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漠旸上前跟他打了个招呼,江宸扯了扯嘴角,
申实走进棚里的时候恰好看见这一幕,心里有些不快,但也并没有表现出来,和工作人员打过招呼以后才走到那两人面前。
申实与江宸倒是熟悉,江宸的金主是他以前学校的学长,之前找江宸来演这个男二号还多亏了他学长的帮忙。
今天早上的新闻他看到了,也是诧异居然连江宸有金主的事情都被曝了出来,也难怪江宸脸色很差,他背后的团队这时候一定是在忙着公关呢,也许多年以来建立的良好形象,都要因为这件事情毁于一旦了。
“你怎么过来了?”申实转向祁漠旸,问道。
祁漠旸应该在自己办公室才对,像这种小型的拍摄,老板可是不会亲自到场的。
只见他耸耸肩膀,说道:“办公室实在不适合我,我是为了帮大哥才做这些,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我就来看看,倒是你,你怎么也出现了?杂志社这么闲?”
申实将手插在口袋里面,摇了摇头,道:“只是想来亲自盯一盯这个case,毕竟最近的□□可都是围绕着你们公司的这部电影。”
祁漠旸听到有关电影的部分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就皱起了眉头,的确是不太平,今天这个照片还是早完成早好。
摄影一直都进行得很顺利,演员们配合到位,都是老手了,稍加提点就轻松地找到摄影师的点。
“好啦,辛苦啦,今天我买单,一起去风华楼!”
摄影师在业界也算良心,大家抛开那些不太高兴的想法,都应了,一群人开始收拾东西,然后浩浩荡荡地往外面走。
申实和祁漠旸留在了最后面,申实也提议道:“不如一起?”
37
祁漠旸见大家心情都不错,不想扫大家的兴,便顺势点点头同意了。
大家相约在风华楼碰面,大部分人跟着剧组的车走了,申实和祁漠旸落了单,两人只能走到地下停车场,申实问道:“我开还是你开?”
“你开吧。”祁漠旸道,他都好久没跟人花天酒地了,今天正是一个好机会,好多人他也挺熟悉的,喝一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申实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开了车门,道:“你先上车,我抽一下烟。”
祁漠旸自己打开门在副驾坐好,申实在透过淡淡的烟圈看了他一眼,手指了指旁边,示意他自己去旁边。
突然车后就传来肉体撞击在地面的闷响声,祁漠旸脸色一变,立刻开门下了车,申实正和一个喘着黑衣服的人扭打在一起。
祁漠旸快步走过去,听到声音的两人同时朝祁漠旸看了一眼,那人趁申实分神抬腿把申实踢开,往旁边一滚,见势掏出口袋里的刀。
申实刚才就被这个黑衣人从身后袭击了,好在他警惕,偏了偏身体只被打到了背部,黑衣人挺能打的,申实并不能完全压制住他。
现在见祁漠旸来了,黑衣人不走,反倒举着手里的刀慢慢地逼近他们。
“喂,你究竟想干什么?”祁漠旸扶了一把申实,朝对方喊道。
“一会保安就会过来的,你这是要留下被抓?”
“哈。”黑衣人发出一声闷笑,面罩将他的整个脸都罩住了,看不清面容,他指了指头顶上方的监控。
祁漠旸抬头一看,那东西早就被弄坏了。
发现他们脸色不太好的那一刹那,黑衣人又发出闷笑声,随即伸出手勾了勾。
看来他们是早就被盯上了。
“是你得罪了人,还是我啊?”祁漠旸转头和申实说道。
“看来是我。”
“我们现在能跑得掉?”
