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伟东(祁韶的亲生父亲)本来过着很幸福的生活。他家境小康,家里就他这么一个宝贝蛋子,小时候爷爷奶奶那是宠的他能上了天去,后来父亲虽然早逝,可还有把他当命根子疼的老母亲把他抚养长大,而他也算有本事,早早开了个小厂子,效益还真不错,不仅成了村里的第一个万元户,还早早凑够了钱在县里买了个房子,家里贤惠爽利又孝敬老人的妻子也早早怀了孕,十月怀胎给他生了个大胖闺女。
虽然是闺女,可他们一家也满足的很,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吗?先开花后结果。虽然妻子因为生孩子伤了身子,可医生说了再调养两年就啥事儿没有了,那他未来的儿子也不远了。
本来媳妇身体因生产伤了身子,医生不让给孩子亲自喂奶了,祁伟东想着妻子还得养病,再整天看着孩子更是折腾,还不如给身体还康健的老母亲送过去。
本来这皆大欢喜的事儿,谁知道竟会出现这种晴天霹雳的事儿?老太太只不过上了个厕所,正在屋里炕头睡觉的闺女就没了。
老太太当即中了风,还没养好身子的媳妇也一病不起,他也心疼的不行啊,那闺女是他第一个孩子,那真是当成宝贝眼珠子疼啊,没生出来她在媳妇肚子里待了十个月他就摸了九个月,生出来后更是稀罕,他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儿是去老太太屋里亲亲抱抱,一听孩子没了,他的心真像是被生生剜了一块儿去。只是他是家里的唯一的大老爷们儿,是家里的顶梁柱,两个女人倒下了他可不能再倒下去了。
这边他找着孩子,再加上那边一个不能动弹的老娘一个药罐子似的媳妇,祁伟东是真顾不上厂子了,狠狠心卖了厂子,好不容易把妻子劝的振作起来和他一起找孩子,那边心里愧疚又想孩子的中风老娘又一闭眼去了。
这回两人连家也不要了,一边打工一边循着线索找孩子,可经手的人贩子和买孩子的户太多了,好不容易找着了点儿线索就又断了。兜兜转转,这么些年过去了,孩子还没找着,两人索性在线索断了的小县城上定居了下来。
这么些年找孩子是他们俩唯一的希望,什么时候灰心丧气了一拿出兜里被摩挲边都没了的白白胖胖的姑娘照片,两人就有浑身充满了劲儿。至于那没影的儿子两人是谁都没想起来,两人心心念念的,就是盼着老天能可怜他俩一次,让他俩活着的时候能见闺女一面,让闺女叫他们一声爸妈。
一转眼十五六年过去,两人虽然面上没说,可心里的希望是越来越小,可千想万想没想到,上午竟然有两个人跑他们家来,问他们闺女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小时候照没照过照片,脖子上是不是挂了个小银锁,小银锁上刻了啥字儿。
祁伟东和冯巧丹这两人心里是砰砰直跳,他俩再傻,也知道这俩人是知道自己闺女的。这说明啥?说明闺女很可能就有消息了!
祁邵为了让属下们行事方便,特地找了几个人高马大侦查力强的退伍兵小伙来办这事儿。
祁伟东冯巧丹两口子原先看见人高马大的俩小伙儿的时候还有点憷,这回知道俩人是来问自家闺女的,他俩早么早儿的把这点憷抛到脑后了,一个劲儿上前问他家是不是知道自家闺女在哪?
等那几个人把小银锁的照片拿出来两口子差点没哭出来,这真是他们闺女脖子上的那个小银锁,这锁子还是当年老太太拿她的银镯子给闺女打的,老太太打了半个剩了半个,说生了老二再给老二打一个。
他们闺女肩膀上有个胎记,和那几个人说的一模一样,他们闺女右手小拇指上有个对痣,也和那几个人说的一模一样……
这真是他们闺女!
冯巧丹一听说他们的闺女一岁左右的时候被救了,后来就一直待在云山市孤儿院里,直心疼的掉眼泪,虽然云山市是辽省的省会,可孤儿院里有啥好的?闺女还不知道受了啥委屈。
祁伟东也是红了眼眶,他那却是高兴的,自从闺女丢了他不知道多担心,看到人贩子故意打伤拐来的孤儿让他们去乞讨的文章他就心惊胆颤,他担心闺女被那杀千刀的人贩子这样祸害,又怕人贩子把闺女卖到深山老林去当童养媳。万幸万幸,闺女被警察找到了,还送到了孤儿院里去,虽然想也知道孤儿院里肯定比不上家里,可闺女能平平安安的现在学习还挺好甚至考上了云山市一中这个有名的重点高中他不知道多满足。
两口子得到了女儿的具体消息,对那几个人要多感激有多感激,直拉着他们在家吃饭,那几个人都知道自家老板待祁韶比亲妹妹还亲,没准儿以后这俩人就是老板的干爸干妈,还哪敢留下来吃饭?再说他们还着急把这消息报告给老板,急急忙忙找了个借口逃了。
剩下这两口子喜极而泣抱头大哭,哭完连饭都不顾得做只急急忙忙收拾行李,今天天黑了又没车,他们打算早早收拾好东西明天一大早就去云山市找女儿去。
第二十九章 除夕
祁邵和祁韶站在祁伟东的公寓门前,倒像是近乡情更怯。现在没有什么导航,他们半路上一边走一边问路,到了这儿都凌晨两点了,祁伟东夫妇俩可能早睡了。
祁韶在车进入洛平县的时候就坐立不安,直到车子进了祁伟东所在的小区,直到他们站在祁伟东公寓门前,祁韶又是迫切的想要和父母团聚,又是不想去半夜打扰父母睡觉,两种情绪摆摆停停,直到后者占了上风。
“行了,咱们先去旅馆,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亮亮堂堂高高兴兴的见爸妈。”祁邵拉着祁韶下楼,自从进了洛平县就是那几个来找祁伟东的属下带的路,他们也早就替祁邵几人定了旅馆。
祁韶的紧张不安褪去,绽放出笑脸,“那是我爸妈。”
“行行行。”祁邵十分好脾气,“那是你爸妈,我干爸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