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二少。”冼伯顶着一板一眼的老脸,看见温庭慢悠悠从沙发上站起来,直接说:“这么危险的事不用二少亲自动手。”身为合格的管家,在主人想要做危险动作的时候有必要出言阻止。
“我只想放个烟花棒,绝对不碰爆竹。”看冼伯还是一脸严肃的模样,温庭举起三根手指,一脸的乖巧:“我发誓。”
得到保证的冼伯终于松了口,大方的给了温庭一只烟花棒。
……
有的时候,‘誓言’只能换来一根烟花棒。
在冼伯的要求下,温庭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带上温暖的围巾手套。走出别墅,温庭抬起头。
今冬无雪,大抵老天爷也不愿意扫了节日里人们的兴致,白天的时候天气就好的不得了,万里澄空阳光明烈,晚上也没有变天的迹象,纯黑色夜空宛如丝绸,璀璨星辰点缀其上,此景之美令人心惊。
很多人都喜欢夏夜,却不知道冬日夜空其实比其他季节更澄明清透些,大家总是因为冷空气而忽略这一美景。
就像被这世界迷花了眼,逐渐丢失陪在身边的最真最贵也没有察觉。
点燃手中的烟花棒,橘红色焰火亮的像个小太阳。温庭眼中有两簇跳动的火焰,嘴角带着清浅的笑。
不知不觉已经以温庭的身份生活这么久,他现在觉得很幸福,以后,也会让这份幸福继续延续下去。
拿出手机对着焰火拍了张照,登陆微博账号。
温庭:新年快乐。
二楼楼梯拐角,叶景拿着电话,盯着屏幕上的姓名。
依照某人的性格,这个时间一定还没睡,绝对是用不修边幅的模样懒洋洋躺在沙发上,喝一口啤酒然后皮笑肉不笑的看晚会,在心里吐槽哪个节目无聊哪个节目有亮点,这个主持人长的不错那个身材好。
手抬起又放下,再抬起再放下,最后叶景苦笑一下收起手机。
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何必还要捅破这层关系,弄不好连朋友都没得做。
彼此过的好比什么都重要,喜欢也未必要在一起。
被点名的方有柯按照叶景想象的模样趴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嘴上喝着啤酒,突然感觉鼻子痒的不行,一个喷嚏打出去,嘴里的酒就全部喷洒在笔记本上。
“卧槽!”来不及擦嘴的方有柯手忙脚乱擦着键盘,对着跟了自己N年这会突然黑屏的本本哀嚎一声,而后仰天长啸:“哪个不开眼的这个时候想老子!”
在这个阖家欢乐的时刻,总有那么一些人孤零零惨兮兮的窝在自己家里,方有柯选择喝啤酒看晚会,打了个喷嚏报废一台电脑。还有一些人家在远方,选择和当地的朋友一起过。
肖恩不想在火车飞机上被踩死,于是在白厦的热情邀请下去了他家,在发现死胖死胖其丑无比的好友合租人是个貌美的妹纸之时,瞬间从没骨头形态变身成风度翩翩绅士一枚,许久没发动功力的桃花眼一眨,又水又润又勾人,看的好友合租人乐不可支,笑的花枝乱颤,银铃般笑声和妹纸的外型一样贴切。
娇俏妹纸的开朗笑容戳中肖恩萌点,听得他心里一跳,旁边的白厦眼皮一抽。
出现了出现了,夺魄连环勾魂眼发动,百发百中的肖恩放大招了,妹纸要被夺走了!
好不容易才说动暗恋两年的同事合租,幸福生活刚开始一个礼拜就被肖恩终结,让他白厦情何以堪!
这种事怎么可以?!
胖乎乎的五指攥成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肖恩肚子上,成功让绅士肖恩破功成龇牙咧嘴状,白厦绝望的发现,这家伙就算五官皱成一团也比他正儿八经好看,而且自带笑点,妹纸笑的更可乐了。
“你晚上把药当饭吃了?莫名其妙发什么疯!”肖恩弯着腰揉肚子,白厦这一下打的够结实,一拳下去直接打出内伤,他觉得现在自己肠子是打结的。
笑容可掬的白厦伸手去戳肖恩肚子,用半个身体挡住妹纸视线,瞬间面目狰狞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敢—动—她—试—试?!”
莫名心虚的肖恩翻了个白眼,“不动不动,留给你行了吧?”
白厦不放心的瞪着肖恩,再次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才转身,哥俩好的拍着肖恩肩膀对妹纸说:“文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哥们肖恩。”
忍者肩膀上的怪力,肖恩笑的勉强:“我们哥俩向来这么打招呼,希望没吓到你。”
看着一脸苦笑的肖恩,文娴捂着嘴轻笑两声:“你们感情真好。”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转过头,异口同声:“呵呵。”
虽然白厦长得丑,在颜值出众的肖恩面前直接被比对成渣,不过丑胖子实则是个居家型好青年,精通厨艺家务,属于上不得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类型。
白厦做了一桌子的菜,肖恩和文娴跟着打下手,吃饱之后又开始喝酒。喝到兴起时载歌载舞,白厦的小窝简直比直播晚会还要热闹,同年龄层的三个异乡人凑在一起过了个热热闹闹的新年,总算抹去了心里那点在外拼搏不能回家过年的惆怅。
在这个热闹的时间里,有人在冰冷冷的戒毒所,跟一群瘾君子和医生渡过了新年,比如卫宁。
也有人在感受不到新春气氛的jl所里,沉默的听着铁门之外狱警的抱怨。
任谁在这个欢聚时刻还要值班,心情都不会太美妙。
今天当值的狱警打了个呵欠,没精打采的挠了挠脖子。做为国家公务员,拿着老百姓缴纳的税钱做工资,他应该提起精神为国为民尽心尽力,可是今天是新年耶,老婆在父母家包饺子,老爹老娘逗弄着两岁的儿子,一家人围在桌边吃饺子看晚会,一家之主的他还要孤零零的守着一扇两扇N扇大铁门,对着一个两N个罪恶分子,这画面光用想的都会不开心好伐。
心情不好的狱警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离得近又没睡的易斌瑟缩了一下,抱着腿的手臂更紧。
这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话,没有可以吃的东西,只有灰扑扑的墙壁水泥地,十个上下铺,以及二十个等待判决的犯人,包括他自己。
大冬天这里也没有暖气空调,易斌的身上盖着被子也冷的浑身发颤,二十个人只有他还没睡,这里却并不安静。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磨牙声梦话声,体味汗味发油味脚臭味,易斌觉得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吃过一顿饱饭了。曾经的偶像现在变成形容枯槁的沧桑大叔,下巴上胡茬扎的手臂生疼,易斌也没有任何打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