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凤掠情》(大明皇朝盛王集之一)——织云

作者:织云  录入:01-12

    这些荣宠的背后,有多幺令人不齿的真实存在,只有几个人知道--凤、六王爷毓翔,莫綮瑛跟自己。   
    这日,在往馆阁的途中,他被人赶上了脚步,拉往一边说话。   
    “无攸,许多日不见,正巧我有事问你。”   
    朝中,会唤他“无攸”的人只有三人,那就是莫綮瑛、高品逸跟方之禹。而现在拉住他的人则是任职礼部

、寻常较不容易碰面的方之禹。   

    “许久不见了,有事找我?”认识近一年,卫无攸在这三人面前已经没有以前的拘谨多礼,但仍不经意地

扯回被拉住的手。   
   
    以往他不跟人接镯,是因为拘谨;现在避开与人接触,却是因为心底对于自己的无法接受与鄙夷--每一回

被拥抱,他都不堪地察觉到自己身体里存有的那般情欲,真实却令他无法接受那是自己。   

    听他问了,方之禹似乎感到为难地停顿了下,然后问道:“詹事府……还适应吗?一切可好?”   
    “没有什幺不适应的。”卫无攸带着淡淡的笑答。   
   
    詹事府少詹事名为辅佐太子的职位,但在尚未立太子的皇朝中,也不过是高三品的闲职,除了整阅一些政

事纪录与以往奏章,他做的事情与在翰林院并没有太大差别。   

    他现在的生活,跟当初他所想的,相差了何止千里远,只怕该说是天与地的差别了。   
    “喔……”应了声,方之禹似乎不知道该怎幺开口地踌躇着。   
    “有什幺事情不方便说的吗?”   
    向来有话直说的人,今天怎地怪了起来?   
    “不、只是……”他摸了摸鼻头,“听说,皇上常常召见你。”   
    听见他的问题,卫无攸停顿了一下才点头,:“嗯。”   
    “呃……而且,每回都到了近黄昏,你才会离开。”   
    “所以?”他听着神色一变,握紧身侧的手。   
    为什幺他来问自己这个?难道……他看出了自己跟--
    “很多人说……你跟凤帝……”方之禹难以启齿地顿了下,“是因为凤欢喜……”   
    “你什幺时候学人嚼起舌根来了?”清朗的声音插入,打断了方之禹的问话,迎向两人,“你们两个怎幺

碰在一块?”   
    “綮瑛。”看见来人,两人同时地唤道。   
   
    “你不好好做自己的事,对这些流言倒是挺注意的。”莫綮瑛朝方之禹绽开悠然笑意,然后转头对卫无攸

说道:“无攸,晚些我去拜访你可好?”   

    早在九个月前,莫綮瑛等一行人就搬离了卫府。   
   
    高品逸是觅了门亲事,成家后在城西街角买了宅子;方之禹则是跟着莫綮瑛住到了他人府上。那位他人,

其实是莫綮瑛的亲人,骥威将军贺鹏远。   

    据说,莫綮瑛是他的表亲兄弟,但他本身并不知道他上京赴考的事情,一直到九个月前回京城才赫然发现

,气急地上卫府找人。   
    说找人,还不如说讨人。   
   
    要是莫綮瑛不说,卫府一家怕是要把贺鹏远当成了强盗土匪,只因他那时的神情万分吓人,而谁想得到那

一脸尘土狼狈、又胡须满脸的人会跟优雅俊秀的莫綮瑛有亲戚关系?   

    而在那之前,谁也没料到看来布衣出身的莫綮瑛,会有个显赫的亲人。   
    “当然可以。”卫无攸暗地里松了口气,卸下紧绷地递给莫綮瑛一抹感谢的微笑。   
    “那我也去。”方之禹立刻说道。   
    “你别烦我了,我天天见你还不够吗?”   
    “你跟贺大哥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吧!”他不甘示弱地回答。   
    綮瑛每天都跟贺大哥在一起,害得他得跟那个冷脸的木头干瞪眼。   
    不,说木头还好点,他八成是石头转世,才会打死也挤不出个字儿来,闷死他也!   

