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华清勾唇浅笑的表情和那双明亮的眼睛,让人无法自拔。
看了看手机,华清仍然没有回复,看来是睡着了。
袁路发了个“晚安”,也睡下了。
第五更
清晨6点多,袁路被一通电话吵醒,迷糊着接起电话,那边传来袁母沙/哑的声音:
“路儿,你外婆快不行了,回来看看她吧。”
袁路的脑袋嗡地就炸了。那个从小疼他的外婆要不行了!?
“你说什么?!上次回去不是还好好的吗?”
“你也知道的,外婆她年纪大了,你快回来吧。”
袁母的声音很平静,但却感觉很压抑。
“好,等我回去再说,我这就回去!”
“我们在家旁边不远的XX医院”
挂了电话,袁路飞快地穿衣,简单地收拾几件换洗衣服,飞奔出门到车库取车。袁路去年初买了车,现在单位离得近,高峰期间又堵得厉害,所以平时都是坐地铁,很少开。
袁路老家在T市,和他工作所在的北京相邻,高铁半小时,开车不堵的话一个半小时左右。
现在时间尚早,一路畅通,加上袁路着急,一路飙速,一个小时多点就到了。
在病房外见到母亲的时候,袁路的心抖了一下。袁母双眼布满血丝,表情木讷,看样子一夜没合眼吧。
他轻轻地抱了下母亲,感觉她轻轻的颤抖,便拍了拍她的后背。
“昨晚上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还跟我提起你小时候。凌晨我起夜的时候去看她,她一直在抖,也叫不醒。你爸这两天也不在家,我吓坏了”
袁母的声音也有些颤抖,要知道她平时是一个多么处事不惊的人。
“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我在这儿”
安慰了一会儿,袁母很快恢复了平静。
“外婆四五点的时候醒过,她说自己时日不多了,想见见你。”
“嗯,我去看看她。”
“好,我回家收拾些东西过来”
袁路送走了袁母,拉开病房的门。外婆闭着眼睛,一脸平和,应该是睡着了。她身上连了很多线和管子,管子连着一些装着液体的包,线连着一些仪器,其中有一台显示心率的,屏幕上的图有规律地动着。
他在外婆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拿起她的手轻轻摩挲。外婆的手,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干瘦的表面布满了老年斑和突起的青筋血管。
他的外婆,不知不觉间竟这般苍老了。
袁路从小没见过爷爷奶奶,据说爷爷在□□期间受了不少罪落了一身疾病,□□后没多久就病逝了。奶奶一人把袁父拉扯大,看其结婚,却没等得及抱孙子便也去世了。袁路的外公在他上大学的时候也病逝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外婆了,没生过大病,偶尔有个头疼脑热,倒还算健康。只是外婆的祖上都不是太高寿的人,最多也就70出头,所以对于现在85岁的外婆来说,已算是高龄了。
外婆其实有两个女儿,袁母是第二个,跟她姐姐相差近十岁。袁路的姨妈嫁得远,也不太常回来省亲。袁父是本市人,婚后为了方便照顾二老,他们在二老的同一个小区里买了房。外公去世后,袁家便把外婆接过来一起住。袁路小时候最喜欢去外婆家了,外婆总是给他买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给他做好吃的饭菜,把他捧在手心里。
察觉到外婆的手动了动,袁路抬眼看去,外婆已经睁开眼睛。
“外婆”
“是路儿啊”
“是我,外婆您好些了吗?”
“好很多了,其实我知道,自己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外婆您别这么说,您会好起来的”
“你们瞒着我我也知道,这人一老啊,身体/器/官都在一天天衰竭,我也差不多了”
外婆的语气很平淡,袁路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只能呆呆地望着她。
“别难过,外婆一点儿也不痛苦,能活这么久已经很幸福了。只是很遗憾,没能看见你的另一半。哎,这么多年你都是一个人……不过没关系,真爱不在乎早晚!我们路儿这么好,一定会找到命中人。”
外婆絮絮叨叨地说着,无论是眼神还是话语都包着无限慈祥。
外婆是知道袁路性取向的。她没有反对,而是选择了理解宽容,并为他保守着秘密。这也是袁路和外婆亲近的最重要原因。
“外婆,我有喜欢的人了。”
“哦?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也和你一样吗?”
外婆的表情里满是惊喜。
“嗯……还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男人,才刚刚接触不久,感觉他也不反感跟我接触”
袁路给外婆讲述了他和华清的事。一想到华清,袁路的表情都变得柔和起来。
“他虽然年龄比我大但很瘦小,让我很有想要保护他的冲动。他虽然平时一副冷冷的样子,但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暖很可爱。他还有些调皮,没接触之前还不知道他会戏弄人。虽然才刚刚接触不久,但我觉得如果我跟他能在一起,肯定会是一辈子。”
“我们路儿看来很中意他啊。我也觉得不错,我们路儿看上的人,错不了!”
“要是我们在一起了,我一定带他来见您!”
“好好好,我老太婆也得争口气,多活段时间!哈哈哈哈哈哈”
“嘿嘿”
正聊着,袁母拉开门进来,见老太太状态不错,心情大好。
“聊得这么开心啊?妈,怎么样了?”
“好得不得了,看见大外孙子比什么药都好使!”
老太太握了握袁路的手,微笑着朝他点点头。
袁路周末两天一直陪着他外婆。期间,华清睡醒了给他打了个电话,袁路跟他解释了一下,华清表示理解安慰了一下并让他好好照顾老人,之后就没再有联系。
Q/Q上,郗瑗私聊他求直播约会,让他给无视掉了。
出差在外的袁父在接到入院通知后也抓紧安排手头工作,赶着飞机就提前回来了。
外婆在医院观察了两天,医生说基本上问题不大,周日傍晚就出院了。袁路放心不下,周一请了假又陪她一天,晚上吃完饭才离开。
周二一早,袁路到单位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一些熟识的同事知道他请假的原因都上来慰问一下。在被这些人包围的时候,袁路看见了不远处的华清,两人相视一笑,华清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