申实低头思索了一下,道:“或许可以。”
黑衣人已经直接握着小刀过来,申实将碍事的外套一脱,伸手挡住那人的进攻,有些气急地朝祁漠旸吼道:“帮忙。”
祁漠旸有些楞,他的确是S城一霸,不过那都是他带着保镖打出来的,他自己在学习的时候压根就没好好学过,空有架子,但是完全不顶用,这时候他还在考虑是用脚先上还是手先上……
黑衣人手肘一顶,退开了一些,申实作势去夺他手里的刀,被那人一档倒是在手心划了一道,血立刻就滴了下来。
手心一痛,申实还想再去夺,被那人闪开了。
祁漠旸第一次这么后悔把赵石给支开了,要是赵石在估计分分钟就把他们给解决了,眼看着申实都受伤了,祁漠旸才匆匆跑上前,朝黑衣人挥了一拳,没打到人,还挨了一脚。
“唔。”
腰上一痛,祁漠旸想着早知道有今天,那必须得好好练练。
在两人都有些无力地时候,黑衣人却收起了东西,好心情地朝他们挥了挥手,在一阵机车的轰鸣声中,那人跳上了飞驰而来的机车,迅速离开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措手不及,以至于两人都呆愣在原地。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就完了?
“你没事吧?”祁漠旸这才看清地上的血迹,看向申实,只见他一手捂着伤口,一脸思索的模样。
申实听到他的声音,松开了手看了眼,那刀挺锋利的,伤口很长,还在往外渗血。
“赶紧去医院。”
“嗯。”申实皱了皱眉头,回头朝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才继续往前走。
***
申实的手缝了几针,背上和脸上都带着一些伤,不太严重,不过医生还是让他在医院留一晚,避免伤口发炎,要吊水。
祁漠旸腰上的青了一片,看着吓人,应该是很快就能好的。
给相熟的摄影师和剧组的人打了电话说没有办法去跟他们聚会了,那头虽然有些失望倒也接受了,挂完电话,祁漠旸回到申实的病房。
申实看着比较惨,脸上肿了一大片,右手受伤了正在用左手按着手机。
“喂,你饿不饿啊?”祁漠旸觉得气氛太过沉默,道。
申实将手机放到一边,抬眼看他:“你饿了?”
祁漠旸没想到被反问了,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了,便点头:“有点,赵石在过来了,我让他买点吃的过来。”
“好。”申实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祁漠旸身上,过了许久,才道:“要不要坐。”
用还完好的那只手指了指一旁的陪护椅。
祁漠旸拖着步子走到床边,刚坐下,手机就响起了视频通话的声音。
两人对视了几秒,祁漠旸说了声抱歉,便捷通了,电话那一头是Seth的大脸,那边的时间还是下午,阳光洒在Seth阳光的脸上,祁漠旸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嘴角。
申实就坐在旁边,只要用眼角的余光便能看见手机屏幕,以及祁漠旸扬起的嘴角。
总觉得脸上和手上的伤口更疼了。
“Hey,祁,你最近怎么样?”Seth的声音也一如他的脸那么活力。
“还好,比较忙。”
“你父亲的病好了吗?”
“好多了,不用担心。”
Seth那边突然沉默了几秒,从影像上看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祁……”Seth顿了一下,道:“我接了一个代言,过几天就要来中国工作了。”
祁漠旸有些惊讶,但是想到Seth对他一直有意思,会追到这里来也不奇怪,他点点头,道:“会来S城吗?”