“反正都在同个屋檐下。”他看似不以为意地回答,口气却是不容置疑的,“我跟无攸有事情谈,你别搅和。

”   
    “什幺事情我不能听的?”方之禹更加不服。   
   
    见他两人争执了起来,卫无攸索性让莫綮瑛替自己缠住方之禹,向他点头示意后转过身离开长廊继续往馆

阁而去,却在拐了两弯之后被拦了下来。   

    “卫大人,皇上请您过去。”在他眼前,春茗恭谨地打着揖,“请随奴才来。”   
    他身躯微微一绷,明白地点了点头,半垂眼吐了口气。   
    看来今日,是得让綮瑛等自己了。   


    卫无攸与凤之间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是赤裸着身躯肢体相缠,令人心神荡漾的喘息呻吟不断重复逸出,然

后恢复宁静。   
   
    卫无攸幽幽醒来后,透过纱帘,看见窗外昏黄的色彩,幽暗了一室;他动了一动,轻轻挣脱了腰上的束缚

,撑起微微酸疼的身躯捡起落在床沿的罩衣披在自己身上,裸足下床榻。   

    推开隔间的门,他看见丈许宽的池中一如以往地备了让他净身的热水,在白烟袅袅中除了衣物踏入水池,

洗净一身欢爱的残迹。   
   
    自从他拒绝凤派人为自己净身后,他便命人在此地建了个小池,在他来时随时备好热水,以供他在歇息后

能自行沐浴;沐浴过后或再跟凤用些膳食,然后回家去。   

    这一年来被召唤的日子,他就是如此的过。   
    一年哪……时如白驹过隙,一晃眼就过了快一年,如此之快,快得他几乎感觉不到,更甚者是早已经麻木

了自己忘记时间。   
    一个男子,对一个男子的执着可以多久?   
    卫无攸无法知道这一切的期限,只能让自己顺从,但是身躯里的某一部分却慢慢地沉陷,挖掘出令自己感

到恐惧的、真实的一面。   
   
    那隐蔽而污秽的一部分,让他越来越厌恶去看铜镜中的自己,只因在镜子的映照下,自己看起来是如此的

不堪,再也恢复不了以往的云淡风轻。   

    “这幺快就醒了?”   
    卫无攸抬头,在看见赤裸着身躯的凤后,仍旧感到不自在地垂下头丢,轻声回答:“时辰差不多了。”   
    “留下来用膳。”凤踩进池中,搂近他轻轻啄吻,没有费心去问他同不同意。   
    他是君王,他所说的话就是绝对的命令,没有转圜或反对的余地。   
   
    “朕,当真舍不得让你回去。”他俯首吻着细腻的颈子跟耳垂,两人半湿的黑发缠在一块,有情欲的暧昧

,“在皇城西赐你座别府,让你独居吧。”   

    每次见他总是在日落时分使得让他离去,这点总是让自己觉得不满。   
    “臣没有迁离家中的理由。”卫无攸避重就轻地拒绝。   
    有家室的人才能这幺做。但他不会去提醒凤这件事情,因为他仍记得当时他的威胁,与每次有人提起自己

亲事的冰冷怒气。   
    “你从没跟朕要过什幺。”凤明亮的星眸注视着那一脸淡然的人儿,“当真没有想要的东西?”   
    后宫的嫔妃,自己不外乎赐给她们绫罗珠宝,或异邦贡品;怀中第一次百般宠怜的男子,却是赐给什幺都

不对。   
    他能给他高官厚禄,华衣美服……但是温顺服从的卫无攸却从未要过任何东西,有时甚至会拒绝自己的赏

赐。   
    “臣不缺什幺,也不需要。”除了自由。   
    “官爵?”凤试探地问。   
    “臣在詹事府已然适应。”他顺从回答,却淡然依旧。   
   
    “你是不缺,还是不想要朕的赐与?”他眼神微冷,想起一个多月前敕封时,他也是一脸不冷不热,彷佛

发生的一切与自己无关的模样安静谢恩。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永远满足于他的顺从无欲,但近来却渐渐发现,无论他拥抱了他多少次,征服这具躯体

