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Vivien摊开本来抱在手里的文件夹,取出好几张照片。
“这是我们初步选定可以用的片子,但是杂志里面是没有办法插那么多得,还需要筛选,祁少你可以先看看。”
那些照片被一张一张铺在他面前,但是他一眼就看到了有申实的那一张。
虽然只有半边的脸,已经足以引起人的遐想,那侧脸的轮廓线条,简直就像是画一样,加上当时申实的神情,看起来十分地放松和温情,靠在他身上的女模特像是他的一个十分亲密的爱人,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展现着,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
初看时,祁漠旸都有些呆了,这照片拍得真好,感情的流露完全是挡也挡不住的,即使那只是一张平面的照片。
可是祁漠旸看着看着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起来。
申实的脸上也会出现这种表情
为什么对着他的时候却是这么恶劣?!
申实在这时候走了进来,祁漠旸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还兀自沉浸在刚才的照片中有些恍惚。
“怎么了?”申实在他对面的位子上坐下,问道。
顺着祁漠旸的视线看去,才看清是自己的照片。
“我觉得这张很好。”祁漠旸的手指点了点桌上的那张照片,其他的虽然也都不错,但是总觉得这张要更甚一筹,他觉得,只要在这个画面上配上一句广告词,立刻就可以成为肖琳品牌的宣传大片来用。
申实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张,点点头:“这张的确不错,不过肖琳的意思呢?”
祁漠旸只是被肖琳支来跑腿的,虽然跟着肖琳的日子不太长,但是他还是能抓住肖琳的点的,肖琳特别追求那种叫感觉的东西,而这张照片,他可以很肯定,就戳中了肖琳的点。
“不是有好几张吗?我一会要带回去给肖琳看。”
申实没有说话,他注意到,祁漠旸在挑剩下的照片时,目光时不时会在那张照片上多停留几秒。
申实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祁漠旸,好像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祁漠旸倒是很快就发现申实有些不一样的目光,莫名地就慌了起来。
他盯着我看干什么?!
祁漠旸转了转眼珠子,本来还没觉得那么紧张的,现在申实盯着他看,他就又想起来今天自己找申实干嘛来着,十分僵硬地别过脑袋,祁漠旸不自然地咳了一声:“Vivien,你看我们这也差不多了,你还有别的事要忙吧?”
Vivien本来也就没想在这里多呆,一个祁漠旸就够她小心谨慎了,再来个申实,她巴不得赶快弄完走人。
所以在听完祁漠旸的话之后她就迅速顺着祁漠旸给的台阶下了,立刻点头道:“是呀,还好多事呢,祁少这都差不多了就等您回去给肖琳看了之后回复我们了。”
“OK。”祁漠旸点点头,目送着她离开,顺便舒了口气。
转头发现申实还是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干嘛?!你老盯着我看?”祁漠旸抚着有些被吓到的心脏部位说道。
申实发现祁漠旸今天的行为的确有些怪异,但是到底怎么怪异……他好像又说不上来。
“没什么。”申实那天把人放下就因为一时不爽甩下人就走了,后来想想也是有些内疚,他跟他较什么真啊……
“你的手没事吧?怎么打了石膏。”申实指了指祁漠旸的手臂位置,说到石膏时,还伸手去碰了一下。
祁漠旸猛地一缩。
自己不会是有病了吧?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他躲什么啊?
想着就把石膏伸到申实的面前:“摸吧,医生说裂缝大了不利于痊愈,让我还是打石膏比较好。”
申实点头表示知道了,又疑惑道:“那肖琳怎么还会让你来?”
“本来就是很忙的时候,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做这个也不伤手。”祁漠旸晃了晃还好的那只手,表示自己做点事还是没有问题的。
申实把挑出来的照片整理好,放进一个袋子里,然后递给祁漠旸:“带回去给肖琳吧,周五之前要给我们这边答复。”
说完申实习惯性地看了眼手表,站起身来。
“喂,申实,你先别走。”
祁漠旸飞快地说完,同时也站起身,但是有些不自然地别过了头。
“我……我有话……对你说。”
23
申实侧过头看他,祁漠旸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吊着手臂倒是有点可怜兮兮的。
“什么话?”
祁漠旸的的心都快跳到嘴边了,这真是不一样的感觉啊,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他试着清了清喉咙,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倒是有些难以出口了。
糟了,怎么感觉这么难说出口。
祁漠旸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见申实还保持着一样的姿势在等他。
要怎么跟申实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这、这不就是他在跟申实表白了嘛!
不行不行不行,他堂堂祁少爷,怎么能主动跟别人表白呢?
那万一……表白了申实还拒绝,他岂不是很丢人!
艹,申实难不成真的要拒绝他?
之前也不知道是谁在缠着老子啊,而且老子都给他上了……
不如直接让他负责好了?
这似乎也有点……
“不说我走了?”申实见他许久不说话,便先开口说道。
“哎,别……等等……”
祁漠旸一听他要走,倒是又急了,想了那么多都是些没用的。
他正了正神色,又挪了一点与申实更近一些。
刚刚想的那些都不好,他祁漠旸还能那么低声下气的?这世界上还没有他祁漠旸想要得不到的东西。
这么想着,祁漠旸猛地就抬起了头。
“申实,本少爷要包养你!”
话一出口,两个当事人自己都愣了。
“我不同意!”