“当然。”Seth见祁漠旸似乎挺高兴的样子,自己也高兴起来,声音里带着雀跃道:“就在S城哦。”
祁漠旸点点头:“那把时间发给我,我可以找人来接你。”
Seth似乎没有得到希望的答案,有些沮丧地哦了一声,然后又小声地问道:“你不来接我吗?这是我第一次来中国哎……”
“有空就来……”
“太好了,那我就期待啦。”Seth那头似乎有人在叫他,他匆忙应了一声,随即抱歉地朝祁漠旸努努嘴:“我得去忙了,说好了哦。”
“好的。”
随着嘟地一声,手机上的视频被切断了。
祁漠旸脸上还残留着一点笑意,转眼看见申实正看着自己的时候,笑意便僵在了脸上。
还以为申实要说些什么,不过等了许久,申实也没有开口。
祁漠旸放下手机,挠了挠头,道:“你累不累,先睡一会吧,赵石去本家了,过来的话还要一段时间。”
祁漠旸帮他把床往后摇了一些,申实往后靠了靠,闭上了眼睛,道:“祁漠旸,你变了很多。”
祁漠旸撇了撇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谁说不是呢。”
“说起来得谢谢你。”
祁漠旸说得随意,他的改变的确是因为申实,但是对他来说,脱离了原本的生活轨迹,稍微有了自我的生活和得到了自我价值的认知,他觉得这样也不错。
对申实来说,这两句话虽然说得很轻,但确实又像巨石一样,在他身上碾压了过去。
38
祁漠旸调整好了床的高度,又去看申实的水挂到了什么地方,他也算是在照顾病人来陪床的,总要帮着看一点。
从床尾绕到床边,站了一会,申实的双眼闭着,祁漠旸看了一会便收敛起目光,转身往门口走。
手腕就在转身欲走的瞬间被紧紧地握住了。
祁漠旸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想甩手,却听到病床上躺着的申实嘶了一声。
“你干什么?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祁漠旸没好气地转过身,申实的手还搭在他的腕子上,虽然因为刚才被祁漠旸甩了一下牵扯到了针头,却依旧固执地抓着他。
“喂,你赶紧松手,好像碰到针头了,流血了,你他妈倒是快松手啊!”
申实知道自己手上的针头已经被碰偏了,他只是下意识地以为祁漠旸要走了,本能地就想去抓住……
“……你……去哪里?”
申实终于还是松了手,针头被碰到的地方有些刺痛,鲜血从扯到的地方渗出来,他顾不上这些,不在意地将针头拔掉了,注视着祁漠旸等他回答。
祁漠旸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申实,该不会是被打了头,脑子坏了吧?皱眉看着他的手,已经因为插着点滴用力而肿了起来。
“我刚刚只想出去给赵石打个电话。”
祁漠旸无奈地按了按呼叫铃。
申实将脑袋别到一边,目光散在包扎着的那只手上。
晚上和生病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格外地孤独。
“我看看你的手。”祁漠旸拉起申实垂在床单上的那只手,肿了好大的一个包,他似乎都能预见到一会护士小姐进来会是怎么一副生气的表情。
手上还有一点血迹,不过因为针眼本来就小,即使出血了,也很快就能止住。只是那个大包看起来就比较吓人了,祁漠旸看着就觉得有点疼。
申实将视线又转了回来,默默收紧了手指,将手从他手里抽了回去。
“抱歉。”
祁漠旸干巴巴地看着,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护士小姐板着脸进来了,看见申实手上的针就这样被甩在一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好好的大活人,吊个水针都能掉了,等着。”
护士小姐拿起申实那只肿起的手看了看,无奈地撇了撇嘴:“怎么能肿成这样,小孩子都知道不能用力的!看吧,现在这只手是不能挂水了。”
两个大男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却被个矮个小护士训得一愣一愣地,都不敢反驳一句。
终于,护士小姐在另一只手上重新放了针,拨好吊水的速度,又凶巴巴地告诫道:“这次可不能再掉了,掉了可没手挂了,你们也不想跟孩子一样挂脑门上吧?!”
祁漠旸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遭到了护士小姐的白眼:“陪护也注意着点!”
“是……是是……”
祁漠旸一路送着护士小姐出门,看着她推着车走远才又走回床边。
“护士小姐可说了,再挂可是要挂脑门上了,哈……”祁漠旸觉得那画面一旦开始想,就有点停不下来。
申实的脑袋上要是插着针吊着水……得死多少少男少女心……
祁漠旸脸上的笑意在申实的注视下慢慢地收敛起来。
为了掩饰尴尬祁漠旸还咳了几声:“咳咳……我不是故意的……”
“嗯。”申实轻轻地嗯了一声,目光还是停留在祁漠旸的身上。
或许是太久没有看到祁漠旸用那么轻松的语气和他说话了,申实有些舍不得移开眼睛。
***
祁漠旸在病房里陪了一整夜,陪护床睡起来可不舒服,害他天刚亮的时候就因为睡不踏实醒了,申实似乎也是一样,躺在病床上的睡脸紧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