多少次,听过多少回黏腻甜美的喘息呻吟……白莲依旧是白莲,他的洁净没有丝毫改变,没有染上别的色彩,

包括他给予的。   

    他明明让自己拥抱,任何事情都不反驳反抗,却反而更难以掌握。   
   
    自幼受宠,而先帝在他娘亲离开后对他更是加倍宠爱,所有的事物只要他想要使唾手可得,也早已习惯了

别人的顺从;但现在,他却对卫无攸的顺从感到不满了起来。   

    直到不久前,他下了诏令擢升他的职位,他才开始注意到这不寻常的地方。   
    他的顺从,跟其它人对自己的顺从比较,似相同而不同,凤仍分辨不出两者的差别究竟在哪里,只是隐隐

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臣当真不缺这一切。”卫无攸嘴角轻轻动了下,露出似有若无的笑后,“臣家中已算富裕,堪可满足。

”   
    他从来就不缺这些身外之物,也满足于生活的富足,赐再多东西,不过都是放在一边的俗物,没有实质用

处。   
    有理又温和的语气,加上那抹瞬间即逝的笑容,让凤在剑眉梢蹙后,失却了追究的心情,只想捕捉回那笑

意。   
    “让朕看看你的笑容,卫卿。”他轻手扶起怀里人儿的下颔,专注看着他的表情命令道。   
   
    不是第一次被这样要求,卫无攸依言顺从地弯起嘴角。那抹笑容很浅很淡,也很飘忽邈然,但衬着那双隐

隐透着一股清艳的凤眼,幽幽媚意就如水渗出,夺人心魄。   

    “卫卿……”凤迷恋似地轻唤,吻住那抹笑容。   
    卫无攸闭上眼晴,将心绪一点点抽离,任由抚摸的手燃起高热,焚烧这具只有欲望的身躯。   
    他,也不过是君王身下的“女人”   
    在一个君王的面前,除了顺从,不需要有其它的东西;甚至是身为人的情绪,或者一切思考。   
    他是臣子,也是姬妾。   


    记着与莫綮瑛有约,西时赶回家中的卫无攸先行向父母请安后,就急忙穿过庭园回到自己的小屋,却在中

途发现了坐在庭中谈话的三人。   

    卫无华、卫无方跟莫綮瑛三人,就着初升的月光坐在院中的石桌边喝茶,桌上落散着些茶点,一副相谈甚

欢的模样。   
    “二哥,你回来啦?”卫无方首先看见卫无攸招呼着,“等你好久。”   
    卫无攸正想跟莫綮瑛道歉,却瞧见他不在意地对自己摇了下头,才改而问道:“你们怎幺这幺有兴致?” 

 
    他问着,眼神却是带着疑问看向身边的朋友。   
    “我想等也是等,就拉他来这儿喝茶说话,顺道等你。”卫无华弹指示意佣人送上新的茶碗,关心的问:

“今日忙吗?”   
    卫无攸坐下,轻摇了下头,“还算可以。”   
   
    “我还问綮瑛怎幺没把之禹也带来,结果,他说是临时有事想找你谈谈,所以没想那幺多。”卫无方无心

机地笑着,一连串清楚交代,“倒是二哥,今日怎幺这幺晚回来?咱们都喝了两、三盏茶去了。”   

    临时?原来綮瑛是这样帮自己交代过去的啊。   
   
    卫无攸才方恍然,还没回话,莫綮瑛就带笑开了口:“怎幺想,也知道无攸定是又看那些史略看痴了。”

他调侃似地,却是在替卫无攸解围,“你二哥这书痴个性,怕是难改啰,只怕哪天还会昼夜不分地看下去了…

…”   

   
    “这倒是,二哥往常就是这样了,一看书啊,整个人就像痴迷了一样,做了官这性子还是不变。”卫无方

倒是轻易地就被转移了注意,却又疑惑似地问:“不过这一年来,二哥待在宫里的时间比待在家还多呢,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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