没等申实有所反应,祁漠旸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尖锐女声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站在门口推门大喊的不就是申实他母亲么……
祁漠旸现在恨不得钻个洞跳下去。
Yolanda气鼓鼓地盯着祁漠旸,几步上前就拽着申实的胳膊,一副护食的样子。
“Yolanda你怎么来了?”申实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刚还因为祁漠旸的话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现在倒是他妈妈又冒了出来。
祁漠旸也没想到之前有过一面的申实母亲在这个时候会冒出来,本来这话就挺那啥的……祁漠旸尴尬得立在那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我明天要和你爸爸回去了,想来看看你。”Yolanda 站在申实旁边看起来小小的,此刻正眼神慈爱地看着他,有些恋恋不舍。
申实早就习惯了他母亲这个样子,只是回家而已,平时也没有见她太关注过自己,可是每次不在一个地方时,母亲的母爱就开始泛滥了。
“没想到在门口就听到了那样的话。”Yolanda说完还瞪了一眼祁漠旸。
之前就和Yolanda有过不太愉快的经历,祁漠旸这次又是尴尬万分。
他干笑了几声……“呵呵……我开完笑的……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祁漠旸尴尬地憋出了这几个字,现在想的就是赶紧走。
迈着僵硬地步伐,祁漠旸一点一点地就要往门口挪……
每一步都觉得好艰难……好别扭……他好像同手同脚地在走的样子……
申实看了看Yolanda还有些气鼓鼓的脸,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然后在祁漠旸快要走出那个门的时候拉住了他没有受伤的那个手腕。
“等等。”
祁漠旸僵硬地转过头,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干嘛……”
他只想赶紧走啊,申实这是要干什么?
“等我一下。”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再松开,申实的眼神颇具深意。
祁漠旸就此停了下来,申实的眼神还挺让人害怕的,他是有些不敢走了。
申实转头搂住Yolanda的肩膀,说道:“明天我去接你们,几点的飞机?”
“下午两点。Joe,你今天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申实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不了,今天有很多工作,明天去接你们,我们一起吃午餐好不好?”
“好吧……”Yolanda有些不满,但是扯上工作的事情,她还是会做出让步的。
“明天早点来接我们哦。”她提醒道。
“OK”申实拦着他一路走出会议室,临走出门口的时候还眼神示意了祁漠旸,让他就呆在那等他。
“我送你下去,司机来了吗?”
看着申实拦着Yolanda越走越远,祁漠旸才松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他只想好好地跟申实说几句话,居然会跑来这么大一个惊吓。
申实刚才让自己等一下。
等一下要干什么?
Yolanda那么大声地不同意了,难道说申实要重新拒绝他?
祁漠旸又自己回忆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只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哪一句话都比要包养他好一点吧?
好像也太轻浮了一点?
“你是打算咬舌?”申实匆匆上来,看见的就是祁漠旸苦着脸,牙齿抵着舌头的样子。
“哎呦……”祁漠旸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个没留意真的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这一下还挺重的,祁漠旸都在嘴里尝到了血的味道。
嘶……自己最近真的是流年不利啊,怎么老受伤。
申实皱了皱眉,除了蠢,似乎也并没有更好地解释用在祁漠旸的身上了。
“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舌头疼……”
“之前的,你要跟我说什么?嗯?”申实其实听得很清楚,不过,祁漠旸这态度倒是让他有些费解,之前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人不是他么,这回倒是自己说出要包养他的话来了?
申实想到包养两个字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祁漠旸瞪了他一眼,还以为是刚才自己咬到舌头了申实觉得自己太蠢在嘲笑他。
有些不太高兴。
“在笑你要包养我。”申实离他近了些,几乎是要贴上去的样子,祁漠旸有些害怕地往后躲,眼看着就要被逼到角落了。
“有什么好笑的,老子包养的人多了去了。”祁漠旸翻个白眼,想也没想就说道。
“哦,说的对。”申实点点头,拉远了一点两个人的距离,勾起嘴角道:“我不缺钱也不缺权力,你拿什么来包养我?”
“我……”祁漠旸这才发现,自己本来的优势在申实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小明星们需要他的资源,可是申实不需要啊,还有房子车子礼物,申实哪一样都不缺……
申实见他说不出话来,也不着急,抽出根烟点上,吸了一口,吐出烟圈的时候又缓又慢……祁漠旸看着他的脸觉得朦朦胧胧的,等烟散去了才露出申实完整的轮廓。
“不然,你说说为什么吧?也许有个好理由,我会考虑一下?”
“我……”祁漠旸想了想,似乎也只剩下一个理由了……就是那个他也才发现的……
“我发现……”
“嗯?”
“我发现……我……最近……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有点……”喜欢……你……
可是祁漠旸顿了顿,就变成了:“好像有点……不方便……而且!”祁漠旸不自然地梗了梗脖子说道:“都是为了谁,我的手才变成这样的!”
申实用手掐灭了烟,点点头:“的确手这件事,是我不好。”
祁漠旸松了口气,虽然重点好像错了?不过……这个结果应该也算是差不多吧?
“你的手大概多久好?”
他想起医生的话,说道:“一个月吧。”
申实伸出手指捏了捏祁漠旸的下巴,道:“那就答应你一个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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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漠旸坐在自己的沙发上,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申实正在自家的开放式厨房里面做饭,那大概是他想都没有想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