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几月了你还记得？
“行，的确该我请你，你可是帮我大忙的。”虽然他自己也可以度过，但是明心的帮助显然更加平和安全，而且……
丛笙看着周围残留的打斗痕迹，范围正是朝着他的这个方向，心里转了转，也大致明白了明心做的事。
这份人情，丛笙也不能视而不见。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位面交易系统9
秋天的日光温和又不耀眼，让沐浴的人浑身暖意洋洋，十月的天里，丛笙和明心坐在一艘精致的小船里在碧波蓝天下，一边品茶一边赏花。
远远望去，碧波蓝天下，两个长相俊美举手投足仙姿淼淼的人远远地对坐，在水中央，围绕两人的是绽放的莲花，美轮美奂犹如仙境。
丛笙瞟了一眼船旁开得最艳的一朵莲花，嘴角轻勾。
“浪费法力让这些莲花在此时盛开，是佛门中人会做的事吗？”
“总算你还喜欢，”明心轻轻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阳光下，修长的指尖也仿佛流溢着高洁的光辉，“如此贫僧也就安心了。”
“你怎知我喜欢？”
丛笙扬了扬眉，眼里带着笑。
“因为你看它们的时间比看贫僧的时间要多。”明心再落下一子，棋盘上的局面再次改变，不过明心的注意力却不在棋盘，他拿起一旁煮好的茶往丛笙的杯子了添了些。
姿态优雅不带半点烟火气，此情此景，还有此人，丛笙垂了眸，抿了一口茶水，奇渺清淡的香气溢满整个口腔，连心里也被这香气侵占。
“好茶。”
丛笙赞赏道，对面的明心看着丛笙满面的赞叹，眉宇间也掠过一抹松融，不染尘俗的脸庞也因这表情而多了几丝烟火气。
丛笙目光似是不经意掠过明心的脸庞，然后看向远处飞鸟，突然问道：“和尚，你似乎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名字？”
“我只要知道施主在贫僧心里是谁，有无名字并不重要。”明心看着丛笙随手落在棋盘上的黑子，轻笑道，“施主不是也没唤过贫僧法号吗？”
和明心交谈，丛笙发现大多数的时候他总是被噎的那个，明明明心没有说什么很让人为难的话。
“今日泛了舟，品了茶，晚间是要去赏月吗？”
丛笙看着明心出尘的脸，总是不敢猜测心里的那个念头的真假。
“看天象，今夜月色正好，你喜欢的话，也无不可。”
明明是明心邀约他，结果被明心这么一说，反倒显得丛笙迫不及待的想和他月夜观星，把臂同游似的。
丛笙撇了撇嘴，“要知道，我和在妖界的情人都没有泛舟，品茶，赏月过呢？”
说完丛笙眼神扫过攥在手心明心纹丝不动的佛珠，心里居然有些心虚。
“看来是贫僧好福气了。”明心端起手边的茶盏凝视了一会然后慢慢喝了一口。
——这茶不如往日甘美了。
“…可惜我们后来闹翻了，如今他怕是早已将我忘在脑后了吧。”
丛笙此时也是一惊，因为他居然也很久没有想起予朔了，这些日子琢磨明心的时候比较多，不知不觉间眼前这个人已经慢慢取代了予朔在他心里的空间，而予朔居然不知不觉间被明心挤到了角落。
——我是这么一个是水性杨花的人吗？
丛笙对于情爱已经很熟悉，心里两人地位的变化，丛笙无法自欺欺人。可正是如此，丛笙心里才更加的不自在。原本他的目标是努力修炼妖力，然后等待一年时间之后，予朔体内的情丝仙蛊慢慢消散，那些往昔的情丝再次回归予朔的心里，然后丛笙也可以携着光辉回去打完妖界众人的脸，告诉他们从来不是他丛笙配不上人。
虽然予朔曾经的行为带给了丛笙痛苦，可是毕竟是这么多世的爱人，丛笙断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放弃予朔。
只是看着眼前光风霁月，皎皎如明月的明心，丛笙心里之前的欢愉和甜蜜也都转换成了不浓却绵长的苦涩。
今日赏完月，他和明心还是分道扬镳吧。他不能再和明心继续呆在一块了，两人呆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他就越容易沉沦，趁来得及抽身，还是赶紧离开吧。
