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人只是看着段岭,等他下决定,毕竟也只有他被抓过。
“去群芳阁看看吧。”段岭说,“大家兵分两路,一路去群芳阁,一路去码头送东西,顺带着跟踪阿木古。你……乌洛侯穆,你和郑彦去码头盯梢,我和武独、昌流君去找人,这样可以吗?”
郎俊侠微微一笑,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交给你们了。”郑彦答道,继而翻出扶栏,消失在夜色里。
郎俊侠走后,段岭才松了口气,再看武独,武独却微微摆手,示意不必惊慌,昌流君却心不在焉的。三人来到群芳阁后巷内,段岭侧头辨认楼里的声音,感觉就是这儿。
“是这里。”段岭说,“这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群芳阁内小厮姑娘众多,藏个把人,只要藏在床上,并不容易被发现。
武独说:“挨间找人,分头行动,昌流君,你一楼我们二楼。”
阿木古与哈丹巴特尔逗留江州时,想必也常进群芳阁胡天胡地,否则让人家使节待在汉人的京都做什么?每天在院子里摔角吗?
段岭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是正确的,与昌流君约过报信方式,武独便一手揽着段岭的腰,几下上了二楼。
“不走门吗?!”段岭小声问。
武独说:“别麻烦了,赶紧把人找到,回去睡觉,考了一整天的试你不累?”
段岭只得作罢,武独几步便跑走了,段岭还扒着窗檐,小心地横挪,以免发出声音,武独只得回来,说:“没人会注意到声响的,又不是在内阁外头偷听。”
春夜慵懒倦怠,偶有瓦片声响,房客也只以为是猫。武独先是拉开一扇窗朝里看,一个女孩儿在弹琴,一名文人在听曲儿。
群芳阁本是西川最大的青楼,大陈迁都后也一起跟到了江州,一番装修后,显得愈发豪华,如今二楼有二十余雅间。段岭也推开一扇门,见是个脑满肠肥的官员,抱着个小厮呼哧呼哧地亲。
段岭不禁好笑,武独忙摆摆手,示意不要看了,自己开一扇窗,示意段岭去开另一扇。
每一扇窗里头都像是一个世界,人生百态,尽在其中。段岭凑到其中一扇窗前,登时满脸通红,看见一名身材修长、肌肉白皙的男子抱着个少年,搬起那少年一腿,两人面朝镜子正在交欢,镜中将连接之处映得清清楚楚,玉杵捣花汁,白液四溅。少年显然极其享受,胸膛乃至脖颈都显得通红,喘息不止。
段岭差点叫出来,忙躬身躲到窗檐下。武独还以为段岭发现了什么,过来看了一眼,登时一张俊脸通红,忙把窗关上,拉起段岭的手就走。
段岭脑海中全是那画面,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就要滑下瓦去,武独揽住段岭的腰,一时间两人都有点尴尬。
“当心。”武独忙道。
“那个……”段岭定了定神,感觉到他的武裤里那东西正顶着自己,便稍稍让开些许,心脏狂跳。
“这边。”
“哦对。”武独拉开又一扇窗,示意段岭在外等候。
床上躺着人,段岭一看就知道是牧磬了,哪有人这个点在群芳阁睡觉的?跟着武独跃进房中,揭开被子,一见之下,果然是哈丹巴特尔与牧磬并肩躺着。
牧磬睡得正香,没受伤害,不知是阿木古怕武独报复,还是本性良善,居然没对牧磬严刑拷打。
“救吗?”段岭心道看在没动牧磬的份上,倒也不想难为哈丹巴特尔了。
“想救也没解药。”武独说,“都交给郑彦了。”
段岭朝外吹了声口哨,意思是找到了,让昌流君来接人。紧接着昌流君几步翻了上来,见牧磬一动不动,险些被吓掉了半条命,忙掐牧磬的人中,又拿过茶来,灌在牧磬唇里。
“你快给看看,是怎么回事?”昌流君说。
段岭说:“没事,就是昏过去了。”
不多时,牧磬果然醒转,出了口气,说:“哎?昌流君?”
众人:“……”
“王山?武独?”牧磬四处看看,说,“这是哪儿?群芳阁吗?你们怎来得这么早?”
段岭彻底服气了,一群人为他担心受怕大半个晚上,牧磬还在做梦。昌流君又让武独仔细检查牧磬中毒了不曾,最后才不由分说把他抱起来,带他离开。
“我自己会走!”牧磬挣扎道,“去隔壁喝酒吧?等一下!我还……”
武独与段岭扶额,昌流君怒道:“被你吓死了!还喝什么酒!走走走!回家一起罚站去!”
“走门啊!跳窗子做什么?”牧磬被昌流君挟着,两只脚兀自乱晃挣扎。
段岭笑得不行,把被子依旧给哈丹巴特尔盖好,与武独离开房内,哈丹巴特尔是死是活,就看阿木古的本事了。
“考得如何?”武独至此时,方有闲心思与段岭叙话。
“还行。”段岭笑着说,“从此一身轻。”
十年寒窗,至今日结束,接下来若有殿试,该当是做官了,没有殿试,自己便只得另谋出路了。
武独问:“你让我答应你一件什么事?”
两人走出房外,灯火璀璨通明,群芳阁莺莺燕燕,乐声四起。段岭脸上微红,想起早上的心思,突然又想到方才开窗时看到的那场面,霎时间脸红到脖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