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苏微惊,算是明白其中的意思,烟波敛动,道“四千年的爱慕倘若真能说放下便能放下,那便是我不够真情。虽然他如今娶妻成了我的姑父,可我还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放下。也许,你觉得现在仍旧是被囚禁着,失去自由,失去报复,看不见春暖花开时的繁华,可这样未尝不好。外面的鲜血我不想让你看见,那么恶心。待外面平静,我带你游走四海,只要,你不要复明再看这肮脏的世界。”
待菩清拂苏未能完全放下,四千年的爱慕和执着一时之间放不下的,如同前世菩清待他花了半世心血纵然被伤的遍体鳞伤也放不下,他何尝不是如此。只是,那场热闹的大婚让他明白,横在他们之间的,不是神妖殊途,也非断袖之癖,而是…他们终归是叔侄。
他掌中握有六界,多少鲜血是从他掌中流出,即便不是,那也有天帝他们。
六界的一切都是拿鲜血换来的。
拂苏将司华揽入怀里,轻轻拍着,如果可以他想自戳双目再不看六界繁华与繁华之下的恶心,可他不能那么做啊!
“拂苏,我们去探望妖君好吗?这么多年不闻外界事,不知他可过的好。你三拜了恩情,可他终归是容玉的亲爹,此次回去,你问问自己的心,是否还那般坚不可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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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妖君殿,拂苏没有那么欣喜,只是一个晚辈过来而已。
突闻拂苏前来,留在妖君殿内整理公文的君雪连忙搁下事务出去迎接。
拂苏看她,容颜未老,生的清丽干净,还是当年大婚之上的新人,只是,她隆起的腹部告诉拂苏,他与菩清之间走到陌路了。菩清已回归正道而他还在这条路上漫漫而行。
“君雪姑姑。”
“三殿下,你来了。”
“君雪姑姑成婚时,拂苏闹了一番,还请姑姑莫怪。今时,我带浅儿过来一同谢罪。”
君雪看向立在拂苏身边的红衣女子,高挽的云鬓衬得她气质高贵典雅,金丝线秀出的花纹更是体现她的华丽,不得不惊奇拂苏能寻得这一归宿。而对当年之事,菩清对她也有一番解释,她也没见怪“姑姑未曾怪你。菩清受东瀛神邀请去了东瀛,怕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既然来了,就别见外。明月,摆驾华承殿。”
明月去了,司华用着女音说道“眉浅见过君雪姑姑。”
君雪轻笑,可靠进一看,甚觉此人有些熟悉“我可曾在何处见过眉浅,竟是这般熟悉的面容。”
拂苏暗知不好,忙的将司华拉到身边,笑道“这云云六界,姑姑怕是记错了。眉浅是拂苏在南海认识的一位小仙,先前也曾去过仙界。”
司华道“眉浅听过雪神,只是那时年少。”
拂苏和司华一唱一和的,君雪也没再生疑,毕竟这六界中的人太多,或许真是某处见过却又忘了,也许是因拂苏的关系觉得事前见过。招呼他们二人入了华承殿好生招待一番,便在殿内叙旧。
“姑姑,孩子多大了?”拂苏道。
提及孩子,君雪的笑容更多,比起从前那位冷冷清清的雪神温暖了许多,许是出于母性,伸手附在上面轻轻摸着“还有半年便要出世。”
司华伸手抓着拂苏的手,示意他,可也有些内疚自己终究不能像女子那般为拂苏生儿育女。
“那我又多了一个弟弟或是妹妹。姑姑,可想好了名字。”被司华握着那刻,拂苏才收敛了许多不甘,想想菩清娶妻成家挺好的,而他有个司华,有个容玉还有个女儿,虽然一直没有找到苏宝宝,可他还记得那个小女儿。
“名字倒是未取,只那伊霜时常唤腹中孩儿蒜头,我想,日后便那般叫他,大名自该是菩清来取得。”
“挺好的。蒜头。”拂苏浅笑。
“是。你们多住些时日,与菩清见见。”
“不了,姑姑,我与浅儿还要去九鸣山探望蛇君一番,再则,也需看看小太子。”
“那好。事情了结,便来住下。”
☆、成婚
出了妖君殿,拂苏带着司华前往西城先看望容玉,再去九鸣山打听苏宝宝的下落。
刚到西城,就与伊霜撞了。
“三太子?”伊霜大惊。
这个是容玉的女儿,却与他没有血缘。拂苏道“青女这要往何处去?”
伊霜挠挠脸,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不刚刚把菁殇叔叔欺负哭了嘛!我爹把我赶出来了,让我回妖君殿。嘿嘿!”
“你这孩子。”
伊霜调皮的做了个鬼脸,便往外跑遍说“小叔叔,千万别告诉我爹,我去找狐太子了哟!”
看着伊霜这般活力,拂苏有感自己已经老了,都不能再这般蹦蹦跳跳了。
司华道“还见容玉吗?”
“见。”
这还没见上便闻容玉在屋里安慰菁殇,似是说伊霜不听话,已经将她赶出去,日后没有人欺负他了。
听这这般软情迷语,拂苏轻叹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人,就连容玉都能成熟下来,不再年少。
宫婢敲门说拂苏来了,里面的两人才分开,整理了下让人开门。
容玉一身黑袍,青丝高挽,眉间老气,似比拂苏更老了些。
容玉撤去婢女,才与菁殇纷纷行礼。
拂苏上前将人扶起,道“你也别再叫我父亲,辈分乱了。”
容玉微惊“可…”
“那是前世历劫的事情,如今,回了天,你是妖君的子嗣,按理我也该呼你一声叔叔,可君雪姑姑嫁了妖君,我两的辈分平了。”
容玉凝眉,道“曾经我是很不喜欢你,但许多事情过后,我已承认你是我父亲。我爹娶了雪神,可我们两之间的事情时我们的事情。”
菁殇也长大了不少,褪了当年的稚嫩,越发的秀丽,此刻也因那事有些忧愁“伯父,你就让容玉称你父亲吧!也只有无人时,他才能这般称呼你。若是在外面,你们呼叫彼此姓名未曾不可,也不施礼数。”
“父亲,我现在也是为人父了,体谅了些人间苦楚。当年是我年少不懂事,你就别介怀,行吗?”
拂苏又何尝不想听容玉叫他父亲,可是,他既然决定放下,自当该放下一些事情。从此以后,他们以平辈相见也好。“我不会介怀。小太子,日后,可得称我一声三太子或是哥哥了。对了,这是浅儿,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