对他对明心都是好事，毕竟明心是得道高僧。他不能乱了明心的修行，他已经从人间那些凡人那里知道，明心是人间法力最高深年纪也最轻最有可能成佛的僧人，最受人间皇帝看重，曾经还预封明心为国师，不过被明心拒绝了。
这样得天独厚前程似锦的明心不能让他给毁了，明心是已经出家了的了却了凡尘的和尚，私情不该成为绊住他修行的石头。
丛笙看着一身白衣依旧如同九天仙人的明心，这样的明心还是适合宝相庄严的端坐莲座，被世人敬仰和供奉。
而不是和他坠落凡尘污了他那身洁白的僧衣。
心里的念头慢慢坚定，丛笙虽然难过也不舍，可是面上却不带出丝毫，仍旧笑着和明心下棋。
可是在真正将你放在心里的人面前，任何情绪都是藏不住的。尤其明心擅长了解别人的情绪变化，而丛笙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甚至从丛笙和他此刻的相处和聊天中，明心已经隐隐察觉了丛笙某种感情上的疏离，那是一种永远拒绝他进入丛笙心里的疏离，眼神言语动作间不再隐含不自知的撩拨和暧昧。
真的回到了一个最规范的朋友的距离，亲近却不亲昵，融洽不再含有暧昧。明心不知对面的人是如何做下这个决定的，但是他却毫无办法。
还是因为不久前，面前人提到的那个情人？
不是丛笙自己说了已经和那人分开了吗？言语间他们似是有很大的问题？还是说丛笙忘不了曾经的情人？还在深爱那人？
无论哪种想法都让明心心灼若焚，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些情绪，从前他的情绪一直是清淡的，连生气或是高兴的情绪都不多，更不用提紧张，兴奋，忐忑，担忧，思念，惶恐等等这些平常人的情绪，这些时日他都一一经历遍，千般滋味已经尝了不少，可是似乎还有更多的情绪仍在不停出现，例如嫉妒，愤怒，忧伤，失落等等。
明心不知如何自处，眼前这人已经明显的划了界限，也准备不再越界，也不想让他越界。
万事随心，顺其自然，这是明心一直以来的行事方法，可是如今看着已经缩回那试探触角的丛笙，明心还真是毫无办法，丝丝不甘涌上了心头。
可是看着丛笙浑身压抑的气息，明心的视线在丛笙的笑脸上顿了顿，最终心里长叹一口气，罢了，他怎忍心拂逆眼前人的意愿，他想退回去就退回去吧，而他自己则随心就好。
泛舟回来，两人仍旧一前一后慢慢行走着，彼此都没有说话。
丛笙听着身后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下决定的是他，难过也是他的，这叫什么事？
就算神思不属，丛生的警惕性也没有变弱。同时他身后的明心亦收回了失落，全神贯注在潜伏在周围的一些‘人’身上。
对于妖气明心比丛笙还要敏锐，所以他快步走上前和丛笙并排走在一起。
“出来吧。”等了许久，丛生有些不耐烦，有了系统的提示，暗处那几人显眼的就像是电灯泡，偏偏他们还以为他们的埋伏很隐蔽呢。
这样下去，晚餐就要迟了，晚上他和明心还要去赏月的。影响了他的约会，他可不高兴，他本来就心情不好。
丛笙抽出一根黑色的鞭子，是他从位面交易平台一个修真位面的商人店里买到的，名字叫九焱焚天鞭。
名字是不是很霸气？不只呢，它的功能也同样霸气，这条鞭子本体是一根万年伏魔滕，再以阵法炼入九种兽火，鞭成后有伤人灵魂和元神的功效，为了这条鞭子，丛笙几个月以来丰满的位面币荷包又迅速收缩。
不过就冲着这功用，丛笙也是觉得值得的，今天还是第一次使用这种鞭子，丛笙心里免不了有些兴奋。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丛笙眼神兴奋，嘴角高高挑起，浑身煞气四溢，心里却是冷静的转了几个名字。
明心看着丛笙隐隐泛着赤色的发尾，不着痕迹的站在丛笙防御最薄弱的位置。
看着丛笙狠辣的杀戮手段，明心的眼神很平静，他更加冷静的将那些偷袭丛笙的妖一一斩于自己手下，手段利落得和丛笙那么相似。
“说吧，谁.派.你.来的？”
战斗结束很快，丛笙手里只剩下最后一个还喘气儿的。
“别杀我，我说，我说，”被丛生擒住的豹子妖转了转眼珠，“我说了，你能否放我一码吗？”
“行。”丛笙答应得很干脆。
“是…是妖王大人。”豹妖小心翼翼的看着丛笙，眼神惧怕，心里不停的咒骂着。不是说好了妖王曾经喜欢的妖是个法力微弱出身平凡的小妖吗？
