唬的。
男人清寒面色,纹丝不动,波澜不惊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直到那道紧紧闭合已久的手术室门,终于打开,男人黑沉的眸底,才掠过一抹异样。
……
乔濛手术还算成功,只是受伤严重,头部和腰腹有严重创伤。
主治医生乔治和陆靳寒单独谈过,告诉他,因为车祸,乔濛已经确诊失去生育能力。
ZG受伤严重,可这些,在生命面前,显然已经不足为道。
得知这个消息后,陆靳寒靠在医院外面的角落里,站在暗夜里,抽了整整一/夜的烟。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白晓。
真巧,他也有事要问她。
……
十五分钟后,萧墨的私人pub。
白晓早早就落座等候了,陆靳寒一身黑色长款大衣,衬得身形修长挺拔,简单的黑白搭配,被男人
穿出一种成熟魅惑。
白晓见到陆靳寒后,红唇微扬,对于这次儿子要求的主动见面,看得出,她很高兴。
不管,他找她是有什么事情。
“来了,外面冷吧?”一向骄傲的白晓,放柔了口气,柔笑着问儿子。
陆靳寒薄唇挑起,冷笑,黑眸直直*上她的眸子,“容夫人,你不觉得你和我之间这样的寒暄显得太
多余?”
他一声“容夫人”,时刻提醒着她现在的身份,讽刺着她与他之间,到底有多不可能化干戈为玉帛
。
“靳寒,我们就非要这样针尖对麦芒?”
陆靳寒双手抄在大衣兜里,整个人气场肃杀,面色冷沉如冰,“我来只是要问你,乔濛是不是你派
人开车撞的。”
白晓一愣,眼底掠过一抹惊色,“我就算再不喜欢乔濛和你在一起,我也不会派人开车去撞她,我
也算的上是她的姑妈,我没必要这样做!”
陆靳寒咄咄*人,眉眼生寒,“你也算是乔濛的姑妈,*得她在别的男人面前脱衣服,你觉得这是在
羞辱她,还是羞辱我?”
“靳寒……我、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再错下去!”
陆靳寒音量忽然提高,怒视着她,“容夫人,别再忘记你的身份,你不是我妈!没权利管我的人生
!”
白晓失魂落魄的怔怔看着他,红唇嗫嚅着:“我们就真的没可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过去不可能,现在不可能,未来,更不可能!”
……
icu病房,娇小的女人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虚弱的像是没有了呼吸。
她全身C满了管子,陆靳寒伫立在玻璃外,黑眸直直的盯着。
那么怕疼的小女人,连打针都会晕,现在却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声不吭的乖乖巧巧的,她不哭
不闹,连呼吸声都没有,陆靳寒更疼了,疼的,心像是要裂开。
他开车离开的那个晚上,她独自在别墅里,不知道有多恐惧,他想开车去找她,可理智告诉他,这
是一个放手的机会。
如果不是这场车祸,她现在人在哪里,他不敢想。
从来没有试想过,她躲在别的男人怀里撒娇的模样,不是忘记试想,而是不敢想!
她不知道,她说爱他的时候,他的心跳动的有多快,几乎疯了,折着她,粗鲁又残忍的几乎想要摧
毁她。
他甚至自私疯狂的想过,如果活不成,就把她一同带下去,也不许,她和别的男人有/染,更不许,
她以后有可能爱上别的男人。
她仰着小脸,满心都是他时,便能轻易撩/拨他的心湖。
……
乔濛昏迷的第四天,正是除夕夜,伦敦飘着小雪。
漫天白色,很是浪漫。
他轻轻附到她耳边,哑声低沉道:“濛濛,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