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其实我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个他正大红的节骨眼上解约,离开大众的视线,为了自由放弃了大红的前程,会不会得不偿失?”
“不会吧,他知道他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会开心的吧……”张可又笑了笑,抬起头诚恳的回答道。
年轻的医生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那你呢?做了你想做的事么?你开心么?”
张可顿了顿,似是思考了一会儿,由衷的笑了一下。
“开心啊……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自愿的,没什么不开心的……谢谢你梁医生,这些CD,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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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会不会,想我?
待在这里的这几个月,除了吃饭、散步、检查,张可几乎没什么其他的消遣……这里完全掐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电话……这里能解闷的东西也只有书本和梁医生带过来的CD,而照顾张可的李阿姨偶尔也会带回几张报纸,就算是张可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的唯一途径了。张可从不记日子,也不想记日子,唯一能让他感觉时间在流逝的信息就是一天比一天明显的肚子和对严谦明越来越深的思念……这种日渐加深的思念让他感觉到无比恐慌和不安……他真的害怕,他害怕这一年的时间足以让严谦明对他的感情变淡,甚至,淡忘他……
渐渐地,张可养成了另外一种打发时间的习惯,写日记,他把每天的想法统统呈现在纸上,也把对严谦明的思念换了一种方式宣泄出来。
……
张可消失的这段日子,严谦明确实有些不习惯,心里的想法没人诉说……也再不敢卸下伪装,肆无忌惮的向别人透露出脆弱的一面……他有时也会想起给张可打个电话,问问他最近过的好不好,但是电话打过去一直都是无法接听,严谦明这才有些失落的想起,不再打了……前一段时间严谦明故意绷着自己,再也没在张可面前说过一句抱怨的话,真的是他没了抱怨么?
遇到困境的时候,严谦明此时最需要的是温暖安慰的话语和切合实际的帮助,张可做到了第二条,却永远都做不成第一条。现在的严谦明还没有长大,他需要的可能就是一句无比简单的安慰,他需要一个支持,一个完全站在他这边声音……可张可想的不一样,他想用自己的方式去狠狠的激励他,却不想有时这招并不受用,严谦明反而对他形成了一丝隔阂……他想着,既然我发泄痛苦的样子会让你感到烦心,让你看不起我,那干脆,就再不和你分享了……殊不知那人想的完全相反,他想的一直是毫无保留的分担……
创业并没有严谦明想的那样简单……他拿了手里二十万的资金,信誓旦旦,但实际做起来却总是没有想象中的顺利。一个公司的运营环环相扣,稍不留神其中一个地方出了问题就可能出现全局崩盘的局面,正当严谦明做到某一环节出了问题,资金被紧紧套住时,却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不知名的企业,帮助了他。
从前的严谦明,对于自家企业之前的事情概不关心,从不过问。所以,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据说是和自己父亲有过很多年合作关系交情颇深的世伯出现时,严谦明整个人都是摸不到头脑的。但他唯一清楚的,就是在这个世伯的帮助下,他的小公司渐渐走向了正轨,也因此,他认识了一个女孩,这个世伯家的千金……
这个爽朗的女孩对他露出甜美的笑容,大大方方念出自己的名字,严谦明有了种恍惚的感觉。
她说:“你好,我叫张可盈。”
22、(14)
张可的产期将近,频繁的例行检查更加让他感觉到麻木。这个本不易保住的胎儿在张可强壮的身体中健康的成长着,这几个月几乎圈养似的生活并没有让他变胖,如果不是肚腹大的明显,他跟平时看起来真的没有什么两样。
梁医生每次例行检查时都忍不住感叹,多亏了张可这幅健康的身体,那本该孱弱的胎儿像是以他的身体来滋养自己一般,要是换了其他人,可能真的承受不住。
月份大了,临产的日期也就在这几日,最近肚子里的胎儿胎动的厉害,张可这一段时间晚上都没有睡的安稳,他心里一直紧张着不安着。原来,他也是怕的。
生产方式当然是选择对胎儿最好的自然生产。梁医生在一个星期前就给了张可一个扩张产道的用具,让他在预产期前尽量多用一用,并说明了使用方法。但张可看着那个东西哪里能对自己下的去手……他对于那种事一直生疏,和严谦明也只有说不上美好的三次,平常就更没有自己疏解过……抖着手想象着,又勉强的试了一次,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样奇怪的感觉,总之,最后他还是像触电一般丢掉了它,再也没用过……
预产期就这几天,进入了高度紧张的阶段。梁医生干脆搬了过来,就住在隔壁,照顾张可的李阿姨也时刻准备着。
阵痛是从半夜开始的,张可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肚子有一阵没一阵的,一抽一抽的疼痛着。他的身体好,干活的时候也细心,所以并没有受过什么伤,就因如此,他也是从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他对疼痛是那么的敏感……
正真疼到他无法忍受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张可彻底睡不着了,看了看时间。还早……梁医生和李阿姨应该还在睡觉……张可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忍忍……再忍忍就好。
在忍痛的过程中,可能是太困太累,他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回去,等到再一次痛醒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基本也都被汗水晕湿了。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张可喘着气,他真的不懂怎么会这么痛,肚子里的家伙此时像是在翻江倒海,张可的身子忍不住侧到了床边,干呕了起来。
敲了很多声门都得不到回应的梁医生直接开了门进来,没想到打开门就看到张可以一种快要掉下床的姿势干呕着,额头上有些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说不出的狼狈。
“怎么了?开始疼了么?怎么不叫我们!”梁医生皱了皱眉,急忙走上前去,扶住他躺好,然后用手轻轻探了一下他的下腹,直接一惊。“到底疼多久了?”
“不知道……晚上吧……我睡着了……”张可说话间带着抽气的声音,他向周围看了看,天已经大亮了,应该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