怎么气息这么强悍，让他隐隐有种畏惧的感觉，这是来自血脉的压制，还是说这个被人传言原身不过是一只乌鸦的妖有着什么不为人所知的古老又高贵的血统？
只有古老的血统才会掺杂了许多其他血脉后依旧深藏在血脉深处，等到有机遇和资质就能激发。
豹妖现在只希望眼前人能放他一马，他不过是一个为人办事的。
“哦？”丛笙眼里满是不信，抬脚就踩断了豹妖的大腿。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位面交易系统10
“啊——”
豹妖一声惨叫，看着丛笙的眼神更加的惊惧害怕。
“真的是妖王大人，小的没有欺骗您。”
豹妖眼神哀求的看着丛笙，也时不时的偷瞥一旁的明心。不是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吗？他都这么惨了，这眉清目秀的和尚怎么就一点都不动容呢？说好的大慈大悲，恋爱世人呢？还是说这人间变化太快，和尚和妖怪都已经开始狼狈为奸了么？
豹妖神情怪异，尤其是在他暗地里求饶哀戚的目光下，那位和尚依旧笑得光风霁月，目光平静，看着他就像看着路边的草木一般平静。
慈悲端严得就像庙里的神像，豹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莫名的收回了看向明心的视线。
“看你样子也修炼了上千年了，听说妖修的内丹于我们来说也是极好的修炼法门，如此你就作为我第一个修炼的对象吧。”
丛笙边说着，一边举起手运起妖力靠近豹妖的丹田，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慢慢安抚，“我是第一次做，可能有些手生，不过我不会弄痛你的。没了内丹你也不过变回没有灵智的豹子，但性命总是无碍的。这番大恩我就不用你报了。”
豹妖目眦欲裂的看着丛笙，对于他们这些已经修成人形的妖来说最痛苦的反而不是死亡，多年修为毁于一旦，打回原形，没有比这更恶毒的办法了。
“真的是妖王大人下的命令让我们抓您回去，不过中途我们被狐族红媚抓住把柄威胁，让我们在擒拿您的时候故意弄死您。我们也不过是为人办事的，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小人一定报此大恩，为您鞍前马后，刀山火海，您让我做什么小人就做什么，绝不二话。”
豹妖不想死，也不想被人取了凝结他所有妖力的内丹，更舍不得他好容易娶得的娇美妻子，他想活着。
丛笙停了手，眼神幽深的看了一会豹妖涕泪满面的脸，良久才漫不经心道，“放了你也可以，不过回去后给予朔和红媚分别带句话吧。”
“您说，您说，小的一定带到。”只要不死，不被挖了内丹，什么都可以商量，何况不过是带几句话而已，已经喜出望外了。
“告诉予朔我和他再见就是陌路，顺便告诉红媚‘还有什么手段我都等着’。”
丛笙说完放开了对豹妖的束缚，然后看着豹妖不断点头应道，这才转身看向明心。
“…走吧。”
走之前丛笙也没有忘记将被他们杀死的妖怪内丹全部取出，做完这些后丛笙有些好奇的看着一旁等着他的明心。
“我还以为你会长篇大论的对我说教一通？”
“贫僧为何要说教？你高兴就好，妖界向来实力为尊，他们毕竟还先出手。贫僧不会用自己的行事规则来要求你。”
对你出手要伤害你，在贫僧心里已是罪无可恕了。送他们去地藏菩萨的地盘已是他的优容。
这句话，明心没有说出口，他知道他已经为丛笙入了凡尘，凡心已动，道基不稳，大道难成。
这代价他不在乎，一切皆因命中注定吧，是劫也是缘，更是情。
除了还披着这一身僧衣，他已经不再是往日的明心了。
但是，他不后悔遇见他的劫，甚至他很感谢佛祖让他遇见了他的劫。今生他一定会继续虔诚的焚香求佛，念一世佛经，求一世佛，这劫数不要让它结束，下个轮回里请让他早一步认识这人吧。
心里默念了一声佛号，明心再次转动了手中的佛珠，一下一下，平稳祥和，带着丛笙没有察觉的虔诚。
妖界里，豹妖已经将丛笙的话回转给了妖王予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